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星成长日记》呦呦是也

195、第 195 章

　　“松儿，松儿？”

　　程松直玩得正投入，忽然听到这两声，手一抖，电脑屏幕上五彩斑斓的画面忽然一灰——死了。

　　“程松直，你干嘛？”
　　“卧槽，说死就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楠楠？”
　　“隐蔽隐蔽，别浪。”

　　程松直顾不得耳机里一片叽喳声，瞬间下线关机，扯掉耳机，正要把旁边的作业搬过来，房门就被打开了。

　　“爸爸。”程松直脚底发虚，慢慢站起来。

　　程老师倚在门边，两手抱在胸前，看着他手上好几本练习册：“程松直，你这是都写完了准备收拾？”

　　程松直眼睛一瞟，电脑屏幕全黑了，爸爸应该没看到。原本下午叶老师找他上去的，他说要写别科作业，原本也确实在写作业的，可是写着写着，手就放到鼠标上了。

　　就，真是鼠标先动的手。

　　“爸爸，我，”程松直有点心虚，“我正准备收拾一下呢，刚写了一部分，还有点别的。”

　　程老师又不是没听过瞎话，立刻露出一个假笑：“那你给我说说，你都写了哪部分，又准备写哪部分，我给你检查检查。”

　　呃……

　　“爸爸，我都高一了，可以自己写作业，你……你是不是要去买菜了？我今晚想吃排骨。”

　　程老师不仅没去买菜，还慢慢踱步进来，把小孩桌上凌乱的耳机线收好：“你说你这桌子乱成这样，怎么写作业啊？”
　　“乱的好，我喜欢乱的，你没见过孟承云的，更乱。”

　　程老师把耳机也拿起来，搭在显示屏上：“嗯，还是热的。”

　　程松直：“……”

　　绝了。

　　这下是坐不住了，程松直站起来，两手垂在身侧，乖得不得了。程老师没立刻说要罚他，只是默默地把他桌上的东西都给整理好了，最后，拿了一根数据线对折，在空气中划了两下，“咻咻”的。

　　程松直屁股一紧，已经预感到要挨打了，嗫嚅着开口：“爸爸……”

　　程老师面对着他，面无表情道：“伸手。”

　　要打手吗？程松直被爸爸打手的次数屈指可数，比起打屁股，打手有种陌生的羞耻感，尤其是他已经上了高一，修长的指节和白皙的手掌早有了成年人的雏形，这时候打手，实在……

　　“爸爸，还是，打、打屁股……”

　　程老师沉声道：“我说伸手。”

　　程松直无奈地伸出手，两手并在一起，却还存着求饶的心：“爸爸，那个，作业还没写完。”

　　“咻啪！”数据线猛然抽在白嫩皮薄的手心上，疼得程松直瞬间弯下腰，差点就把手收了回来：“爸爸……”
　　“你还知道要写作业？我以为你不知道，站好了！”

　　程老师在学校时十分温和，以至于程松直一时间都忘了爸爸也有如此严厉的一面。他眼含泪花，可怜兮兮地站直，两手哆哆嗦嗦，似乎随时准备躲。

　　“咻啪！”
　　“呃……爸爸……疼……”

　　两道一指宽的红痕横亘在手心，与周围的白皙形成了鲜明对比，程松直手指抖个不停，实在是太疼了。

　　“我为什么打你？”
　　“我、我写作业的时候玩游戏，缺乏自制力。”

　　“咻啪！”数据线兜风抽下，跟鞭子似的，火辣辣地割开薄薄的皮肤，程松直只觉手心一片胀麻，比打屁股还疼上许多。

　　“有没有说过什么时间干什么事？”
　　“说、说过。”声音都颤抖了。

　　程老师并非不许他玩游戏，当时孩子说想要游戏本，他还特地找人咨询，给他组装了台式机，只是高中学习压力大，时间紧，他一再强调要分配好时间，提高效率，结果小孩一边跟他说写作业，一边躲在房里玩游戏，实在让人生气。

　　“咻啪！”“这么大了还要爸爸盯着写作业是不是？”
　　“不是，”程松直太疼了，眼泪“唰”地淌下来，“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一时控制不住，我以后不敢了。”

　　“咻啪！”“不敢了？知道错了？你哪回认错不是这些话？”看到小孩哭，程老师不由得心脏一抽，可又不愿意表露，还是强硬道，“我看你就只记得住疼！”
　　“不是不是！爸爸不打！”
　　“别动！伸平了！”看着孩子手上斑驳的红痕，一道一道的，鲜红如血，程老师本想说再打二十，却怎么都不忍心，便改了主意，“再打十下，不许躲。”
　　“知道了。”程松直自己都觉得丢人，十五六岁的人，竟然被打手心打到哭。

　　“咻啪！”数据线带着虚影甩下，抽在伤痕累累的手心上，疼得程松直头皮发麻，瞬间叫了出来：“啊！！”

　　“咻啪！”
　　“咻啪！”

　　数据线接二连三甩下，有些不可避免地叠到了之前的伤，疼得程松直眼泪“哗哗”直流，程老师也心疼得很，却不敢停，一鼓作气把十下抽完了。

　　程松直只觉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一打完，立刻“呼呼”吹气，想要缓解疼痛。手心上伤口可怖，有两三道已经破了油皮，透出血丝来，程松直都不敢想，这手要怎么写作业。

　　可没料到，已经这个地步，程老师还没有放过他，数据线轻轻在他腿上抽了两下：“腿，分开。”

　　程松直疑惑地抬起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马步，扎好。”

　　程松直脑袋上全是问号，不是打手了吗？怎么还要罚？而且，他们家也没有这样罚的先例啊！

　　实则这也是程老师心血来潮，本来打他十几下手心就不解气，怎么的也得再收拾他一顿！

　　“不会是不是？”
　　“会会会！”程松直生怕被罚得更狠，赶紧分开两腿，微微下蹲，只是两手实在没法握成拳了，便求饶似的看向爸爸。

　　可是程老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他。

　　于是程松直就明白了爸爸的意思，强忍着手心的疼痛虚握成拳，放在腰侧。

　　“半个小时，你不想写作业，我有的是法子帮你消磨时间。”

　　程松直心里颇有些委屈，不过又觉得只是半个小时，应该没多大问题，便也没提出异议。可是，他没想到以自己身体的菜鸡水平，别说半小时，五分钟之后他就有点不行了。

　　一开始先是大腿发软，他觉得是自己太紧张了，便悄悄放松了些，可过了会，小腿也有点打颤，再过会，连腰背也开始僵硬，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爸、爸爸……”

　　“咻啪！”数据线一下抽在他屁股上，把他打得往前一倾，差点摔了。

　　“回来站好！”

　　程松直捂着屁股，委屈道：“爸爸，我坚持不住。”
　　“再加十分钟。”

　　程松直如坠冰窟，心知这是爸爸打定主意要整治他，再也不敢多说，赶紧扎好马步。

　　如果这时候有面镜子，程松直就会知道自己的姿势有多不标准，可是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好的马步了，大腿小腿都软得不行，一点劲也使不上，只能凭借意志强撑。但就算到了这时候，爸爸还是不肯松口，甚至要加罚，程松直心底发酸，眼泪一下就涌上了眼眶。

　　程老师深感无奈，虽然是加罚，但也没苛责他的姿势，就他这歪歪扭扭的样子，说是马步，谁信呢？他坚持加罚，与其说是罚体能，不如说是让小孩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被打破的。

　　该罚就罚，撒娇和委屈并不能免除责罚。

　　父子俩各有各的坚持。程松直跟爸爸斗气似的，一边哭一边颤抖着坚持，从膝盖到脚底，已经全麻了，他难受得想叫，可是却死死咬着下唇，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程老师自然也看到儿子的各种小动作，不止一次想要叫停，可还是强忍着心疼别过了头。直到时间一点一点走完，他才出声：“好了。”

　　程松直浑身僵硬得动弹不得，只有眼泪“唰唰”往下淌。程老师知道他委屈，也没有过多苛责，赶紧抱着他坐下，蹲在地上帮他按揉小腿：“哪里难受？告诉爸爸。”

　　爸爸又变得温柔了，程松直却哭得更加厉害。胀麻的小腿一经揉搓，比刚刚还难受：“不、不要动……”

　　程老师手上使劲，从上往下捋。程松直小腿瞬间热热的，胀麻的感受时起时伏，说不清是难受还是什么，也只强忍着不说话。

　　程老师揉了十来分钟，才终于停了手：“现在好些了没有？”

　　程松直哭着点点头。

　　幸而再过两日才有体育课，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酸痛。程老师不能不罚他，一罚了他又心疼，见他一哭，忍不住搂到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这么大个人，罚不得？”

　　程松直抱住爸爸，哭出声来。这么大了，他不好意思再说觉得爸爸太凶了，就只是哭。

　　程老师拍着他的背，温声道：“这下知道错了？”

　　怀里的小脑袋点了点。

　　“以后还敢不敢了？”

　　摇头。

　　程老师笑笑：“看来还是得罚，罚了你才知道不敢。”

　　程松直猛地摇头，哭没声了。

　　程老师心疼万分，抱着哄老半天，好不容易哄得他不哭了，又给他手心上药，边上药边嗔怪：“这下好了，不用写作业，也不用打游戏了。”
　　“对不起爸爸。”程松直哑着声音道，“我以后不会了。”
　　“这可是你说的，下回再这样，翻倍罚！”

　　程松直没说话，一头扎进爸爸怀里。程老师看着他这小儿情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长大，却还是缓缓地揉了下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