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床客》末路仙

23、原形毕露

　　若问那几位夫人回家去做什么？其实不过一种，回家八卦跟要银子，虽然知道自己家不如王爷府，但绝对也不能拉下不是，在众女人的添油加醋下，胭脂铺里温巧跟穆严华的怪异对话，被几人华丽地描述给了身边的一些人听。

　　至此一事后，京城疯传，平日不喜女色的湘王爷，却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两买胭脂，只因那家店的胭脂很受那美人的喜爱而致。众百姓分析了其中的原因，一是因王爷寻到了真爱，二是因那家铺的胭脂真的很好，于是，事情分析出来的后果就是，惜白楼的胭脂常被疯抢，时常缺货。店家常数银子数到手软。

　　至于整件事让那家店的胭脂赚了多少，温巧是不会去管的，她只知道，自己事后能拿到钱，而胭脂，要不要都无所谓。

　　两天后清晨，凤九早早地来到了王府，将那事的结果跟穆严华说了一遍，待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后，穆严华让小竹叫来了依然还在睡眼朦胧的温巧。

　　在走进东院的时候，温巧一双眼还是半开不开状，一路上任由小竹将她带到穆严华的院子，待走进书房的时候，还不忘紧了紧松垮的衣服。

　　随着温巧的进入，两个男人先是一愣，然后不由地摇头叹笑。可当穆严华将两千两的银票挪到温巧地面前时，那双睡眼依旧的眼，忽然瞪大了起来，惊喜地看着对面的两人。穆严华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所以他根本不介意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他，对于温巧那置疑的眼神，他也就挪揄地笑笑。

　　“收下吧！”

　　另一头，凤九则笑看着两人，一把扇捻在手里左右把玩着。

　　“真地给我两千？”其实温巧这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当时在铺里那样敲诈，其实她觉得还有些不厚道的，可当真的给了她两千的时候，温巧不由得心底里都乐开了花般，一把将银票拽过，紧紧地拽进手里。

　　“小红杏真的很喜欢钱呢！”凤九调笑道。

　　“当然，没钱寸步难行。”温巧抬起下巴挑衅地回望着他。

　　“哦！你打算向哪行？”

　　“东南西北都行行，嘿嘿！”

　　话是笑话，谁也没有当真，待看到温巧清醒后，凤九继续逗弄着来人。

　　“你知道你们去的那家胭脂铺是谁的吗？”

　　“穆严华的？”

　　“不对，是我的。”凤九耸肩道。

　　“啊？”温巧不由得又瞪大了眼。

　　“这小子居然没经我同意，就给你开了两千两的工钱，唉！”说着，凤九还不忘状做一副心疼地样子，想要锤胸顿足似的。

　　“这小子，不宰白不宰。”

　　于是，经过此事以后，温巧又明白了一件事，穆严华真的很腹黑，难怪在铺子里的时候穆严华会那么很干脆地答应给自己的两千两，却原来，这钱从头到尾都是凤九给出的。

　　不过，至于这钱是谁给出的对温巧来说并不重要，她只知道，能拿到该得的当然是好事，所以即使凤九在间接抱怨的时候，她也没有拿着手软的味道，只轻飘飘地看了那捶胸顿足的人一眼后，理所应当的将银票一收，乖乖地坐回到一旁，任凤九再怎么演戏，她也只当不见，这点，倒是跟穆严华有几分相似。小竹站在她的身后，将事情看在眼里，见到驸马耍赖，也只当笑话笑了笑，然后将温巧与她家主子私下比较了一下。

　　凤九见温巧没什么反应，在溜达了一圈后，便直接坐到她身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后开始啧啧称奇，说上几句女人爱财，拿得一点都不手软的话，其意思就是故意刺激一下温巧而已，倒也没真的将送给温巧的两千两放在眼里。温巧也是个明白人，于是也就任他继续折腾，说了会，凤九自己也觉得腻了，随即直接将话风又一转。

　　“对了！今个晚上，尚书大人六十大寿，你要不要去？”说着，还不忘斜着看了穆严华一眼。

　　“尚书大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温巧疑惑，她只觉得尚书两字一时间听起来很是熟悉，却不
　　记得在哪听过了。

　　“姑娘，尚书府就是琳侧妃娘家。”在一旁的小竹小声地提醒道。

　　“啊！丁琳家！”于是温巧开始恍然大悟，但随即又疑惑了，丁琳家老爸生日跟她有什么关系？
　　随即一双眼滴溜地看着那故意卖起关子的人。

　　“因为你住在这。”凤九挑眉道。

　　“我住在这跟去她家有什么关系？”

　　只能说，温巧有时候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温巧故做不知，引得两个男人不由得相视一眼后，开始摇头苦笑。

　　“尚书大人名下的产业里，有三分之一经营的就是胭脂水粉。”穆严华终是放下下人给他带回来的帐目，然后细道。

　　“只怕穆严华给我们出的这招，能让他一半的胭脂水粉生意关门大吉。”凤九则默默地接话。

　　于是，温巧终于想通了，感情这两人早就设计好了将她绑在同一条船上，还有，再加上丁琳的事，她是想跑都跑不掉了。温巧一边听着，头上忍不住就开始发虚汗，想到一事，她现在虽是有钱了，可这钱要怎么花，出门后能不能花还是个问题，乐到最后，温巧忽然觉得又乐不起来了。要是她不帮着这群人彻底推翻那群势力的话，自己是寸步难行！

　　“生气了？”凤九看着那脸色渐渐变得阴沉的人，小心地问道。

　　“没有！”某人一口否认。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但你手上的银票，似乎抓坏了……”

　　“……”

　　“这银票要是坏了，是很难兑换银两的。”凤九好心提醒着。

　　“娘的你再给我换张新的来！”所有事情都有个极限，温巧也有，所以在凤九的再三挑衅下，已经装不下去的温巧，终于是爆了来这时候后的第一句粗后话，然后顺便将手中的银票皱成一团，狠狠地摔在了他的脸上。

　　温巧爆怒的一面展现在别人眼前的时候，别说凤九，就连小竹也惊了，但惟独一人似乎很是镇定，只见穆严华笑着摇了摇头后，起身来到凤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会让她学礼仪了吗？”

　　“额……似乎知道了！”轻镇了一下后，凤九收回震惊的表情，然后偷偷地看了一眼怒极的温巧，随后拣起掉在地上的银票，接着将它摊平后，转递回给那开始回神的人。

　　“这个，也许这银票，你还能用。”说着，还不忘偷偷地笑笑，对穆严华看人佩服的同时，对温巧开始有了重新的认识，看来，穆严华说她平时的风范，全是装的果然一点也没错。左右将温巧看了一遍后，凤九心里暗自笑道。

　　对于一时的失神，让温巧忍不住咬牙，倒不是她忍耐不行，只不过是因为在得知自己有了钱，本已经计划好了将钱怎么花后，又忽然得知有钱花却怎么不掉那种郁闷让她一时憋不住想要宣泄一下，还有一些长期夹杂的闷气，正好一并爆发了而已，然，这引起整事的源头似乎还是丁琳这一家，让温巧就更是憋不住了。收了心神冷静了片刻之后，温巧又是一笑，职业式地露出了八颗牙对着两个男人，有钱不能花，当然得先铲除阻碍她花钱的事情不是？

　　“今晚上需要我做什么？”温巧友善地笑道。

　　“跟嬷嬷们教你的一样就成，站在我身边。”穆严华头也不抬地回答着温巧的话。

　　“那丁琳呢？”温巧沉思了片刻回问。

　　“她会比我们先一步回尚书府，所以我们不必与她同行。”

　　“哦！”

　　“小红杏，要不你今晚站我身边也成？”凤九插话。

　　“我看还是算了。”

　　最终，将那兴致正浓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翻后，温巧懒懒地缩回了椅子上，一口回绝了他的话，直弄得凤九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不过，别看凤九表上那般耍赖的样子，可他不会真的让温巧站在自己身边，即使她想，只怕到时候凤九也会将她弄回到穆严华身边吧！在凤九的心里，依然还放不下那个已去的故人，虽然思人已逝，然那美好的回忆依然还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底，每每看到好友身边总喜欢带上她时，凤九都有股想作弄一下好友的想法，但奈何相处久了，即使他再怎么挑衅，那人都知道他的想法与用意，所以到最后，凤九看见的都是穆严华那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笑看着他出尽各种洋相的样子。

　　一边看了看状做淡定的女子，一边看看悠闲地开始喝起茶来的穆严华，凤九索性不再逗弄这两人，随即将双手的袖子一摔一整，悠然地缩回椅子上，跟穆严华商量晚上的事来去了。

　　时间萧然而过，正如穆严华所说的一样，到了傍晚十分，丁琳向自家王爷辞行后，便先于几人一步回到了尚书府。在辞行的时候，丁琳即使是心有不甘，但奈何自己出了错被人当场抓住，她也不好再继续做威做福下去，临行前的样子，虽是气闷温巧一直站在穆严华的身边，但也不好发做，只得强颜欢笑着离开了。看到她那副样子，温巧不由得替这女人捏上一把汗。倒不是说温巧圣母，完全是看着那人一副要哭的样子，温巧觉得她这样回去估计要被尚书大人骂死。

　　当丁琳走后，王府里的三人也就陆续行动起来，寿礼是不需要温巧准备的，她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老实地站在穆严华的左右就成。

　　因为拜寿，几人不可能继续穿着当天的衣服前去，所以在丁琳走后不久，凤九跟着便先行一步回
　　到了自己的府邸，半个时辰后，大家相约在尚书府门前相聚。

　　一边奔回自己的住处，温巧还不忘分析这次去尚书府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倒也很是尽职
　　尽责，当不明白的时候，还不忘向身边的小竹讨教一番，可就是因为温巧这番认真的情况，在人眼里却又是另一般感觉，小竹子在默默偷笑着，身边路过的下人则是含笑地望着，当温巧撞见第三批人的时候，却不由得心神一震，因为魏何那似是心神具伤的样子，在她看来都觉得有愧，但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人。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都没再说话，温巧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魏何却是想说而不得，一个愧疚，一个心灰。

　　一旁的小竹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原由，然时间却不可再拖，当温巧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小竹的一声惊呼打断。

　　“呀！姑娘，快没时间了。”说完，还不忘推了温巧一把。

　　“哦！”温巧有些不忍。

　　“魏大哥，有事吗？”小竹催促着。

　　“没……什么……”

　　“是吗？那我们先走了，主子还在等着呢！”

　　“好……”

　　“对不起！”温巧咬了咬唇，不知道为什么，她都想说这句话，也许，她真的觉得自己来的时候那些多余的事情做错了。

　　见机，小竹将温巧的手一拉，便带着人跑了，然后还不忘回头喊道：“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吧！魏大哥。”至于其中的意思，三人都是明白的。

　　感于小竹的解围，又对那人于心不安，温巧私下纠结了很久。然眼前的事情却绝不容许她在此时心生它想，在被小竹盛装打扮了一番后，又拖着她急忙回到了穆严华的身边。

　　当温巧站在穆严华跟前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相同的款式，相同的搭配，一样的颜色，微有区别的只是一男一女，与男装与女装的差异，这明显的情侣装让温巧顿时红了脸，当她瞪了一眼身边的小竹的时候，那人却故意吐了下舌头摇头表示。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小竹只是觉得姑娘一直把这衣服收着不穿怪可惜的，这回去付宴正好能派上用场，于是就选了这件，却不想主子您也有一件这么近似的。嘿嘿！”这话倒不是小竹的托词，因为在离开的时候，穆严华只吩咐她将温巧好好打扮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但当人给带来的时候，却出了意料以外的效果，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天意？于是小竹暗中咋舌道。

　　“咳！不错！”在愣了片刻后，穆严华轻咳了一声掩饰那一份不自然道。

　　“我看我还是再换一件吧！”

　　一旁，被人盯着觉得有几分不自在的温巧开始扭捏起来，说完就想往外走，但还没等她走出去，却被一旁的人先一步拦下。

　　只见那人面色同样有些微微泛红，本喜欢盯着人看的眼神偏向了一旁。

　　“没关系，就这样吧！时间快到了。”

　　说完，也不由温巧继续挣扎，改抓成握，将温巧的手轻轻地拽在手里，便大步向着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