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乾九三

5、口味

　　巷子不大宽，也不十分整齐干净，抬头望过去整一条街都是卖早点的，青砖石板铺成的巷子里来来往往，各家小店吆喝声经过两边门墙的碰撞传入我耳中。
　　前妻对我展颜一笑，“走，带阿祯你去吃好吃的。”
　　拉着我从人群中游刃有余的穿行，走到一处高台阶的店面前停了下来。

　　“马老板，两屉包子。”前妻熟练地吆喝一声。
　　看了下店里面的位子，人已经坐了七七八八了，又想了想眼前这人平日自带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暗自估摸着阿祯可能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便又添了句:“马老板，打包带走！”
　　“——好嘞！”

　　前妻付钱接过包子，顺手递给我一份，说:“马老板家的汤包最是好吃，只是环境差了点，阿祯你陪我一边逛一边吃吧。”
　　我倒是无所谓在哪吃，点了下头，学着前妻的样子，一边继续在巷子里走走逛逛一边用着这份江宁城特色早点。

　　这家汤包，看着圆滑柔顺，皮薄无褶，透过光线，依稀还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汤汁。
　　看起来十分有食欲，不愧前妻对它多加赞赏。
　　前妻捏着汤包，边吃边笑眯眯地说:“听说这是马老板家祖传的手艺秘方，今天卖的是鸡汁的，他家还会卖荠菜的，下次再带你来尝尝。”

　　我咬了一口，确实是鸡汁的，甜鲜口的，汁水入口滑柔，果然和关中口味不大一样。
　　前妻吃完时，见我手中还剩下三个，疑惑问:“阿祯觉得不好吃吗？”
　　我掏出手绢递过去，解释说:“我更喜欢咸口的，甜口的东西吃多了有点腻。”

　　前妻眨眨眼，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带着我拐进了前面一个东西向的巷子里，“柳伯家在这里，他家养着一只大黄狗，我们把不吃的包子放柳伯门前就行。只是他家狗有些黏人，被它撵到了可不好。”
　　我按前妻的指示放好，退回巷子口，只见前妻两根手指圈成圈，放在嘴边“呼”的一声口哨，声还未落，一只到膝盖的大黄狗窜了出来，左右瞅瞅没看到人，倒是闻到了美食的味道，凑到放汤包的油纸前开心的吃了起来。

　　前妻拍拍手，一幅大功告成的模样，拉着我继续逛。
　　走着走着，前妻想起来之前在长安时的事，突然问我：“家里做淮扬菜的师傅现在还在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当时遇见前妻时，虽然前妻也不记得自己是哪的人了，但人的生活习惯不会改变，即使在长安生活了三年也没完全适应关中的饮食习惯。
　　前妻口味一直偏甜，成亲之后，为避免前妻吃不惯，就差人找了专门做淮扬菜的一个师傅照顾他的饮食。
　　偶尔母亲和阿笙想尝尝鲜，也会来前妻这蹭顿饭。

　　“师傅一直都在，只是母亲和阿笙他们不常吃淮扬菜，现在也很少动手做菜了。”我回答说。
　　前妻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母亲......她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来之前母亲还问起你了。”我捏了捏前妻手指，如实道。
　　“真的？”前妻眼睛一下就亮了，抓着我的手臂念叨：“当初母亲待我十分好，处处照顾我，我却辜负了她的期望。”
　　前妻的表情很可爱，有点想像以前一样抱着他，但又不太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做，便顺了顺他头发：“当初是我做的不好，不是你，你没有辜负任何人。”

　　前妻清亮如琉璃一般的眼睛里只映出我一人的身影，眸光闪了闪，抓着我的肩膀，凑了过来，紧接着唇角一阵温软，没等我反应过来又转瞬即逝。
　　前妻在两步外，笑眯眯地看着我，“阿祯，你昨晚是不是也想吻我来着。”
　　我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顶着周遭打量的目光，真想把他抓过来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