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离十四年》一田

11、十四年后方艺鹭见到女儿

　　第十一章时间一天天过去，姜鲜艳都上初中了。姜冰带着她去学校报名，他给孩子选了一所寄宿制的学校。开学第一天恰好遇到了方艺鹭给田大超报名。在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中，方艺鹭一眼就认出了姜冰。而对于他身边的这位女孩子，要不是有姜冰在场，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女儿长得比姜冰都高一点儿，扎着一条马尾辫，一只手拉着爸爸的一只手，一看就是个乖乖女。方艺鹭迎面遇到姜冰，一时无语，只是礼貌性的笑一笑。而姜鲜艳看到方艺鹭，明明知道是妈妈，却非常害羞，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好像是见到了陌生人一样。姜冰不好意思地提醒女儿一句：“叫妈妈呀！见到妈妈还害羞呀？快叫！”姜鲜艳这才看着方艺鹭，小声地叫了声“妈妈”，叫完后又马上把头低下。方艺鹭赶紧夸奖道：“鲜艳长这么高了，比小时候更漂亮了，好好学习啊！考好了妈妈有奖励的，记住！”
　　姜鲜艳又看了妈妈一眼，还是害羞的笑着，又把头低下。姜冰说：“好了，我得赶紧去趟宿舍，给她铺好床，收拾一下东西，回头有空再聊！”说着，领着姜鲜艳走开了，方艺鹭看着他们父女俩的背影，心里当然是沉甸甸的。仿佛在瞬间又回到了十四年前。但是她马上将自己的感情压下去，藏起来，也领着田大超去了男生宿舍。
　　晚上，田征下班早，做好了晚饭等着方艺鹭回来。方艺鹭一进门，田征就迎了上去：“回来了？报了名了？大超住校了吗？宿舍怎么样啊？”面对田征的这一系列问题，方艺鹭只回答了一个：“宿舍挺好的！是这几年新建的公寓楼！”田征将两碗米饭和一盘菜端到餐桌上，说到：“来，吃饭吧！”方艺鹭说：“你先吃，我去洗个脸就来！”
　　连傻子都能看出来，方艺鹭说去洗脸，实际上是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洗去这么多年敷在自己内心的污垢。但也不全是污垢，还有幸福、快乐、温馨......
　　饭后，两个人在沙发上各自看着手机。田征小心翼翼地问道：“学校里什么情况，你倒是详细地跟我说说呀！我担心大超会不适应学校生活，影响学习成绩。你说呢？”
　　此时，方艺鹭觉得也对，是该向田征详细说说，关键是不能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状态，所以装出一副很正常的样子，放下手机对田征说道：“大超从小是个很自觉的孩子，可是男孩子贪玩儿，这也正常！行不行的，住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再向学校老师了解一下他的各方面表现，现在谁也说不准！”
　　“是啊！得干三岔五的给老师打电话，了解情况！”田征说道，说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离开手机屏幕。
　　方艺鹭走到田征身旁坐下，用一只手挡着他的手机屏幕说到：“那这个电话得你打，我在店里忙起来可就什么都忘了，你千万别指望我！”
　　“知道！你是大忙人一个！但也不至于连个电话都顾不上打吧？”
　　“你这是什么口气？嘲讽我？我本来就忙嘛，忙起来才有钱赚呀！我赚的钱我自己花，心里才踏实！你的钱再多，那也是你的。我不想伸手问你要钱。”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还不就是你的？不用你要，我主动给你了还不行？这么多年，大超的各种学杂费，家里的开支，我不是都给你了吗？行了！差不多得了，又标榜你自己，把我说的一文不值！”
　　方艺鹭笑着回一句：“一文不值？你身价一个亿，怎么会一文不值？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田征这时伸手将方艺鹭挡着手机屏幕的手拿开，又拿起手机看起来，说道：“我身价一个亿，你都不在乎，这我要是个普通人，穷小子，早被你一脚踹出去了！”
　　方艺鹭看天正一眼，笑了笑，没说话，也拿起了手机看着。但是她只是盯着手机屏幕而已。心里想：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田征没再多问！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这有什么呀？去报名遇到了前夫，只是打了个招呼罢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可问题是方艺鹭就是不愿意说——生活的路啊，走着走着，来到某一个地方，就会让人觉得无奈！
　　姜冰回到家，李薇正在厨房炒菜。听到了姜冰拿钥匙开门的声音，手里拿着锅铲就走到门口来看。等姜冰一进门，她就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晃动着锅铲，示意姜冰进厨房来。姜冰换了拖鞋，跟着母亲走进厨房。问道：“这么着急等着我回来，想问什么？”李薇又继续炒菜，往锅里倒了一些油，将案板上切好的葱放进锅里，用铲子搅拌了两下，又将盘子里洗好的青菜倒进锅里，用铲子翻炒着。同时问姜冰：“哎呀，别废话了，快说，鲜艳报了名了？学校啥样的？住的宿舍好不好？要是不好咱就搬回来，不住了！”
　　姜冰说：“学校嘛，不都是那样，还能是啥样啊？你又不是没见过学校。宿舍呢，也挺好的。看样子是新盖的楼房，里面采光挺好，还有阳台。”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学校是那种破破烂烂的。我们以前念书的时候，那教室又破又旧。我记得我们班也有几个住校生，领我去过宿舍，哎呀，那宿舍里阴暗潮湿的，女孩子住进去怎么受得了呀......”“妈，行了！你说的那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现在哪有那样的学校啊？都是楼房。哦，我们还去学校的餐厅看了，也挺好的。每顿饭都是两菜一汤！”
　　“那主食呢？”
　　“主食有米饭。”
　　“哎呀，鲜艳不爱吃米饭。这可怎么办？没有别的吗？”
　　“有！看把你急的。还有馒头，花卷什么的！”
　　李薇听了这句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把锅里吵好的青菜盛到一个盘子里，递给姜冰：“给，端到餐桌上去吧，我去盛饭！”
　　姜冰接过盘子，走到餐厅，将菜放到餐桌上，然后坐下。这时母亲端着两碗米饭走来，也坐下，娘俩开始吃饭，姜冰问道：“我爸呢？”“他和一帮老战友聚会去了，别管他！”
　　“那咱两今天就吃这一盘青菜，素炒的，一点肉都没放，没有别的菜了吗？”
　　“没有了！说实话，鲜艳不在，我连饭都懒得做。看看这家里，空荡荡的，哪还有心思吃啊！不吃吧，身体又不行，所以不管啥吃点，填饱肚子就算了。明天，明天中午码好好给你炒两个菜，好吗？”
　　“鲜艳长大了，必须得离开家。你要慢慢适应，好好吃饭！等到星期天，鲜艳就能回来，到时候你就能给她做饭了！”
　　李薇这时突然来了精神：“对呀！星期天鲜艳就回来了，我又能给她做饭吃了。这么看来，我得好好吃饭，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能给鲜艳做饭，对不对？”
　　“你这话算是说对了！”
　　“我一着急就糊涂了！这下明白了！那你等着，我去小区门口那家烤鸭店买一只烤鸭回来咱俩吃，你等着啊！”
　　李薇说完，放下碗筷，到门口换了鞋就走出去了，姜冰说“算了，这顿饭就将就着吃吧”，可是李薇已经出门了。
　　不一会儿，李薇就回来了，手里空空如也。姜冰问她买的烤鸭呢，她说忘了拿手机，付不了钱。姜冰看着母亲像个孩子似的，一会儿情绪低落，一会儿又情绪亢奋，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