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5、第 175 章 ...
-
程松直心头猛然一跳,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藤条,支支吾吾道:“老、老师,不用吧,您还没看完呢!”
“没看完我也知道你不认真,”叶老师抬眸,玩味地审视着孩子,将手中本子转个方向递过去,“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课堂节奏欠佳是什么意思。”
“啊?”程松直下意识地疑惑一声,却立刻反应过来,绞尽脑汁搪塞,“就是,这个老师,他拖堂了,该讲的知识点没讲完,时间把控不好。”
叶老师笑笑:“是吗?那上一行,你怎么写课堂时间把控得当?”
“啊?”程松直这是真懵了,夺过本子一看,还真是,那是怎么回事?他抄错了?还是他舍友写错了?
“松儿,你自己听的课,你没有印象了?”
“有、有!就是,”程松直挠挠头,十分局促,“就是听的课太多了,杂事也多,有时候就想不起来了。我想想啊,我记得的,这节课我听了的……”
“这是你第一份听课记录,就算你不是每节课都做记录,这个课也是你去实习不久的事,你印象应该很深刻才对。”
“是、是啊!”程松直口干舌燥,头皮发麻,“印象,深刻……”最后两个字轻得像蚊子叫。
“你连课堂节奏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会写课堂节奏欠佳这种话?”
天呐,老师为什么会看得这么细?拿着放大镜看的吗?就不能看别的?一看就看到了我不知道的,这还怎么演?
叶老师全然看出了小孩的心思,也不再追问了,直截了当道:“这不是你的听课记录。”
程松直怯怯地看了老师一眼,诚实地点了点头。
说也奇怪,程松直平日是不大怕叶老师的,大小事情都会和老师说,都大三了也能撒撒娇,可是一到这种即将挨打的时候,他就会瞬间变成一个小孩,明知道自己犯了错,却忍不住求饶地看向老师,希望老师不要打。
不过这么多年,程松直也早有了经验,不打,是不可能的。
程松直放下本子,转过身拿了藤条,递给老师。
叶老师接过藤条,看学生乖觉地褪了裤子,跪在地上,上身刚好能趴到床上,撅着屁股等待责打的模样,问:“你是不是没有听课记录?”
程松直感受着床铺的柔软,心里泄了气,闷声道:“嗯。”
“是因为我问你要你才去抄了一份别人的?”
老师对他也太了解了,程松直默默叹气,答道:“嗯。”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没有?”
为什么呢?其实程松直知道,他这么干很有可能被发现,而且还多一条撒谎的罪名,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干呢?
空调把赤裸的屁股吹得凉凉的,程松直却没有小时候那么羞了,坦白道:“因为老师一开口就问我要,觉得我肯定会有,我知道老师对我的期待,我不想……”
不想让老师的期待落空。
程松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酸了鼻尖。似乎从小到大,他都在很努力地完成别人对他的期待,爸爸的期待,老师的期待,师爷的期待,方韵言的期待,以至于都二十岁了,他还是那样稚嫩,没有办法更成熟地去处理意料之外的情况。
也没有办法,全然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他的一生,至少到目前为止,总是在被别人裹挟。
“松儿,”叶老师揉揉孩子的脑袋,“你知道老师为什么要看你的听课记录?”
程松直摇摇头,没有说话。
“老师要看,是因为你说你要回三中当老师。你在这边的学校实习,是很珍贵的经历。老师知道你很辛苦,但也希望你能好好学,看看优秀的老师是怎么上课的,并不是一味想给你增加负担,你能明白吗?”
那为什么一上来就要问我听课记录呢?程松直有些憋闷,却灵光一闪,好像知道了老师的意思,一时之间顾不得姿势,翻身起来看着老师:“那,如果我说我没有听课记录,但是我真的认真听了学了,老师会相信我吗?”
叶老师笑笑:“当然不会。”
程松直的心瞬间跌倒谷底,正失落着,又听老师道:“但老师会问你,你学到了什么,只要你能说出来,老师就会知道,你没有浪费时间和机会。”
“真的吗?”程松直有些不敢相信。
叶老师有点无奈,摇摇头:“都多大个人了,还像小孩一样。你长大了,老师也不能天天陪在你身边,学习是你自己的事,你有自己合适的方式,这是很好的事,没有听课记录有什么要紧,值得你这样骗老师一回?”
“我……”
“自己说该不该打?”
程松直闷闷地点点头,又趴了回去:“老师,我错了,您打吧。”
叶老师拿着藤条点点小孩的臀尖,道:“实习听课的事另说,今晚只打你五十下,罚你撒谎这一条。”
这个没得洗,程松直也觉得自己该打,立刻乖乖跪好,还朝上撅了撅屁股:“知道了,我以后不敢了。”
坐着不好发力,叶老师干脆站了起来,道:“从小到大,回回都说不敢了,可每次都有新的错犯,是不是要老师一辈子跟在你身后打你屁股?”
程松直霎时红了脸庞,可突然间想起师爷说的话,觉得如果老师一辈子打自己,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啊!不过他可不想跟老师说这个,只是沉默着。
叶老师在他臀上轻敲两下作为提醒,随后高高扬起藤条“啪”一声抽了下去!
“啊!”程松直疼得眼前一黑,忍不住叫出了声。他很久不挨藤条,有些忘了这细细的东西到底有多厉害,只是猝不及防间皮肉猛然一紧,尖锐的刺痛迅速下渗,逼得他顿时攥紧了拳头。
白皙的臀上很快浮现出一道红色的棱子,不到一指宽,横亘在两瓣屁股上,跟周围的白嫩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叶老师虽然老了些,可罚起人来还是和当年一样虎虎生风,看着眼前的红痕,半点心疼都没有,再次扬起藤条“啪”地抽了下去,又叫程松直喊出了声:“啊呜……老师,好疼……”
“你这是废话,谁挨打不疼?”叶老师蓄足了力,猛地抽下藤条,程松直“嗷”一声,差点咬掉舌头,只觉那细细的藤条带着韧劲,把自己的皮肉抽得黏连起来,疼痛从伤痕处慢慢往外往深扩散,让他四肢百骸都一同感受着这折磨的痛楚。
“啪”“啪”“啪”,藤条着肉声响亮地回荡在拥挤的房间里,程松直每挨一下就咬死牙关,握紧拳头,甚至连小腿都忍不住踢蹬,耳边炸响和身后撕裂般的疼痛也没办法阻止他胡思乱想:到底是谁家小孩有这种待遇啊?都二十岁了,怎么还要挨打?
只是想归想,程松直可半个字都不敢说,就连挨打的姿势都摆得标准,一点不敢动弹,偶尔在疼痛驱使下挪开一点,也要立刻挪回来,好方便老师责打。
简直乖得要死。
唯独苦了身后那两团肉,在藤条的肆虐下,棱子一道加一道,很快铺成一片,薄薄地肿起一层,红彤彤的,十分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