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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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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难以启齿的,不作声响的情绪,是无底的深渊。
明明是铺满了温暖的橙色灯光,浴室里的画面却让人窒息,连淇浑身湿透,跪在溢出水的白瓷浴缸边,头没在水中,2分01,2分02,2分03,缺氧的痛苦让她想要抬头,却伸过来的一只手,纤长的指尖将她的头压得更低。
浴缸边的手收紧,手背上青蓝的脉络在发白的皮肤更为显眼。
连淇呛了水,惹得整个鼻腔都有种疼痛的锈味。
连淇破开水面,猛烈的咳嗽着,每一个入侵鼻腔的水分子都像刀剑在刺着。
“音乐会好听吗?”
“咳咳……我和她只是朋友。”
“朋友?我什么时候准许你有朋友?呵,现在连撒谎都这么差劲!除了是朋友,她还是你的老师,还是医院继承人,不仅在学校,医院你们都勾搭着,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短短的时间,乔思弦已经掌握了所有信息。
连淇想要去拉她的裙摆讨饶,但看到乔思弦嫌弃的眼神后缩回了那颤抖的指尖,她端着那冷若冰霜的脸一字一顿的说:“把 手 放在背后。”
“下去。”
连淇深吸一口气,再次把头埋进水里,像傻瓜一样要把自己淹死。
三年了,除了乔思弦和生病的妈妈,连淇不能和任何人有交集,她就像生活在一片孤岛上,总是逃不出去。
她像鲁滨逊试图造一条木筏逃离,去兼职,留意到陈浩说的话,其实接近秦以沫不全是偶然,在公交站的等待,早已来了她等的车,因为看到那眼熟的白色宝马而停留。
不,她本不该接近她,她早该知道自己的所有动作乔思弦都了如指掌,哪里都有监视,她永远也逃不出这座禁闭岛。
已经被这样反复折磨了四个小时、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连淇像疯了一样冲向台面,将上面的玻璃杯一摔,捡起碎片让锋利的那面划过自己的左手臂。
对,苦肉计。
乔思弦冷眼看着。
直到猩红的血冒出,连淇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够了。”
“这不就是你喜欢的吗?还是说你更想看我被一枪爆头……。”
正说着,连淇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因为上次被甩在路边的不快,秦以沫故意好几天都没有联系连淇,而这几天自己的手机也是没有她的一条消息,这让秦以沫更加不满,而且更不满的是连课她都不来上。
下了课秦以沫叫住班长问,“班长,连淇她最近都没来上课?”
一开始班长还以为自己上课有什么问题被抓住,表情有点惊慌,“呃……秦老师,这星期的课她都没有来,听辅导员说她好像是要休学了。”
想到她那着急离开的样子,现在又一声不吭的休学,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反常?
下课后秦以沫就去了医院,看到林珍云的床位空了出来。
“以沫,怎么这个时间来医院了?”正在巡查病房的郑鹤梁向一旁的护士尽快交待完事情后走了过来。
“林阿姨怎么出院了?”
郑鹤梁有点一头雾水,“哪个林阿姨?哦,你是说你那位学生的妈妈是吗?”
秦以沫点了点头。
“我帮你问问。”说着郑鹤梁就打了个电话,问完之后也感到有些奇怪,“说是转院了,不过一般转院都会有记录的,林阿姨却没有这样的记录。发生什么事了吗?以沫,这阵子你不是都说在忙吗,约你吃饭都约不到,怎么突然跑医院来找学生的妈妈了。”
秦以沫挂掉了那依然没有回应的电话,“怎么有人可以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是说连淇?”
秦以沫点头。
“你对她是不是关心得有点超过了。”
秦以沫深吸了一口气,“鹤梁,我可能满足不了家里人的期待。”
郑鹤梁沉默了一会儿“我还以为你的玩心已经收了。”
秦以沫看着他,摇头道:“我已经不是莽莽撞撞的孩子,可能有些东西并不是必要的,但是人生的岁月就几载,我不想要后悔。”
郑鹤梁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帮你。”
在这个社会,没有什么是可以完全隐藏的,更何况一个住院这么久的病人信息,以及维持着这高昂的住院费和手术费后面的乔家。
连淇再次睁眼的时候,手臂已经包上了白色的纱布。
大抵是前面泡水里太多刺,缺氧所导致的昏厥。
“我已经帮你申请了休学。”乔思弦就坐在床边,淡淡的说。
“你早就想这样做了,让我彻底变成你笼子里的鸟。”
“是你不识好歹,一而再的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一个漂亮的身影出现在平板的监控画面上。
“她来找你了。”
连淇还没意会到话中的‘她’,就看到乔思弦脸上莫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