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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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婚姻走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和平收场，还是满地狼藉？
洛锦书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以前的他，只记得残存的记忆里那些疯狂的咆哮声，还有玻璃瓷片砸到地上破裂的声音。
现在，却只有无尽的沉默。
“锦书，是我错了，我一定会还上这笔钱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在闻籍这里，膝盖永远是软的。
他跪在地上，抓着洛锦书的手泪流满面，眼泪滴在洛锦书的手背上，冰冰凉凉得没有一点温度。
洛锦书坐在床上，盯着闻籍乱糟糟的头发，只觉得心冷。
曾经他们有多相爱，现在就有多狼狈。
以前的闻籍，是每一次出现场都会特意去买街边小吃回家的爱人，是每当他难受生病的时候都会把他仅仅抱在怀里的伴侣。
现在，闻籍只是闻籍。
他只是剥去了这层名为“爱人”的皮囊，变成一个真正的自己。
狂妄、愚蠢、自私自利。
洛锦书闭上了双眼。
他很累。
更不想看到这样的闻籍。
“锦书……”闻籍感觉到一股无以名状的恐惧。
他试图抱住洛锦书，青年却冷静地把手抽了回来。
“闻籍。”
“我们离婚吧。”
这是洛锦书见到闻籍后说的第一句话。
干脆果断。
他早该放弃的，自从叶若瑶出现，他就应该意识到，自己的爱人，并不是一心一意地爱着自己。
“不，不要离婚。”闻籍跪着往前挪了两步，“锦书，我知道错了，我会尽快还钱的，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叶若瑶，你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
平日里自诩高尚的闻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难看得没人能认出，他是前两个小时舞台上给叶若瑶献花的那位“异性好友”。
“你别跪。”洛锦书语气冷淡，“起来。”
他不想看到闻籍痛哭流涕的表情，更不想因此心软，失去理智。
闻籍抬头看洛锦书，从下往上，看到爱人微微湿润的眼睛。
他好不容易娶到的洛锦书，他爱了这么多年的洛锦书。
“锦书，我不起来。”闻籍抹了一把泪，“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我再起来。”
洛锦书偏过头，不愿看闻籍那张脸：“你再不起来，我就叫保安了。”
“我不！”闻籍抱着洛锦书的胳膊大喊，“我们不是很相爱吗？为什么要离婚？我不离婚！”
洛锦书曾经以为，他会心软。
可现在，他的心好似一潭失去源泉的死湖，闻籍说什么，都无法在他心里泛起一丁点波澜了。
怎么办呢？
现在你才知道后悔，有什么用？
你做这些事情之前，但凡有想过我一次，我都会忍耐的。
你把我的心掏空了，又要让我拿一颗心的给你吗？
洛锦书的声音哽咽几分，他凝视闻籍通红的双眼，语气温柔：“别纠缠了，闻籍，我们之间，不要做的太难看，好吗？”
“不要，不要……”闻籍固执地摇头。
青年的手在闻籍杂乱的黑发上轻轻揉了揉。
他总是那么温柔。
人人都说洛锦书是座捂不化的冰山。
只有闻籍知道洛锦书有多柔软。
他会在寒冷的夜里悄悄把暖手宝塞进自己的口袋；他会说没有蜜月旅行也行，我们在一起每天都能度蜜月；他会坚强地让自己站起来，劝他去公司主持大局。
他会笑着说：“做什么都行，我支持你。”
其实洛锦书很爱笑。
只要他愿意，只要他爱。
闻籍松开了手，趴在地上，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光滑的地面。
他都做了什么啊……
白色的瓷砖照映出闻籍哭丧的脸。
“咚咚。”
“……进来吧。”
护士进来换药，闻籍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护士的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
男人站在病床的另一边，托起青年挂瓶的手，眯起眼“啧”了一声。
“还有几瓶？”
“三瓶，大概凌晨才能挂完。”
“严靖沉！”
闻籍猛地起身，双手揪住严靖沉的衬衫把他往墙壁撞去。
高大的男人勾唇一笑，歪歪脑袋，摊平双臂。
闻籍用尽力气，竟也无法推动严靖沉一步。
“你！”
“我怎么了？”严靖沉不怒反笑，“有人进来半个小时，连自己伴侣伤得怎么样都没问过，就会在这里哭天抹泪，我关心关心老同学，不行吗？”
他说完，明亮的绿色瞳孔瞬间暗沉下来。
强势的威压吓得闻籍顿时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如同野兽般的眼神看得人十分不舒服。
他站在洛锦书身边，仿佛一只护卫雄狮，震慑所有妄图接近宝藏的不法之徒。
你怎么敢伤害他？
闻籍本能地汗毛立起，他看向疲倦的洛锦书，对上严靖沉寸步不让的眼瞳。
是该逃之夭夭还是迎难而上？
答案显而易见。
“锦书。”
闻籍低下头，鼓起勇气伸手指向严靖沉，“都是这个人，是他把叶若瑶带回来的，也是他故意住到我们隔壁，我们之间的问题，都是他引起的。”
靠在病房门边时刻观察情况的洛雁回直直望了过来。
饶婕和萧鲤也不解地看向他们。
严靖沉错愕了两秒，马上又露出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没想到，这个人，还挺有骨气的。
“你想跟我离婚是因为他给了虚无缥缈的承诺，他是严靖沉，他当初就骗了你，怎么可能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呢？”
“只有我，只有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闻籍的巧舌如簧和厚脸皮程度让在场的所有人叹为观止。
洛锦书抬眼，那双黑曜石般的眼底不见任何波动。
“真的吗？”青年的声音冷若冰霜。
“真的是他骗了我吗？”
严靖沉迅速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洛锦书。
闻籍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在这一刻全部褪去。
他震惊地看着洛锦书，青年却很淡定。
他用平平无奇的语调再次问道：“你确定，当年，真的是他骗了我吗？”
*
严靖沉的“信”压在窗台底下。
洛锦书一直没动，既然严靖沉让他等画完画再看，他就会遵守约定。
“锦书……”
画作完成的那天，洛锦书本想打开那封信，闻籍却突然来了。
他拎着一盒小蛋糕，说是严靖沉让他送来的。
“那你放茶桌上等会儿吧。”洛锦书放下信封，把画从画板上办下来，放到画室里的角落通风晾晒。
考虑到等会儿要吃蛋糕，他还清理了一下画室，把脏的笔和洗笔筒都拿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清洗。
等他回到茶桌，闻籍已经把小蛋糕都摆好了，还顺便泡了一壶热茶。
洛锦书把信拿在手上转了一下。
闻籍好奇地问：“这张纸条是什么啊？”
洛锦书瞧了他一眼，摇摇头，一边打开，一边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洛锦书，我爱你。]
洛锦书瞳孔颤动，接着往下看。
[如果你也爱我，1月14日下午六点，来冬令营的民宿广场找我，一起看雪，好不好？]
纸条后面附了民宿的地址。
那是洛锦书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心跳无法抑制的悸动。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严哥不在还挺无聊的。”闻籍笑呵呵地打趣，“你不知道，跟严哥在一起玩可有趣了，他很会玩，朋友又很多。”
“不过严哥只对兄弟好，对那些单方面喜欢他的人就不太给面子了。”
洛锦书愣愣地听着闻籍的话。
“听说啊，他会骗那些人答应交往，然后玩消失，让别人为他着急上火，再跟他们说根本没爱过耶。”
“你说狠不狠？”
洛锦书没有相信闻籍的话。
眼见为实，他见到的严靖沉，他相处了一年多的严靖沉，绝不会是故意玩弄感情的烂人。
1月11日。
洛锦书如约抵达冬令营的民宿广场。
那是一个露营地，因为冬天太冷，只提供木屋民宿给顾客居住。
洛锦书没有问严靖沉在哪，他就等在门口，等着严靖沉能从哪一间房里出来，抱一抱他。
七点、八点、九点……
他饿到胃痉挛，冷到浑身发抖，也没有见到那个说爱自己的人。
那封“信”被他攥在手里，雨雪打湿了素描纸，洛锦书紧张地把纸摊开，却发现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晰了。
他听见好多人在民宿里欢笑的声音，却唯独没有听见严靖沉的声音。
他站在堆雪的广场，心想，也许真的是弄错了。
那只是一个无羁的玩笑。
只是他认真了。
路过的两个女生并没有注意到站在广场上被冻得跟雪人一般的洛锦书。
她们互相挽着手臂，在雪中窃窃私语。
“严靖沉怎么先走了？”
“听说他在国外有个小青梅，崔信然说是这几天生日，你说是不是给人家过生日去了？”
“啊——我还想跟他告白呢！”
“你别想了，没听说吗？这几天想跟他告白的都被他拒绝了。”
“人家可是公子哥，怎么会跟我们这种普通人在一起呢？”
那天的雪下得真大啊。
洛锦书记得自己慢慢走了很久才走到山脚下。
手机不停地在震动。
他颤抖地拿出来，居然是严靖沉。
[严靖沉：洛锦书，什么情况？]
[严靖沉：说好你来找我的呢？]
[严靖沉：洛锦书！]
“明明是你骗了我，还要继续骗我吗？”
这夜太冷，落下的泪也要凝结成冰。
“锦书。”
男人的呼唤从街边越过车流，传入洛锦书的耳中。
他仰起头，预想中那个笑嘻嘻没个正形的男人没有出现。
是闻籍。
闻籍跨过斑马线，冲到洛锦书面前，紧紧抱住了他。
“别再想严哥了，他骗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自此，严靖沉出国留学，京大的同学们只知道，洛锦书的身边，永远跟着一个闻籍。
没人知道，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在洛锦书的身边，有一个叫严靖沉的人出现过。
*
“你确定，当年，真的是他骗了我吗？”
时移世易，七年过去，洛锦书坐在病床上，一字一顿地询问闻籍。
而他的丈夫，却面色惨白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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