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离十四年》一田

95、田征给母亲送饭

　　卧床休息的方艺鹭听了母亲的话，并且把意思转达给了田征。田征满脸的不在乎 ，说道：“我妈多坚强的一个人啊，还需要人安慰？笑话！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有什么事能把她给难住！”
　　“我就是转达我妈的意思，到底怎么做你看着办，我才懒得管你！”
　　“说得对！从你和我结婚那天起，你就管大超，我和我妈的事你就没管过。”
　　方艺鹭不再理他，独自闭上眼睛休息。
　　田征说到这儿，想到了母亲下午在家里生气的样子，心里想：老太太现在应该没事了吧？看她下午的样子好像真的很难过。这都到了饭点了，也不知她吃了没？
　　这样想着，田征拿起手机给母亲打过去。电话通了，孔姨还没有接听的时候，田征还在对方艺鹭说：“我妈从来不需要人照顾，更不要说安慰了，不信你看着，我现在打过去就知道了！”
　　“那你打呀，不用和我说！”方艺鹭闭着眼睛，懒懒地说道。

　　孔姨对着方艺鹭发完了火，回到家里独自待着。
　　外面华灯初上，是那种晴朗的夜空，屋子里的灯光柔和而安静。
　　就在昨天晚上她还满怀希望，想象着小孙子出生后的生活，而现在却觉得什么都没有了，一种孤独感以前所未有之势袭来。
　　年轻时她就和丈夫离了婚，这么多年了，都是她一个人过。也觉得挺好的，今天怎么就不行了呢？她心里问着自己。问来问去，还是因为这个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大超也已经十四岁了，每天都在学校里难得一见。她真的是太想再抱一个孙子，每天都这孩子玩儿，就像哄大超小时候玩儿一样，好好享受天伦之乐。而当这种天伦之乐突然间化为泡影，她怎么能不孤单呢？
　　这时手机响了，田征打来了电话。
　　“妈，在哪儿呢？”
　　“在家了呢呀，我能去哪儿？”
　　“吃饭了吗？”
　　“没吃！没胃口！”拿着手机，孔姨没精打采地说道。
　　“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啊？那你等着，我现在过去，路上给你买两个菜带回去吃。你想吃什么？”
　　“你看着买吧，我也不知道该吃什么！”
　　田征边打电话边出了家门。刚刚招呼着给方艺鹭吃了饭，现在又要忙着给母亲送饭。都是这个孩子流产给闹的。开着车在路上，他心里想这个电话打得还真是及时，要不然母亲会不吃饭的，那怎么行呢？和方艺鹭结婚十四年了，今天才觉得自己既是儿子，又是老公，双重的角色。每一种角色都要尽到各自的义务。还好，大超在学校，否则的话他还要尽到当父亲的义务，第一次感到有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不仅如此，买了饭送到母亲家里，看着母亲吃饭，他才发现母亲真的是有点老了。好像是一夜之间她就边老了。这么多年了，印象中母亲虽然是人到中年，但好像永远是活力四射的样子。可是今天，看到她眼角的皱纹原来很深了，额头上的皱纹也一道一道的，好久没有这么仔细地打量过母亲了，原来母亲是这个样子的，真有些不敢相信！

　　姜冰从医院回到家里后，也在尽着一个丈夫的义务。就是他的腿一天天过去，进展太缓慢了！也不知哪一天能完全康复。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肚子想一想这个事儿，也有些怅然若失。仔细算算，有两个多月没上班了，他觉得很像去单位，听张队训话，和小张、小李聊天。另外，就是不知道继续不上班，单位会不会还给他发全工资。
　　这样想着，他给张队发了个微信，和张队聊几句，顺便询问此事。
　　——张队，你好！睡了吗？最近单位忙吗？好想你们！
　　——忙！咱们这种单位，一年四季也难得清闲。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睡不着，想和你聊聊！
　　——好呀！其实我们也挺想你的！你的腿怎么样了？
　　——比刚出院时好一点，但还是脱离不了单拐。我心里好着急呀！是不是真的再也不能上班了？
　　——别胡思乱想！会好的！保持好的心情很重要！好好在家养着，注意休息！家里挺好吧？
　　——挺好！庞文静怀孕了！我整天还挺忙的，成了家庭妇男了！
　　——那恭喜你呀！多好的事儿呀，好好在家待着！
　　——张队，顺便问一下我的工资以后还能发全工资吗？
　　——应该没问题！你这是工伤，国家有这个政策，放心吧！
　　这时睡在一旁的庞文静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姜冰还在看手机，问道：“还没睡呀？和谁聊呢？”
　　“张队！问一下我工资的事儿！”
　　“哎呀，你就别问了！就你那几个工资，就算是发全工资也没多少呀，对不对？咱不缺那几个钱，我养你！”庞文静说着，把一只手放到姜冰的胳膊上。
　　“什么？你养我？谁要你养啊？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话！你是看不起我吧？”姜冰把庞文静的手拿开，很认真地说道。
　　庞文静显然是没想到姜冰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姜冰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死要面子的人，而是很温和的。现在说出这种话，让庞文静很是失落。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过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人，一名威严的警察。
　　“对不起！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的意思是哪样啊？”
　　“我是说，一家人了就不要分你我的，谁的还不是都一样？”
　　“那你还说什么‘我养你’，什么话呀！”
　　“哦！是我错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现在的人不是都流行这个说法嘛，你别多想了！”
　　“那好！以后注意你说的话！不能信口开河！”
　　“好好好！我知道了！看看你这个认真劲儿，太严肃了！你这样的表情我看着就紧张，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也请你特别注意！”
　　话说到这儿，姜冰也不得不变得温和起来，微笑着看着庞文静，小声说道：“好吧，你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就开始高兴！你也可以高高兴兴得睡了，时间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