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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发情期提前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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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你刚成为池小少爷的家庭医生时,是不受小少爷待见的,小少爷就像一只被陌生人闯入领地的炸毛缅因猫,总是用挑剔的眼光看着你,对待你总是怀疑和防备居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你只是单纯的,本分的完成作为医生的本职工作,并不会像他父亲泄露任何有关他的信息,他才逐渐对你卸下防备。久而久之,他放下心防,不再忌惮你,对待你的态度也变得和缓,甚至会随时准备好你的餐食,时间如果太晚的话也会安排专属司机送你回家。这使得你们原本紧绷的关系逐渐松弛起来,也让你对他再次改观,对待他逐渐多了些耐心。
在你的眼中,刚开始的他就是一个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少年,毕竟他从来没有对你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在你们俩的关系变得和缓之后,你记得在某段时间内,他开始频繁的受伤,自然也会频繁的联系你上门疗伤,小少爷生命力旺盛,酷爱各种极限运动,包括且不限于拳击、赛车、跳伞,受伤更是家常便饭,手臂,身上经常伤痕累累,这时他早已不再抗拒你的靠近,甚至会在你处理伤口时有些小心翼翼的紧绷,像是生怕你责怪他一般,有时候你甚至感觉他的目光中怀有某种隐秘的期待,但是你每次只是细致、耐心的处理好伤口,叮嘱他注意事项,对他受伤的原因闭口不提,不会对他种种行为发表任何的评价。
偶尔你和他对视,总能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他眼中的挫败和闷闷不乐。
你虽然感到不解,但你会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你有良好的自知之明,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也无暇更多的介入到他的生活之中。
去年九月的一个晚上,小少爷以身体不舒服为由骗你去到他家,等你到了别墅后,才发现他根本没有任何不适,当时你是感觉到恼怒的,他这样的行为浪费了你宝贵的休息时间。但是当他对你小声道歉,又拉着你到餐桌坐下,你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对面,你的情绪不由得慢慢平静下来。餐桌上摆放着丰富的菜肴,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你意识到今天应该是小少爷的生日。
于是你陪伴他度过了一个只有你们两人参加的生日宴,喝醉的小少爷在席间一直絮絮叨叨,语无伦次的倾诉着属于他的心事。他那虚伪的父亲,奉承他却又嘲讽他的朋友,渴望寻求刺激的极限运动以及对现状的麻木迷茫。
你扮演着一个倾听者角色,坐在对面安静看着他,看着他时而愤懑压抑,时而迷茫恍惚,看着他那湿漉漉的、无助的眼神,你上前给了他一个安抚的拥抱,你无法深究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举动,可能是气氛的烘托,也可能是那一刻突发的怜悯心。
他用力地搂着你的腰,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你的胸前,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安稳的栖息地,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他的情绪平息,呼吸都稳定在一个频率时,你发现他靠着你睡着了。你联络了管家,和他一起将小少爷安置在床上,有了管家的照料,你放心的趁着夜色回了家。
在这天之后,他对你逐渐亲近起来,不知道是由于你做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还是那个安慰性质的拥抱,他开始和你保持联络,你们不再是简单的雇佣与被雇佣的主从关系,他会时不时的给你打电话,发消息,分享他遇到的趣事、他的比赛和他的心情。
即使你们仍然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消费水平以及接触的东西都不在一个层次上,他依然乐此不疲地和你交谈一切,不知不觉间,你默许了他的亲近,却也仅止步于此,毕竟你一直有着很好的自知之明。
时间回到现在,在小少爷分化完成后,你不得不一直待在这栋别墅里,因为小少爷抗拒所有人的靠近,而你是一个例外。他将自己闷在房间里,不外出活动,拒绝佣人的靠近。如果没有你在一旁监督和劝告,他连每日的饭食都很少吃进去。你知道小少爷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成为omega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心理落差,他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他逃避着不肯面对。
出于对他心理以及身体的担忧 ,你尽职尽责的一直陪伴在他身侧。
而当时你委托师兄检测的那份药剂,药物的具体成分以及可能产生的副作用师兄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你。它确实会起到一定的诱导分化作用,但是诱导结果是不可控的,并且是极其危害身体健康的。若是服用了这种药剂,会干扰omega正常的发情期频率,使omega陷入不定时的信息素紊乱状态,还会给发情期的omega带来极大的痛苦。
因此,这段时间你一边陪伴他,一边寻找一些有效的解决方案。针对他的身体状况,你定时给他输一些改善身体的药剂,配合妥善的药物治疗,想尽可能的降低诱导剂对身体的损害。
在分化完成的第十天后,他的发情期猝不及防的到来,打了你一个措手不及,作为一名beta,你感觉不到信息素,但是从池家驻守的alpha保镖避之不及的强烈反应来看,他的发情期来势汹汹,好在别墅里的大部分佣人都是beta,管家及时给这群保镖放了假,又另外雇佣了一批beta保镖,以保证安全。
等你走进池曜的房间却四处找不到人,转了一圈才在浴室发现了他,他将自己泡在装满冷水的浴缸里,全身都浸泡在其中,只在水面上露出了一个脑袋,企图以此去缓解深入骨髓的热意,他面颊通红,呼吸急促又粗重,呼出的气息滚烫,再细看才发现瞳孔都开始涣散,出现意识模糊不清的状况,他还在胡乱喊着“林舟,林舟,疼,我好疼”,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青色的血管怪异的突起,他整个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你知道这是因为发情期得不到缓解而导致的剧痛。
你拿出准备好的抑制剂,精准地刺入他的腺体,随之还注射了一支镇定剂。你用手臂牢牢圈住他的身体,制止他在胡乱翻动挣扎,过了一会儿后,他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你的身上。你和管家一起将他抬出浴室,小心翼翼的擦干他的身体,再将他放入床榻上。接下来的两天他的情况一直反反复复,不住的叫唤着疼,体温也居高不下,你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注射抑制剂和其他缓解疼痛的药物。
趁着他昏迷的时间,你开车去了一趟研究所,询问师兄是否有最新研制出的、效果更好的抑制剂,来缓解omega发情期的痛苦。再和师兄交谈商议后,你购买了最新临床使用的高效抑制剂,这种抑制剂比起以往的会更快速的起效,也更能减轻痛苦,当然价格也更加昂贵。为了防止突发情况,你匆匆的赶回别墅。
开车到门前,你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别墅门前站着四个陌生的,威武强壮又面容严肃的保镖。在你想要进门的时候阻止了你,你出示了身份证明才得以进去。医疗室门口气氛压抑阴沉,管家以一种抵挡的姿势,沉默地站在一旁,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救星般松了口气。你再次见到了那个威严深沉、浑身透露着傲慢上位者气息的雇主—池曜的父亲陆晋年。
这个一直以来对池曜不闻不问的人,在儿子发情期时候不请自来,不知道是有什么打算。
“林医生,阿曜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眼前的人板着脸孔,显然对你的隐瞒情况充满了不悦,“我已经找了和阿曜信息素匹配度80%的人,由他给阿曜进行临时标记,这样可以立即缓解他的痛苦”。随着他的话走上来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alpha,走到你的身边时不屑的扫视你一眼,然后站在了陆晋年的身后。
“可池曜并没有同意”你反驳。
“他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为他做决定,再说经过这么多天你都束手无策,不是吗”他加重了语气,就像是在强调他的不容置疑。
“林医生,守好你的本分,其他的没有你插手的权利。”陆晋年目光沉沉。
“我需要查看一下信息素匹配证明”你对他的说法持有一定的怀疑。
你接过文件,仔细的检查了匹配报告,没有发现伪造的痕迹。你想着就算他平时再漠视池曜,也不至于丧心病狂的去害自己的孩子。
于是你不再反驳,沉默的看了一眼躺着的池曜,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林医生,请先出去”陆晋年再次出声。
“陆先生确定只是临时标记吗,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对一个昏睡的人作其他的事”
“当然”。
“这是我的病人,我不能让他脱离我的视线,我得要站在这里才能放心。”你据理力争。
陆晋年默许了你的回答,也不在执着的赶你出去。
基于平时小少爷的反应,你觉得他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会更有利于减轻他的痛苦,只是临时标记,咬一口就能让他不再那么痛苦,应该不会出事。
你看着那个高大的alpha逐步向床边靠近,你突然间觉得一切都很荒唐。身为omega没有主宰自己身体的权利,欲望不由自己主导只能被动的接受alpha的信息素才能缓解痛苦。
房间里静默无声,正如你茫茫然的内心,你再次意识到,信息素的匹配仿佛一个登天梯,可以让一些心怀不轨的alpha一步登天,拥有支配他人的权利,甚至轻而易举的获得财富、地位。
“滚开”不远处传来一声嘶哑的怒喝,你一惊,想赶紧去看看,却被陆晋年带来的保镖挡住,他在对面喜怒不辨的看着你,说“林医生,阿曜可能一时无法接受,再等等”
你握紧了拳头,却清楚自己根本没有与保镖抗衡的能力,“啊”又传来一声陌生的尖锐痛呼声,其间夹杂着池曜的咒骂,趁着保镖刹那的松懈,你抓住时机冲向床边,随即你被眼前的场景震住,只见池曜蜷缩在床角,满眼防备的盯着alpha,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手术刀,刀上鲜血还在流淌,病床上也有一滩新鲜的血迹,不远处的alpha捂着肚子颤抖着,再不敢上前。听到门口的动静,池曜凶狠的视线转过来,与你对视,你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恐惧和委屈,他小声的唤着你“林舟”你急忙跑过去,轻轻握住他拿刀的手,这才察觉到他的手,乃至整个蜷起来的身体都在细细颤抖。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起来的手术刀,你也不敢细想他拿手术刀想做什么。你口中安慰着他,慢慢的想从他手里接过手术刀。
他松手,虚弱的身体再撑不住,依靠着你,将头靠在你的肩膀上,口中喃喃,“让他们滚,让他们滚”
你转过头,看向面色复杂的陆晋年,声音中充满了不耐,“这就是陆先生口中最好的解决办法吗,还是到此为止吧,陆先生也不希望出人命吧”
他许是也有些震惊,不再言语,示意保镖带走了受伤的alpha,随后悄然离开了。
你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怀中人,想拉开他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谁知小少爷察觉到你的意图,原本垂落的双手伸起来抱住了你的腰,用力缠在了你的身上。“先放开好不好,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不动。
“我检查一遍才放心”许是知道你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松开了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瞧着你,任你查看。你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伤口,才放下心来。
“刚才你为什么站的那么远,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他好似想到什么,突然盯着你发问。
“我......”你斟酌着,不知道是否该如实回答。
“你知道是不是,你也同意了让那个alpha来标记我对不对,所以,所以你才离得那么远”他的声音激动起来,意识到眼前的你也是同伙。
“我确实知道,你父亲说......”“他不是我父亲!!”他恨恨的打断你的话
“好,好,是陆先生说找到了和你信息素匹配度80%的人,要为你作临时标记来减缓你的痛苦,所以……”你底气不足。
“林舟,你凭什么替我答应?!今天是该死的临时标记,明天是不是就是永久标记了!?你也要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吗?!”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激动的情绪使面部也开始发红,他狠狠推了你一把,推开了你。
你踉跄的站稳,试图平稳他的情绪“你先冷静一下,不要生气,你的身体受不住的。”
“不用你管,你刚才都同意那恶心人的事,现在又假惺惺的做什么!?”
你垂下了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只是个被雇佣的家庭医生,雇主还是陆晋年,很多事你并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真实恶心透顶!我讨厌被标记,我讨厌像个畜生一样被支配,该死的腺体,该死的信息素,我......”他哽咽着,眼睛却突然看向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术刀,你感到不妙,手快速伸过去想拿走,却被面前人抢先握在手中,于是你改向抓住他的手腕,使他不能轻而易举地刺向后颈的腺体,你大声说着放开,一边用力钳制他的胳膊。
“你放手,我要剜掉腺体,这样就再也不会被标记,被控制了”他哭着、喊着、挣扎着。
“放开,你以为腺体是随便能剜的吗,会减少你的寿命,还会造成残疾!!”
“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让我去死!!”
“不要这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守着你,不论谁来我都不会再离开。”
“你骗我,你是个骗子”他嘶喊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
“我没有,我保证,我会守着你,护着你。” 你一边做着保证,一边示意手足无措的管家过来按住他。
“真的吗,你不能再骗我”你的话语终于起了点效果,他拿着刀的手臂放松了力道,缓缓垂下来,不在挣扎着要刺向后颈,随后他被赶过来的管家束缚住,眼睛还牢牢的看向你。
“是真的,真的。” 你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刀,吸取教训般将它奋力向门口抛去,从柜子上抓了一支镇静剂,扎向他的后颈血管处,他感到疼痛的晃了下脖子,终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挣扎着将头枕在你的肩膀处小声地说“你答应了的,不能骗我,不要骗我......”
“不会的,放心”你拍拍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折腾完终于疲倦的睡着了,你和管家小心的将他放倒在病床上,盖好被子,才一起走出了房门。你背靠着走廊上的墙壁深深叹息,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噙满泪的眼睛,你好像一不小心作出了不得了的承诺,不过你也并不后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