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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留了后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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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作为齐临渊留的这个后手,一出了宫就马不停蹄地往城东的司徒府上,等他赶到的时候,天都已经发黑了。
司徒宥齐这一下午将三本账本连同管家记录下来的口供翻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天都昏暗了,才起身活动一下。
这个时候下头人来通报,说是有位自称是宫里来的女子求见。
司徒宥齐一听是宫里来的,却没有立马迎见,因为他不知道来人是齐临渊的人还是费太后的人。
如果是齐临渊的人,如果是元宝,门房的人不会不认识。保险起见,还是不见的好。
司徒宥齐吩咐门房来通报的仆人:“先招呼人在前厅等着,两刻钟后随便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走。”
“是。”门房的小四领了话,就去传话了。
元宝虽然不知道司徒宥齐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却知道此事紧急,刻不容缓:“劳驾通报一下,就说来的人是元宝。”
“元宝公公?”小四懵了,“你分明是个姑娘,怎么会是元宝公公?元宝公公上次来的时候也是我领路的,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小四这是把自己当成骗子了,元宝哭笑不得:“刚刚外边光线暗,现在你再仔细瞧瞧,看我是不是你上次见的那个元宝?”
小四刚刚还真没怎么仔细看,现在一瞧发现真的是元宝,赶紧领着元宝去了司徒宥齐的书房。
小四把人带到,领了一声谢,便退下了。
元宝道完谢,轻叩响了司徒宥齐书房的门。
司徒宥齐将房门拉开,就看见一个姑娘在自己门口,背倚月光,眼眸含笑地看着自己。
司徒宥齐一时间竟晃了神,胸口像是被撞了一下一般,竟震得他说不出话来了。
一直到元宝抬手在司徒宥齐的面前晃了晃,司徒宥齐才回过神来。
“姑娘,你看着面熟。”烂俗的搭讪话术,司徒宥齐从前对此深恶痛绝,现在居然脱口而出。不过不是为了搭讪,他确实看面前的姑娘眼熟。
元宝嗤笑出声:“将军,是我啊,当然面熟。”
司徒宥齐不禁诧异:“元宝?快进来。”
“没时间叙旧了,烦请将军带着您找到的证据随我离开。”元宝催促道,“如果皇上猜的没错的话,太后的人很快就会来搜查将军的府上了。”
“好。”司徒宥齐将桌上的账本和证词一并收入木匣中,放入布包,背在了背上。
等司徒宥齐收拾好了东西,元宝问他:“不知将军府上可有快马?”
“有。”司徒宥齐点头,“我们要骑马进宫吗?你可有皇上的手谕?没有传召的话,身为武将的我在夜间是不可入宫的。”
“不,我们不进宫,皇上叫我随你一同去洛州老家,等到得他传召再回皇城。”元宝传话道,“皇上说委屈了将军,暂且屈居于洛州,上任的文书明日便会寄去洛州。”
司徒宥齐急表真心:“皇上言重了,能为皇上效力,是末将的荣幸。”
谈话间,两人已经随着司徒宥齐的脚步来到了马厩边
司徒宥齐看向元宝:“挑一匹吧。”
“我……我不会骑马……”元宝不好意思道,“劳烦将军载我一程了。”
“好说。”司徒宥齐将自己的马从马厩中牵出,跨步上马,然后弯腰朝着元宝伸了手。
元宝将手搭在司徒宥齐手心,就被司徒宥齐用力一扯,感觉到对方的另一只手环上了自己的腰,紧接着两只手一起用力,元宝就已经安然无恙地坐在了马背上。
司徒宥齐将元宝环在自己双臂之间,防止他掉下去,然后猛地一夹马腹,马儿就迈蹄奔了出去。
等到王鹏集结好人马,再带着人到了城东的司徒府上,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门房的小四听到叫门声,将大门拉开了一条缝,还没等看清来人是谁,就被门外的人强硬地挤开了门,就连小四都被门撞倒在地。
门外是数十名官兵,举着火把,一见门开了就立马往府里冲,跌倒在地的小四慌乱间被人踩了好几脚。
“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小四大喊道,“这可是司徒副将的府上,你们怎敢造次?!”
可是并没有人听小四说话,最后进门的王鹏也是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略过了他,在小四的身后站定,然后命令着满院的官兵:“都给我搜,一间间屋子搜,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这时老管家也披了衣服匆匆赶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将军今日不在府上,有什么事还请改日再来吧。”
王鹏却以为这是司徒宥齐为了躲过搜查而说的搪塞之词:“本官乃户部侍郎,奉命搜查,胆敢阻拦者,按律当罚。”
“原来是侍郎大人,有失远迎。”老管家冲着王鹏做了个揖,“不过我们将军今日确实不在,老奴也做不了主。不知侍郎大人是奉了谁的命搜查,可有手谕,到时候等将军回了府,老奴也好交代。”
“本官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如果将军日后有疑问,便去找太后娘娘求证。”王鹏不愿再多费口舌,朝着官兵们打了个手势,“给我搜。”
老管家见王鹏态度强硬,便知道自己要是继续拦着,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只能由着他去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管家能做的只有把还呆坐在地上的小四拉起来。
王鹏就坐在前院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老管家给他沏的茶,慢条斯理地吹去浮沫,再细品一口。
“好茶。”王鹏称赞道。
“这是副将从平虞带回的上好的茶叶,侍郎大人好品味。”老管家回道。
“平虞……”王鹏问老管家,“本官要是没记错的话,司徒将军便是在那平虞的战场上立下了战功,升了副将。”
老管家给了肯定的回答:“是,侍郎大人好记性。”
平虞同泗北一样,是大齐的三大附属国之一。平虞位处西南,与永州接壤,与秦州之间也相隔不远;泗北在南端,与洛州接壤。扶家所在的淮州位于皇城和洛州之间,是一处江南水乡。
除此之外,还有最北边的闽犰,终年覆雪,山川延绵,与皇城隔了一个永州和一个田州。
算上最东边的茗州和作为皇城的京州,大齐共有七大州,外加三个附属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陆续有人来复命了。
“报——书房没有发现。”
“报告大人,卧房没有发现。”
“报告侍郎大人,东西偏房共发现八人,其中一人受了伤。”
王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好,把他们带上来。”
八个商人被带了上来,受了伤的费小公子还是由两个官兵合伙架上来的。
王鹏一看见被扶过来的费小公子,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哎呦,费小公子,是谁将你欺负成了这样?”
费小公子一见到熟人,立马开始哭丧起来:“是那个什么狗屁副将,那个莽夫他打我!”
“您放心,我一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王鹏嘴上说着好听话,其实最后就算是给这位费小公子出头,那也是费家人的事情。
可是除此之外,这群人是什么也没搜到。
“怎么会这样!”王鹏一怒之下摔了茶盏。
“大人息怒。”老管家又转头吩咐道,“小四,来把这瓷片收拾了。”
王鹏这才敛了怒意,假模假样地向老管家致歉:“抱歉,是本官失态了,倒是糟蹋了司徒将军的好茶。”
“大人言重了。”其实老管家一早就知道王鹏这一趟是什么也搜不出来的,司徒宥齐临走的时候知会了他,说可能会有人来搜查,叫他象征性地拦一下,不必多心,对方是搜不出来什么东西的。可若是完全不阻拦,又未免太不自然,所以老管家才陪着王鹏演了这么一出戏。
小四刚把一地的狼藉收拾干净,端着簸箕下了前院的台阶,门外忽然闯进来一群带刀侍卫,把小四撞倒了不说,还不由分说地缉拿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小四叫苦不迭,一个晚上被扰了好觉不说,被撞倒了两次也就算了,他现在人还没爬起来呢,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来者是京州州令董怀杰,按理说他不过是个地方官,哪怕是就任京州,也比不过王鹏这一个中央官员。
王鹏看清来人之后,立马有了底气:“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地方州令,也敢如此对待本官,本官可是中央官员,你这是以下犯上!”
“是以下犯上,不过这以下犯上的人,是你!”董怀杰直指王鹏,“本官接到消息,你以下犯上,胆敢私自带人搜查司徒副将的府上。据本官得到的消息,你还利用职务中饱私囊,数罪并罚。现如今你的罪状已经送至大理石,本官将与大理寺卿蒋大人一同审理此案。”
王鹏不服:“你胡说,本官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前来搜查,何罪之有?”
“污蔑太后娘娘,罪加一等!”董怀杰不听他的辩解,“来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