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迟》清也卿矣

12、他是云栖迟

　　他刚说完，云栖迟就吐出一口血来。他自问没有得罪过谁，究竟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栖迟！”
　　“栖迟师弟！”向霁华和几个弟子担心道。
　　“受死吧。”那人将力量聚集的更加强大，他的目标只有云栖迟，他作为神界命官，没有帝君的命令，是不能滥杀无辜的。
　　众人能感受到那强烈的杀机，十分担心云栖迟，可他们无能为力，他们还被压制着，根本动弹不了。
　　强烈的力量直逼云栖迟，云栖迟的瞳孔中倒映出那充满杀机的力量，他要死了吗？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还没有和姐姐团聚，他不想死，他还要保护姐姐。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都是帝灵兮和他的过往。
　　就在那道杀机打到云栖迟的身上时，天空出现一道金色的光芒，将那道杀气击个粉碎，那个也被金光逼得后退数步，另一个似乎也被那金光逼退战斗，“走！”
　　俩人身形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强大的威压也随之退去，弟子们顿时泄了气，跌坐在台阶上。云栖迟只觉得头晕目眩，旁边的向霁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云栖迟，“栖迟。”
　　云崖走了过来，“带他回去。”
　　“不行。”他不能走，姐姐还没来，他也要在这等姐姐。
　　“不行？”云崖一愣，“你现在这样，别说下山了，你多走一步，你就倒了。”
　　云栖迟咬了咬牙，“等...”等姐姐，来接他，他不能走，他也不会倒。话音刚落，众人面前就出现一个粉色身影。
　　帝灵兮楞了一下，这么多人下山？她随意的瞥了一眼众人，阿迟还没下来吗？看来她来的挺早的。
　　云栖迟看到帝灵兮的身影时，轻描淡写的将嘴角的血迹擦掉，将向霁华推开，尽量让自己直起身板，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向帝灵兮。
　　向霁华都没反应过来。
　　帝灵兮目光也在云栖迟的身上，看着他慢慢向自己走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可是她并不认识眼前的少年啊。
　　俩人仅一步之差，云栖迟冲她灿烂笑道，“姐姐。”
　　帝灵兮一愣，姐姐？眼前的少年，让她越来越觉得熟悉，亲切，还有他的声音，她好像在哪听到过。眼前似乎闪过一道细小的白光，少年的模样和某个人的模样逐渐重合。她惊了，“阿迟？”
　　“姐姐。”云栖迟几乎是倒在帝灵兮的身上的，他的身高已经长得比帝灵兮高了一个头了，他靠在帝灵兮的剪头，委屈的声音在帝灵兮的耳边响起，“我好想你。”说完，他身子一重，晕过去了。
　　帝灵兮本身没有了灵力，要支撑一个成年男人还真有些困难，“阿迟？”为什么阿迟会这么虚弱？难道是他们？帝灵兮冷漠的瞥了一眼众人。
　　“栖迟！”向霁华算是反应过来了，帮忙去扶着晕过去的云栖迟，却被帝灵兮推开了。
　　向霁华连忙解释道，“姐姐好，我是栖迟的朋友，栖迟被人打伤了，先带他去了疗伤吧。姐姐放心，绝对不是我们。”他说的十分诚恳，不像是说谎。
　　“灵兮？”云崖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帝灵兮的眼神中有惊讶和试探。
　　帝灵兮侧眸看了一眼云崖，似乎不认识云崖。
　　而云崖似乎看到帝灵兮的正脸时，似乎是得到了证实，他笑道，“真的是你，灵兮。”
　　帝灵兮眉头微皱，她认识眼前这个人？
　　云崖知道帝灵兮没有认出他，毕竟当时他那个样子，他自己都认不出，何况别人了，“八年前，你在虎妖岭救了我，不过当时我有些狼狈，你没认出来也很正常。”
　　“是吗。”帝灵兮还是没有想起来，但好像记忆中是有过那么一段事。
　　云栖迟被带回苍雪宗，云崖亲自给他疗伤。俩人盘腿而坐，云崖输送真气给云栖迟，旁边的帝灵兮担心不已。
　　许久，云崖收手，“肺腑有些震伤，没有伤及心脉，我已给他稳定了，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多谢。”帝灵兮微微低头，表示感谢，随后坐在床边，满眼心疼。
　　云崖本来还打算说什么，看了看帝灵兮，最终还是出去了。
　　向霁华和平日里能和云栖迟说上几句话的弟子等在门口，“掌门，栖迟他......”
　　“无碍。”云崖看了一眼几人，“别守在这里了，下去疗伤。”
　　几人相互看了看彼此，“是。”
　　帝灵兮在云栖迟身边守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撑不住，趴在床边昏睡过去了。
　　云崖大陆距离神界太远，她的精神力根本就不够支撑到云崖大陆。不过好在是到了离云崖大陆比较近的一个大陆，借助符咒术，总归是赶到了。
　　如今，她的灵力已经不能使用了，她现在就跟普通凡人没有任何区别，能赶过来已经是极限。又熬了一天一夜，身体根本吃不消。
　　窗外金桂飘香，圆月明亮，岁月静好。
　　云栖迟缓缓睁开惺忪的鹿眸，余光中就能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帝灵兮。
　　他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轻柔的搂住帝灵兮的腰，将她抱到床上。他则是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帝灵兮熟睡的容颜。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才出去。
　　帝灵兮这一睡，睡得比云栖迟还久，整整睡了三天，云栖迟担心不已，请来了云崖，准确的说，是云崖自己来的。
　　“掌门，我姐姐她。”云栖迟关切道。
　　云崖觉得有些奇怪，他给她把脉，没有任何异常，就好像只是睡着了，可是哪有人睡了三天还不醒？不过，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她的体内居然没有任何真气波动，要知道当初在虎妖岭，她的修为绝对是在自己之上的。
　　他正要说话，帝灵兮就醒了，“不要！”她又做恶梦了。
　　她梦到云栖迟倒在血泊中，向她呼救，她却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脚，无法靠近云栖迟。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隔了一个界域那么远。她清晰的记得，那充满期待，到逐渐失望，再到绝望的眼神，她的心痛的不能再痛。
　　“阿迟。”她凤眸微红，抱着云栖迟流下了眼泪。
　　“阿迟在，姐姐不怕。”云栖迟学着以前帝灵兮哄他的样子哄着帝灵兮。
　　云崖眉头微皱，他站在这是不是有些妨碍到姐弟俩叙旧了。想想也是，毕竟三年没见了，他也识趣的出去了。
　　帝灵兮从来没有哭的这么伤心过，仿佛把之前没掉过的眼泪都补回来了。眼睛哭的又红又肿，蝉翼般的睫毛还有水光。
　　温热的呼吸就在脸上，帝灵兮愣住了。
　　云栖迟温柔又小心的轻吻了一下帝灵兮的右眸，再是左眸。
　　“你...”她不解云栖迟的举动，可心中却很是欢喜，这是为什么？
　　云栖迟眨了眨眼睛，很是纯粹，“苍雪宗的二长老和四长老总是吵架，每次四长老都能把二长老气哭，气哭了四长老又去哄二长老，二长老哭的眼睛和姐姐刚刚一样，又红又肿，然后四长老就会这样，二长老立马就不哭了。”
　　“哦。”她有点失落，“你学这个做什么。”
　　“阿迟没学，阿迟不想姐姐哭，阿迟心疼。”云栖迟认真道。
　　帝灵兮抬眸，俩人四目相对，满眼都是彼此。
　　三年过去，他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青涩褪去了八分，他不在是小孩了，“苍雪宗女弟子这么多，阿迟若都心疼，岂不是都这样？”她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不，阿迟只有姐姐，阿迟是姐姐的，旁人，阿迟不会理会。”就算哭瞎了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帝灵兮撇了撇嘴。
　　“嗯嗯。”云栖迟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现在的样子好像比平时还要好看，“姐姐，你真好看。”
　　帝灵兮的脸再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红了起来，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脸很热，她伸手去挠云栖迟的腰，“在苍雪宗都学什么了？嗯？胆大了，调戏姐姐？嗯。”
　　云栖迟怕痒，在床上打着滚，边笑边解释，“姐姐，哈哈，我，我，哈哈，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帝灵兮哪会放过云栖迟，玩心大起，俩个人都快滚到一起去了。突然，云栖迟就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十指紧扣将她的手压在床上。
　　完全没有了刚刚的被欺负的可怜样，反而多了几分禁欲，“而且，阿迟有很努力的在修炼。”
　　帝灵兮完全呆住了，他是，云栖迟？阿迟？
　　“姐姐，阿迟怕痒。”云栖迟松开与帝灵兮十指紧扣的手，对帝灵兮撒娇道，“不要欺负阿迟了好不好。”与刚刚的样子完全就像俩个人，现在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人不是他，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会有这般纯粹，干净的鹿眸。
　　“嗯嗯。”帝灵兮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云栖迟浅笑着，却未从她身上下来，直到门口传来向霁华的声音，“栖迟，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