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石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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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出了一身汗。
我用来临摹的纸张是普通的稿纸，要好几张拼接在一起才够大，而且这种纸也并不透明，画起来非常不方便。再加上闷油瓶的手下动作，还有即使他再努力控制，也还是会忍不住发出的些微声响，都搞得我心神不宁，无比头大。
胖子从“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唱到了“冰山上的来客”，又从“冰山上的来客”唱到了“北京的金山上”，最后总算在“白毛女”中结束的时候，我才勉勉强强地画完。一整个汗流浃背，他娘的，画这图比干架都累。
闷油瓶倒像没事人似地，整理好自己的裤头，靠在墙上，视线穿过我依旧看着头顶的方向，若有所思。
时间紧迫，一分钟也不能耽搁，我按照原来的想法，走到墓室正中八卦图的地方，把手里的图纸放在上面比对。
一对照，我就发现问题来了。闷油瓶身上的纹身比头顶的麒麟小很多，并不能和八卦图形成一种巧妙的重叠，按照我的想法，这两个图案之间是可以达到某种程度的契合的。
我蹲在地上仔细地查看，两盏矿灯各放一边，亮度足可以照亮整个图面。这么一看才发现，这个八卦图其实称为八卦盘更合适些。因为这个图案并不是刻在地面上的，而是在一块巨大的圆形的石头上，这块石头被嵌在地面，和地面保持同一水平面，所以不容易让人发现，仔细看石头上面还有许多精细的纹路。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古人居然可以在这么硬的石头上刻出这么细致的纹路，而这些纹路还可能引发着极其复杂的机关。它们并不是特定的什么图案，看起来只是一些曲折的线条而已，有的行成了回路，有的刻到一半就断了，更像是一个没有什么条理的迷宫。但是这些纹路并不深，只是浅浅的一条印。我心说这东西也不好看，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肯定不会是装饰。
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把麒麟放大到和头顶上那只一样大小才可以。于是不说二话，我立马又从背包里翻出一些稿纸，拼接成更大的一张，把临摹下来的麒麟等比例放大到这张纸上。
等比例放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手画毕竟不是电脑，不可能做到完全精确，不过我有绘画基础，再加上跟那个八卦盘的对照，最后也让我把这麒麟最主要的轮廓部分给画了出来。这次真的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恐怕这张麒麟图案会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怎么样都消散不了了。
期间，瞟了一眼闷油瓶，他几乎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只看得见一个靠墙的黑影，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帽檐盖住了半张脸，看起来就像个游离于人间的幽灵一样。
我的体力消耗也很大，但我不能停下来。胖子已经不唱歌了，估计他已经把他会唱的都唱完了。我跟他偶尔交流一下情况，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急躁，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把画好的图往八卦盘上一放，心说有门！图案的边缘几乎完全和八卦的边缘重合了，而且顺着麒麟的轮廓描画的线也和石盘上其中一条纹路巧妙地重合在一起。
这时闷油瓶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我画的麒麟，再看了看八卦盘，没有发表意见。
我小心翼翼地沿着麒麟的轮廓划过，直到手指重又回到起点，然后静静等待变化。5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发生。我想这个盘子上既然有凹槽，那就有可能是让某种液体通过的，我跟闷油瓶说了我的想法，闷油瓶也表示赞成。于是我拿出背包里的军用水壶，倒了些水进凹槽，引导水流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水流了一圈回到起点，我有点紧张地等待可能会到来的变化。突然闷油瓶啧了一声俯下身去，拿过地上的矿灯放在上面一照，我发现刚才流过水的那条凹槽呈现了和其他凹槽不同的暗红色。
闷油瓶抽出背上的古刀，刀尖往凹槽里轻轻一碰，撬下来一小块暗红色的东西，放在鼻尖一闻，说道：“这是血。”
“血？”我有点惊讶这东西上面竟然带血，古墓带血是非常不吉利的。不过这墓穴不按常理出牌的地方太多，也许这东西还就是要用血才能激发。
血和水的张力不同，血中的杂质更多，张力更大。利用血液的黏性作为媒介，也的确是很多机关常用的手法之一。
我也撬了一点血来看，发现这些血颜色都有点发黑，应该不是最近的，但也不见得很久远，因为那些被湿润的血迹已经慢慢开始融化。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去哪里弄血来？算了，救人要紧，小爷我就牺牲一下吧。好在这个血槽比较细小，需要的血并不多，要是换个碗口粗的，把我和闷油瓶两个的血都放光了也不顶用。
正当我准备割手指放血的时候，我的手又被闷油瓶抓住了。他下手的力量很大，捏的我的手都要断了。
“我来。”他说完这句，看都没看我一眼，很迅速地在自己另一只完整无缺的手上割了一刀。
虽然流的不是我的血，但心痛的感觉却一阵阵袭来。闷油瓶也他娘的太不在乎自己了，难怪看起来一副贫血的鸟样！
我的脸色很难看，不过闷油瓶完全没有理会我，血顺着手背慢慢流淌，流进血槽，顺着刚才水流的方向前进。我也无暇想其他的，血液流完一圈，静默几秒之后听到石盘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往下一沉。下落的幅度并不大，不过这就说明，机关已经开始启动了。果然没过几分钟，四周都有门被打开，而那些刚才打开的门却被关闭了起来。
“哎哟，我操，胖爷我这个沙子浴洗的真他娘舒服。”胖子人没出来，声音倒先飘过来，我赶紧跑过去帮忙。
胖子的身体已经有三分之二被沙子掩埋，亏得他身体素质好，才没有晕过去。
他出来后使劲拍着身上的沙土，骂骂咧咧道：“以后别在爷面前提沙子，胖爷我已经把这辈子的沙子都提前用完了。”
我笑着调侃他，“那要是有阳光，有沙滩，有美女呢？你也不去？”
“沙滩给你，阳光美女留下就成。”胖子一边走一边说，突然哟呵一声停了下来，“小哥怎么回事？怎么一副像被人□□过的鸟样？”
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胖子这什么形容？他娘的这里就两个男人，这不明摆着说我□□小哥吗，这么一想，竟心虚得很。
转头朝闷油瓶看去，他无声无息地靠墙坐着，看起来很不对劲。我赶紧走过去，轻轻叫了几声小哥他也没反应。我看他脸色苍白，气息微弱，难道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我看着闷油瓶过于消瘦的体型，突然觉得心疼得要命，心都有点抽起来了。我伸出手，摸了摸闷油瓶的脸，然后靠着他坐下来，把他的头枕在我的肩上。
说实在话，我也的确是很累了，刚才一直紧绷着神经，现在一放松下来，觉得累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胖子倒是没心没肺地走来走去，观察着这个墓室和那几个打开的门，说是没什么特别，我也就懒得再去查看。胖子说他被困了那么久，身子骨都快僵硬了，得活动活动。他绕着那个石盘走了几圈，也抬头看了我告诉他的麒麟图案，然后啧啧了好几声。
我感觉这个八卦盘应该是种古老的机关装置，也许他本来只有一条引血槽，因为墓主人本不想被人发现这个机关的秘密，所以才设计了迷宫一样的血槽。可是既然不想让人发现，为什么又要画一只麒麟来提示呢？这只麒麟为什么会出现在闷油瓶的身上？而且怎么能料到来这个墓穴的人一定会和闷油瓶在一起？还是说，和闷油瓶一起来的人都可以得救，其他人就完蛋了。我不敢深想，因为谜团只会越来越多，前面的没解决，后续的又纷至沓来，让人目不暇接，这感觉真他妈让人无力。
“你们两个别亲亲我我了，”胖子叫道，“我们还得想想怎么出去。”
我连回胖子一句的力气都没有，指了指水壶，示意他拿给我。
闷油瓶的嘴唇已经完全没有血色了，我给他灌了一点水下去，他咳了几声，醒了过来。
突然，又想起一阵隆隆的响声，这次的响动更大。我和胖子都吃了一惊，靠在我肩上的闷油瓶也立即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石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