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海妖造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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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出海，再辗转经过了一片陆地，三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剧组的拍摄地——Hdbccy峡湾。
此时太阳重新回到云层里，天空阴惨惨的，崎岖的峡湾海岸线往远处绵延，深蓝色大海的尽头是一片经年不化的冰山，海面不时有成群的海雀飞舞。
“像仙境一般。”言阮感慨道。
整个画面呈现出的蓝调，给人一种凛冽孤独感。大海上漂浮的块状冰层，像电影或者杂志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此处峡湾风浪较小，剧组早早在岸边铺设好了机器轨道、威亚、滑轮，又不知用什么技术在深蓝色的海面上布下了扎根于水底的“浮台”。
演员们在游艇里换好衣服后，及时就位，林克拿着对讲机，前往定点指挥开拍前的调度。言阮蹲在峡湾的陆地上，眺望远处的风景，而白商就站在他身边，穿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西格的戏服。
“奥兰的戏服全都是新做的，和第一部的设计风格有些变化。”
言阮点点头。
第一场戏是何潇与顾林并肩作战的“打戏”，从陆地再到海上，反反复复拍了已经有十几条。言阮知道，除了前面几条是在调试镜头，后面则是主要镜头自己素材的拍摄。
顾林在拍摄《诸神》第一部之前便进行了好几个月的威亚打戏课程学习，进剧组后更是一边“实战”，一边训练，对整个身体的调度、复杂动作的熟练度，已经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根本不需要用替身演员。
而反观何潇，不管是从力量上，还是平衡度上都不是那么理想。
言阮动作随意地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对白商道：“你怎么没有好好教他，目前这个程度很明显不能达到林导的要求。”这个他，自然指的何潇。
“顾林都是怎样添油加醋和你说的？”白商却反问他道，“我找了个人取代你？见利忘义，把这么重要的一个角色随随便便给另一个人吗？”
言阮一愣，意识到白商可能生气了，这样的他，不多见，但和他记忆中的某一段碎片却重合了。
他接受白商的说法，但同时也猜测道：“可白商哥应该很看重他不是吗？亲自教他演戏，空闲时间都在与他磨剧本……”
“何潇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白商忽然道，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
“这一季的奥兰，戏份很少，他们只是想让我暂时替代一下你，演得好，看情况是否继续录用，演不好便会被踢出局，让观众更加期待你的归来，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言阮愣了几秒，心里的疑云顿时烟消云散，他呆滞地望着白商，一时惊讶于白商的“手段”，一时又对白商可以为他做到这种程度而感到心惊。
可他不能接受白商的“好意”。
“我不听，解释就是掩饰……”他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心中虽然已经相信白商说的话，但仍不依不饶道，“他可是你亲自选的，能差到哪儿去！”
白商与言阮对视着，看着言阮那清澈又娇蛮的眼神，意识到他那副和自己在一起后的“作”劲儿好像又回来了，心跳竟不自主地开始加快……
他伸出手，刮了刮言阮的鼻子，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溺爱语气道：“说不过你，给你赔罪好不好？”
言阮被他突如其来的妥协吓了一大跳，正不知该怎么回应时，不远处的林克突然call了他和白商一声。
“言阮，你和白商过来一趟……”
言阮与白商面面相觑——林克提出，让言阮临时饰演一个出场不到两分钟的配角，和白商来一段打戏。
配角的身份是一只善于伪装的海国海妖，以刺客身份出场，在与白商对打之后又狡猾地全身而退。
“林导，言阮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出车祸前的水平，恐怕……”
“我想试一试！”可没想到言阮却打断他的顾虑，又对他笑道：“西格会对我手下留情的吧……”
就这样，言阮的“友情出演”被临时定了下来，剧组的妆造小姐姐跟着团队从新西兰到国内，又从国内到挪威，对言阮早已熟悉，拉着言阮进入临时化妆间，很快便为他画好了海妖妆。
紫红色的半透明美瞳，淡蓝色的眼妆，眼尾处还有诡异的蓝色冰凌花……蓝色的耳鳍、攀附耳廓的冰珠吊坠耳饰……言阮出来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种与峡湾冰川、深海融为一体华丽的冰冷妖冶感被很好地诠释出来。
“雌雄莫辨，很美。”白商评价道。
言阮的侧颜立体俊秀，冷白的脖颈上装饰着蓝白相间的冰珠银项链，加上海藻般微卷的纯白色长发，显得傲冷诡异中带着一丝迷离的诱惑……
“海妖”的武器是一根银蛇鞭，而西格的武器则是一柄长剑，两两对峙之时，一个角度刁钻，攻防灵活，一个强势刚决，凌厉果断，可刚开始时西格却并不占优势。
相比西格在战斗中的站位与变换，言阮所饰演的“海妖”，机动性太强了，但好在他在上一部的威亚训练中没有偷一点懒，不用导演与武指的刻意指导，便能将从旋转、翻身再到各种起势、落势的各个动作都发挥如常。
陆地上的替身演员远远看着，不禁赞叹道：“这核心力量很强啊，除此之外，每一个抬腿、旋转动作也都很有自己的节奏。”
顾林同意说：“他那腰是练舞的腰，平衡力、对身体的调度自然是比一般人好一点的。”
这话自然就落到了旁边看戏的何潇耳中，刚才他和顾林演对手戏时，可没听见对方这样夸过自己……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最后一个补拍镜头，言阮执银鞭向白商袭来，白商用长剑格挡，却不想银鞭幻化成毒蛇不仅瞬时缠绕住他的剑柄，还吐着蛇信，向他喷洒出毒雾……
同一时间！言阮借力以银鞭攀附的长剑剑柄为固定点，飞身围着白商旋转一周，幻化成虚影，企图打乱白商的阵脚。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通过旋转运镜与不断释放的干冰，使得画面唯美中带着诡异……
最后一个收势，白商隔挡，将言阮重新逼回远处的另一块浮冰上。在电脑上操作威亚的工作人员一个不小心，威亚的放绳速度过快，言阮重心不稳，侧身接触冰面时间比原计划缩短了一两秒，导致他在原地翻滚几周后竟还未停下！
就在他向浮冰的边缘划去的同时，旁边的手动操作师眼疾手快将威亚收紧！
可言阮虽然没有落到海水里去，但在回荡的过程中依旧不受控制，荡向半空中后又往冰台的边缘砸去！
“小心！”岸上的人惊呼一声。
耳边是赫赫风声，就在言阮的脑袋快要和冰台棱角来个亲密接触时，他将手臂一举横在了自己眼前，做了一下缓冲……
一阵闷疼袭来，岸上的人心惊胆战，而他想的是：可别让我再躺三个月了……
等他被转移到陆地上时，身上又冷又疼，顾林率先将他接了过来，焦急询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哪里摔坏了吗？”
神情慌乱，第一时间便是去检查他的头。
言阮看着顾林的眼睛，像是小孩子受了伤向大人告状一般对他说：“我好像变成了一杯脆脆冰。”怎么变得这么不耐磕碰了……
顾林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嘶，好疼，我需要医生……”他立刻服软道，半晌，又为了让顾林放心，解释道：“不过是摔了一跤，头没事，也能站起来，不过就是手有些疼，抬不起来了……”
顾林一听他手抬不起来了，眼神一下子变得无比狰狞：“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言阮庆幸这个镜头是最后的补拍，画面只到他落到冰面时便结束了，他翻滚的那两下林克觉得太过真实，竟然说也会放进正片里。
令他第二没想到的是，今天剧组一整天的拍摄过程包括他的出场镜头和“失误摔跤”，很快被剧组剪辑打包做成了《诸神》第二部的宣传花絮放到网上去。
他的“脆脆冰”言论也被收录其中，惹得剧粉一阵唏嘘。
“本来没有言阮，第二季的《诸神》我已经不打算看了，主创们真是居心叵测，这下我又被迫上了贼船。”
“这次的海妖造型也太美了吧，《诸神》的服化道绝对值得期待……”
“你们不觉得这场戏是言阮的复出宣言吗？”
“我倒觉得，这是言阮对何潇的挑衅啊。”
“歪个楼朋友们，你们不觉得言阮的那句‘脆脆冰’言论很惹人怜爱吗，我终于get到他了！”
此时的卑尔根Haraldsplass医院
顾林一边刷着网上的评论，一边哼哼唧唧地警告言阮：“你的手脱臼了，看来短时间内还是不要接触动作戏。”
言阮乖乖点头，看着窗外卑尔根的阴雨，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而顾林对他的心不在焉毫无所查。
就在言阮脑中浑浑噩噩之际。一段欢快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在空旷寂静的病房内显得特别突兀。
是有人跨越重洋打了过来……
顾林削水果的动作跟着一顿……他瞟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人名字后，毫无掩饰地撇了撇嘴。
言阮按了接听键。
“言阮，我的电话竟然比网上的花絮以及你受伤的消息来晚一步，你就是这样给我报平安的？”
一阵低沉醇厚的男性声音自那边响起，兴师问罪的语气再明显不过。
可男人等了许久，对面的人却一直未答。
顾林削完最后一圈苹果皮，却毫不犹豫地“咔嗤”一声自己咬了下去，只是眼睛还钉在言阮身上。
他听见言阮向对面的人幽幽说道：“正好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俞总就一起听吧。”
“杜制片人年轻的时候一头密发，大学时还是校草，后来生了病，头发才掉光的。”
“他是因病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我不能这样以笑话的方式去‘戏弄’他。”
一旁的顾林听得云里雾里，差点以为病床上的人在讲一个笑话，可他总觉得言阮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却似乎并没有多开心。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语气变了：“你在卑尔根的哪一家医院，我马上来接你。”
“不……不用了……”言阮拒绝道。
半晌，像下定某种决心般，他问了一个他和俞峸池都心知肚明，但是答案却令他一直未曾释然的问题，他问道：
“我和白行上'床的那天晚上，你是真的一点没有后悔过吗？”
“当啷”一声，顾林手中的水果刀滑落，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金属闷响声……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海妖造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