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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庭晣当天就下山往侯府去了,结果侯爷不在。
      “侯爷巡边去了,慎公子也去了。”
      庭晣一脸茫然:“那,那侯爷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我哪说得好?”侯府管家算是看着庭晣长大的,“你也知道,侯爷一出去,从来就是没准信儿的,有时候半个月回来,有时候半年回来,说不好啊!”
      庭晣自然知道,可就是知道,他才着急啊!云哥儿送来的信上说,沈庄主就快不行了。
      “那,那府上谁做主啊?”庭晣真是急了才问出这么个问题,他在这府上住了七年,除了侯爷,就没个能做主的人,谁敢动任夫人的东西啊?
      不,不对,还有一个人。
      “长公子呢?”

      庭晣马不停蹄奔到外城徐宅,顺利见到宁珵,一声“大哥”没出口,便直挺挺跪下,吓了宁珵一跳。
      “庭晣,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大哥,求您答应我一件事!”
      宁珵把他拉起来:“什么事非得这么大张旗鼓的?你说就是了。”
      面对宁珵,此事确实难以启齿,但是为了云哥儿,庭晣顾不上那么多,简单把事情头尾说了一遍,最后问:“大哥,您能,把西芷给我吗?”
      宁珵犹豫了一会,拉着他往侯府去:“我不确定我母亲是否有这个叫做西芷的东西,但如果有,大哥给你就是了。”
      “可是,师父说侯爷不会给的,万一侯爷······”
      “你不要管,父亲可能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到时若问起,我同他说就是。”
      “大哥······”
      “莫要再说了,快走!”

      这一整天,从晓雾绕到侯府,从侯府到徐宅,现下又从徐宅回去,庭晣一口水没喝上,气喘吁吁,但他不敢停,生怕晚了一刻便来不及了,跟着宁珵在库房里翻找了半日,最后果真找到两个刻着“西芷”字样的木盒子,光是这盒子,便价格不菲。
      宁珵打开,只见里头是些晒干了的小花朵,应该就是西芷。他将其中一盒递给庭晣,却不让他马上走:“天太晚了,你住一晚,明日再走。”
      “不行,大哥,我怕······”
      “你不听话,我就不给你了。”
      庭晣低着头接了西芷,闷声道:“我知道了,大哥。”
      大约是怕他半夜趁人不注意跑了,宁珵特地交代宁玺看着庭晣:“他今晚要是跑了,你就等着挨打吧!”
      庭晣就在旁边,这话分明是说给庭晣听的。
      不过到底是拿到了西芷,沈岳应该还撑得过这一晚吧?

      却说沈岳那日被秦柳似扶出去一趟,回来就咳血不止,秦诺一边为他止血,一边把秦柳似瞪出了好几个窟窿。
      秦诺不得已,又同沈岳提起废掉武功的事,沈岳却只说:“生死有命,诺儿师兄,不必强求。”他只是惋惜这些年没有好好对沈林。
      沈林当然也遗憾,好不容易他觉得义父是心疼自己的,结果义父却要死了。他趴在床上,却不觉得身上疼,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担心义父的身体。
      庭晣会不会愿意帮他去沧澜寻找西芷呢?庭晣愿意去,沈林就感谢非常了,至于能不能找到,就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庭晣直接把西芷给他带来了!
      “云哥儿,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庭晣已经把西芷给了秦诺,自己到沈林房里来了。
      “无妨,你哪里找来的西芷?竟然这样快。”沈林不敢相信。
      庭晣不瞒他:“是宁大哥给我的,西芷是他母亲任夫人的遗物,一共两盒,给了我一盒。”
      沈林颇受感动,要说他命不好,也确实不好,可是到了这会,他又觉得自己很是幸运,至少他还有真心待他的朋友。
      “我过来的时候看见秦家的姐姐了,云哥儿,你与她要成亲吗?”
      说到这个,沈林有些不好意思:“义父是这个意思,只是义父这样,青云山庄也办不成喜事。”
      “你放心,有了西芷,沈庄主会好的。”
      庭晣没有着急回晓雾绕,只是给师父写了信说明自己的情况。一方面他想留下陪着沈林,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另一方面,他想等着侯爷回来,他不能拿了西芷就走,万一侯爷为难大哥,他还是要出面的。

      庭晣在青云山庄住了半个月,还真见了一回西芷起死回生的功效,沈岳竟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先是止了血,后来气息也不大急促,面色渐渐好了些。沈林身后的伤好了以后,就日日陪着义父,有时还能听见义父和大师伯讨论他和秦柳似的婚事。
      沈林忍不住问:“我听柳似姑娘说,她已经许了亲事了。”
      “不妨,”秦诺淡淡道,“尚未谈妥,没有正式订亲,算不得大事。”
      沈岳看着孩子一脸羞涩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沈岚初与林霓定下婚事的时候,也是这样,既欢喜又害羞。
      秦诺握着他的手:“等给他们办了婚事,咱们就回沧澜去,含秋谷的事我已经交给桓安了,山庄我看就让云哥儿和柳似看着好了,再不要管他们了。”
      沈林听着这话,一时间有些感慨,他还没有享受到义父的关爱呢,大师伯就要把义父带走了,可是他又想,义父辛苦了这么些年,也该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沈岳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招招手让他到跟前来:“不要怕,义父不会丢下你的。”
      得了义父的保证,沈林这才高兴起来,傍晚兴高采烈地要去同庭晣说他的婚事,结果却发现庭晣闷闷不乐的:“庭晣,你怎么了?”
      庭晣勉强笑笑:“云哥儿,我明天得走了。”
      “你回晓雾绕吗?我过段时间就办婚事,你和萧先生要一起来。”
      其实庭晣今日下午已听说侯爷回了云水城,他是要去侯府的,只是他不愿让沈林担心,便顺着这话点点头:“嗯,会的。”

      次日清晨,沈林同秦柳似一并送庭晣出了山庄,庭晣看着他们两个,道:“云哥儿,看到你比以前过得快乐,我真高兴,你同秦姐姐要好好的,我这就走了,后会有期。”
      不知怎么的,沈林觉得他那句“后会有期”说得有些惆怅,但又说不上来,便没多问,只是看着他走远,然后与秦柳似手拉着手回山庄去了。

      宁钦立一回到侯府就听管家说长公子将任夫人的一盒珍贵药材给了庭晣,手中马鞭一紧,不悦道:“他在哪里?”
      “长公子在二公子院子里,大约是在习字。”
      宁钦立还穿着沉重的铠甲,并未立刻发作,而是回房沐浴更衣,休息片刻才往宁玺的院子去。
      那兄弟二人确实是在习字,宁玺跪坐在矮几前,宁珵则盘膝坐在弟弟身后,握着弟弟的手,慢慢地落下笔画。
      宁钦立咳了两声,便看见宁玺扭头笑道:“爹爹,你回来啦!”宁珵却一动不动,喝道:“专心!”
      宁玺立刻敛了笑,回过头来专心写字。
      宁钦立走过去,也不叫名字,直接道:“听说,你把你母亲的东西给了庭晣。”
      “不必听说,是我给的。”宁珵仍旧握着弟弟的手写字,面不改色。
      “理由。”
      “不需要什么理由,那是我母亲的东西,我可以处理。”
      这可真是把宁钦立气着了,他本想着,如果宁珵低个头服个软,道个歉求个饶,这也不算大事,可是他这大儿子怎么能一声不吭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别人,还能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宁珵!”
      “给就给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音一落,宁钦立与宁珵都吃了一惊,倒是说话的宁玺像只鹌鹑一样缩了起来。他本来就懊悔自己没帮上庭晣的忙,现在又看见爹爹为难大哥,他肯定要站在庭晣和大哥一边啊!
      可是为什么大哥盯得他头皮发麻啊?
      宁钦立冷笑一声,他这二儿子翅膀也赢了。但他还没发难,宁珵却出声了:“谁教的你这样同父亲说话?!”
      “对不起,大哥······”宁玺可最怕大哥生气了,感觉大哥生气比爹爹生气可怕多了。
      “你是对不起我吗?”宁珵把他推出去,“自己同父亲认错。”
      宁玺没理,只得膝行几步到爹爹跟前,道:“对不起,爹爹,玺儿不应该这样和爹爹说话,玺儿知道错了,爹爹不要生气。”
      跟宁珵相比,宁玺不够好看,也不够聪明,可是他很幸运地降生在了宁钦立想当爹的年纪。宁钦立没有陪着宁珵长大,看宁珵简直是一回一个样,根本没觉得那是自己儿子,可是宁玺不同,他是抱着宁玺长大的,他把宁玺放在自己身边睡,亲自给他挑陪读,每回离开云水城,最后的话一定是“府上那两个小孩,天气热了就送到别庄去避暑,别给热坏了”,他这么多年,可能没有对宁玺发过脾气。
      因而看到小孩可怜巴巴地认错,半点也不想同他计较了。
      只是宁珵不给他变脸的机会,依旧冷冷道:“父亲若无事,就请便吧,我要教训弟弟了。”
      宁钦立叹气:“程儿,你莫要······”话到一半,便对上宁珵冷漠的眼神,“好,我不说了,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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