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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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的脸色缓了些许，“但讲无妨”
岑霖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臣以为，今日赛马，殿下还是...不参加的好。臣适才也听闻绝影乃是西域来的，想必此马是有些烈性的，万一赛马途中发生不测，殿下贵为储君，殿下的安危事关朝廷国体，实在不可掉以轻心。”
对方沉寂了一会，说道：“可孤想看绝影与翻羽哪个略胜一筹。”
......
这人以前有这么争强好胜吗？他怎么不记得。
可他又不能直接说煊王欲加害于他，无凭无据地，如此贸然说出来，他如何解释自己从哪得知的。
“殿下若实在想比较两匹宝马，可另择时间，今日人马俱多，赛马场上状态瞬息万变，实在难以把控，还望殿下三思。”
“若孤今日不赛马，岂不辜负了李修杰的一番好心？不过岑世子也言之有理，既你肯为孤如此思虑，那不如你我同骑绝影与翻羽，到这马场后山走一走，岂不两全。”
......
他贵为太子，究竟什么马没见过，怎么今日就吊在这两匹马上了。这种预知先兆可真是有苦难言，岑霖还欲再劝，听到了几人正往高台上走来。
人未到，声已至。
“皇兄和岑世子在聊什么呢，如此欢快。”岑霖看着煊王满脸堆笑走了过来，腹诽他哪只耳朵听出来的欢快。
看把他急的，着急忙慌地赶过来，生怕这赛马耽误了。岑霖暗地里没好气地瞅了周瓅轩一眼。
“臣弟听闻岑世子来了皇兄这，想必是在商谈赛马之事，这绝影、翻羽都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这场赛马臣弟与众臣实在是翘首以盼。”煊王边说还边看向身边跟着的几个人，其中便有徐子羡。
“岑世子乃是虎将之后，马术自不必多说。”徐子羡又向周瑾烨站的方向鞠了一下身，说道：“太子殿下的马术乃圣上亲自指教，臣等今日得以观摩，实在有荣幸焉。”
周瑾烨背手而立，不给身后那些人一丝目光，“那今日怕要让众卿失望了，孤与岑世子一致觉得，李修杰圈的那片后山风景实在秀丽，骑马转一圈比赛马来的更有意思。”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刚才不还说要赛马来着，这怎么一会儿就变卦了。不过哪有人敢扫太子的兴，反应快的人早就附和开了。
煊王神色晦涩不明地看了一眼太子，立马又喜笑颜开道：“皇兄好兴致，后山风景确实不错，也不算辜负了这两匹宝马。”
岑霖在旁边听的快急死了，这哪是什么赛不赛马的问题，按照时安的回话，那匹绝影应当是没什么问题，那周瑾烨身上必然被做了手脚。
看周樂轩的反应就知道，今世太子连赛马都不参加了，他都一点不着急。难道周瓅轩料定太子怎么样都会摔成残疾吗？
眼下周围人这么多，岑霖断不会再劝太子，索性算了，不如顺水推舟，反正去后山的只有他和周瑾烨二人，说话更方便些。于是岑霖的脸色也跟着放松下来。
一群人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走。岑霖此时正要张口，周瑾烨食指放于唇上，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岑霖心道：“这是防谁呢？煊王？管他呢，那便到后山再说吧。
马夫把马牵来，等在亭子下面，侍从来喊，他们二人方下去。
等在马旁边的只有看顾绝影的马夫和时安两人，时安一边摸着马脖子，一边偷偷盯着那马夫，岑霖下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马夫此时还要跟着绝影，看来这人果然有异，岑霖看了看温顺的绝影，一时间摸不着头绪，若周樂轩子在周瑾烨身上放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这马夫又何必跟来，届时岂不是落下来把柄。
时安待两人走到跟前，乖乖上前行礼，“奴才见过太子、世子。”旁边的马夫也跪了下来。
周瑾烨道：“起来吧。”又转向那马夫，“你就不必跟着来了。”
马夫立马又跪了下来，“奴才遵旨，只是这后山内光是出口以及入口便有好几个，煊王说有一条观光极佳的路线，嘱咐奴才指与太子和世子。”
虽说这后山路径繁多，岑霖是知道的，但既是煊王指的，那便必定有鬼！
岑霖看向周瑾烨，他竟点点头同意了。
......罢了，进了后山再说吧。
二人分别骑上各自的马，时安牵着翻羽，那马夫牵着绝影，一行人往后山方向走去。岑霖奇怪赵学钦竟没跟来，走了一会儿发现远处圈起来的赛马场那块，他与李修杰在一起谈笑呢，看来两人交情不浅。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马夫将他们领到了一处立着牌子的入口，名叫“百溪汇。”
“太子，这便是煊王说的那条路线了，里面曲径通幽，有众多小溪交汇，还有几处小谭，十分适合骑行。”
一个马夫对后山如此熟悉，懂得的成语还不少，岑霖可没见过哪个马夫张口闭口“曲径通幽”，又不是煊王家养的马夫。
两人都没说话，马夫识相的退下了。岑霖想了想，也把时安差走了。
待马夫走后，岑霖对前面坐在马上的人说道：“太子，恐怕这条路不太适合。”
周瑾烨回首道：“嗯，不过，我们还是得先进去。”
也是，再不适合，也得做给煊王看一下，既然路径繁多，中间绕开不就行了。
往里面走了些许，和那马夫所说差不多，不过说是百溪交汇，有些夸张，小溪倒也有几道，其他就只是山上淌下的水流而已，一路顺着山势淌下来，再在地面某几处汇成小溪。
这些水流也就一丈来宽，看着也才没过脚踝，水下面均是大小不一、颜色各样的石头，看着便喜人。周围地势平坦，多是小草，与自然生长的草地没差，还真是适合骑行。
两人骑马慢走，并肩而行。周瑾烨走在靠近流水的内侧，看向岑霖说道：“适才在高亭上，你竭力拦着我，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岑霖听他跟唠家常似的神色语调丝毫不慌，按理说位高权重者这些话，多多少少带点试探，可在周瑾烨这里却丝毫听不出来。
斟酌再三，岑霖正色道：“臣不敢欺瞒殿下，臣确实有疑煊王有意加害殿下。此次跑马怕是煊王设下的圈套。”
周瑾烨闻言很快把头扭了过来，神情略显惊讶，还带一丝不悦。又把头扭了回去，道：“你是从何得知的？难道...是他告诉你的？”
这下轮到岑霖愕然了，好半晌才怒道：“为何煊王会将此等秘辛告诉我？难道你以为我会与煊王一同加害于你吗？还是你觉得，是煊王太信任我了，即便讲与我听，我也不会揭发他？”岑霖丝毫没察觉到，怒火让他连君臣有别都忘了，敬语尊称是一个都没加。
一连串的发文，句句逼人，岑霖还冲他瞪着眼睛，本就不小的杏仁眼，这下更是滴溜圆了。周瑾烨面色依旧冷淡，可语气却稍显焦急，“我不是这个意思，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毕竟我这三弟向来城府极深，总是将心思藏的极好，适才我也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别多心。”
岑霖这才把气顺了下去，用鼻音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哼气声，
不过这不大不小的争执倒是打破了两人一直以来的僵局。这么久了，两人没有似这般独处过，岑霖一下子好像忘了两人之间地位的差别。
岑霖也不记得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面对周瑾烨一直有点怪怪的，和旁人感觉不同的怪。身边人都怕太子，说他淡漠疏离、寡欲清冷，却又位尊势重，让人不得不怕，可岑霖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也好像从来没觉得身为太子的周瑾烨与他有何不同。
接下俩两人一时都没作声，只沿着水势往山里走去。
周瑾烨拽了下缰绳，朝岑霖说道：“这马一直朝水里探去，估摸着是想喝水了，不如先就此停下。”
岑霖情绪恢复后，理智也回来了，乖巧地答道：“听殿下的。”
于是两人就此下马，将马晾到一侧，任他们去喝。
岑霖悄摸看了下身旁的人，面若冠玉、日角龙颜，一双丹凤眼吊在剑眉下，薄唇抿着，别说，还真有高岭之花不可靠近的意思。
不过岑霖可不怕，面朝那人道：“殿下莫怪微臣说话半吞半吐地，只是微臣确不可说从何而知的。”想了想，岑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微臣知道的正大光明。”这话，岑霖说着不心虚，再没有这么正大光明的了。
周瑾烨点点头，“孤信你，你不想说，孤不会勉强。”
岑霖看着那张脸，心里真是奇了怪了，这人说话的时候明明嘴角也没上扬，为什么他总是能从这张脸上看出笑意来。
岑霖不是个话多的，一脸冷峻的太子更不可能没话找话说，于是两人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两匹马，只有绝影在喝，喝的动作还尤其快，好似几天没喝水了一样。
气氛实在让岑霖觉着不自在，他这才想起来，他们要换个道走，当下无人，反正已经敞开说了，岑霖想着，干脆将此人身上里里外外检查个遍，就不信查不出来煊王的小动作。
岑霖走到周瑾烨面前站定，正色道：“臣以为，煊王必定在殿下身上作了手脚，殿下把身上的衣服、配饰一同脱下，交予微臣检查一下。”
神色一向冷然的周瑾烨略微皱了下眉，“能近身伺候孤的，都不是煊王可以染指的，应当是不会的。”
哼，若不会，前世怎会摔下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