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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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在巍峨的昆仑之巅，有着仙家至宝的长生之法，庄严高耸的大门，星罗棋布的大殿，任意来去的传送台，还有那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凌空架桥，底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涧悬崖，人跑在上面，呼呼的风声过耳。
弟子早课的剑舞坪上，红衣少女换上了浅紫道袍，对着来人巧笑倩兮。
“紫英，你也不比我大几岁，就那么喜欢别人喊你师叔么？说不定，你只是长得比较老成，实际年龄比我还小吧，小~紫~英~”
毫无意外的看见蓝白衣衫的少年甩袖，“不可无礼，叫我师叔！还有，韩菱纱，你们几人第一天早课就迟到，成何体统？”
之后的画面像是一粒石子投入的湖面，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模糊开来。
我蓦地睁眼，耳畔是入睡前的虫鸣，夜风吹动着树叶，篝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合衣起身，我仰望夜空，今晚的星星没有几个，稀稀拉拉无力地挂在天上。
又是那种梦，这一次，我居然前所未有的听清了其中的对话，红衣少女是那个寻找长生之法的韩家人韩菱纱，而她管那个蓝白衣衫的少年称为……紫胤？紫英？
我脱力地靠着树干，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在韩家村的经历竟让我脑补了一个如此离奇的梦，那个修仙的少年，我下意识地就定义成师尊年轻时的样子，因为被告知很有可能是韩家人，我便认为那个红衣少女就是韩菱纱，竟让脑补出的韩菱纱叫出了师尊的道号！结果是那个和天墉城如此相像的修仙门派，少女身上的浅紫天墉道袍，无不在大喇喇地嘲笑着我的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丁一啊丁一，你真是幼稚悲哀到了极点！！
我笑了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如果这是一场美梦。
七年前，我亲手葬送了它。
而如今，这春秋大梦，也该醒了。
清晨，我和张起灵在琴川城口分手，既然已经找到了我的来历，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同我一起。
临行前，我问道：“还打算继续寻找下去么？”
他不置可否。
我斟酌措辞，“或许，如果太累，可以试着休息一下。”
他不解地皱眉。
我把昨晚一晚上想好的话说出，“经过了这么一场，对我来说，是不是韩家人又有什么区别，不外乎是要不要给自己的名字前缀个韩字。只是突然觉得，人活这一世，太多的求不得，太累也太不值，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还是你，不是么？与其明白痛苦的过这一世，倒不如迷糊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幸福生活，毕竟人生太短，世事无常。”
“……”
“呐，起灵，希望这不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我笑嘻嘻地学着那些江湖侠客冲他抱拳行礼，他亦扯出一抹淡淡地微笑还礼。
从今天开始，前尘恍如隔世抛。
我决定了，我是丁一，丁一绝对不走看得见终点的路。
从今天开始，御剑逍遥，乘奔御风，快意江湖！
解开发带，任一头青丝泻下，我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自14岁那年离开天墉，似乎就很少再照过镜子，几年来的流离奔波，没有机会，也没有什么必要，日子久了，我对自己的长相都有些模糊，镜中的自己，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与稚嫩，竟有些陌生。
这样的长相…….依稀记得我有一张圆圆的脸，可镜中的女子，略显清瘦的面庞，削尖的下巴，因为常年下地而有些苍白的肤色，只是从那双微挑的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熟悉光芒，才略略寻到自己影子。
我看着镜子发起愣来，然后鬼使神差地拿起身旁的梳子给自己梳了一个可爱的包子头。
良久，我喷笑出声，随手打乱了发髻。
老了啊~~果然是老了啊~~~我仰天长叹。
少女般充满活力的包子头，镜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怪异。
果然是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
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起身，目光触及一边的鲜红衣裙，想了想，还是换在了身上，推开窗子，从客栈的二楼望下，琴川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走货商人跑街串巷，路旁酒肆茶摊人声鼎沸，间或有说书杂耍的艺人献宝献艺，好一个热闹的江南水城。
今早去了那个地方，幼时的乡村已经荒废了，衰草渐生，盖住了曾经砖房土墙，我在村口拜祭过娘之后，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身上没有钱，不能去盗墓，我的生计在哪里？
不够幸好还没有荒废这一身武艺，我还能去那些城镇的侠义榜上接一些简单的任务赚取酬劳，不过，现在嘛~~
听客栈的老板说，今天琴川会有花灯会，而且今晚，琴川的首富要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抛绣球招亲，如此热闹，我又岂能白白错过？
收拾停整后，我踏出了房门。
夜幕初临，街道越发的热闹起来，人流的相互推搡，让原本就不怎么宽的街道更加拥挤，道旁鳞次栉比的小摊上出售着各种形状的花灯，流光璀璨，竟要把天上的星星比了下去。
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微笑。
我看着这一切，却开始微微恍起神，记忆中……似乎在很久以前，我曾经见过，听过，也曾经这样笑过……
微咸的海风，头顶上空一朵接着一朵炸裂的灿烂烟火，辉灿流溢的花灯……
少女兴奋地说道：“今天我真的是很开心，但愿我们四个人以后永远都有这样的机会在一起，做自己应做之事！”
谁？是谁在耳旁戏谑地笑，“哇~~即墨的灯花真是了不得，连冰块脸都被融化了~~”
此情，此景，一幕幕，纷至沓来……究竟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
冷不防地有人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拔腿就消失在拥挤了人群中。
“贼！快抓贼！！前面的那个人偷了东西！！”
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一招“凌空摘星”将其制服并取回荷包。
小样~我看着他挑眉笑，竟敢在本姑娘面前班门弄斧，真是砸了祖师爷爷的招牌~~
随后赶到的失主止不住地千恩万谢，一个清丽地少女音响起，“这原来就是小偷呀，嘻，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我扭头，那个少女约莫十六、七岁，一副苗疆的打扮，很是清爽干练，见到我打量她，越发绽开一个天真的笑容，“你好厉害啊，用的什么法术，几下就把那个小偷给制服了！”
我有些汗颜，行内的招数，平时用它来小偷小摸，今天用它来抓贼，真不是什么好的解释。
苗疆少女见我不开口，接着道：“这法术你教教我好不好，我用漂亮的花灯跟你换，我今晚刚学会怎么做花灯，很好玩的！”
说罢，不由分说地拉着我，“我带你去看我的花灯吧！”
河边，花灯莹烁，一盏接着一盏的放下，不一会儿，河面上便飘满了灯火，远远看去，当真是璀璨流溢，五光十色。
苗疆少女的身边早早地围着几个孩子，她兴奋地给众人做花灯，玩得不亦乐乎。
我微笑，此等对人事不怀戒心者，当真世上少有啊~
忽闻一阵悠扬的琴曲飘来，浩浩兮汤汤兮，如海纳百川，又如凭虚御风，自有一分逍遥不羁的洒脱之风
弹琴之人，也是位风流雅士。
“苏苏~~”身旁的苗疆少女忽然挥臂招呼道。
我也跟着抬头，却差点一跟头栽进水里！
一艘画舫飘然而过，弹琴的是一个宽袍俊雅的公子，可他身边屈膝而坐的那个黑衣的少年，那略显女气的清秀面容，眉心一抹朱砂，我化成灰都认得这长相！
百里屠苏！！
他怎么会下山？又怎么会出现在琴川？还跟当地的名流雅士相识，关系匪浅的样子，而且，更重要的是，不早不晚，他怎么恰恰出现在我的面前？？
丁一，镇定！我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心慌，不能让他看出什么，他下山的原因不一定是为了抓我回去，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相貌变了这么多，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我来，所以一定要镇定！
好在那个苗疆少女只是打了一个招呼，画舫继续悠然飘过。
花灯放得腻了，她便拉着我兴趣盎然地去寻访其他新奇事物。
路上我镇定心神后向她打听百里屠苏的事情。
结果只是得知那个少女仅和他相识了两天，除了知道名字叫百里屠苏貌似身上有隐疾发作起来的样子很恐怖以外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心稍安，可是，隐疾？以前在天墉的时候，并未听说过百里屠苏身上有什么隐疾，况且，如果身上有疾，师尊不会不知道的吧，我又在白白担心个什么劲？真是没事找事！
于是就跟着那个苗疆的少女一路出了琴川城，来到了附近的芳梅林，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这里晚上会有很漂亮的萤火虫出现，她兴奋地要去抓一只来养。
我疑惑，“你以前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她歪歪头，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我的家乡没有这些，来到这里，才明白以前大哥所说的那些粉色的小花，闪亮的星星，的确都非常非常漂亮！”
行了几步，前方似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身边的少女高兴地喊道：“红玉姐~我们来了！”
竟是一个红衣丽人，容资姝艳，眉目如画，面容精致地难以用语言描述出来，我惊讶地看着她，世上当真有如此美人！
她望着我们笑语盈盈，“妹妹可真让我好等。”
连声音都如仙乐动听。
苗疆少女笑嘻嘻地说：“红玉姐不是说，这里晚上会有一闪一闪的小虫子，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所以我才要来啊。”
“妹妹别急，那虫子喜静不喜闹，稍安勿躁，我们一起去林子深处一探。”
说完，红玉似是才觉察到这里多了一个人，扭头向我，话却是对她笑道：“哦？今晚妹妹还带了客人来？”
苗疆少女解释，“这个姐姐是方才在集市上遇见的，她人很好，帮着我们抓小偷，而且她很厉害呢，就那样一招就把小偷给制服了，我正要向她讨教那个厉害的法术呢。”
我再次汗颜，忙摆手，“妹妹言重了，区区小技，那个，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红衣丽人微笑，“原来是位江湖高人，在下红玉，这位是风晴雪，还未请教这位妹妹尊姓大名？”
“我叫……韩菱纱。”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