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超靠谱英雄（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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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打‘他’亲自撕开次元裂缝开始，这几天里，你们一次都没敢出门？”逐日挑起半拉眉毛，俯视着摆在眼前的两个东西。
其中一个是之前被净渊送来的传音花，另一个则是一片被关在玻璃罩子里的落叶，如受风吹拂一般，不停在里面打着旋儿。
毫无疑问，这是处于不敢出门状态下的银荆棘与净渊。
“抱歉，刚刚是一个在城堡里躲了几万年的家伙在说话吗？”落叶震动。
“女帝副手死了，”小花没有接他们的话，直接进入主题，“得派人手去血池阻击他。我的人已经出发了。”
“什么时候死的？”逐日下意识问，然后眯起了眼，“……谁干的？”
“三小时前。我的士兵做的，”小花似乎十分坦然，“作战期间炸掉了他们的伤兵营，没想到女帝副手就在里面。”
“‘没想到’？你就不该跟他开战。”
“他宣战了。我不会背弃黑荆棘家族的荣耀。”
逐日快被气到晕过去了。他深呼吸了两下，才咬着牙说：“要是魔界因为这种事情而陷入死局，就算会被那具尸体砸死，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要来便来吧，”小花听上去十分疲惫，“在那之前，我们得立刻找到复生后的女帝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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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复生后的女帝副手，此刻正被介绍给暮色酒吧的员工们。
“这是店长伊比奇，酒保弗罗布，服务员费卡福伊和以托图韦。”特威莱特随便介绍着。
戴着面具的副手先生点点头：“大家好，我是酒保奚沉玉。”
员工们面面相觑，最后，伊比奇站了出来，尽量委婉地问：“老板，这位是会干活的那种酒保吧？”
上次特威莱特带回来的纸人根本不会调酒，每天就是陪老板聊天，完全不像来工作的！要不是知道它是女帝副手控制的傀儡，伊比奇非得跟它好好干一架不可。
特威莱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好吧，看来又是聊天位。算了，至少能把老板控在店里，以免再发生之前的大爆炸那种惨案。
惨案的罪魁祸首凭借肌肉记忆（？）走到老板专用小吧台后面，顺手把几瓶调味剂往肩膀里塞，却发现两边的肩膀都是实心的，疑惑地眨了眨眼。
特威莱特若无其事地坐上吧台椅，手肘搁在台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奚沉玉只好放下调味剂，与他对视了几秒，确认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眉头微微皱起：“老板，有什么事是我能为您做的呢？”
“我非常需要一杯‘月球坠落’。”特威莱特对他眨眨眼。
他快速把抽屉里的《酒水菜单-新手调配手册》翻了两遍。“抱歉，老板，我没有找到——”他稍微停了一下，翻阅的动作一顿，又往回翻了一页，“您说的是这个‘人间焦土’吗？”
不，他不是刚刚才注意到这个名字。这只是为了掩饰他看见眼前不明界面的那一顿罢了。
「您好，欢迎重新登入【超级英雄系统】，历史记录载入中……」
「目前为止，您的抽奖资源、兑换功能、持有物品、超能力及制服持有情况如下：
您当前的抽奖资源：391抽奖次数，34词条。
您兑换的系统功能：【标注】、【鉴定】、【附身】、【傀儡】。
您持有的系统道具：【命运之酒（7/12）】*1，【冰沙兑换券】*9999，【迷堕火烛】*2356，【灵魂暂存劵（使用中，倒计时364:20:55:33）】。
您抽取的超能力：【使自己立刻暴毙（消耗）】、【无尽冰沙（永久）】、【人自醉（永久）+10】等45项。
您抽取的超级制服：【哀悼焰火】、【机械壁垒（已召出）】、【自有评判+2】、【速战速决（不可使用状态，倒计时20:45:31）】、【古冢青烟】、【恫吓面具】、【更进一杯】。」
「您当前的任务：
［主线］杀死魔王（限时任务，倒计时364:20:55:33）
与我们合奏吧，尽管你曾是我的仇敌。
达成条件：解除逐日魔王设下的世界缠绕阵法。
推荐方案：将逐日魔王引出逐日城堡，以便黑日将其砸死。
失败条件：另一个世界的法则被污染（59:20:55:33）
任务奖励：【人类躯体】*1，【次元裂缝使用劵】*1。
失败惩罚：真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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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线］转移银荆棘（限时任务，倒计时364:20:55:33）
让他离开。
达成条件：通过黑日将荆棘魔王转移至其它世界。
推荐方案：将荆棘魔王引至黑日附近。
失败条件：荆棘魔王于堕落状态下死亡。
任务奖励：【必出S级超能力抽奖券】*1，【必出S级制服抽奖券】*1。
失败惩罚：所有【灵魂暂存券】与主线支线倒计时若大于30天，则缩减至30天，否则降至当前值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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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线］带走特威莱特
别问为什么，这是你给自己的任务。
达成条件：将特威莱特带到另一个世界。
推荐方案：使用美色。不要做太多表情，尤其不要傻笑。
失败条件：特威莱特死亡。
任务奖励：你自己知道。
失败惩罚：你自己知道。」
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奚沉玉一转手，将新手调配手册推到特威莱特面前，借着给对方指饮品位置的动作，点到了兑换功能、持有物品、超能力及制服的详细页面。
“不，不是这个，”特威莱特随口说，往后翻去，“我记得这里有的……”
奚沉玉垂下眼睫，似乎在十分专注地看着他。但实际上，他的心思几乎完全挂在眼角余光的超能力页面中。
大多数用处不大。他想。看起来这些超能力是抽奖得到的，原来我的运气如此之差，难怪之前会死。
以及，虽然他还是没弄明白“爱人”是什么，但眼前这位妖魔一直给他一些想要把对方抱起来、好好揉两下的强烈冲动，这样看来，确实应该带回家里才对。
特威莱特刚把他带回房间的时候，是先给他看了一些有关黑荆棘的史籍，才让他穿上衣服，把他带来酒吧的。
因此，他很清楚那轮黑日是什么，也能比较轻松地明白这个所谓的“超级英雄系统”背后是谁。
很自然地与特威莱特聊了一天，在对方想把他往自己的房间带时委婉地提出想单独一间房，于是被满脸可惜地带往了隔壁房间。
“我的房间并不锁门。”准备离开时，特威莱特说，向他眨了眨单边眼睛。
奚沉玉终于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这样说，我可要担心一整晚了。”
送走老板后，奚沉玉躺到床上，闭上双眼。
他尝试着在心底认真地想：“超-级-英-雄-系-统？”
“您可以直接称呼我为‘系统’。”
“那很好，”能在心里沟通就简单了，奚沉玉稍微放松了一点，“我还在担心，如果直接称呼你为黑荆棘，是否会有点冒犯。”
“……你比你的妹妹更加激进。”
“奚沉风？”这么说来，“妹妹”是跟他比较亲密的一个，而前面的“父亲”和“母亲”更像是锚点，“她的身边一定有对她很重要的人，因此才束手束脚。我这边暂时只有一位爱人，从你发布的任务看，你与他似乎没有很大的矛盾。”
作为上辈子的自己留给他的唯一信息，那句话他是好好分析过的。
其中，最明显的一点是，里面没有提到地址。住址、救济站、安全屋，一概没有，他一时间都没弄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
由此推断，要么他没有固定住房，要么他的家不欢迎他。
值得庆幸的是，话里提到的四个人中，三个人有身份标示，看起来是可以暂时打打秋风的对象。以此为锚点来进行初步发育，乃至逐步站稳脚跟，对他来说不是件难事。
唯一的问题是，传承来的知识与那句话似乎不在一个次元（等等，“次元”又是什么？刚刚在系统页面上也看见过这个词来着），所以他才暂且跟着看起来英俊又可爱的“爱人”跑了。
“你的思考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黑荆棘说，“也跳跃了不少。是的，我完全不介意你把原属于你们世界的灵魂领回去。相反，他留下才是麻烦。”
“……嗯，冒昧地问一下，我以前也是这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心声被读取吗？”
“不，他在意得很，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在脑子里放了整整7天的洗脑神曲，连睡觉都在放，”察觉到奚沉玉开始回忆妖魔传承中的经典老歌，黑荆棘立刻补充，“后来我们达成了协议，我尽量不去探听他的心声，他也会把心声尽量降低，这次是你的心声太大声了。”
“是吗？我以后会注意的。”奚沉玉客气且和善地说，但黑荆棘能听见，他脑中已经开始播放老歌了。
“……你对你的过去，没有一点好奇吗？”
“当然好奇了，虽然以前的我把自己整死了，但他给我留下的信息如此稀少，想必是为我准备了一整套谜题与挑战吧，”奚沉玉心声中充满了真挚的笑意，“难道你提供的线索也是他谜题中的一环？不是的话，我只能感谢你的一片好心了。我是不希望在一开始就走捷径的。”
“嗯……你的过去，似乎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游刃有余。”黑荆棘说。
“听你的意思，他有点笨？”
“确切地说，他很怕死。”
“……我吗？”奚沉玉有些迟疑，“我？”
“你比之前自信不少，我很少见过有这种情况，”黑荆棘说，“一般来说，复生的妖魔只会越来越消极，越来越悲郁，越来越痛苦。”
“是的，我看了【人自醉】的描述，妖魔的负面情绪会被积累，对吗？”奚沉玉在思考，细细密密的思绪隐藏在高亢悠扬的歌声下，黑荆棘只能勉强听清一两个字眼，“我从血池醒来时，只感觉到一些受束缚的窒息感，痛苦之类的情绪并不明显。”
“这么说……我的死可能导致一些严重的后果？”思绪的声音越来越低，“这种情况下，我却选择了欣然赴死，连复生后的谜题都没准备，嗯……”
所以说你到底是有多在乎谜题啊。“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些。”黑荆棘说。
“感谢你愿意为我费心，但不必劳烦了，我也不是非要谜题不可的，”奚沉玉又用他那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你很希望我早日完成任务吧？跟我谈谈这些魔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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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作为‘女帝副手’，我有一个地下城？”奚沉玉一边翻着那45个超能力，从里面拉出可能会用到的，一边问。
“是的，你之前可能不知道只有大妖魔能回到血池，死亡也是意外情况，因此你的下属没能及时接上你，”黑荆棘说，“包括我，也是找了一阵子，才找到你。”
“麻烦仔细说说，”奚沉玉拖出一个超能力，稍微皱起眉头，“说说这个‘意外情况’。”
「［超能力-B］临期生命（永久）
可为无生命物体附加短期生命。如无生命系统，生命状态可维持半小时；如有一套生命系统，可维持3天；如有两套生命系统，可维持6天；如有三套生命系统，可维持9天；如生命系统齐全，可维持30天。
使用条件：物体处于无生命状态。
使用时限：半小时/3天/6天/9天/30天。」
“银荆棘与你们世界的一些人有合作，你向他宣战后，他借了一些力量给他们。他们侦查并袭击了伤兵营，你帮忙转移伤员，在情急之下，使用了【速战速决】中的【高油耗策略】。”
“……原来如此，”奚沉玉的心声一下繁杂起来，接着，他掩饰般说，“堕落妖魔算是有完整的生命系统吗？”
“不算，灵魂系统被负能量破坏了，”黑荆棘说，“而且，妖魔死去，基本就是因为生命系统被破坏了。也就是说，尸体一般都会缺个一两套生命系统。”
“也行，那就先准备半小时的吧。”奚沉玉说。
女帝城中，一些看起来常年无人使用的房间里，几张白纸蹿了出来。
它们绝大部分将自己切割成小块，叠成许多开口的小纸人，只有一张折做常人大小，出门找勒若柯去了。
而开口的小纸人们，则以十二个一组聚在一起。每一组中，第一只纸人先向前一步，拿出一个酒瓶子，喝了一口。
无论它们是否立刻歪倒在地，第二只纸人都迅速接过酒瓶，喝下第二口……
【命运之酒】所得到的好运，是计算在喝酒的生命体身上的。奚沉玉只能附身思维简单的生命，而这些生命大多是接受不了酒精的，所以他之前只能自己去赌。
但此刻，【临期生命】将他的短板补足。对他来说，坏运气已经不存在了。
黑荆棘看了一眼这聚众赌酒的架势，坦然说：“虽然我说过S级超能力和S级制服都能绑定灵魂，但是你的灵魂强度不算高，现在还削去了一半……”
“这没关系，”奚沉玉说，“给我展示一下各位魔王的旗帜吧，我们越早完成备战工作越好。”
“……我记得你一开始还没有这么心急。”黑荆棘看了看那群狂饮【命运之酒】的小纸人，又看了看奖池里的S级超能力与S级制服数量，多少有点不安。
“好吧，系统，我本来也不想瞒着你，”奚沉玉轻笑，“我已经大概知道之前的我不留谜题的原因——他在原本的世界留了一些自己不能处理的烂摊子呢，这可比任何谜题都更使人感兴趣。”
黑荆棘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似乎与特威莱特十分相配。”
“我本想将之作为夸奖接受的，但那就会显得我接下来的话相当以怨报德了，”奚沉玉满含歉意地说，“请原谅我的直接——我与我的爱人都是作为人类的残缺灵魂被血池接纳的，因此，我们的性格特征，也都是血池所乐见的。倘若我们的精神状态中存在相似的、令人反感的部分，那么血池至少要负上一半的责任。”
将自己成为半个乐子人的锅甩给血池后，奚沉玉一边操控小纸人赌酒，一边与勒若柯对了一下情报，还顺带派随时能附加生命状态的纸屑潜入各大地下城（它们的安检系统里都有一些小漏洞，真有趣），确认了妖魔们的分布状态，并记录下各个堕落妖魔的关押点。
简单来说：一宿没睡。
本打算来唤醒他的特威莱特：“……你是夜行妖魔？我给你换到晚班？”
暮色酒吧是不打烊的，因此才需要两位调酒师轮班。最近奚沉玉独占一个划水位，晚班酒保就只好由夜间服务员费卡福伊兼任。
“我昨晚在处理女帝城的事务，”奚沉玉看起来毫不遮掩地说，“我之前死于意外，没办法提前跟你说一声，抱歉。”
偷来的帅哥一晚上就找回了身份，特威莱特不免失望：“这歉道得可太奇怪了，你是马上要离开了吗？”
“如果我说想要继续住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太厚脸皮了？”奚沉玉满怀歉意地看着他。
留在特威莱特这里有两层考量：一是这里夹在净渊、荆棘、逐日三个魔王领地中间，去哪里收割抽奖次数都方便；二是特威莱特本人。
奚沉玉已经决定好，做准备工作的这几天内，他会尽可能把特威莱特的好感刷满，以便主线结束时将他带回去。
假如万一刷不满，就想想办法把他绑回去。离得近绑得也快。
当然这种行为是不好的，最好还是别走到那一步。
特威莱特怀疑地盯着他，但最终还是说：“酒保你得继续当。”
“当然，乐意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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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房间里东倒西歪的开口小纸人们，勒若柯走到那个体格正常的纸人身边，给他安装并调整发声系统。
“谢谢，勒若柯，”女帝副手的声调没有之前那么高，他的纸喉咙看上去更复杂了，“最近看见过什么有趣的未来吗？”
“很难说哪些是有趣的。”勒若柯把她记得的一些战斗场景预言说了出来。
“有时候我希望女帝副手的威名更大一些，”听完后，纸人说，“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哎，捷径无用，还是得靠自己。”
纸人转过头，“看”向勒若柯：“这段时间辛苦了，你想到我的世界去，是吗？”
“……是这样没错，”勒若柯一下立正了，“相对于其它妖魔，我的情绪是比较稳定的……”
一段不甚熟练的自荐后，她巴巴地看着纸人。而奚沉玉，他在脑海中凝视系统。
“只有这一个的话，可以带走，”黑荆棘无奈地说，“作为交换，你给我把送走银荆棘的任务排在第一位。”
“成交。”
纸人向前一步，向那一力负担女帝城运转的妖魔伸出手：“我代表个人欢迎你的移居。这段时间你别离开这座城市，我的傀儡会教你一些基本满足日常使用的通用语言。一切结束之后，我带你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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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魔王领域内，共有23处堕落妖魔储藏点受到袭击？”一个穿着全套战斗服、一点儿皮肤都没露出来的家伙站在银荆棘面前，面具下发出的是慵懒的女声。
“而且是同时受到的袭击。不仅是储藏点，所有正副城主都遭到刺杀，其中四分之一当场死亡，七成受了重伤，”银荆棘说，“死者身上全部长出了树木，完全是女帝副手的手法，他甚至并不遮掩。”
“我记得您说过，人类无法从血池中复生？”
“他想必已经联系上黑日了。”银荆棘轻轻闭上眼。
战斗服女声显然并不像他的魔王同伴们那样给面子，她嗤笑一声：“要是您再这样畏首畏尾，我可要先准备一下您的葬礼了。”
“张浮策，”银荆棘猛地睁开眼，“如果不是你动了小心思——”
“小心思？”她哈哈大笑，“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是为女帝而来，只是您一直没当回事——”
大厅外传来一阵骚动，他们都停止争吵，警戒起来。
平静，奇怪的平静。银荆棘往张浮策那边扫了一眼，她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浑身肌肉紧绷发颤，头部有轻微晃动。他隐约看见丝线将她缠裹，极细、极密的丝线。
“是【傀儡】！”
他瞬间出剑，三段剑气顷刻间斩断了那无形的存在。张浮策捂住喉咙大咳起来，果断扯掉了面具与脖颈处的紧身衣料，露出一张与张浮鸢非常相似的脸。
她挣脱控制后，即刻抽出铳，迅速扫射起周围一群向他们扑来的装饰品和杂物。而银荆棘双手搓出魔法阵，向夹在【傀儡】控制物中间灵活移动的、不知为何裹着一些骨骼的生命体施加大范围【凋零】。
这时，长桌猛地掀起，向他盖过来。哈，想逼他中断施法？这并不在银荆棘的预料之外。简单地侧身，他用银剑的剑鞘便将其轻松劈开。
裂开的长桌之后，假装是承重柱、其实只是装饰的几根石柱已向他与张浮策倾倒过来。
银剑对无形之物是特攻，打物理硬度高的东西就比较勉强了。何况这石柱常年接受黑荆棘大帝的魔力辐射，带有坚固加成，正面刚收益小于躲避，银荆棘闪到了一边。
尘土飞扬中，张浮策原本站的位置传来简短的痛呼。银荆棘没有理会，甚至直接对整个大厅施加了【凋零】。
“银荆棘！”尘土中传来仇恨的喊声，但这喊声迅速远去——
见鬼！银荆棘翻转手势，数十根藤蔓从他后背长出，一部分狠狠扎在墙面、地板上，一部分向上追去，就要将出入荆棘城堡的入口团团围住。
但下一刻，他面前长出无数根青葱的小树，挤挤挨挨地朝上方刺去——
他以【凋零】加速了生命力流逝、致使其当场“死亡”的“生命体”，被认定为“尸体”！
「［制服-C］古冢青烟
方圆五百米内如有坟墓，可开启“祖坟冒青烟”效果，使尸骨冒出七彩烟雾，并长出小树，突破土层，将烟雾带出坟墓。效果持续十分钟，无冷却时间。
【坟墓】定义：埋在土里的尸体，全身骨骼留存率超过60%，泥土之外有醒目标志物（坟包、墓碑、树木等）。」
银荆棘立刻对这些小树施加【凋零】，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被挤开的藤蔓感知到，张浮策已经被拖出了地底。
周围似乎平静下来，沙石尘土都逐渐落到地上。银荆棘没有放松警惕，他交替向周围施展【凋零】，并控制着藤蔓以大厅为中心，向外探知城堡当前的状况。
会【傀儡】的妖魔并没有少见到稀缺的程度，但女帝副手是把这项能力用得最恶心的一个。
控制几十万张纸屑到处乱飘——有这精神力干点什么不好？
最后一粒尘埃落下时，距离女帝副手发起攻击，只过去了45秒。
银荆棘能感知到，对方的目光还注视着这里。
等待援军？不，他从来都是单打独斗的，特威莱特给他处理过烂摊子，但那个妖魔不会与魔王正面对上。
用藤蔓将几个疑似女帝副手傀儡的东西绞碎，银荆棘继续着他的搜捕大业。
这并不是他的最强形态。或者说，自从大帝成为邪神，挂在高空，到处散发负能量开始，所有大妖魔都无法解放真身，使用自己的最强形态了。
也许他安逸得太久了。
银荆棘的藤蔓已经爬满了整个城堡，乃至于后背的连接处都不太牢固了，但那目光仍未移开，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此时，距离女帝副手发起攻击，过去了1分05秒。
“……你劫走的人类，是摧毁女帝城堡的策划者，”银荆棘语气温和地说，藤蔓看起来也十分放松，“如果她就是你此行的目标，我不会追回她，她对我已经没有价值。”
一片沉默。
“还是说，你是在替黑日表达他的话语，”银荆棘说，“或者态度？”
还是一片沉默。
银荆棘眯起双眼。
现在，距离女帝副手发起攻击，已经过去了1分32秒。
女帝副手不是恋战的人，复生前不是，复生后也不是。
他能在这里与银荆棘僵持，必有其目的。
但在他进一步分析之前，一根断成两截的石柱没有任何预兆地向他撞来。银荆棘闪躲的同时，操控藤蔓借力将其甩到墙角。
他再用十数根藤蔓缠上去，试图把所有石柱固定好，对方却又施放了【古冢青烟】，几根小树无精打采地冒出来，七彩烟雾在空气中弥漫。
【凋零】容易误伤到藤蔓，银荆棘将这几根触碰过天空就失去梦想的咸鱼小树折断，说：“女帝不在魔界了吧？我们之间，应当不存在直接矛盾。”
他又说：“你知道我是一向反对向其它世界投放堕落妖魔的。”
当前距离女帝副手发起攻击，已过去2分37秒。
一声叹息，某根石柱上掉出一张纸，而那张纸慢吞吞地折成了Q版的纸人。
它拿着纸碗，接住了一坨带着血红色果酱的沙冰。然后沾了沾果酱，在自己的身上写：“抱歉，我们之间确实没有直接矛盾，但我与大帝谈了合作。”
黑荆棘有神智。
这是银荆棘的第一个想法。
它确实在拖时间。
这是银荆棘的第二个想法。
他的空着的藤蔓一齐向它扑去，可纸人已经裂成了巴掌大小的纸片，向银荆棘的背后激射而去。
【自有评判+10】。
因为铺满城堡，藤蔓与他后背的连接处已经相当薄弱。
+10的自有评判破不了魔王的防，但削断这样薄弱的连接，还是能做到的。
而下一刻，纸人便张开双臂，一种熟悉的微醺感从它身上层层漾出，海浪般拍打过来。
【人自醉】。
银荆棘的双手下意识握住银剑的剑柄与剑鞘，要出剑将这梦境切开。
但是不对。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他摸到剑鞘的那只手，碰到的并不是以往那冷硬的秘银，而是——
他低头看去。
一个个小气囊包裹着它，以能让密恐当场晕过去的亲密姿态拥挤在一起。剑鞘头部绑着几个小能源罐，而尾部，是一束内藏烟花的彩色卷发。
「［制服-B］哀悼焰火
时刻检测主人心率，当心率持续五分钟为0时，使用备用燃料飞上天空，炸出一朵烟花，并借此转移他人注意，将遗体投入最近的江、河、湖、海中，助主人掩饰身份。」
而现在，距离女帝副手发起攻击，已经过去了5分13秒；距离那张被附着了生命状态的长桌碰到银剑剑鞘，已经过去了5分01秒；距离银剑剑鞘被附着生命状态、被附身、被换上【哀悼焰火】，过去了整整5分钟。
虽然如此，银荆棘原本是有可能把它甩开的。
如果奚沉玉没给他的剑穗换上【恫吓面具】的话。
在摸到剑鞘时就受到了一点惊吓的银荆棘，不得已被附上了恐惧状态。
然后，在被起飞的剑鞘带着炸了烟花、并毫无悬念地冲向特威莱特的妖工湖时，被埋伏在此的黑日一口吸溜走。
一旁躲着看热闹的特威莱特：“……你确定他是被转移走了，而不是被吃了吗？”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再看见他了。”奚沉玉拿到任务奖励，便将心思放在刚刚同步袭击了的怀格那边。
“好吧，记得清理妖工湖，”特威莱特站起身，理了理衣领，“下一个搞谁？净渊？逐日？”
“怎么了，老板，你感兴趣？”
“我确实感兴趣，”特威莱特对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如果你不是要把逐日也扔到我的湖里来，那就更好了。”
“嗯……不可否认，这是我的备用计划之一，”奚沉玉的眉头挤在一起上挑，显出无辜且可怜的神情，“没办法，实力差距太大了。你瞧，我连续攻击了银荆棘几分钟，他可是一点皮都没破呢。”
一点皮没破，但已被绑架到异世界。
特威莱特知道他在狡辩，但我的老天他可真好看，于是他转而问道：“那你第一个计划是什么？”
“哦，你不是说逐日一般不太在意怀格吗？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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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妖魔储藏点全没了？荆棘失踪，黑荆棘城堡坍塌？”逐日盯着报告，挑起半边眉毛，“女帝副手复生有一天吗？荆棘这是搞了个什么怪物出来？”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接话。
逐日的眼睛没离开报告，嘴里不耐烦道：“怀格？”
“荆棘魔王已经失踪，想必是自食其果了。”坐他下首的怀格似乎是随口接话道。
“但是烂摊子还得我来收拾！”逐日大大地“啧”了一声。
这时，如果他抬头看一看，就会发现他的下属面部肌肉完全松弛，看起来完全是睡着的状态。
这也是老把戏了：趁怀格独处时在他身边点支迷堕火烛，如果随机到【堕落】效果就再点一根，直到对方陷入昏迷状态，就将其用【傀儡】控制住。
昏迷状态会持续两小时，这对于奚沉玉来说是绰绰有余的。
“你确定逐日就是世界缠绕法阵的核心吗？”几小时前，奚沉玉向黑荆棘发问。
“法阵核心与魔力源越近越好。逐日的习惯是把法阵核心放在自己身体里，”黑荆棘说，“即使核心不在他身上，问题也不大。法阵的魔力完全由逐日提供，逐日死后，法阵也会暂时关停。法阵再次开启前，我能将魔界带到不影响你们世界的距离。”
嗯，看得出来，黑荆棘只是单纯想干掉逐日而已，关闭法阵只是顺带的。
但奚沉玉并不想就此留下隐患。
控制怀格后，他一边派遣纸片们搜索他的住所，一边思考，如果他是逐日，他会将法阵核心放在哪里。
首先是黑荆棘（充满个人情绪）的推测：在逐日自己的身上。这并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事前同特威莱特确认过，逐日亲身去引诱黑日坠落之前，并没有将什么东西转交的倾向。当然，也可能是他之前就把核心安放好了，但整体而言，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不足30%。
其次是逐日城堡。逐日在城堡里呆了几万年，这件事尽人皆知。那么两个世界缠绕期间，他再在里面呆上一阵子，并不算异常。而且逐日城堡是连黑日都撞不开的建筑，安全性杠杠的。
而最后一项，可能性最低，但如果直接忽视了，也是最麻烦的。
检查了怀格住所的情况，又问了黑荆棘几个问题。奚沉玉控制怀格站起，砸掉一个容器，将许多碎片扎到其要害部位附近。
然后，他便通过传送法阵前往逐日城堡。
魔王的分封制度比较古朴，他们普遍将追随自己的妖魔分为2-3个一组，去统治一座地下城市。因此，要是一位魔王领地内连三四十个城市都没有，那是很不够看的。
逐日的领地被净渊打过一次，还被女帝副手趁机吞掉了一座城市，版图稍有压缩。有一些失去领地的妖魔回到逐日城待命，但他们都被安排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而怀格，他名义上的领地就是逐日城堡不远处的逐日城，但城内事务一般是两个副城主在处理。作为逐日魔王最亲近的下属，他负责的其实是逐日城堡。
也因此，他的住所与逐日城堡离得很近，一个传送法阵就能到。
时间回到现在，“怀格”慢慢侧过头，无神的双眼转向逐日，低声说：“哎，我其实不擅长对话。”
“什么？”逐日似乎没听清，他还在翻着报告。
“而且不擅长装傻，”“怀格”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干了什么，也明白我已经猜出真相。”
逐日冷着脸放下报告。
“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他然后离开的，”他说，“怎么，大帝也给你留了个烂摊子？”
“我的盟友整体上十分和善，”“怀格”说，“在我诚挚的劝说下，他改变了一定要杀死你的想法，代价是，他要你亲眼看着世界缠绕阵法的核心被毁掉。”
有一瞬间，逐日的面部肌肉剧烈抽搐，终究是张开嘴，露出了满副獠牙。“你【哔——】的，欺人太甚！”
“不要着急，”“怀格”像摆动触手一样摆动着手脚，去挡逐日的飞速攻击，“很快的，一秒钟都用不上。”
“你要跟我比快？跟我比快！”逐日发出尖啸，他的体型缓慢膨胀，皮肤开始皲裂、流脓，看起来几乎失去了理智。
但在他猛烈攻击的间隙，埋在怀格要害附近的锋利碎片，也在被迅速且小心地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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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格心思缜密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离开怀格住所之前，奚沉玉问。
“什么时候？他投靠逐日的时候呗，”黑荆棘停顿了一会儿，“对了，他以前是我的下属呢。几万年前，我刚成神那会儿，神志还不太清醒，但我记得他曾经站在逐日城堡地上，对我发誓说要替我复仇。”
“那他最后怎么到逐日手底下干活了？”
“我死了呗，这也算背叛啊。我背叛在先，他们就能背叛我了，这是契约规定的，”黑荆棘听起来毫不在意，“好像他刚发完誓，进了逐日城堡，就成为了逐日的下属。也许他终于想明白，跟着哪个魔王都是一样的。”
这小气系统还装起大方来了。奚沉玉一边在脑内大声播放妖魔经典歌曲，一边想。
“在那之后，你见过怀格吗？”奚沉玉问，“他看起来，像是受到【傀儡】或者【附身】影响吗？”
“【傀儡】是没有，A-级以上的大妖魔都能隐约看见傀儡线，但【附身】基本是没有痕迹的，”黑荆棘说，“你认为怀格一直在受逐日的控制？”
“不能完全肯定，”奚沉玉说，“如果是的话，需要我留个活口吗？”
“……不，让他回归血池吧，”黑荆棘沉默了一会儿，“在被控制几万年之后，他也许更想得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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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日还在清理碎片，就感到自己对怀格的控制权被夺走了。
几万年里惯常使用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响应，就好像骤然失去了一只手一样。短暂的怔忪之后，他勃然大怒，像疯了一样地去争夺怀格的意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是还不能附身小妖吗？什么时候——”
意识对撞的瞬间，逐日的恶意肆无忌惮地传过来。
“你以为大帝是为什么而找上我的呢？”“怀格”将所有精神方面的攻击都放出去，身体倒是又受了点伤，“而且，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没有带上那几十万傀儡的？”
事实上，附身智慧生物真的很难，尽管怀格已经很习惯被附身了，奚沉玉还是没法很好地控制他的表情与动作。
但没关系，他也不需要控制怀格多久。
就像他刚刚跟逐日说的，一秒钟都用不上。
完全掌握怀格的意识之后，奚沉玉低声对他说：“晚安。”
没有等对方回应，他使用了自己最初抽到的那个超能力。
「［超能力-D］使自己立刻暴毙（消耗）
顾名思义，使自己以合理方式即刻死亡。使用一次后销毁。
使用条件：无
使用时限：5分钟」
心脏停跳的前一刻，他听见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回应：
“再见，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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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沉玉原本在给妖工湖排水，排到一半去抢夺了一会儿怀格，然后继续他的排水工作。
“怎么说？”他跃进湖底，把银剑剑鞘的余烬扫进小铲子里——特威莱特这边连个簸箕也没有，只好这样了，“给我计时了吗？”
“计了，”黑荆棘的兴致似乎不是那么高，“23小时03分钟27秒，不到一天。”
“怎么，逐日没有出来？”
“他在城堡嚎了2分钟，但还是缩着没动，”黑荆棘叹气，“应该还要嚎一阵子，我给他也计个时。”
奚沉玉已经将灰烬打扫完毕，于是问：“帮我看看，这算干净了吧？”
“以妖工湖的标准，挺干净的，”黑荆棘干巴巴地说，“但以把一个人拐到别的世界去为标准，我想还是不太够。为了表彰你在24小时内完成了主线任务和一个支线任务，我可以帮助你把特威莱特绑回去。”
“非常感谢，但是暂时不用，”奚沉玉自信地直起身，“我先看看能不能说动他。”
“……你不久前才说你不擅长对话。”
“跟陌生人对话？当然不擅长，”奚沉玉控制着纸人把他拉上去，“但是跟特威莱特对话，那我可太擅长了。”
“他在他房间里。”黑荆棘已经不太想和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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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的湖我清理好了。”
“噢，”特威莱特很自然地把一个箱子合上，“不错，速度很快。我猜逐日那边你也清理好了，下一个是净渊吗？”
“呃，没有，我的事已经办完了。”
“也是，毕竟你已经复生了，女帝也不在这边，就没必要征服魔界了，是吧？”
奚沉玉听着不太对劲，他看了看那个箱子：“你是想去哪里吗？”
“是啊，”特威莱特的手指摩挲着箱子的把手，“是这样，你不是把荆棘魔王送走了吗？他的下属与领地还没有妖魔接收，我打算去接手一下，正式成为魔王。你觉得暮色魔王这个名字怎么样？”
“挺不错的，但是我想……”
“那边的我怎么样？”特威莱特突兀地问。
“……那边的你？”
“对，他是工作狂吗？”特威莱特皱起眉毛，“我不想工作。”
奚沉玉都被搞糊涂了：“什么……你在说什么？”
“副手先生，别装了，你是受了另一个我委托，要把我带回去的是吧？”特威莱特走到他面前，“你的色-诱战术确实不错，但我知道，我一过去，就会与另一个我融合。”
“换做以前，我肯定是拒绝的，但是我刚刚去荆棘城堡那边收集藏书，发现了黑荆棘大帝出征的原因。”
啊，这个他知道，之前问过黑荆棘来着。“是因为血池并不洗刷负面情绪吧，”奚沉玉说，“妖魔们越来越冲动、暴躁，越来越容易被人族与神族击败，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所以黑荆棘要一路打上神界，让神灵正视妖魔一族。不过他打败的神王实际上是神灵的化身，精心养的小号被一个专门造出来欺负的造物打败，神灵一下破大防了，直接把世界丢掉不管，才造成后续这一切。我记得是这样。”
“神王原来是神灵的化身？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的第一句！”特威莱特拍上了他的肩，“血池！血池竟然只会留下负面情绪，正面情绪都会被洗掉！我不敢想象再过几辈子我会是个多么悲伤的小妖魔！你们什么时候走，带上我！”
奚沉玉带着特威莱特和勒若柯使用【次元裂缝使用券】的时候，黑荆棘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裂缝我给你开在你家楼顶了，开得挺小，应该不会引人——”一个可疑的停顿，“好吧，你们的科学家检测到了，武装部队正在赶来。我已经通知你妹妹，她应该会和他们周旋。嗯，她拿起了刀，但是情况可能还没有——好吧她开了武魂，你们最好马上过去。躯体和灵魂我给你预备好了，你一回去就能恢复记忆。”
奚沉玉刚准备踏进裂缝，到最后一步时，他猛地顿住：“所以你是帮我备份过记忆的是吗？为什么之前没有还给我？”
黑荆棘没有回答，反而加强了次元裂缝的吸力，奚沉玉于是吸溜一下过去了。
啊，最熟悉的装死，最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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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结束晨跑的暮水金回到家，往卧室看了一眼，某个人果然还没起床。
“阿玉，起床了，八点了！”他随口喊了一声，把早餐放到餐桌上，转身进了浴室。
冲了5分钟的澡，他走出来，被窝里的男朋友不仅没起床，还把被子拉过头顶，表达了十足的拒绝。
“阿玉——”他不由得带上一点笑意，凑了过去。
“奶茶店十点才开门……”被子里传来含含糊糊的声音。真可爱。
暮水金把发出声音那部分被子掀起一点儿，让里面的人露出脸。奚沉玉皱着眉，正要说点什么，就被连续亲了几口。
奚沉玉：“……”精神了。
“好了，”五分钟后，暮水金挡住对方的回吻，“先把早餐吃了吧。”
三十分钟后，奚沉玉去吃他今天早上的第二顿，而暮水金又去洗了个澡。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学【哔——】里面那样，”奚沉玉吃了两个包子，拿着杯豆浆站在浴室门口，“就是事后抱你去洗澡之类的。”
浴室打开了，暮水金裹着浴巾，一身水汽地走出来，倚在门口，露出一个特威莱特专用的微笑：“那你得先证明自己能把我抱起来才行。试试？”
就在奚沉玉扎好马步、气沉丹田，要使出浑身力气的这一刻，L市警察局，F级妖魔勒若柯被保释了。
“那就再见啦，各位！”她心情颇好地向附近房间的狱友们挥手告别。
勒若柯一来到这个世界，预言家称号就被剥离了。视力、语言能力和书写能力都恢复的她那是相当兴奋，就算这几天基本被关在看守所里，偶尔被带去隔壁的研究所抽血扫描剪头发磨角，也高兴得天天高歌不停。
被她的歌声烦了几天的狱友们纷纷对她竖起中指，以作回应。
而离她最近、多次试图越狱都被她制止的张浮策，甚至一边竖起两个中指，一边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哔——】真是太【哔——】了！他爹的这简直是在犯规，我重申一遍，这简直是在犯规！”
“跟你躺在病床上的姐姐说去吧。”刚给勒若柯办好保释手续的奚沉风随口说，声音经过【机械壁垒】的面甲，以十分失真的大叔音传出。
是的，黑荆棘收回了奚沉玉身上除【人自醉】之外的所有能力和物品，但奚沉风装备的【机械壁垒】，以及奚沉玉花了十倍抽奖次数给她兑换的离线版【标注】和【鉴定】都还在。
“那她可没机会说了，”拿着一串钥匙过来给勒若柯开门的小警察说，“鸢姐申请调职了，调得老远了，说是不会再回来了。”
张浮策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她抿住唇，在床上缩成一团。
“这是不是就是‘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的路上，勒若柯悄悄问奚沉风。
“不要再跟着女帝副手学语文了！”奚沉风非常郑重地劝诫她。
出了警察局，奚沉风麻利地开了一辆共享单车，载着勒若柯向L市第一中学附属小学骑去。
勒若柯已经通过了全面审查，允许跟其它偶尔在山间发现的避难古人与野人一样，进入特殊教育班级读书。
她还有个在法律上的监护人——因为融合了特威莱特灵魂而总是忍不住在习武时偷懒，所以被迫出师，下山生活的暮水金。
但因为勒若柯身份的特殊性，她还得接受五年的观察，在特殊教育课程安排中，也就是小学到高中教育内容的学习时间。这期间她不能随意离校，一切费用也由研究所负担，可以说总体待遇跟被繁育院养育的小孩差不多。
奚沉风给她办完手续，随便找了个地形复杂摄像头少的小巷换下制服，绕到其它出口，又骑了辆共享单车，一路前往暮水金家。
现在已经是上午11点，这个点儿，她哥应该已经去那家新找的奶茶店上班了，而暮水金在奶茶店附近开了一家武馆，昨天刚开业，就打退了十几波踢馆的，今天估计还得去坐镇。
而她，假期才过去一大半，就已经完成全部作业，前阵子的“见义勇为”更是赚了一大波钱。虽然“刀客”那身制服，估计不会有再穿的机会，但生活平平安安也挺好——
啊，等下，之前蹭飞机去魔界的时候，“刀客”好像在很多青年一派武师面前，暴露了自己是那啥山弃徒的身份来着？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一年了，要不要再去把那群无耻小人给揍一顿呢？
她哼着歌儿，蹬着自行车，风一样穿行在大街小巷之间。那轻快的曲调滚落到街头巷尾，融进那些熙熙攘攘与车马喧喧，化入人间烟火中。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超靠谱英雄（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