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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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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费昂贵,机构安排的住宿是一家星级酒店内的双人标间,窗外不远处就是他们每天需要往返的学习营地。
房间条件挺好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不知道未来室友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相处的臭毛病或者打呼噜。
考虑到这一点,秦显给书然备了好几对耳塞,又叮嘱他说:“然然,要是这儿住不惯记得跟我说,反正一个酒店那么多房,我给你另外订间房也没事。”
书然:“……没必要。”
而且他自己又不是没钱没手。
但秦显还是不放心,最近换季流感肆虐,又叫了外卖给书然买了几大包口罩、温度计及预备药。
以及一大袋的水果和吃的。
走时,犹一步三回头。李叔忍不住开玩笑:“其实我每天早起一点也没关系。小显你觉得呢?李叔给你出个主意,这两周你就住在这儿我送你上学行不行?”
秦显若有所思:“好像确实可行。”
目送两人离开的书然立即将门关闭。
然而人走了,手机上却仍然阴魂不散,某人发来消息:【然然,回去的车里好空哦,想你。】
炫耀自家车大是吧?书然凶巴巴:【不许想。】
【QAQ】
书然看着这串颜文字,将手机关闭。
或许他应该立一条新规矩——
恋爱脑禁止撒娇。
集训群里通知五点半在楼下酒店大厅集合,还剩半小时,书然环视房间一周,该收拾的秦显走之前就替他收拾了,于是只能无聊地在床上静坐。
没一会儿,秦显给他买的药外卖到了,书然拿进房间,打开袋子,看见里边口罩上的图案,不由得有些无语。
哆啦A梦。
当他小屁孩呢。
但也不是……毕竟谁会给小屁孩送戒指的。
书然沉默片刻,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蹙眉叹了口气,扯下脖子上的围巾,将一直藏在衣领下的项链取了下来。
项链挺长,风从窗外吹进来,吊坠轻晃,兔子与松鼠姿态依偎,圆形的戒环在书然脸上映出模糊的影子,赫然就是几小时前他说放在家的那枚戒指。
出门前临时起意戴上的,至于理由,书然也说不出什么理由。
而至于为什么要说假话,因为说真话……那更别扭。
书然将手上戒指摘下,一齐串进项链里再重新戴好。
累赘,一枚变两枚,压得脖子都更酸了。
反正他才不戴手上。
五点半,书然背上书包,犹豫了一会儿,拆开一个哆啦A梦口罩戴在脸上,而直到临走前,另一位神秘室友都未出现。
可能是迟到也可能是撤销报名不来了,书然没怎么在意,到大厅集合。特训营三十来号人,营地负责人手里拿着花名册点名,点到书然名字时书然举应到,下一个是他那位应到未到的室友,书然听了一耳朵,就听负责人念出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曹知乐,在不在?”
书然:“?”
同名或者同音巧合吧。
不然他可不信一个快出国的混子,会特地为了个考试来上补习班。
点名完毕,除了“曹知乐”都齐了,负责人先带他们去酒店餐厅吃了晚饭,然后搭乘大巴车去了营地。
为了让他们熟悉学习环境直接去的机房,先是几位授课老师上台自我介绍,以及说明课程安排,接着给了他们一套题,让他们熟悉熟悉上机手感,因为明天一大早就得开始第一次模拟机考。
十点,负责人才带着他们回了酒店。书然打着呵欠回房,一边走路一边敲着手机回消息。
书亦云问特训营咋样。
书然回:【还行。】
秦姥姥给书然发来了一段秦鸶怡跳舞的视频,书然回:【很好看。】
秦显……秦显搜罗了一大堆运动会时别人偷拍的他俩合照,意味不明。
狗儿子:【父子相。】
欠揍。
SRRR:【对,乖儿子。】
走到房门外,书然教训完不孝子停下脚步,从兜里拿出房卡却迟疑着没刷,门内,传来一阵模糊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猜了几秒是贼还是迟到的室友,也想好了应对措施,书然才蹙着眉谨慎打开门,然后一抬眼,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身影转身,瞬间四目相对。
书然:“……”
“曹知乐”还真是曹知乐。
只是之前一头乱糟糟的锡纸烫,现在换成了最显乖顺的黑直。
曹知乐挑眉笑,气质变清爽了,表情却还是那么油腻腻:“虽然你戴了口罩,但我应该没认错,是你吧书然?”
书然没应声,将门从背后关上。
他改变主意了,下午才说的“没必要”,现在却想立马换房。
这新室友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
两人不熟,问什么都不合适,书然摘下口罩,只评价了一句:“……有点意外,对你来说没必要吧?”
“确实哈,如果不出意外我压根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但不是有某个人在吗?说我凡事都吊儿郎当不好,硬逼着我来的,钱特么都不是老子出的。”曹知乐弯腰将一条裤子扔在床上。
某人显然说的李光鹤,书然不想管他俩那些破事,为了后两周能相安无事,只想立即“约法三章”:“左边床是你的,右边床是我的。既然咱俩倒霉做了室友,那就约定好了,第一,互相不许坐对方的床,更不许碰对方的私人物品,每天都得洗澡,换洗的脏衣服不允许扔在个人箱子以外的位置,更不许乱扔垃圾,晚上更不许打呼。”
曹知乐听笑了:“合着你当我是这么没品的人?切,放心,老子住宿都多少年了,十年如一日的中国好室友好不好。再说……”
书然:“?”
曹知乐顿了顿:“我估计在这儿也住不了多少天,可能没几天就得被人给拐跑了。”
拐跑?
书然:“什么意思?”
“李光鹤就住楼上呢,为了盯我特地订了间房自己住,靠,没见过这么烦的人。”
虽隐约猜到了,但当事人说出答案那一刻,书然还是生出了好奇,并且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的好奇:“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既不像同学,也不像他和秦显一样是发小。每次两人双双出现,曹知乐身上就疑似有伤,不是走路一瘸一拐就是满脖子的包。书然怀疑过他是不是被李光鹤揍了,所以曹知乐才会天天对李光鹤那么呲牙咧嘴那么凶,但转念一想,哪有仇人天天送人接人上学,比父母还上心的?
“好奇啊?”曹知乐卖关子,坐到床上,“你先说说你和秦显什么关系,我就告诉你。”
书然也坐到床上,沉默,能对外给出的答案太多,敲不定该跟曹知乐说哪个才严谨。
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是他俩万变不离其宗一直没变的关系。
“情侣”,是别人包括双方家长在内,对他们深以为然的误会。
“老伴儿”,是他俩下半辈子的约定。
但秦显叫他“老公”,又让他叫他“老公”,这算什么?
以及他脖子上被他熨热的两枚戒指。
眉头紧皱成结,书然又陷入沉默的思考,曹知乐看他那纠结的样儿,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么简单一问题都要思考这么久,八成没那么简单,当我没问。”
“是兄弟。”书然答。
曹知乐“噗”的一笑:“兄弟你好香那个兄弟?哥们你长点心吧,你真看不出来啊?”
书然一脸懵懂:“看出来什么?”
“我去,真纯。”曹知乐憋着坏,“突然不想告诉你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另一个观察结论。”
“什么?”
“你哥们看你的眼神,跟李光鹤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才不一样。”书然瞥到过几眼李光鹤看曹知乐的眼神,那目光明明就是恨铁不成钢,他可没那么废,秦显没必要这么看他。
不过私底下李光鹤怎么看曹知乐的……他就不知道了。
“你能猜到李光鹤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能猜到我还问你?”
“傻子吧你,连小你一岁的陈壹一那俩双胞胎都看出来了我俩什么关系,你坐得离我更近都看不出来?你什么眼神?”
书然不服:“我心无旁骛学习不行?你又不是人民币,谁乐意观察你?”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曹知乐逗书然逗上瘾了,“知道为我和李光鹤两个人,为什么老是都嘴上有伤吗?”
书然:“……”
可能他俩都不爱喝水干的吧?但书然没说,这答案听起来有点蠢。
曹知乐朝书然暧昧一笑,一字一顿:“我俩互相用嘴啃的。”
“……”
书然脑子有些宕机。
曹知乐继续加大火力:“唔,偶尔也会伸个舌头什么的。”
“那……那你身上那些伤呢?”书然直觉不妙,但已无法住脑。
曹知乐没想到一片白纸的书然会问这个,一张脸瞬间窜红:“小孩子……少问大人的事。”
书然此时却凭着一腔不耻下问的好奇,按耐不住只想确认答案:“他是你……男朋友?”
“靠。”曹知乐立马否认,“什么男朋友?他不配,顶多炮友而已。”
书然:“……”
曹知乐转移目标:“所以懂了吗?你把人当兄弟,但你兄弟只想睡你。”
“……”
这瞎说的什么?
“作为学长给你个忠告,小心一点,可别跟我一样,成年即失身了。”曹知乐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