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星成长日记》呦呦是也

181、第 181 章

　　“还有二十几下，忍着。”

　　程松直维持不住姿势，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只能靠两手死死地扒着桌子，听老师说这话，简直生不如死，还有二十几下，要是每一下都这么疼，真的不如直接打晕算了。

　　“啪！”
　　“呜……”藤条猝不及防地落下，虽没有再打出血，却也让程松直疼得脑袋嗡嗡响，整个人都麻了。

　　屁股上一片痛麻，可是藤条带来的新鲜刺痛却能让人再度清醒过来，深刻地感受着这尖锐的深入骨髓的折磨，这是藤条的厉害之处。

　　“啪！”
　　“呃……”
　　“啪！”
　　“啊！”
　　“啪！”
　　“老师，啊……”

　　最后二十几下，打出血的也有好几回，待得打完，程松直臀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连带着这陈旧的藤条也是，程松直冷汗淌了一脸，嘴唇发白，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叶老师放下藤条，扶起小孩：“能不能站？”

　　程松直虚弱地摇摇头，快要晕过去了。

　　叶老师把他扶到小沙发上躺着，给他擦了汗，又拿药来给他上，药还没上完，小孩已经睡过去了。

　　如今不是小时候了，在老师家挨了打也要回家去，程松直一醒就挣扎着要走，叶老师扶着他：“急什么？你爸又不会消失。”

　　屁股疼得紧，程松直走两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会：“老师，我慢慢下去就可以了，没事的。”

　　叶老师不放心，一直扶着他：“我跟你一起下去吧，省得你走到半路疼死了都没人知道。”
　　“谢谢老师。”程松直没心思插科打诨了，任由老师扶着他下去了。

　　一层楼，走得程松直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叶老师把人交给程老师才放心回去。程老师扶着小孩进屋，心疼得要死：“要不要再给你上点药？”

　　程松直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不用了，老师上过了，我趴一会就好。”

　　程老师倒了杯温水来：“叶老师也够狠心的，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也不心软。你看看你师爷，老了就一点都舍不得打我。”
　　程松直：“……”

　　“爸爸，你觉得这个时候在我面前得瑟合适吗？”

　　程老师点点头：“合适啊！”

　　算了，当我没问。

　　程松直扭过头，找出手机来看有没有消息，结果发现方韵言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接到，他赶紧打了回去：“喂，话话。”
　　“程松直！”那头传来方韵言兴奋不已的声音，“我回来了！今晚出来陪我玩！”
　　“什么？”程松直被吓得人一挺，扯着身后的伤，立刻疼得眉头紧皱，“呃啊……”
　　“程松直，你怎么了？”

　　这么几年，方韵言早知道他动不动挨打的事了，程松直也没啥不好意思，“嘶哈嘶哈”地抽着凉气：“挨了一顿藤条。”
　　“藤条，老叶打的？”
　　“嗯。”
　　“那你还好吧？”
　　“还活着，我今晚不能出去了，明天再看情况好吗？”

　　方韵言非常体贴，道：“好，我妈妈来接我了，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你好好休息哦。”
　　“嗯，你也是，爱你。”
　　“爱你！”

　　说是看情况，可方韵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两人都在N市，程松直就不可能不陪她，第二天看着伤没那么严重了，也能正常走路了，立刻去接方韵言看新房去了。

　　方韵言家庭条件是很好的，可看到新房的瞬间还是兴奋地喊了起来：“哇！真的跟我们想的一模一样哎，老师是不是花了很多心思？”

　　程松直伸手按按柔软的沙发，缓缓坐下：“还行吧，他也是有空就去挑一两样，慢慢的就弄好了，现在都没什么味道了。”
　　“确实，可以直接住了。”方韵言往他身上一靠，“好想和你住在一起。”

　　程松直揉揉她光滑的脸蛋：“很快就可以了。”
　　“昨天我妈说了，”方韵言躺在他腿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垂下的灯盏，“你有了房子，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就送我们两辆车，这样我们赚钱就可以自己花啦！”
　　“话话，我有一个想法，师爷和罗老师都退休了，在那边没人照顾，我想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你觉得呢？”

　　方韵言猛地坐起来：“好啊！我好喜欢罗老师……”方韵言说着不自觉想到了罗老师帮他们带小孩的画面，脸一下就红了。

　　程松直忍不住亲了她一下，方韵言又回一个吻，一来二去的，两个人都亲倒在沙发上了。

　　“话话，”程松直看着她，认真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

　　方韵言回来才一周，又要走了。程松直恋恋不舍地送她到了机场，一转头扎进实习工作里。实习还没多久，可叶老师给他的机会是在太多了，今天让他上台讲课，明天让他晚自习值班，后天让他在教研会议上发言，两个月不到，程松直已经很有老师的模样了。

　　有些老师不知道程松直要出国读博，笑问：“小程老师要不要直接上班得了？这么优秀，我们也省得再去招别的师范生，正好你也研三了，再实习一年，直接当老师了。”

　　程松直只是笑笑，谦虚道：“我还差得远呢！”

　　年轻人又能干又踏实，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可一开学，程松直就回学校准备申博的事情了。

　　申博也不是简单事，成绩单、论文、推荐信，各种材料一一准备齐全，邮件沟通好几轮，把程松直忙得晕头转向。

　　选中的导师似乎对程松直挺感兴趣，私下和程松直视频联系了一次，确认没有问题，也很欢迎他来，程松直得体地表示感谢，说自己过去学习会努力的，最后导师那边有人催了，两人才挂了视频。

　　程松直总算是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头，拿出手机一一跟大家说具体的情况，学校的导师、爸爸、老师、话话，还有师爷。

　　程松直打开和师爷的对话框，上一条消息还是师爷前几天发给他的：松儿，咱俩那篇文章排到下下期了，应该年底就要刊了，今天编辑给我打电话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吃饭？

　　记忆中，这几年师爷一直在叫他回去吃饭。

　　——好久不见你了，最近很忙吗？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罗老师今晚回来，松儿有没有时间过来吃饭啊？
　　——松儿，考完了没有？考完了回家吃饭吧！
　　——松儿，师爷一个多月没见你了，你这个星期有没有时间？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大约是人老了，身体又不好，师爷的消遣就只有看书写文章和想孩子这几件事。罗老师虽然也退休了，但还到处参加活动，常常这里那里跑，生活比师爷丰富很多，相比之下，师爷的晚景似乎有些孤独。

　　程松直回复师爷：师爷，我刚和导师联系完，明晚回去吃饭。

　　刘巍思很快回复：好，我跟罗老师说，给你买喜欢吃的菜，松儿顺利吗？
　　——顺利的，师爷不用担心。
　　——那就好，师爷等你来。
　　——好，我明天下午就过去。

　　大家都在恭喜他申博成功，导师甚至在他们自己的群里发了消息，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都出来恭喜，程松直很不好意思，说明了一下情况：还没有确定，但问题应该不大了，谢谢各位同门，等确定了，我请大家吃饭！

　　——会顺利的，等你请客哦！
　　——师兄好厉害！
　　——师兄可以传授一点经验吗？

　　看着群里接连涌出的消息，程松直笑了笑，盯着手机一条条回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