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喜欢》云橘栀

8、第 8 章

　　次日，江菀醒得早，林沐已经做好了早饭。
　　素颜，她状态还算好。
　　他一身居家服，看着休闲不少，没了在学校里老师的那种风范，更像是对象，换句话说，在一起很久的小情侣。
　　“你要出差？”
　　“之后是唐教授来给你们上课。”
　　“坐吧，吃完早饭我送你回去。”
　　“今天周末，我想去逛逛。”
　　“也行，我正好没事，陪你。”
　　落座，相对而坐。
　　粥很清淡，也很合她的胃口。
　　“江菀。”
　　不是江同学，江菀，第一次听他这么叫自己的名字，居然有点不习惯。
　　“为什么想转专业？”
　　“不喜欢计算机。”
　　“不喜欢？”不喜欢会报这个专业，这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他好奇。
　　“为什么要在不喜欢的事上浪费时间？我只会觉得如果有那些时间我不如做自己喜欢的。”
　　“那你喜欢什么？”
　　第一次对他放下最开始的戒备，江菀决定试着敞开心扉和他聊。
　　林沐住的小区离江菀家不远，一大早岑臻把钥匙闪送过来留下一句话【帮我照顾好她】
　　江菀先回出租屋，换套衣服。
　　林沐跟着进去，被她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小物件吸引注意力，很小巧，肉粉色，一旁还有个类似开关的按钮，江菀一出门就看见他手里拿着那个东西仔细研究。
　　“这是什么？”林沐明知故问。
　　她忽然脸红，咬住下唇，不知所措，只知道耳朵很烫。
　　“林老师，在别人家里乱动别人的东西会不会不太好？”
　　“学生也算别人？”
　　“那不然？”
　　“好吧。”他把那玩意儿放下，“收拾好了？”
　　“嗯，我想去商场。”
　　“好。”
　　电梯内，还没到一楼，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江菀脑子里想着刚刚那个场景，免不了紧张，不知所措地把玩自己的手指。
　　林沐察觉，凑在她耳边：“还脸红呢？又不是没见过。”
　　刚要反驳，电梯到一楼，他拉着她手走出去，和普通情侣没什么区别，江菀并不排斥他的行为，甚至觉得，似乎还不错。
　　对林沐，她几乎没有过反感，只是在听到他说他追她的那一刻，有些恍惚，高中被人追那次，对方没有坦白直接说要追，反而是直接强吻，惹得江菀到现在都有些抗拒和别的陌生男人密切接触，唯独林沐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和他在一起，她会莫名觉得舒心和安稳，或许是磁场吸引。
　　逛街，不过是顾铭懿生日快到了，给他准备礼物。
　　从饰品店出来转入男装店，林沐成了最好的衣架子，江菀拿起一件短袖在林沐身前试了试。
　　“女士，可以让这位先生进试衣间试穿的。”服务员过来提醒。
　　“可以吗？”林沐问。
　　“那，麻烦你了。”
　　不过十分钟，林沐走出试衣间，深蓝色的短袖他穿着倒也是不错，又一种家居风格，和今早很像。
　　林沐的服装一直偏向休闲，除非重要场合，否则不会穿西装。
　　“怎么样？”林沐询问。
　　“还不错。”江菀点头表示满意，扭头对服务员，“就这件吧，结账。”
　　包好衣服出来，林沐主动帮她背包，拿衣服。
　　“没问你呢。找我当衣架子，给江伯父的还是？”
　　“我爸都不止大我十岁，这是给我哥哥的生日礼物。”
　　“原来是这样。”
　　同行一段之后，林沐：“你哥哥，也在B市？”
　　“他比我小一级，正在读高三。”
　　“行。”那和杨帆查到的人一样，顾铭懿，江菀的哥哥，正在誉市读高三，也就是，江菀朋友圈置顶照片的那个人。
　　“我没吃醋。”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什么逻辑，江菀不懂。
　　“我没说你吃醋。”
　　“如果不是你哥哥，我会觉得他是情敌，我说了的，你都忘了？”
　　“啊？”
　　什么思路。
　　“晚饭想吃什么？我请。”
　　“我记得，上边开了家韩餐。”
　　“那吃完饭要看个电影吗？”
　　“也……行。”
　　所以这就是正式进入流程了？
　　在追了？
　　是这样开始的？
　　江菀内心产生一百个好奇，回学校后。
　　收到林沐的消息：【好好吃饭，晚安。】
　　再之后的半个月，林沐出差，期间的半个月俩人一直保持联系。
　　都是林沐主动找她，
　　这就是追吗？
　　好不真实。
　　【在干嘛？】
　　心理课刚结束，林沐的消息发过来。
　　江菀发了张喝中药的照片过去。
　　随后对方：【怎么了】
　　【中药还是咖啡？】
　　江菀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中药】
　　【我伯伯给我专门调理的】
　　对方：【嗯】
　　江菀：【我睡午觉了，拜拜】
　　准备关掉手机前，两条消息同时发过来，冯媛媛和林沐。
　　冯媛媛；【你跟你老师什么情况了？】
　　林沐；【先吃饭】
　　她选择屏蔽第二条，老实给冯媛媛交代；【在发展，怎么了？】
　　对方表情包轰炸，最后发了条消息；【听说B市霓虹下个月开业】
　　果然，又打酒吧主意。
　　【可以啊】
　　【到时候说】
　　结束聊天，宿舍门开，进来的人是程冰，她最近很反常，之前爱说话，也爱调侃她，不再出去住，反而更多时间是泡在图书馆。
　　这么努力，有点难得。
　　“程冰，你打算考研吗？”付佳莹问了一句。
　　程冰摇摇头：“不打算”
　　“嗷嗷，我是看你每天那么认真去图书馆。”
　　“我只是想多学一点，挣奖学金。”
　　然后，靠自己养活自己。
　　【要喝酒吗？】
　　【看你心情不是很好】
　　【我陪你】
　　这几条消息是江菀在林沐出差回来前一天发给程冰的。
　　程冰答应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俩人敞开心扉逐渐成了闺蜜。
　　“你不对劲。”连续输了几把筛子之后，江菀开口。
　　“什么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她沉默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抽泣，江菀给她递纸巾：“手机在这，要给谁打电话，说什么，都行，我支持你。”
　　“江菀，我爱过一个人。”
　　就算知道他骗我我还是爱他，我把他当做我的救赎，我以为他也会很爱我，是我错了，我就不该那么相信他。
　　程冰吐露出所有的事后，江菀忽然开始心疼，心疼她失去至亲，爱了一个人最后痛彻心扉。
　　也渐渐与她共情：“我小时候，爸妈把我寄养在别人家，我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寄养我的那户人家对我很好，但我也会觉得难受，特别是回自己家后。”她似乎从来没感受过爱。
　　“程冰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想给他打电话。”
　　“手机在这。”
　　响铃十秒之后，程冰主动挂掉。
　　“怎么挂了？”
　　“没必要。”
　　“江菀，你要记住，不要太轻易相信别的男人，知道吗，不要把别人当作自己的依靠，我已经输过一次了。”不想看再有人走我的路。
　　“我们先回去吧。”
　　出租屋内，照顾好程冰之后，林沐的微信；【我在楼下】
　　下楼，见他在小区门口。
　　时隔半个月的见面，江菀第一次见到他忍不住想笑。
　　“林老师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想提前回来见见你。”他走近，拉近距离。
　　“油腻。”
　　“说得直白也有错？那我委婉一点。热爱工作，想早点回归岗位。”
　　她忍不住笑出声：“程冰喝多了，我得照顾她。”
　　言外之意，要约她出去，没门。
　　“我知道，只是想来见见你。”
　　“你知道？”
　　“那个电话号码是你的吧，我一猜就猜到是你们俩。”
　　“岑臻，是程冰前男友？”
　　“你想听？”
　　“不想，我都知道了。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我是好的，够了吗？”他反问，调侃她。
　　“再看吧。我上楼了。”
　　“礼物不想要了？”
　　“什么礼物？”
　　江菀刚转身又折返回来，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礼物盒：“回去再打开。明天见，晚安。”
　　江菀接过礼物盒：“晚安。”
　　上楼在窗户边往下看，以为他还在，确实真的回去了。
　　看着礼物盒，江菀有些好奇，忍不住拆开看，一条爱心吊坠的项链。
　　她很喜欢，看着它笑了好久。
　　追人送项链，这是第一个。
　　【转专业的事情没那么复杂，保证大一不挂科拿高分就行】
　　【晚安】
　　洗漱之后，江菀看见林沐发给自己的消息，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有点甜。
　　她似乎已经习惯和他聊天。
　　【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林沐发起午饭邀约。
　　【我得去拿中药】
　　【我陪你】
　　拿中药的地方在一家小诊所，看样子是开了好多年，顾建安在B市的老诊所，主要的中药馆还是在誉市。
　　“顾伯伯我来啦！”
　　“菀菀来了。”顾建安和往常一样笑呵呵出来，却在看见林沐的那一刻收回笑容。
　　“我……我还是先给你把个脉哈。”
　　“好。”江菀和往常一样乖乖听话，反倒顾建安异常紧张。
　　尤其与林沐对视的时候。
　　“和之前一样，气血还是得再补补，给你开的药要记得吃，知道吗？”
　　“嗯！”
　　抓完药，顾建安把药包递给助理，让她交给江菀：“顾大夫累了先休息，这是这后面一个月的药。”
　　“谢谢你。”
　　“走吧。”
　　出来一段路是小巷子，江菀没注意路中间的空隙，崴脚好几次，被林沐扶住。
　　“你一直喝他调理的中药？”
　　“嗯，我是顾伯伯照顾着长大的。这中药我从小喝到大，都习惯了。”
　　“以后拿药，我陪你过来。”
　　“你有课……”
　　“有课我也能陪。”他突然严肃，江菀点头，又一次崴脚，被他稳住：“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别动。”江菀愣住，见他蹲下，给自己系好散开的鞋带。
　　“这要是摔毁容了，多不好看。”
　　“你是怕我毁容。”
　　“我是怕你受伤。”
　　她在心里乐开花。
　　之前送了项链，江菀打算还他点什么，于是在上完课去了他公司。
　　地点确定了好久，江菀被前台带到楼顶，第一次在顶楼看B市的城市景。
　　“林总，有位小姐来找您，说是预约过了。”
　　“林总你好。”她假装自己是客户，林沐也配合：“江小姐这次带了什么方案，我听听呢。”
　　“方案一，商业大楼新开了家烤肉店，地铁半小时，打车二十分钟。方案二，老城那边有家老字号面馆，好多人都去打卡了，地铁一个半小时，打车五十分钟。”
　　“没了？”
　　“那得听甲方安排。”她调皮，林沐走近，揽着她的肩：“甲方说，今晚跟甲方回家。”
　　她一脸懵。林沐解释：“欢迎乙方蹭饭。”
　　“我卑微无名乙方怎么敢，多不好。”说着她扯开和林沐之间的距离。
　　“那就欢迎卑微无名乙方来蹭饭。”
　　她回眸看向他，满眼是笑。
　　从超市买菜回去，江菀负责打下手，在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的时候，门铃响。
　　江菀去开门。
　　“章老师？”
　　来不及反应，一小孩冲进去，直奔厨房：“林叔叔，我好想你啊！”
　　“林叔叔也想念念。”
　　这是什么情况？
　　饭桌上，林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儿童椅，全程除了照顾江菀，就是和这位章慈悦带来的小孩聊天。
　　他看着更像童真了不少。
　　“林叔叔，我可以不吃蔬菜吗？”
　　“不可以奥念念。”
　　“为什么呢？”
　　“只有多吃蔬菜念念才能快快长大呀。”
　　很和谐的一幕，江菀也不是没有参与感。
　　“姐姐你好漂亮。”
　　“姐姐？”
　　章慈悦笑得喘不上气：“念念要叫阿姨，不能叫姐姐奥，不然你林叔叔生气，不给你买玩具了。”
　　“林叔叔生气吗？”
　　“林叔叔不生气，还是给我们念念小朋友买礼物。”
　　“妈妈林叔叔不生气奥。”
　　“好好好。”
　　一顿饭之后，念念跟着林沐收拾厨房，章慈悦开了之前那瓶酒。
　　“我离婚有一段时间了。林沐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章慈悦从不避讳自己的取向，“元旦汇演你要参加吗？”
　　“应该。”
　　“你对林沐，怎么想的？老实说，不准骗我，最好是让我死心。”
　　江菀轻笑，自然拿过她手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我或许，会真的喜欢他。”她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像是吐露出自己压了好久的心里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江菀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现在呢？”
　　江菀望向厨房俩人的背影，笑着垂首，看向章慈悦，最后转身看着窗外万家灯火：“喜欢。”
　　“那就别轻易错过。”章慈悦同样转身，搭上她的肩，“我前夫，追了我很久，我和他暧昧了快一年才在一起，生了念念之后，开始冷落我，前后不过才两年多的时间。真爱存在的时间或许是短暂的，因为短暂所以格外美好，因为短暂，我希望你能不要错过。”
　　“所以，你喜欢的是……”
　　“后知后觉吧。”
　　“我也蛮喜欢您的。”
　　“行了，你喜欢他，不是我。”
　　送走章慈悦，江菀也准备离开，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认真工作，竟然有些不舍：“林老师，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他说着合上电脑，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正走到门口，江菀拒绝了：“我自己回去嘛。”
　　“最近降温……”
　　“我还是想自己回去，可以吗？”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撒娇女人最好命。
　　林沐拗不过她：“那你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你好好工作吧。”
　　回出租屋，江菀复盘了章慈悦的话，正好冯媛媛打电话过来：“我下周来，我们去霓虹。”
　　“行。”
　　“这么听着你心不在焉的，讲讲，跟你那位，都这么久了。”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挂了，下周见。”
　　十一月，算是入冬，仔细算算前后暧昧也算有一个多月，或许，是时候计划下一步了。
　　一个多月，除了日常聊天，见面，偶尔一起吃饭逛街，聊电影电视剧，散步，最大的限度是KTV那晚，最小就是牵手，好久没亲。
　　江菀的总结。
　　霓虹。B市新开的迪吧。
　　刚开业，排队的人不少。还没进去正排队时，林沐从后边过来，搂住她的腰。
　　她今天穿得很纯欲，挂脖上衣，黑丝短裙，外边套了件大衣。
　　她愣了半秒，扭头看见他。
　　“你怎么来了？”
　　“你要是不同意我来……”
　　“没有不同意，只是怕你遇到危险，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我也不认为进酒吧的都是坏女孩。”他补充。
　　“这是？”冯媛媛木楞在原地最后反应过来：“我先进去，哦对了，这里边的男生爱揩油，保护好女伴奥。”
　　凌晨两点，霓虹人正多，去也只是人挤人，感受氛围。
　　林沐揽着她的腰，挤在人群中间，将距离贴近。
　　江菀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DJ放着舞曲，周围的人跟着音乐晃动，她往后退半步，回头，贴上他唇瓣，很软，想继续亲。
　　随后她拉着他挤出人群，挤出小厅。
　　“林老师，我觉得我应该想清楚了。”
　　路边，他牵着她，假装不知道，包括刚刚那个吻：“什么？”
　　“你真不懂假不懂，刚刚，不算？还不明显嘛？”
　　“然后？”他在逼她开口说那句话。
　　“我答应你，好不好？”
　　“好不好嘛？”
　　好，回酒店做，不好，也回酒店做。
　　感情的事情很简单，对江菀来讲，喜欢就冲，就这一次，至少她现在不后悔，至少，她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他。
　　我喜欢你。
　　前二十年最浪漫的一份告白。
　　大一上册之后江菀没打算转专业，林沐好奇：“不是不喜欢计算机吗？”
　　“但是你在啊。”
　　“我在又怎样，做你自己喜欢的比我更重要，懂吗？”
　　也是因为这句话，江菀觉得自己没有喜欢错人。
　　“好的林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