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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陛下出现!竟当众调戏国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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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濯白还穿着那一身季羽早上见过的墨黑色长袍,此时面容严肃,总算是有点帝王威风。屋内的下人哗啦啦跪了一地,淑妃和贤妃也低头俯身行礼,唯有季羽动都没动。
无他,因为国师见到陛下本来就有权不必行礼,这还是清早离开御书房时的御前太监张承恩提醒他的,当时季羽还奇怪为什么张承恩要来提醒他这种事,不过后来走在路上时身旁的地先却凑近和他讲了:
“国师大人要小心宫中的太监。”末了,他又补充,“不过,您的确不必行礼。”
这话听得季羽更是云里雾里,联想到也是无事献殷勤的那位小太监小查子,心中有些发怵。
根据这几日的观察,季羽可以确定地先此人应该是对国师忠心耿耿一般无二的,那么他的话值得一信。
季羽思绪电转,看着庄濯白走进殿里,果然只是看了一眼他,没有多说有关于行礼的事,径直走到贤妃让出来的主座上坐下。
季羽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姿势端正坐着。
“淑妃。”庄濯白冷冷开口。
“是,臣妾在。”淑妃立即应道,直起身子抬头看庄濯白,嗓音比刚才还要娇娇柔柔,听得季羽一阵鸡皮疙瘩。
“朕让你起来了吗?”庄濯白看她这个样子,心中不喜。
哦呦,吵起来!吵起来!季羽内心不嫌事大的为庄濯白加油助威。
“把东西呈上来。”庄濯白吩咐,随即下人呈上一块案板,上面放着的正是那只丢失的簪子:
“贤妃,”庄濯白语气稍微缓和,“你看看这是不是?”
贤妃一声不发,仍然低头,走过去仔细拿起来看了又恭敬放回案板之上,这才抬头回应:
“回陛下,这的确是臣妾丢失的簪子。”
庄濯白可有可无的点头,随即一拍桌面——这时季羽的一半手臂还放在桌子上,被他这一举动吓到,然后就听到庄濯白说道:“景仁宫丢失簪子一事,系淑妃手下大宫女苗儿所为,然淑妃作为芙蓉宫主位,对下管教不力,擅自搜查其他嫔妃宫殿,触犯宫规,有违妇道。即日起将淑妃宫氏贬为美人,迁居兰心宫偏殿。”
话音未落,淑妃,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她宫美人,便哭喊起来,但是此时御前太监张承恩靠近过来,却是悄声对庄濯白提醒道:“陛下,兰心宫主位是董美人。”
董美人?哪个董美人?藏巫蛊娃娃的那个?
我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又如何?”庄濯白似乎完全没察觉哪里有问题。
季羽就在一旁,清清楚楚地看着老太监一句话到了嘴边又被庄濯白给堵回去,张承恩最后只好擦擦脸上的汗:
“按照宫规,主位嫔妃的品级应该要最高,陛下您看...”
季羽:哈哈哈哈哈哈这庄濯白,这皇帝当的,怎么对后宫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啊哈哈哈
庄濯白愣了一下,随即沉吟:“嗯...那便将董美人拔擢为董嫔,算是嘉赏她闭关思过,贤良淑德,今日她呈上来的佛经写的还算工整。”
不是陛下你这升降也太随便了吧!季羽已经对庄濯白无奈了,甚至还有心情想象一下未来兰心宫的宫斗撕逼大战...反正早晚他得被庄濯白派过去处理不如早点思考对策。
“陛下!陛下!”此时被人拉住的宫美人总算挣脱束缚,哭喊着奔过来跪倒庄濯白面前,宫子璇一张娇小的脸上泪水涟涟,头上的鬓发也因刚才与宫人的拉扯变得凌乱,衣服上沾了些许灰尘,整个人看上去与刚才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季羽内心唏嘘。
“陛下!臣妾明明将丢失的簪子送过去了!偷窃的宫人臣妾也管教了,陛下明察呀!”宫美人哭哭啼啼,上气不接下气的为自己申诉。
“哦?说得好听,”庄濯白嗓音极冷,突然转头看向国师,“国师可知她是何时将那丢失的簪子送过来的?”
季羽:不是这又关我什么事?
他派出去的地先此时还没回来,当然,季羽猜测也有可能是他刚好碰上了皇帝的队伍所以这时不方便进来,总之,现在季羽才是真的两眼一抹黑,既不知道那簪子究竟从哪来的,也不知道这两根簪子是怎么回事。
“臣不知,还请陛下指教。”季羽对着庄濯白,眼中是真切的清澈的茫然。
这一幕让庄濯白看来其实很有反差,国师今日的一头银发束起,脸上虽然仍是那副清冷的样子,此时看向他的眸中却满是如少年般的懵懂清澈,季羽如鸦羽一般的睫毛扑闪,看上去无辜极了。
莫名...有点可爱?
庄濯白脸上莫名热起来,轻咳一声,他转开视线,季羽此时也觉得也有点莫名其妙,不是,他刚才没看错的话,庄濯白是不是耳朵红了?
“宫美人是刚才才将簪子送去朕那里的。”庄濯白恢复庄严的态度,“国师,你觉得这算什么?”
季羽:啊?算什么?
季羽偷偷拿余光瞟了一眼庄濯白,发现他好像真的在等他回答,只好硬着头皮:
“臣以为,事发接近两日,宫美人却在最后才将簪子归还,可谓是...居心不良。”
“不错。”庄濯白点点头。
季羽看到下方跪着的宫美人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得,得罪一位小祖宗,季羽在内心为自己点根蜡。
“臣还有一问,请陛下为臣解答。”算了,季羽心想,多问点了解清楚总不会有错。
“国师请讲。”
“臣很好奇,为什么宫美人和贤妃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簪子?难不成是宫美人拿到之后在这俩天立刻仿制出来的?”
谁知,庄濯白却仿佛被这个问题逗笑了一般:
“哈哈,国师真是...有趣,这两只簪子,的确都是御赐之物。嗯,只不过...”说到这里,庄濯白却又不说了,转过头来看他:“不然国师再猜猜?”
季羽:不是,陛下你看清楚场合,不说的话还以为我们在这里玩猜谜大赛呢!
突然,季羽灵机一动。
“不会是...您将两只本来就一样的簪子分别送给了这两位妃子吧?”
“嗯?不愧是国师,的确如此,答案非常简单,但却不是所有人都能猜到的。”
此时,坐在地上的宫美人抽了抽身子,没有说话。
“朕一开始看到淑妃...宫美人奉上来的簪子也觉得眼熟,因为朕记得贤妃头上似乎经常钗的就是这一只,朕叫宫人拿着造册过来比对,却发现册子上有两只同名‘翠羽玉玲珑鸾鸟簪’的物件,而且显示的是一件出库,另外一件丢失,这真是奇了怪,工匠呈上作为御赐的器皿物件,向来都是独一无二或是成双成套的,却从来没听说过两只簪子会做的一模一样,即使是样式相近,也绝不会取一模一样的名字,朕便费了点心思去查,结果...国师,你猜怎么着?”
呵呵,又猜,季羽内心很是麻木。
“这臣的确猜不出来了。”季羽摇头。
“无妨,”庄濯白宽慰一般摆了摆手,“两个月前,工造司一个年轻工匠因为做错了事被停职,后来工造司的人清点人员,却发现他早已另给自己谋了差事——被芙蓉宫里的人收走做了奴婢。”说到这,庄濯白低头,不轻不重的瞥了眼宫美人,接着继续道:“朕继续查,发现这所谓的做错了事,也就是这年轻工匠将原本登记在册的翠羽玉玲珑鸾鸟簪给搞丢了,无奈之下,工造司的老匠人重新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补上,后来这只簪子才由朕赏赐给了贤妃,那国师觉得,宫美人的那只簪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随着庄濯白的话语,宫美人跪在地上的身体愈发颤抖,几乎是在庄濯白落下话音的一瞬间,宫美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陛下!臣妾知错了!只是那簪子是他硬要送给臣妾的!臣妾也不想要呀!陛下!陛下明察呀陛下!”
庄濯白脸上这回是只剩下厌恶了,原本打算说的话也懒得再和她交谈。他摆了摆手,示意侍卫把她带走,然后叹口气:“这件事到此为止,涉事的两只簪子...”庄濯白似乎这才想起场上还坐着贤妃,“贤妃,这簪子...”
贤妃一听便知如何,温顺地摇了摇头:“陛下拿走吧,臣妾不要了。”
“甚好,那涉事的这两只簪子就依旧封存到国师的天机楼去吧。其余人都散了。”
众人应声退下,季羽也欲起身离开,然后...
“国师且慢。”
季羽:呵呵,我就知道
季羽转头:“陛下还有何事?”
庄濯白面不改色,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问题:
“时间不早,国师留下与朕共进午餐,如何?”
已经走出去的贤妃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一跤,被身边的贴身侍女娟儿及时扶住,娟儿不死心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却只看到了国师的背影。
季羽:你不觉得我们俩个太亲近了吗,又是一起吃饭又是睡一张床的(额这么说也没错吧),我是国师不是妃子啊!
于是季羽决定这回一定要拒绝:
“臣还有...”
“吃完朕陪你去应天台看看松鼠,怎么样?”
“好啊。”季羽立马改口。随即感觉自己被庄濯白骗了。
草,怎么感觉这皇帝不太对劲。
季羽重新坐下。
“那...我们就在这里?”季羽指的是芙蓉宫,拜托!他们现在还在芙蓉宫的主殿啊喂!
“对。”庄濯白对着他点头,随即又是如上次一般自然而然的传膳,上菜,然后房门从外面被宫人关上,季羽全程耳观鼻眼观心低头不说话,庄濯白却是一直盯着他,看的季羽心里直发毛,然后等到庄濯白终于先动筷,季羽正想夹菜,结果庄濯白第一筷子给他夹了块豆腐。
“......陛下真是折煞臣了。”季羽摆出一副苦瓜脸,撂下筷子,终于忍不住了。
庄濯白“噗呲”一声笑出来,“朕还想看看国师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季羽幽怨的盯着他,庄濯白这回也被他看的不自在,又给他叨了一筷子,这才正色道:
“好了,真是的,自从国师失忆后朕便总是忍不住想和你打趣,不玩了,说正事。”
季羽也恢复正常:“陛下请讲。”
“你那叫做‘地先’的侍卫,这回可算是帮了大忙,你想要什么赏赐?”
季羽心中一动。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