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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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篱忽想起一事。”
秦微末正望着与她十指相扣的右手，猛然回神，望向楚江篱。
楚江篱晃了晃两人的手，道：“星星在伏魔大会上答应过下次见面……”
话未尽，语意已到。
秦微末垂眸，良久后开口：“天罚所至，不过是因为身为穿书者在这个世界沾染了太多因果上身。”
说罢，她抬头凝视着天穹，见毫无反应才松一口气。
【宿主放心，现在宿主在主系统眼中是已经死掉的人，属于处于三界外的bug，如果系统没有上报，主系统是发现不了的。】
系统解释道。
此话一出，楚江篱却是听楞了。
她好奇道：“先前星星也说了许多江篱听不懂的话，此为何意？”
“我……”
秦微末深吸一口气，与那双红眸相对，严肃道：“生死簿上没有我的名字。”
楚江篱忽停下步伐。
“天道为了填补世界的漏洞，会将异世的魂魄招来，”秦微末微微攥紧空出来的手，回头道，“来自异世的魂魄，乃被称为穿书者。”
听到秦微末的话，楚江篱眸光闪动，并未打断。
“作为穿书者，我的任务就是令所有事情的发展合乎天道的既定之内。”
秦微末说到最后，心里没了底气，语气渐弱。
“你的意思是，”楚江篱启唇，“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秦微末沉默半晌，点头。
“收江篱为徒，在玄韵宗的那段日子，都是因为天道？”
她无法反驳，只得继续点头。
“对师姐关注有加，任由江篱坠魔，也是因为天道？”
秦微末蹩起眉，望向楚江篱。
她原以为照楚江篱的性子，这会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楚江篱却表现的分外平静，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她颠倒不了是非，又点头。
“之后伏魔大会开始，你与江篱对上，还是因为天道？”
这次秦微末顿住了。
她应该告诉楚江篱真相吗？
秦微末黑眸中闪过一丝掩不去的忧郁。
她这次终于摇了头：
“我不可能会与你对上。”
楚江篱眸光微动，接下来的话却像浇了一盆冷水。
“按照天道的指示，你不该活到伏魔大会。”
楚江篱垂眸，急促地呼吸了几回，终于平缓下来：“……天道，是怎么说的？”
“它说，”秦微末抿唇，终究说出了口，“你会死在无邪剑下。”
楚江篱顿了片刻，一声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那为何江篱还是活到了最后？”楚江篱顺着她话，问。
“不知。”
秦微末答得果断，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并未说出口。
楚江篱又回：“既然如此，此事发展已超出天道的既定范围，为何星星在伏魔大会上未能除掉江篱？”
“因为……”
秦微末别过眼，少顷又回眸。
黑潭中波涛不断。
“我做不到。”秦微末摇头。
她先前一直在回避此事。
可有些事情本就越是闭口不谈便越是在意。
“大抵是——”
一阵湖风扰乱了两人的发丝。
秦微末微微踮起脚尖。
楚江篱忽然察觉到唇间覆上了一片柔软。
她先是微微睁大红眸，尔后回过神，将双臂虚虚环在秦微末的腰间。
她的吻来得有些生疏，未了还藏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意。
但楚江篱明白了。
她的师尊，秦微末，所谓的天下第一剑尊。
纵使一直以来在外人看来都是那般风光无限、游刃有余。
可她一路走来是同她一般的胆战心惊，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寸步难行。
她既是众人眼中的明月，也是长夜中会为一人停留的星星。
更是——
楚江篱回吻。
秦微末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久久才分开。
秦微末的眸底泛着水光。
楚江篱轻笑，抬手将她碎发拢至耳后。
——会与她互相舔舐旧伤的，那只柔软的黑猫。
“江篱先前看不懂星星，总觉得斩魔君是天山上化不开的冰。”
楚江篱眉眼松松，笑：
“可在这十九年间，江篱才知道，当初是你救了江篱。”
秦微末蹩起眉，不语。
“你还记得吗？”楚江篱掸去她眼尾的泪花，“那时江篱生了心魔，每夜都休憩得不安稳。”
“心烦意乱间，就只能选择入定，如此一来隔日会舒服不少。”
楚江篱将两掌合一，揉了揉。
再摊开时是一团火，可紫焰摇曳间，明显能见到一丝不属于它的金光。
“那时江篱以为是静心诀起了效用。”
“可现在看来——”
楚江篱笨掘地将火化形，勉强看得出是只蝴蝶。
“是你做的。”
秦微末抬起指尖，那团像是蝴蝶的火焰便落到了上面。
她忍不住抿起一丝笑意，轻轻望向楚江篱。
再见她一只手的掌心拂过那团灵力。
回神时已有一只闪动着金光的紫蝶振翅而飞。
“原来是这样。”
秦微末松眉。
第二十四年，楚江篱给她的答案破开了当时她出现在她面前带来的一切不解。
“若非是星星的那一抹灵识，江篱无法从心魔中清醒。”
秦微末抬眸，那只蝴蝶展翅飞向耀日，已看不大清身影。
“这就是因果吗？”她喃喃道。
楚江篱将手背到身后，见秦微末看来便微微倾身，坏笑道：“因果这种东西很可怕吧？”
秦微末先是收起了笑容一愣，旋即勾起唇角，弹了她的脑门一指。
“别学人说话，失礼。”
楚江篱直起身，抱胸：“江篱不过是将你所说过的话再提起一遍。”
秦微末微微偏过脑袋，轻笑着将她手勾来。
“是我错了，”她将五指探入楚江篱的指缝间，“因果并无好坏，本意都是令人向善，还有……”
她越过两人交织的手，看向楚江篱那双泛着笑意的双眸。
“不让人留下遗憾。”秦微末看愣一时，缓缓开口。
楚江篱晃了晃两人的手：“这下扯平了。”
秦微末眨眨眼：“这就扯平了？”
“不然还能怎样？像过去那般刀剑相向？”楚江篱反笑，“不过长明剑已经不在了，星星只能束手就擒。”
“怎么可能，”秦微末半阖双眸，“再者，你分明明白我说的不是这方面。”
楚江篱牵着她继续向前走，回眸：“剩下的是天道的错，星星也不过是被迫入局。”
秦微末被她拉着，紧了紧掌心：“可我瞒了你许多……”
不等她说完，她的脸颊又被人捏了一捏。
“可星星也教了江篱许多。”楚江篱答。
楚江篱扬起左手，无名指间的印记微微发亮：“这是真的，足矣。”
说罢，她莞尔：“有这功夫，不如星星同江篱讲讲成为穿书者之前的事吧？”
秦微末微微睁大眼，随后抿起唇，点头。
她执着楚江篱的手，从她前世还是玄虎之时一一道出。
包括她是如何离开冥界，遇上白虎族，最终落到现世。
楚江篱静静听着。
夕阳将要落入西山，将两人影子拉了许长。
秦微末讲着讲着，发觉自己已经能无比坦然地面对自己的过去。
哪怕是将过去所受的伤，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不配得感都说了出来。
她说得越多，转头便能瞧见楚江篱那些在不断变换，担忧的、惊讶的表情，内心就越发平静。
是这样啊。
秦微末心脏跳动极快。
黑眸中染入余晖，缓缓流转。
是楚江篱改变了她。
不论发生了什么，是楚江篱让她明白了自己同样值得被偏爱。
不够坚强也没事，会犹豫不决也没事。
秦微末黑眸闪烁，笑容不知不觉间变得热烈。
她可算是理解为何楚江篱那般爱笑。
直至夜幕完全降临，秦微末才将来龙去脉都说了清楚。
楚江篱买来了一打绿豆糕，特意寻了处茶馆。
“你不是嫌茶苦涩，不喜喝茶？”秦微末挑眉，问。
“那是孩童才嫌苦。”楚江篱答。
说罢，她抬手给面前瓷杯盛满。
秦微末凝视着被推到自己面前，桌上仅有的瓷杯，抬眸。
楚江篱却是以手托腮，执着一枚绿豆饼，目光在窗外。
可谓心虚感十足。
“究竟是为何每次都要选择茶馆？”秦微末无奈，像是自言自语，低声道。
楚江篱却是听到。
她回眸一笑，答：
“随便找个能落脚的地方罢了。”
秦微末皱起的眉松开，旋即会心轻笑。
“既然如此，来了茶馆不喝点什么，岂不是可惜？”
说罢，她抬手唤了小二。
不消多时便上了一壶新茶。
她给楚江篱倒了一杯，轻置于她面前。
楚江篱瞧了一眼这杯清茶，抬眸看向秦微末。
对方满眼认真，毫无捉弄的意思。
“你只点过这种茶叶吧？”
秦微末用指背敲了敲茶壶，笑道。
楚江篱见瞒不住，只得点了点头。
“如此，大可试试这种，”秦微末抿一口茶水，眯起黑眸，“说不定你会喜欢。”
楚江篱凝视着面前的茶水，不由咽了口唾沫。
既然秦微末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是不是该再信她一次？
纠结良久，她心一横，执起嘬了一小口。
这茶并不苦涩，反倒有股大麦与花的香气。
楚江篱睁大眼，一口气将它喝尽。
“如何？”秦微末笑。
楚江篱点点头：“好喝。”
秦微末忍不住用手帕擦去残留在楚江篱嘴角的绿豆屑，道：“你不爱尝试新事物，可有时候踏出这第一步，说不定得到的结果会比你想象中更好，不是吗？”
楚江篱挽起一抹笑，答：“或许是这样吧。”
茶水漾开一圈波纹。
“但有时不愿改变，不算全是坏事。”
秦微末咬了一口绿豆糕，微甜泛开。
她笑答：“也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