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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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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茹和嘉嫔一路聊着往翊坤宫去,到了宫门口才知道娴贵妃还在阿哥所,两人只好又转道去阿哥所。
不去也不行,宫里可是连一块石头都能说话,要是让皇上和皇后知道她俩只关心娴贵妃,对他们的好大儿不闻不问,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真要脱层皮。
海茹有些埋怨娴贵妃不爱惜身体,她常年茹素,前些年又大病一场,底子比平常人要薄。因为骨架比慧贵妃和纯妃大一些,外人看着康健,实际里子比常年病弱的慧贵妃还不如。
“姐姐也真是的,别人生病她知道要好好养着才能好,自己的身体却不知道保养。”
不同于海茹,嘉嫔此时对娴贵妃钦佩不已,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不声不响就笼络住了愉妃,一日一日的水磨工夫也让皇子公主们待她日渐亲厚。
至于宫权,皇后虽是后宫之主,但是权力实在有限,内务府重组后,几乎分完了皇后的宫权,甚至宫里每年固定的宴会,都由内务府直接承办,就连皇后也只能过问进度等一些边角琐事。
可是人家娴贵妃,手下不仅管着兆祥所和乾东西五所,连太后娘娘的慈宁宫也能说上话,宫里每年送往五台山的各种供奉节礼,都是娴贵妃点了头,底下人才能装箱上车。
嘉嫔想到这里,再想想皇后,直觉日子真是要越过越好了。
海茹心情不好,忽然听到嘉嫔乐出了声,就瞪她:“我知道你和皇后关系不睦,但是这么幸灾乐祸是不是过了?”
嘉嫔白了她一眼:“我是那种人吗?我才不和皇后计较,还不够跌份的。”
海茹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她可是皇后,你人前也敬畏一些。”她到底穿到了哪个平行时空?怎么一个个比她还要癫?难道她比清朝人还要封建?
嘉嫔冷哼一声,道:“我还不够给她脸?私德有亏就别怪有人嚼舌根,之前满宫都在传我蛇蝎心肠,手黑心毒,你看我理他们了吗?我敢做就不怕人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忘了你还有四阿哥呢。”
说到这个,嘉嫔愈发骄傲:“永珹是个好孩子,还安慰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我儿真聪慧,小小年纪竟会背书了。”
这下轮到海茹翻白眼了,她儿子可是生而知之,要不是现在年岁小,拿不稳笔,别说背书了,连状元都能考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她秀过吗?不让秀就算了,他阿玛恨不能把她儿子藏起来。
弘历真当宫里的人都是瞎子吗?他待永琪如此特殊,能瞒过谁?掩耳盗铃。
慧贵妃为什么一心想给弘历生孩子?还不是眼热弘历对永琪的各种优容。自从永琪出生,弘历日日都要看他,即使有时和大臣商讨国家大事,也依然带着永琪。这样的待遇,让不少老臣都想到了圣祖皇帝和前理亲王。
怪不得皇后着急了。只是现在着急是不是太早了点,你觉得你儿子能活的过弘历?
海茹管不着也不想管皇后,她想做什么做什么去,如果能把自己作死皆大欢喜,即使死不了,也不能让她挡了姐姐上进的路。当不了皇后,皇贵妃还能当不了?
海茹和嘉嫔各怀心思,却奇异的走上了同一条路。
两人一路作伴,半路上就看见了娴贵妃和公主们。和敬笑着跑上前:“娴娘娘好,嘉娘娘好。”和婉也笑着见礼。
海茹和嘉嫔都避开了,海茹笑道:“看你们的模样,我就猜到二阿哥一定没事了。”
和敬不好意思的笑着:“多亏有娴娘娘照顾,二哥的身体才能好的这么快。”
海茹轻轻的摸了下小姑娘的头,道:“分明是二阿哥平时锻炼的好,这次才能好的快。”
和敬好似不赞同,但是没有反驳,只道:“娴娘娘让容嬷嬷照顾二哥了,容嬷嬷照顾过皇祖母,也照顾过娴娘娘,二哥的身体一定会好的。”
“当然会的。”
嘉嫔在旁略说了几句,就回宫去了。和敬虽然是嫡公主,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一绝,看见嘉嫔请辞离开,也拉着和婉走了。
海茹看着娴贵妃的眼底泛青,心疼道:“姐姐也该顾着自己的身体,凡事何必亲力亲为,真熬坏了身体算谁的?”
娴贵妃苍白的面色浮起一层笑:“不过是熬夜罢了。”曾几何时,她日日不得安枕,连蜡烛都不能点一根,只能睁眼在黑夜里熬到天亮,现下又算得了什么,“以后二阿哥有容嬷嬷照顾,我就不必亲去了。”
海茹这才放心:“这样才好。大阿哥和二阿哥已经大了,再过两年都能定亲了,现在有容嬷嬷接手正好。”
冬日寒冷,御花园里一池的湖水冻的结结实实,侍卫们仔细检查过,和敬和和婉才迫不及待地开始滑冰玩。
一圈圈的滑下来,和婉的兴致稍减,这时终于有兴趣开始欣赏岸上的风景。她指着对岸的那点红,疑惑道:“那是谁?”
候在一旁的松雪笑道:“是林贵人,在那里指使人做冰灯呢。”
“冰灯?”
“听说是用冰做的,所以叫冰灯。”
和婉很想去看看,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做冰灯呢,“我们去找林贵人说话吧。”
和敬滑了过来,额头都出了汗,笑问:“你们说什么呢?”
松雪连忙用帕子把汗擦了,道:“公主想去看冰灯。”
“冰灯?”和敬接过帕子自己擦干净脸上的汗,“那就走吧。”今天她们来御花园也没有瞒着人,之前听过好几次小妃嫔喜欢来御花园偶遇皇阿玛,她们该不会坏了这位的偶遇吧?
两人越走离那抹红色越近,和婉突然惊叹出声,指着路旁道:“是生肖,十二生肖!”
之前和敬的目光都被远处的红斗篷吸引住了,没有注意脚下,被和婉提醒,才看到那些玲珑剔透的冰雕。
和婉高兴的看着一个个憨态可掬的动物冰雕,忽然道:“这些冰雕的内里居然是空的,真奇怪。”
这时一道动听的声音解释道:“因为天黑以后要放蜡烛,所以是里面是中空的。”
和敬和和婉都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位身穿红色斗篷的女子款款走来,“见过两位公主。”
和敬和和婉都微微侧身,并不受林贵人的全礼,和敬笑道:“打扰了,我们没看过怎么做冰灯,所以过来看看。”
林贵人了然一笑:“公主若有兴趣,可以亲自画了花样让人做出来,晚上可以提着玩。”和婉一听,立即带着宫女去前面做冰灯了。
和敬仍在原地,林贵人就建议道:“冰灯可以直接放在地上,公主不如带一盏莲花冰灯送给二阿哥,既能赏着玩也能祈愿,可以心想事成呢。”
“果真吗?”和敬对冰灯不感兴致,若不是要陪着和婉,她一定会离林贵人远远的。听到莲花冰灯能心想事成,和敬这才开了口。
林贵人长得甜美,大大的杏眼像圆睁的猫眼,“我也不知道,是皇后娘娘说的。娘娘吩咐人做了许多,要在元宵那天赏灯呢。”
和敬听她提起皇额娘,就不想说话。这几年皇额娘喝了许多药,药没有用,就开始拜菩萨,现在也不知道又从哪里听到的谣传,信起了神鬼之说。
皇额娘明明有了二哥,有了自己,为什么还要求子?就因为二哥身体不好吗?和敬的心疼的几乎喘不上气,面上却依然带着淡笑,道:“既然皇额娘说了,那必然有些神异之处,我就拿一盏吧。”
林贵人脸上的笑容甜的像冬日的糖葫芦,只甜不腻,说话的声音更是好听:“娘娘要是知道公主和二阿哥的感情这样好,一定很高兴。”
和敬的嗓子像被糖腻住了,只能微微笑了一下,像是默认了林贵人的话。
林贵人亲手把莲花冰灯交给了松雪保管,就带着宫女离开了。此时阳光正好,照在剔透的灯上,看着更冷了。
和婉童心未泯,和宫女们玩了一个下午才提着一盏兔子灯,恋恋不舍的回去了。和敬一直陪着,盯着和婉喝了姜茶,才去看自己二哥。
“二哥。”和敬进屋时永琏正在出神,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永琏回神,刚要说话,就看到和敬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怎么了?”永琏心里担心,以为和敬又和皇额娘吵架了。
和敬终于下了决心,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二哥,你做不成太子了。”
永琏自小聪慧,如果不是被人毒害了身体,太子之位只能是他的。对此事永琏早有预料,冷静道:“我知道。”
和敬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二哥好好养身体吧,以后驸马惹我生气,我还等着二哥给我撑腰呢。”
永琏心疼的替她擦眼泪,安慰她:“你放心,太医说什么我听什么,快别哭了,如果被风吹到了脸,就不好看了。”
和敬哭笑不得的用拳头锤了锤他:“我的脸才不会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