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英雄系统，但只提供制服》睡眠爱好者

2、啃冰沙英雄

　　这次妖魔入侵，奚沉玉并没有白跑一趟。

　　妖魔死后，它的小弟们也作鸟兽散——民众们待在防空洞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武装部队把妖魔小弟们清理干净。

　　妖魔的残躯向他这边倒来，自然也有许多小弟和他朝一个方向奔逃。奚沉玉与它们可没有什么战友情，遇见妖魔小弟，他是见着一个就随便砍一刀，也不管砍没砍到，一刀就走，凭借着他在大学蝉联三届长跑冠军的硬实力（还有【机械壁垒】不占行动重量的特性），躲过了妖魔小弟们的愤怒反击。

　　脱身后，他照例钻进小巷里，刚要换回衣服，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位……兄台？你怎么在这里？不去避难吗？”

　　超级英雄制服都配有变声器。奚沉玉压低嗓门，发出非常厚重的电子音：“马上就去。”

　　同时，他回过头，看向那个搭话的人——小麦色皮肤，青年，一身黑色的短打武服，浓眉大眼，一身正气。

　　是穿着夜行衣的暮水金。

　　“你怎么也没去避难？”他不由得问。

　　“我是临时警备员，来清理这一块的小妖，”暮水金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件，打开，朝他亮了亮，“前往避难的路上可能有危险，由我来护送你吧。”

　　暮水金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警力已经紧张到让一个大学生来清理妖魔小弟了吗？不过目前最要紧的是，他可不能披着这身制服去防空洞。

　　“不用，我有自保的能力。”奚沉玉说。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浓眉大眼的青年，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奚沉玉的心沉了下去，看来对方刚刚看见他稀烂的刀法了。

　　他脚趾抓地，马上呼出系统，希望抽到一个能钻进地缝的超能力。

　　幸运的是，他之前那通乱砍真的砍死了两个弱鸡妖魔小弟，所以他目前有两个抽奖次数。一记迅速二连抽之后，他得到如下结果：

　　「［超能力-D］勤能补拙（消耗）

　　将一句话念出一万遍后，将能永远记住这句话。使用一次后销毁。

　　使用条件：清晰地说出想要记住的话，说一万遍。

　　使用时限：无。」

　　「［超能力-B］无尽冰沙（永久）

　　每分钟有概率（60%）得到一张口味随机的冰沙兑换券（可存储于系统），上限为9999。容器自备。

　　使用条件：无

　　使用时限：无」

　　“恭喜您抽到一项永久超能力！”系统放了个礼炮音效。

　　呵呵。

　　奚沉玉关掉了超能力抽奖页面——他总不能往对方脸上扔个冰沙就跑，关键他也没练过投掷，扔不中啊！

　　他最后打算在制服抽奖页面碰碰运气，说不定抽中一个能飞的呢。

　　【勤能补拙】附带的词条是“纸”，【无尽冰沙】的则是“冰沙”。

　　而奚沉玉匆匆抽奖的结果就是，他把两个词条都点上了。

　　“……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同时选上两个词条后抽奖，只会得到一件符合两个条件的制服？”

　　“您手太快了，”系统说，“而且您之前根本没有同时拿到两个及以上的词条。”

　　奚沉玉只好去看那件新制服：

　　「［制服-B］自有评判

　　全套制服由硬纸构成，主人随时可以扯一张下来记述心得或折成冰沙容器。不用担心制服散架，因为这些硬纸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很不错，但对目前的情况没啥用。系统真是一如既往地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既然如此，奚沉玉只好自己想办法。

　　他的抽奖速度很快。此时，距离他想要钻进地缝，只过了几秒钟。他提了提刀，迅速用刀背敲了敲自己的机械胸肌，发出沉重的“砰”声。

　　“你看，”他看起来十分沉稳地说，“我至少是能够自保的，不必担心。你还有工作要做吧？”

　　暮水金确实有工作要做：他的对讲机适时响起了。简单地交流后，他叮嘱奚沉玉尽快前往防空洞，就离开了。

　　奚沉玉本来是打算换回衣服去避难的，但为了避免暮水金通过记录到防空洞时间的方式把他抓包，他最终换了个角落继续蹲守，又砍了一个落单的废柴妖魔小弟。

　　没多久，警报解除。奚沉玉换了常服，混入一群急着回家的人群里，成功返回出租屋。

　　拉好窗帘，他换上那件新得的制服【自有评判】，它果然是由一张张硬纸互相粘贴而成。他随即跳了一套广播体操，发现这些硬纸完全不会影响行动。

　　可以说，这些制服有诸多不科学之处，但毕竟这些不科学之处都是有利于他的，奚沉玉决定不做评判。

　　他没急着拿刚刚砍小弟得到的机会去抽奖，而是在网上搜了一些折纸教程，比如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折纸容器、纸飞镖等，然后又学了一下怎么扔纸飞镖会比较有杀伤力。

　　不知道是不是制服的加成，由【自有评判】掉落的报纸，折出来的飞镖好像更锐利一些。奚沉玉从木板床上拔出两只偏离靶子的纸飞镖，松了一口气，安心地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在闹钟响起前十分钟，奚沉玉被通讯软件的提示音吵醒。

　　他迷茫地点亮手机屏幕，满心的起床气在看见申请成为好友的留言后消散了。

　　“您好，我是昨天的暮水金，问路的那一个。”

　　他立刻点击同意，并发送信息：“早啊，吃早餐没？”

　　对方秒回：“吃了，正在上班。”

　　“他昨晚不是刚加班巡夜了吗……好吧，可能所有同事昨晚都加班了吧。”奚沉玉碎碎念一番，然后回复：“我也准备去上班了，有什么事奶茶店见！［可爱小狗扒拉镜头.gif］”

　　“好！［笑脸］”

　　奚沉玉在床上连打三个哈欠，等闹钟响了，才挣扎着起身，去上班。

　　店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他用手机骚扰了店主一番，催他找新的店员，对方表示在找了在找了，让他再撑会儿。

　　在拍了三只苍蝇，又刷了几十个短视频之后，他终于开始找系统胡咧咧了。

　　“你除了抽奖之外，就没其它功能了吗？”

　　“有啊，”系统用它惯常的、理所应当的电子音说，“我还能记录与宿主交战过的敌人类型，并辅助分析其弱点。

　　“比如，您经常砍杀的虚弱妖魔小弟，就是毫无异能、比起人类只有皮肤比较硬这一优点的九品小妖；

　　“而您昨晚砍了一刀没砍死的，都是七八品的小妖，它们的皮肤又硬了一点，能阻挡一般的利器攻击，并且有一些简单的异能，以此类推。”

　　“你就不能标一下吗？这样我就知道谁是我目前能砍的了。”奚沉玉即刻控诉。

　　“当然可以，”系统一口答应，“盛惠两次抽奖机会！”

　　“……两次？”

　　“您现在不是已经有永久超能力了吗？”系统故作天真地问。

　　“那种超能力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派不上用场啊！”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系统虚情假意地鼓励着，“何况，用一百次普通抽奖机会，可以兑换一次‘保证有用’抽奖机会。咳咳，简单来说，普通抽奖能抽到的超能力等级为D-B，而‘保证有用’抽奖机会则是能抽到A-S的超能力哦！是不是很动心？”

　　“所以普通抽奖其实必定会抽到没用超能力，是吗？”奚沉玉平静地问。

　　“宿主，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您这个，您还会走到今天吗？”

　　“说什么走到今天，不要说得好像我已经功成名就了一样啊！”

　　“至少B级的超能力和制服都是有一些用的，其中很多还很强呢。”

　　“你说的是死后放烟花还是有无尽的冰沙可以吃啊？”

　　“……您也可以选择用10次抽奖机会来对超能力与制服进行强化。”

　　“是啊，这样我就能拥有大号烟花和大号冰沙了，是吧？”

　　系统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奚沉玉也对这个不仅没用还到处隐藏信息的系统表示很无语，他盘算了一下，决定下次妖魔入侵时先搞到两次抽奖机会，把标记妖魔等级的功能兑换出来。然后接着开始攒那个“保证有用”抽奖机会，看看真正有用的超能力是什么样子。

　　当然，如果遇上昨晚那种危机，把储存的抽奖机会用了也未尝不可。

　　拍拍苍蝇，打打游戏，偶尔调杯饮料，朴实无华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将营业额报告给老板的时候，奚沉玉明确地感知到对方强烈的关店意愿。但无论如何，他还是随便打扫了一下卫生，就关门回家了。

　　到家之后，奚沉玉开始练习飞镖。

　　一个鞋盒，里边塞点不用的衣物，顶端画上靶面，靠墙放置，就是一个简单的靶了。

　　只要不太用力，靶面对面的墙体就不会受到伤害。

　　奚沉玉连续练习了一个多星期——顺带一提，奶茶店销售额一直都有点上不来——五米距离内，基本可以击中九环以上。

　　至于再远点？不好意思，那小出租屋就这么点大，要练习还得是实战。

　　而且他那力道其实控制得也不是很好，偶尔还是会刺进墙里。

　　奚沉玉正把纸飞镖往外拔，就听见警报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他没有找个隐蔽的角落捡漏，而是拿着最近攒下来的几十个纸飞镖，上了个楼梯在外边的六层小楼的屋顶。

　　在没办法准确识别敌人等级的现在，比起危险的近战，他还是先做个远程输出吧。

　　他先是换了【机械壁垒】，在暗处观察了一番。等确定妖魔全部落下，并且其中没一个落到这个屋顶，他一键切到【自有评判】（纸制服），开始尝试现叠纸飞镖。

　　之前的练习是有成效的，目前他用20秒左右就能折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纸飞镖。尴尬的是，他的准度还可以，力度却不太够，飞镖擦着某妖魔小弟的皮肤飞过去，对方甚至毫无察觉。

　　奚沉玉躲回阴暗的角落，思考了一下：抛掷纸飞镖的力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大的，不如考虑增加纸飞镖本身的重量……

　　好想搞个训练场啊。

　　他郁闷地蹲下身，折一个纸盘子，兑换了一份冰沙。

　　然后他就被熏得脑袋一嗡。

　　“等会儿……这什么？”

　　“是脚臭味冰沙。”系统回答。

　　“怎么会有这种味道的冰沙？”

　　“超能力说明页面写着的，口味随机。”

　　“这种食品类的口味，一般来说只会在阳间范围随机吧？”

　　奚沉玉实在受不了了，来到栏杆边选了一个幸运儿，掂量一下纸盘子及其内容物的重量，把冰沙倒了下去，正中靶心。

　　没有理会楼底下的惨叫，奚沉玉蹲下，折了个新的纸盘子，然后又兑换了一份冰沙。

　　这份冰沙是粉色的，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奚沉玉警惕地闻了它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小口，确定其完全没有任何味道。

　　“这又是什么？”

　　“是樱花味，宿主，”系统不紧不慢地说，“樱花本身没有味道。”

　　“……那为什么要有个樱花味呢？”

　　“因为冰沙口味随机。没有味道，也是味道。”

　　奚沉玉没有再与系统争论，他扯下一张纸，叠成一个较大的纸飞机，把冰沙装在纸飞机上固定好，对准一个皮肤表面冒火星子的妖魔小弟，投掷过去。

　　他再换了几次冰沙，没一次正常的。到了凌晨三四点，才得到一个草莓青提味的正常冰沙。奚沉玉于是中止了自己豌豆射手般的攻击方式，坐回阴暗的角落里，吃上今晚的第二口冰沙。

　　此时，大街上已经看不见什么小妖了，估计不是潜入房子的一楼，就是跟随大部队到郊区去了——不知为何，官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干净利索地解决妖魔统领，而是把它向郊区引去。

　　可能是打算在它身上实验什么杀伤力过大的武器吧。奚沉玉一口口咬着冰沙，漫不经心地想。

　　对了，因为攻击方式过于明显的缘故，中途也有几个妖魔小弟要上楼来的。但是这栋小楼的楼梯架在屋外，是一架年久失修、锈迹斑斑的铁楼梯，一踩上就嘎吱嘎吱响，完全无法隐蔽地上楼。奚沉玉只需要在听到声音时准备好纸飞镖，就能在近距离用“暗器”截杀上楼的小妖，一点压力都没有。

　　说起来，这个楼顶还蛮大的，等吃完了冰沙，就在这里练一会儿飞镖吧。奚沉玉想。

　　刚刚抛冰沙击中那个皮肤冒火的小妖，好像把他干掉了，这下抽奖次数够了，可以兑换识别小妖等级的系统标注了。奚沉玉又想。

　　这样就可以下楼砍小妖了……可惜这时候小妖已经不多了。郊外那边已经看不见妖魔的身影，估计是被干掉了。如此一来，武装部队和警察要开始打扫小妖了，可能会跟他们撞上……不过，想起可能跟暮水金撞上，心里就有点雀跃——但那很可能暴露身份，不行。要不还是就在这里练习飞镖，不下楼了。奚沉玉接着想。

　　最后，他想：下次一定学学怎么折纸勺子，干啃冰沙真是太费牙齿了。

　　等他啃完冰沙，兑换了妖魔等级标注，还没开始实验新功能，系统就又开始推销：“宿主，我这里还有个鉴定功能，能鉴定物品特性和妖魔弱点，不要298、不要198，5次抽奖机会带回家……”

　　“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说啊！”

　　“您还好意思说！您看看您之前付得起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郊外，暮水金正在擦拭剑上的污渍——今天的大妖流的是带腐蚀效果的绿血，幸好他的剑也非凡品，不然今天的战斗，可能还要惨烈些。

　　一个女警官走了过来：“小暮，抓捕行动失败了？”

　　“是，链锁缠住它十分钟后，它便不要命般狂啸、挣扎，”暮水金放下擦拭用的细布，用“请”的手势，示意她看那些被扯开的粗重链锁残骸，“应当是魔界那边，对它也有限制。”

　　“不知道没有妖魔样品，研究是否能进行下去。小暮，你们门派那边，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暮水金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继续擦剑：“敝门并非玄门，不研习什么教派典籍，只是传承古武，兼锻炼身体罢了。”

　　他身侧不远处，妖魔的巨大残骸正如细沙般消散。身着制服的武装人员将那些细沙装入证物袋，但它们很快在证物袋里消失了。

　　如同一场幻影，留不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