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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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有见过小师姐如此痛苦的神情。
她和雍惠面对面站着，雍惠攥着小师姐右手，神情压迫嘲讽，而小师姐不敢相信地往后退。
“你在骗我……雍惠，你一直在骗我，你只会骗我，”小师姐试图挣脱雍惠，“你是在报复我……”
雍惠的语气冷酷：“要是我报复你，我应该在看到高岭尸体的时候，就告诉你，让你这辈子都内疚自责，一辈子活该被我玩弄在掌心……”
小师姐重重挣脱，却因为惯性向后倒退几步，重重跌倒在地。我终于从震惊中苏醒，大步跑过去，拦在还要冲向前的雍惠面前。
雍惠想要推开我，我可是从小跟着家里人干活的，力气比一般人大得多，她见推我不动，继续大声说话。
“雍妙，你就没想过，你自己也有问题吗？你就是贱，你就是手背，你就是没人爱你，没人愿意养你，所有养你的人都倒霉……”
我终于一把捂住雍惠的嘴巴，武力让她闭嘴。
小师姐浑身颤抖起来，她抖着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几次，手机都滑落到地上，她终于颤抖着拿起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在等待的间隙，小师姐用左手食指圈住头发，使劲拽着自己的头发。
终于，电话接通了。小师姐像是见到救命恩人，声音颤抖地说：“罗姐，罗姐……你帮帮我……你快帮我查一下阿姨……就是高阿姨……高、高岭阿姨，她……你去查查她现在在哪……”
雍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我推翻，指着小师姐大声嘲讽：“雍妙，你的蠢劲都用在身边人身上了。杨罗帮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高岭死了。她就是不想告诉你，怕你难过……还有，还有你身边所有人应该都知道了，但是没有人……”
我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扑上雍惠，把她压在地上，死死捂住雍惠的嘴。
但是小师姐现在似乎听不见任何人说的话了，她挂断电话，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盯着面前地上的一点。
终于，小京哥来了。他扫视了现场，立马走到小师姐身边，低声哄着小师姐站起来。杨浮哥也来了，他把我扶起来，我的手还死死捂住雍惠的嘴。
那头，小京哥扶着拖着小师姐站起来。小师姐像是灵魂完全脱壳一样，无力地被小京哥带着走。
“雍惠，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呢？”走到门口的小师姐突然回过神，回头对雍惠说，“你是我的妈妈啊，我以前真的很爱你的。为什么我们会成为这个样子呢？全是我的错吗？”
“妈妈，你曾经对我说，会把我带走，离开张巨。这个念头，支撑我活到十七岁。但是，你自己没有做到。你一件事情都没有做到。”
“那你为什么要生我，你为什么不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把我掐死……”
小师姐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小京哥直接打横抱起小师姐，急匆匆离开。
确定两人离开之后，我松开雍惠，嫌弃地擦手。
雍惠知道抵不过我的力气，刚才一直没说话。见我和杨浮哥要走，她却突然开口。
“喂，她还抽烟吗？”
杨浮哥挡在我面前回答，语气冷冷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雍惠歪头把自己的头纱扯下来，绕在自己手腕上，回答：“她第一次抽烟，是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她喜欢晚上一个人缩在房间里抽烟。喜欢把烟藏在墙缝里……原来你不知道啊，去找找她卧室吧，别真把自己抽死了……”
我们都不知道她突然说这话的目的。
雍惠却嗤的一声笑出声：“她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真的看她死。要是我真有她说的那么狠心，她早被张巨打死了。”
听到这话，我和杨浮哥都露出嫌恶的表情，我们两默契地转身准备离开。
“喂，你们记得，张巨没死，但是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杨浮哥回过头。
雍惠见有人听她讲话，仰头骄傲笑起来：“他被人弄走了。但是我不知道是谁。你们要是好心，就帮她解决这件事吧……”说完，雍惠转身收拾自己的残局去了。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懂杨浮哥听到这句话脸色突变的含义。
最后，杨浮哥让我先去善后，他留下来善后。
除了我们公司在善后，杨浮哥似乎也请了别人来善后，因此这天的事情一句话都没泄露出去，甚至连之前有关小师姐的争议都消失。
随着一起消失的是小师姐。那天之后，小师姐只在公司出现了几天，后面便一直在家休息。公司里没人能见到她。
经过最开始的混乱，公司在小京哥和杨浮哥的稳定下回到正轨。但是见不到小师姐，所有人，尤其是公司元老们，都处于悬着心的状态。
一个月后，我们终于忍不了了。一起向杨浮哥发出请求——我们要确认小师姐的状态是否良好。
杨浮哥抬起疲惫的脸，眼下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他平时很重视形象的，最近却因为要代替小师姐看管公司，忙得回不了家。听完我们的请求，杨浮哥无奈又哀伤地拒绝了我们。
“不可以，我们都在尽力帮她但是……不可以，她不会允许自己现在和太多人见面，我们也不会让太多人干扰她。”
公司元老里有脾气直率的直接问道：“我现在怀疑她是否还活着。”
杨浮并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森莉，我没力气和他解释了。你来说吧。”
因为小师姐之前的工作量太大，所以现在是由杨浮和宋森莉接替小师姐之前的工作。宋森莉显然也疲惫到极点，却还是露出个哀伤的笑容：“小陈，你有见过小妙很悲伤或者很落魄的样子吗？”
小陈摇摇头。
“小妙是个愿意表露自己脆弱的人吗？我们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太要强了。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她，但是现在真的不是很好的时机。如果她以后恢复了，知道有那么多人见过她，她……不用我多说吧。等她好起来，我们会安排见面的。请放心。”
宋森莉眼里的恳切不像作假。所有人都沉默了。
“请大家专心自己的工作吧，这家公司是这些年小妙的心血。现在正是发展的时候，我相信等小妙回来，看到公司发展的很好，一定会很高兴的。”
话说到这里了，我们都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只是小师姐到底哪天能回来呢？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小师姐那么要强的人，一直不出来见人，一定是遇到了非常非常难过的事情。
直到七个月后的某天，杨浮哥和森莉姐突然离开公司，好几天不见，等我们接到消息时，确定小师姐现在在住院。
我们立马要求去探望小师姐。但是森莉姐说等小师姐好一点再见我们。
于是我们又等啊，等了快半个月，终于能去探望小师姐了。
小师姐住在一个私人疗养院的房间，刚刚进去时，我都没认出人。据说小师姐伤了嗓子，暂时不能说话，因此我们都是写字交流。
单论外表，小师姐瘦了些，原本苗条的身材更加消瘦，但是看精神状态，小师姐似乎比之前还要好。
我在本子上问她心情怎么样，有什么想吃的，她给我画了个烟，然后我们的本子就被小京哥没收了。
小京哥用食指点了点小师姐的额头，笑骂道：“你答应过我什么，又忘记了？”
小师姐捂住耳朵装听不见。小京哥又对我说：“别理她。她现在不能抽烟，而且她答应我要戒烟了。你陪她说点别的吧，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果。”
小京哥离开后，我开始给小师姐讲公司最近的事情。小师姐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用手比划着细问她感兴趣的地方。
我一直讲一直讲，讲到嗓子发干都不愿意停。我太久没有和小师姐这样面对面，一对一地说话了。
小师姐用她那双温柔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时不时发出“嗯”的认可声，还伴着点头认可的动作。我就完全不能抗拒。
直到小京哥第四次进来倒水，而小师姐偷偷打了个哈欠被他发现了，小京哥才笑着带我出来。
“小初，下次还有机会的，你嗓子都快哑了，小妙也累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能看出来，小京哥是真的很放松，小师姐也是真的好了。我突然有些嫉妒小京哥，那么多人喜欢小师姐，小师姐只选择了他。
我问他：“小京哥，你们会很幸福地在一起一辈子吗？”
小京哥愣了下，最后回答：“我会让这句话成真的。”
*
十五年之后，我成为共生公司的总经理。这时候距离小师姐退休，并且全联盟旅游已经五年了。
自从那次小师姐消失七个月之后回到公司，公司在小师姐的带领下一路飞升，十年内做到了行业第一。小师姐也跻身富豪榜前几。然后小师姐选择在三十八岁时退休，和小京哥在全联盟旅游，把公司交给我们。
每到一个新地方，小师姐会给我们发消息，我们却很难联络到她。
我独自在公司奋斗，一步步成为总经理。有的时候我会想，小师姐这么年轻就获得了一切，世上还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吗？
这天，我刚过完我四十岁的生日。这么些年，钱也有了，权也有了，爱情也真真假假谈过几场，我却再也没有过在小师姐身边那种……崇拜和信奉的感觉。我唯一期待的是小师姐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
这是我知道她一定会做的事情。
果然，才过零点，我就接到了小师姐的电话。
照例，她祝福我生日快乐，并且告诉我她为我准备的礼物在哪里。
我激动地和二十岁一样。
最后，我问她，打算下一步去哪里。
小师姐的声音很年轻，这些年都不曾变过：“小初，我要回首都星了。因为，我有了新的目标，我要当总统！”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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