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的孩子》曲墨文

5、第 5 章

　　进了房间，客厅不是很大，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东西都是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靠着电视墙有一大滩血迹，这里是余琪死去的地方。

　　余琪已经在医院被确认死亡，吕小英吓得神志失常，大喊大叫，也被带去了医院。

　　女警：“当时来时就看到吕小英抱着余琪坐在这里哭，流了一大滩血，当时余琪还有气息。”

　　王志平微微一点头，表示已经了解。

　　环视房间一圈，四口人，三个卧室，余琪住的是相对小一点的一间，最小的一间是弟弟的。

　　一个警察站在余琪房门口，突然说：“看来这家人对女儿还算不错，房间还装饰了一下。”

　　王志平听到声音过来看，入眼就是一张普通实木床，床头摆着各种碎布做的小衣服、小布包。

　　非常小，应该是给娃娃做的，旁边一个女警开始翻找，从抽屉里找到一个铁盒子，盒子打开是两个芭比娃娃，不过一看就是质量很差的次品。

　　旁边的柜子上也满满当当摆放着一些小工艺品，拿起来细看，好像都是自己做的，墙上贴着明星的海报，她的奖状，被海报围绕在中间。

　　“三好学生！小学得的吧。”

　　床铺非常凌乱，就好像人在上面挣扎、打斗过。

　　碎花的床单被罩看起来还算干净。

　　王志平提出了疑问：“不是说余琪好久都没回家了嘛！怎么床铺这么乱，看她这些工艺品的精致程度，她不像一个不会整理床铺的人啊。”

　　旁边警察点点头，也表示同意，女警拿起芭比娃娃，摸摸娃娃穿的小衣服：“这洋娃娃虽然粗糙，但她给每个娃娃都打理的很漂亮，还做了小衣服，应该是个对生活有追求的人。”

　　王志平也拿起旁边的工艺品看，是塑料瓶做的，像一个灯笼模样，中间一截人形的木头，摆在柜子上，就像一个模特站在那里。

　　“她在中专学的什么专业？”

　　旁边警察立即回答：“服装设计。”

　　王志平将东西放回原位：“怪不得会做这些东西。”

　　女警从门口的柜子里找到一个小手电，打开灯，亮的是一束刺眼的红光，顿时将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来。

　　“王队，你看这个手电，是红光。”

　　王志平接过手电打开，是很深的红光，在白天照感觉还好，如果晚上打开的话，就有一种阴森感。

　　王志平：“拿个红光手电干什么？”

　　没人想的通，就将手电装进袋子里，继续在房间翻找，房间里再没发现什么。

　　女警：“郭国沫两个月前被发现死在小区后山，之前郭玉军报案寻找过，找到尸身之后，他就再没来过派出所。”

　　王志平没有说话，盯向客厅中的那滩血迹。

　　审讯室内，王志平掏出在余琪家找到的东西给曹斌看，一个个的掏出，曹斌脸上都没有异动，直到掏出了那个小手电，王志平打开，亮的是红光。

　　“原来是这样的手电。”曹斌语气里有几分痛楚。

　　王志平见曹斌终于开口，忙问：“这个手电是做什么用的？”

　　曹斌缓缓抬起眼：“她用来找隐形摄像头的，看来她被人忽悠了。”

　　王志平：“她的房间有摄像头？”

　　曹斌：“余琪一直怀疑继父给自己房间装了摄像头，她跑去卖摄像头的店里，跟人家买了这个红光灯，她怎么能知道，一个小手电根本不能当做红外线探测仪用。”

　　王志平对旁边女警说了句话，女警起身出去。

　　“吕小英坚持她没有杀人。”

　　王志军顿了顿：“她说是余琪与郭玉军两人互殴，你怎么这么肯定是她杀的？”

　　“师傅，我家有吕小英的精神鉴定报告，她在我们镇的私人医院精神科还住了三个月。”

　　王志平：“那你一会把报告送过来。”

　　曹斌站起身：“师傅，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先回家了，一会就把报告送过来。”

　　王志平端起茶杯，打算再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踌躇半晌，最终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曹斌，师傅送你出去。”

　　王志平突然上前揽住曹斌的肩膀，一直揽着他出了派出所。

　　拍拍他的肩膀：“曹斌，你是师傅最满意的徒弟，回去好好看看你母亲，一会把报告送过来。”

　　*

　　2003年夜里，曹斌紧忙下去打开店门，将满脸是血的余琪让了进来。

　　“余琪，你怎么了？”

　　曹斌边说边抽出纸巾擦余琪脸上的血，血迹已经干涸，曹斌双手在她脸上触摸，发现脸上并无伤痕。

　　鼻子里还在往出冒血，又扯出两团纸，给鼻子全都塞上。

　　余琪浑身激烈的颤抖，单薄的睡衣显得她是那么娇弱，双手撑在桌子上，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曹斌忙转身跑上楼拿来自己的外套，宽大的外套把余琪整个人罩在了里面。

　　“曹斌，我~我继父要奸/污我！”

　　“什么！”

　　这事情可就严重了，曹斌立即起身要去通知所里，余琪一把拉住了他。

　　“不能~不能让人知道，让人知道我就完了。”

　　曹斌看看拉着他的瘦弱的手指，此刻对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都这时候了，还怕被人知道。

　　“你把细节都告诉我，他是如何实施的，有没有证人？有什么证物？”

　　余琪想不起来有什么证物，话语断断续续从嘴里颤抖着蹦出，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他这次没有~没有成功~我~我逃出来了。”

　　曹斌立即听出了话中不对之处，震惊的大声质问了一句：“什么！这次？难道他之前还有实施过猥亵行为？”

　　余琪再也撑不住了，身子一软，趴在了桌子上痛哭。

　　他坐在旁边，轻抚着她的背安抚，轻声告诉她其中的利害，告诉她，她是受害者，不该感到耻辱。

　　曹斌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自然不能让眼前的罪恶掩盖。

　　天刚微微亮，一队警察闯入郭玉军家中，他正在呼呼大睡，被警察破开门的时候，还在开口大骂：“吕小英，你干嘛呢？打扰老子休息。”

　　直到看到一群身着制服的男性，郭玉军才抽了抽嘴角，好声好气的说:“我可没犯什么事，我一切都配合！”

　　由于这一次猥亵行为没有成功，之前的行为又时隔太久，没有充足证据，郭玉军被暂时关押在所里。

　　小小的镇子，从东头走到西头用不了两个小时，一夜之间，镇上都传遍了，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腌臜之事，免不了有人胡乱猜测。

　　曹学芳因为昨天夜里发生的事，门口聚了一群人来打听，今天直接大门紧闭没有营业，曹斌陪在余琪身边，一边安抚，一边竭力问出线索。

　　就算身边有一个警察陪同，余琪走到哪里还是投来异样的目光。

　　午饭时，曹斌带着余琪回了面店，一路上，见到的人要么交头接耳，要么从上到下的打量余琪，那眼神，让人恶心又心寒，余琪觉得这一个个眼神当场就能射穿她的心脏。

　　曹学芳听到是儿子回来了，才打开门，一开门见余琪也在，脸色立马变了，尴尬扯出笑让余琪先坐一会，手上把儿子连拖带拽的拉去了二楼。

　　“儿子，你干嘛还把她带到家里来，她名声臭了，以前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你是公职人员，会影响你的。”

　　曹斌气的砸了砸嘴：“妈，你也这样想余琪吗？你以前多喜欢余琪，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这样？”

　　曹学芳急得眉头紧皱，扯着曹斌的袖子往里走，压低声音：“以前就觉得她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谁知道发生过这种脏事，儿子，你是妈的命，妈前两天给你找的相亲对象，那多优秀，乖，跟她少来往些，咱们生日不过了，让她回去吧。”

　　“妈！”曹斌听着母亲这自私的言语，气的甩开了袖子。

　　“妈，就因为我是公职人员，还跟余琪有交情，就不能把她扔下，你别管了。”

　　曹学芳又冲上来拉住曹斌：“儿子，妈给你找的相亲对象家境很好的，要是让人知道你和这样的人不清不楚，咱家名声就臭了，咱家一天进进出出的那么多人，你让妈怎么活！”

　　楼上隐隐约约的争吵声，余琪不用想，也明白为什么，不想拖累曹斌，自己悄悄出了门，又轻轻关上了门。

　　走在大街上。

　　“哎！你看，就是这个丫头，不知道几岁就被她继父糟蹋了，这么些年，哎呦！母女俩伺候一个。”

　　“是吗？这小姑娘才多大，怎么这么随便。”

　　“她那个继父不是东西，当初娶她妈，说不定就是看中了母女两个。”

　　“哎！你还别说，怪不得这小姑娘挺有风韵的。”

　　……

　　一路听着议论声回了小区，站在家门口，抬起手，余琪不知道该不该敲下去，不知道母亲会是什么态度。

　　鼓足勇气敲开门，吕小英看到余琪先是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让余琪进了屋子。

　　房里静悄悄的，弟弟不知道去了哪里，吕小英脸色黑沉的可怕，余琪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等着吕小英下一步的反应。

　　“你认识人了，就把你爸送进去，他不是没办成嘛！就算打了你，你也不能让你爸坐牢吧！咱这一大家子怎么办？我可怎么活啊！”

　　吕小英吼完就悲痛痛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头闷进沙发角落里哭。

　　余琪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她早该猜到的，当年的事情，她去找吕小英，半遮半掩的向吕小英透露。

　　她猜测，吕小英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为什么现在知道他的兽行一点都不惊讶呢。

　　余琪进自己房间去收拾书包，收拾好后，看都没看一眼沙发上的吕小英，转身关门就走。

　　到了抚远市车站，下车之后，明晃晃的太阳照的人头脑发晕，余琪背着包，木愣愣的走向马路。

　　“哎！你要干什么？”一只修长的手拉住了余琪，将她重新拉回路边。

　　抬头看去，一头闪着金光的黄发，耀眼的诡异。

　　“啊，是你啊~”余琪语气奇怪，似是开心，又像喝醉了酒神志不清。

　　“你还记得我呀，看你从徐家店的车上下来，你是徐家店的人？”顾泽有些高兴余琪记得他。

　　“是啊，我们一起回学校吧。”余琪说着又走向马路。

　　顾泽拉住了她：“今天是周一，既然出来了，我带你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