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童年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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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馄饨煮的很快，坐下没一会儿就好了，端上桌的时候冒着热气。
“谢谢叔叔。”
“不客气，慢慢吃。”
简单的对话后，两人就开始认真吃早餐了。
“还是那个味。”许霁吃到一半时，突然说了这句话。
“嗯。好吃。”
许霁笑了起来，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两人也是这样，坐在这个摊位前，许霁夸了一句鲜美，江淮跟着附和。
有多久没这样了？两人都不清楚。
“江淮，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硬要拉着你起大早来吃，哈哈哈当时你还没醒，看到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想抱我来着。”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又各自压下心中的悸动。
“嗯，现在是我等你了，你起不来。”江淮不自觉也笑了一下，似乎是也想起来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许霁撇了撇嘴，接着又说：“等等我怎么了？我以前不也等你吗。”
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那是个冬天，有太阳。按理说是温暖的，但江淮却觉得那天比记忆中的任何一天都冷。
*
高二，已经文理分科了。江淮理科非常好，理所应当的报了理科，而许霁则因为超强的语言天赋，报了文科。
那天是周六下午四点左右，是放周假的日子。
“江淮，老师说有竞赛的事情和你商量。”学习委员从办公室回来就对江淮说了这句话。
“嗯。马上去。”没有丝毫犹豫，江淮起身离开了教室。
时至今日，他还是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他会忘了许霁会来等他，明明每次都要一起回去的，明明自己记忆力非常好。
“差不多就这些，报名注意事项和大致题型以及准备方向都和你说了，回去吧，很晚了。许霁应该在等你吧。”
许霁，江淮突然想起了许霁，他有点懊恼，连老师都记得他们是一起回去的，怎么自己忘了呢。于是，他匆匆应了一声就跑出了老师办公室，连报名表都差点忘了拿。
[我怎么把许霁忘了。]
[那么冷的天，肯定又要冻感冒了。]
……
江淮感觉自己从来没跑过那么快，看到许霁时，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他一个人站在门口，等了好久好久，一个小时吧，江淮不敢细算，只能喘着粗气一把把许霁搂进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小霁，对不起，等很久了吧。”
他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怀里的人却只是回抱住他，一遍一遍重复：“没关系，没等多久。”只是声音很轻很轻。
许霁本就是个不抗冻的人。明明是个小太阳般的存在，怎么那么怕冷呢。江淮小心翼翼牵起了他的手，此刻也不管有什么不妥了，只一心想着想给他暖暖。
太阳还没完全西沉，光仍洒在他们身上，是这几天来唯一的好天气，但江淮觉得很冷，比哪一天都冷。他又把许霁抱的紧了一些。
“以后都由我来等你。”
*
“嗯，我等你就好了。”记忆中的声音与现实重合。
许霁也想起了曾经的事，只不过并没有提起，一笑而过，有些不好回忆就让他永远留在心里好了。
太阳开始慢慢升起，各种车辆疾驰而过，他们坐在喧闹之中，独享属于他们的片刻宁静。
一顿早饭吃的并不算快，等两人吃完起身时，已是太阳高升了。
“江淮，我想去高中看看。”
“好。”
江淮很少拒绝许霁，这次也一样。
两人再一次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如今的他们早已没有了曾经备战高考时的紧张，取而代之的是怀念。
许霁有点想笑，明明也才十八的年纪，怎么就开始怀念了呢。
许是当时心高气傲，亦是当年不遗余力，或是曾经齐心协力。现在，许霁很难找到那时的种种感觉了，大概是大学班级的虚无，除了上课很难有交集，才让他不自觉想起高中所谓的“班魂”。
“想什么呢？叫了你几遍都没应声。”江淮的声音打破了许霁的回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一些有意思的事。好怀念啊。”
江淮没有问具体是什么事，两人高二分班后，就不在一个班级了。高中学业繁忙，只有一起回家时，会聊到一些事，但是大部分都不太了解。
*
没一会工夫，两人就来到了校门口，只是他们忘了今天是国庆，是连高三都放假回家的日子。他们站在校门口，大眼瞪小眼，随后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说了句“草”，然后两人开始笑的止不住。
“现在怎么办？”两人笑了一会，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翻墙？”
许霁有点震惊的看着江淮，从他的嘴里说出翻墙两个字真是稀奇。
“好啊。”
许霁突然又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翻墙，对于两个个子都超过了一米八的人来说不算难事。脚一蹬，手一撑，再一跳就可以了。两人相当利索的进到了校园里。
宽阔的操场，绿色的草坪，飞扬的红旗，时光好像倒流了。
两人走在林荫道上，微风时不时拂过，吹响了头顶的树叶，有几片被吹了下来。
“噗嗤。”许霁他竟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怎么了？”
“我当时打了几个人渣，被发现后还被叫来打扫这条路呢。”
“你还好意思说，当时我都快......”（吓死了。）江淮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不能说出口，只能又把它咽回了肚子里。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危险了。毕竟他们人多。”
“那怎么了，我不还是赢了。”
“嗯，以后别随意动手了。”江淮不敢说自己当时听到许霁打架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手都抖了一下。
“再说吧，再遇到那种事我可能还是会那么做。”
许霁一直就是正义感爆棚的人。当初那件事就是因此发生的。维修的一楼厕所，许霁刚好下体育课路过，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许霁从来不是个爱偷听爱八卦的人，只是那次，他不知为何被绊住了脚步。
“哟，天天低着头干嘛，见不得人啊。”
“来，抬头，笑一个。”
“脸上有疤啊，真丑，怪不得天天低着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霁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伤人的话能从这些高中生嘴里说出来。校园霸凌，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四个字。随后，他便一脚踹开了紧闭的门。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和那几个霸凌者扭成了一团。再然后，便是被路过的其他人发现，叫来了老师，所有人一齐被叫到了主任办公室。
少年人心高气傲，无论别人怎么劝都了不愿意开口说为什么打架，也很倔，不道歉。
“许霁，我最后问一遍为什么打架。”教导主任下了最后通牒，但许霁还是没有说话。
大概是为了保护受害人那可怜的自尊心，他觉得不该由自己说出口，所以许霁选择了沉默。
最后，一句等待处理结果结束这场对峙，许霁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江淮。
“江淮，你怎么来了。”许霁想扯出一个笑，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
“来看看你伤了没。真有本事，一人单挑三人。”江淮说完就拉过了许霁，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发现除了一点淤青，没什么大伤。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带着脸也一起冷了下来。
“哎呀，我是谁呀，以前学了几年的跆拳道呢，制服那几个人不是轻轻松松。”
“厉害。”
这下许霁就算太迟钝，也感觉到了江淮的不对劲。
“江淮……你别生气。换成是你你也会冲上去打的。”
“你以为我是你吗？别那么冲动了，许霁。”
许霁愣神了片刻，他从来没见过江淮生这么大的气，又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他根本没做错，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来责问他。眼眶不自觉红了。江淮刚打算再说些什么，抬头却看见了眼角泛红的许霁，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霁……”他想伸手去拉许霁，却被许霁躲开了。
“对不起，小霁，我语气重了。”说完不管许霁如何拒绝，一把抱住了他。
“别让我担心了，小霁。”江淮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小到许霁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这句话就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直达心里。
后来，他们一起回家的路上，许霁还是说出了实情。
“小霁，你很勇敢。但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叫上我一起好吗。”
第二天，许霁就收到了打扫林荫路的惩罚。他意识到大概是他们知道了点真相吧，或许是那位受害者为了不连累到他而去说出了实情，亦或是别人去给他作证了什么。他无从得知，只能听从安排去打扫那条常年都有落叶的道路。
*
两人沿着那条林荫道走了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头。许霁突然意识到这条路原来这么短，怎么当时却觉得长的好似没有尽头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童年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