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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 110 章 ...

  •   家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程老师压抑了一路的怒气终于爆发了,“砰”一声摔上门,大步进来,一言不发就抓起茶几上的数据线,“咻啪”一声朝着小孩甩了下去!

      程松直顿时瞳孔皱缩,下意识抬手挡住头。数据线像细鞭子一样抽在薄薄的脊背上,疼得小孩“啊”一声叫了出来。

      程老师并没有被这一声叫停,手中的数据线继续朝小孩身上抽,背、臀、大腿,哪哪都照顾到了,简直像在泄愤一般。

      程松直没想到爸爸竟然这么生气,不敢躲,双腿死死地钉在原地,咬牙忍着身上各处刀割一般的疼痛,不一会儿就冷汗密布。“呃啊——”难以克制的呻吟从口齿间**,程松直是第一回挨数据线,不知道数据线有此等威力,不知比戒尺藤条厉害多少倍,一下就顶得上十来戒尺,若是爸爸用数据线打上几十,那岂不是要疼死?

      好在程老师打了十几下就暂时放过了他,只是面上仍是怒容不减,喝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程松直像只无辜的小绵羊,可怜到了极点:“现在也没有怎么样啊!大家过段时间就会忘了。”

      程老师气他根本认识不到后果有多严重,扬起数据线“咻啪”一声给他屁股来了一下,疼得孩子身子一挺,仿佛想要避开责打似的。

      “现在也没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学生家长已经给学校施压了?知不知道全年级不仅扒出了他的背景,就连尤嘉楠、孟承云这些人都被扒得干干净净?!再往下,别人会不会说这些同学都是靠关系进来的?要是到这一步,你以为你这个年级主任的儿子能逃得过?你在惹火烧身,明不明白?!”程老师瞪着孩子,亲眼看着孩子的神情渐渐变化了。

      程松直有一种犯罪之后被抓获的惊愕,呆呆的说不出话。

      “知道怕了?!”猛然提高的音量吓了程松直一跳。

      程松直双肩一缩,战战兢兢地看了爸爸一眼,生怕那数据线随时落下来,赶紧解释道:“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那个小胖子一天到晚盯着楠楠,说话也很难听,我只不过,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还挺理直气壮,程老师一肚子气,抬脚踹向小孩的膝窝。程松直一个不防,整个朝前趴去,幸亏前面是沙发不是别的,不然就等着摔得疼死吧!

      看小孩还挣扎着要起来,程老师弯腰按住他的背,数据线接二连三甩上小孩屁股,整个屋子“啪啪啪”地响。

      “啊!!爸爸!疼!这个太疼了!”程松直趴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屁股上又承受着非人的疼痛,他甚至怀疑,再打下去,他的屁股会真的开花,现实主义的开花。

      “你现在知道疼了?那你背后嚼舌根的时候呢?说得好听!就你能是吧?!我看不止班长,就连我这个班主任、年级主任都让你来当好了!”程老师嘴上骂,手里也不停,数据线甩得“咻啪咻啪”响。

      按说为这事挨打不亏,程松直心里没多委屈,只是真的太疼了,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控制眼泪淌下:“爸爸!啊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你现在知道错?做事的时候呢?刚刚呢?不是挺能说的吗?你倒是接着说,我看你有多少个屁股替你挨打!”骂这几句,又是好几下抽了上去,疼得小孩“啊啊”叫唤。

      “呜——不要打!啊!疼死了要!”

      也不知是心疼还是累了,程老师暂时停下了,压制孩子的手也放开了:“程松直,你到底什么时候做事才能过脑子?如果真的出现校园霸凌的事,你大可以寻求学校帮助,用得着你自己逞能吗?要是事情闹大了,学校顺藤摸瓜查到你这里,你想让我怎么处理你?你已经高一了,怎么不知道少惹点事?”

      程松直趴在沙发上,脸虽然埋着,但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爸爸这些话说得他无地自容,仿佛他确实是一个不长脑子只会鲁莽行事的傻子,但这傻子到了现在还想给自己辩解一两句:“我只是想帮忙而已。”声音闷在沙发里,并不非常清晰。

      程老师虽说还在气头上,但理智尚存,沉声道:“起来,别闷着。”

      程松直就着袖子偷偷抹了眼泪,慢吞吞抬起头,看了一眼爸爸,随后缓缓在沙发上跪起,不敢说话。

      小孩自以为瞒得很好,孰不知爸爸一看他那绯红的眼尾就已明了一切。沉默的时间里,程老师冷静了些,不由得责怪自己刚才太过冲动,竟直接用数据线打孩子,这东西打人肯定轻不了,孩子都疼成那样了,他也没轻点。

      可到底是错了,不能不教训。

      “你就说你落着什么好处吧,除了讨一顿打。”语气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程松直怯怯地抬眼,一扫又立刻低下了头,刚才爸爸实在太吓人了,他到现在还在害怕,有些小委屈,鼻子也酸酸的,“我没有想那么多,也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说到后面,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了。

      程老师看了看手中的数据线,将它放在茶几上:“程松直,你是一个学生,只要做好学生的事就可以了,其他的工作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说。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让你做了太多的事,以至于你以为自己神通广大,如果这样的话······”
      “不是!”意识到爸爸接下来要说什么,程松直立刻打断了,“跟别的事情没有关系,就事论事,我只是这一次做错了而已,你不能因为这个,不让我当班长。”

      程老师没有应声,只是沉默。

      “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再也不会乱来,求你了!”爸爸的沉默让他恐慌,“你要打我罚我都好,但你不能不让我当班长,这个班长是我竞选来的,是同学们一票一票投出来的,你不能一个人做决定!”

      程老师确实没法张嘴就让这个班长卸任,但是这次的事,他必须要给孩子一个深刻的教训:“打你罚你都好是吧?裤子脱了,趴着。”

      还要打?那刚刚挨的三四十下数据线算什么?预热?程松直茫然地看着爸爸,企图从爸爸的脸上或眼中寻找一些不舍,可是他找不到。

      程松直在挨打这件事上,最有胆量的是刚跟着叶老师那会,那时候他会质疑,会不满,甚至想过要逃掉,尽管最后并没有逃成,但绝不是现在这个任人宰割的模样。程松直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唯一能确定的是,对他的屁股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屁股上挨了有三十下数据线吧,程松直脱裤子时小心翼翼,生怕布料蹭到伤,但就算手轻到了极点,还是疼得他倒抽凉气:“嘶——”

      好容易脱下了两层裤子,程松直觑了一眼那根平平无奇却有着巨大威力的数据线,赴死一般趴了下去。

      露出的屁股上,一道道红色肿起的棱子交错斑驳,骇人至极。程老师看了一眼便有些刺眼,以往用戒尺从来没打出过这样的伤,倒有些像叶老师用藤条打出来的。可是叶老师的藤条打出来的棱子也是整整齐齐的,不像现在这般杂乱无章,实在惹人心疼。

      程老师本就不准备再用数据线,此刻更觉得以后都不能再随便拿东西打孩子,只是心疼也得压着,不能叫程松直察觉了去,否则他又要恃宠而骄。

      “先反省,等会一条一条告诉我都错哪儿了。”
      “是。”

      趁着孩子反省的当儿,程老师去书房取来了戒尺。程松直一见到那戒尺,仿佛见了救星一般,虽说都是要疼的,可是跟数据线比起来,戒尺实在是温和得不像话。

      “反省完了?”

      程松直迟疑地点点头,事情已经捋清楚了,认错的套路他熟悉得不得了,根本不需要什么时间。

      “自己说。”
      “第一,我的想法有问题,我不应该试图以霸凌解决霸凌;第二,我的考虑不足,没有全面思考问题,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后果;第三,我的做法欠妥,不应该撺掇别班的同学,既浪费了同学的时间,又给老师们添了麻烦,还给人留下把柄。”

      程老师心中轻笑,认错认得还挺有条理,比之前进步多了:“老规矩,一条二十,六十下,有问题吗?”

      程松直暗想,他也得敢啊?“没有。”

      至少比六十下数据线好挨。

      可是程松直没想到的是,戒尺责在已经满布红棱的臀上,跟往常受罚的疼痛根本不是一个感觉。那三指宽的木尺一拍下来,立刻唤醒了之前数据线所带来的痛感,一瞬间,尖锐的刺痛和厚实的钝痛一齐涌上,疼得他脑子发懵,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叫都叫不出来。

      直到第二下戒尺落下,程松直才惨叫出声:“啊!!”

      程老师一惊,分明自己未用十分的力道,孩子却叫出了十二分的痛,大抵是刚才用数据线打狠了。可是这臀上到处是伤,哪里能打?

      程老师把孩子的裤子往下褪了点,不出所料,臀腿交接那巴掌宽的地方只有两三道红棱,想来打这里不会太难受,于是扬起戒尺,用六七分的力拍了下去。

      “啊!”惨叫稍稍收敛,但还是令人心惊。那个地方不比臀部耐打,往往五分力就能打出在臀上十分力的效果,现下还有数据线打出的红棱加持,怎么能不疼?

      “你也别光叫,敢做敢当,敢犯事就得敢挨打,好好给我反省你的错误!以后再敢乱来,你就等着翻倍!”

      程松直十分委屈,谁不知道要反省呢?可是疼成这样,他哪里还能够分得出心来反省?“爸爸,太疼了。”
      “不疼我打你闹着玩儿吗?还是我力气多得没处使?”

      程松直更委屈了些,只顾埋头掉泪:“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认错认得比谁都好听,犯错又比谁都快,你是不是老天爷专门派来克我的?”

      程松直像个鸵鸟似的,头埋得死死的,不说话了。程老师也不再废话,扬起戒尺,“噼里啪啦”地揍了下去,在原本几道红棱的基础上不断上色,直到整片区域又红又肿,又渐渐透出些紫来,几点血痧布于其上,皮肤变成了薄薄的一层,仿佛稍稍一碰,便要破皮出血。

      程松直忍得难受,始终咬着自己的袖子不出声,疼痛刺激着泪腺,咸腥的泪水不断清洗双眼,冲刷脸庞,整张脸又黏又腻。

      对于程老师而言,六十下戒尺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结束时手臂有些酸软而已,可对于程松直来说,这六十下戒尺却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等到打完,下半身都疼麻了,好像从自己身上分离出去一般。

      “能不能起来?”程老师放下戒尺,问。

      程松直松开紧咬着袖子的牙齿,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稍稍动了一些腿,立刻疼得又淌出了新鲜的眼泪。

      不等孩子说话,程老师立刻弯腰抱起了孩子进卧室:“别动,我拿药来给你上一点。”

      熟悉的卧室,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枕头,由心底涌上的安全感轻轻地抚慰了程松直,似乎身上也没有那么痛了。可是程老师沾着消肿药膏的棉签一抹下来,眼泪又立刻飙了出来:“啊!疼!”

      程老师无奈地拿开棉签:“那有什么办法?不上药更疼,你明天不想上学了是吧?”
      “可是真的很疼。”程松直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
      “忍着点,爸爸轻点。”说轻就是轻,程老师自认是没用任何力气了,小孩还是一直倒抽凉气,不住喊疼。

      小半个小时过去,总算是把这个折磨人的流程走完了。程老师扔了棉签,收好药膏:“晾一会儿,今晚就在家里睡吧,明早再看能不能去学校。”说着又出去打水给小孩擦脸擦手。

      柔软的毛巾在脸上揉搓着,程松直乖得像一个小孩,虽然有点疼,但比起身后来,实在是太温柔了。等擦了脸,手也伸出去给爸爸擦,大概是看爸爸不生气了,程松直心思又活泛起来:“爸爸,那事情怎么处理啊?”

      程老师冷冷觑他一眼,不回答。程松直忙道:“我就是好奇问问,我真不敢做什么了。”

      擦过一边,换另一只手来擦。程老师低着头,缓缓道:“现在就是把事情压住,让各班同学不要说了,年级可能会考虑搞点活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总是就是慢慢拖吧。”虽然打了孩子,可程老师心里不愿意让孩子有压力,换上一副轻松的面孔,“好了,没太大事,你别操心了,歇着吧,困了就睡,我去学校看看。”
      “嗯,”这么趴着,又挨了打,程松直确实困了,口齿不清道:“爸爸晚安。”
      “松儿晚安。”程老师凑过去,给了孩子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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