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聂小无

4、兰凌（下）

　　注:前文中的陆大有名字改为杨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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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小无定住身形，挑了挑眉毛，问道，“姑娘，终于要摊牌啦？”
　　兰凌缓缓起身，道，“江湖只人只知道有小太刀杀人与无形，却无人知道小太刀就是我面前的这位落魄模样的大侠聂小无，我知道这样大的惊天秘密，怎么能不架子大一点？”
　　聂小无哈哈一笑，说道，“有南宫过这样的人为你卖命，我倒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怎么连方生、方死都能为你所用？他们应该是苗西方家的死徒。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也很好奇啊。”
　　兰凌一挥手，方生、方死两兄弟之一马上走过去跪在马车边，兰凌伸出一足就踩着他的背下了马车，口里又道，“这位是方生，那位是方死，他们是孪生兄弟，江湖上人常常认错，希望聂大侠别疏忽了。这两兄弟最恨人家认不出，要是别人叫错，他们一定要那人再无认错的机会。”
　　聂小无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方死手里奇形怪状的兵器，那兵器形似一把大剪刀，可是刀口却又是锯齿状，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吐了吐舌头道，“那我宁可不认了，被那玩意割断脖子可不是好玩的。”
　　太阳已慢慢升高，金色的光芒很刺眼，兰凌不由抬手遮了遮额头，“聂大侠，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聂小无也转身望了一眼太阳，叹气道，“我也很赶时间呢，麻烦姑娘你快说。”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她的名字是凝欣。”
　　聂小无神色一滞，“凝欣？为什么？”
　　兰凌缓缓地道，“因为，我听说她是江湖第一美人。”
　　这时，南宫过却插嘴道，“江湖第一美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兰凌目光一转，南宫过只觉得浑身一寒，曾经如水的眼光射出的却是杀人的寒气。
　　聂小无立着无言，半晌，终于回答，“我不能答应。”说罢，一提气居然纵身跃向波光粼粼的太湖。
　　兰凌却没算计到他居然会转身而下湖，方生、方死和南宫过一直守着其他三个方位，谁知还是徒劳无功。
　　兰凌尤不甘心，最后喊出一句话，“知道你身份的可不止我一人，跟踪你的人起码有三拨。”
　　话音刚落，聂小无已扑通入水。

　　跟踪聂小无的人确实不少，至少丁零依旧在努力。
　　那间屋子里依旧檀香环绕，丁零拿手托着腮楞楞地看着那袅袅而上的青烟，忽然有人轻轻扣门。丁零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一个清瘦的人影闪了进来，却不是丫鬟盈盈，那人一袭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只露着一双恰似寒星的眼睛。
　　丁零却噗嗤一笑，“杀手还敲门么？墨鸦，你越来越客气了。”
　　那被叫作墨鸦的人却叹了一口气，伸手扯掉了面上的黑布，原来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　　“你做着杀人的生意，就不担心真的有一天也被人买凶杀了？”
　　丁零转了一转眼珠，道，“有你在，我怕什么？但是，我没叫你，你忽然来干什么？”
　　墨鸦走到丁零身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说，“我听说你把杨不悔的生意给了小太刀，我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的角色明明我出手也可以做掉。”
　　丁零微一皱眉，复又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墨鸦的头，道，“我总有我的原因。”
　　墨鸦却更气恼了，嗖得一下站了起来，把丁零的手撞翻，怒声道，“这不是第一次了，凭什么把生意都给他？你不相信我们其他人的身手么？而且，他根本不是自己人。”
　　丁零迟疑着，终于回答，“可是我信任他。”
　　“你信任他？可是他却连他的杀人方法都不告诉你，还要你自己找人手去跟踪他了解真相？他还跟你二、八开，他八你二，这样吃亏的条件你都答应？你还把那么多生意都给他？这到底算什么？”
　　丁零勃然变色，“谁告诉你这些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墨鸦恨声道，他是恨小太刀，他更恨的是，身在同一个组织，他却连小太刀的面也没见过。小太刀在江湖上如今鼎鼎大名，他却不服气，小太刀杀的那些人自己都可以做掉，除了图兔。图兔是武林盟主图不凡的儿子，却也死在了小太刀手下。可是，墨鸦并不以为这是小太刀的真本事，也许只是运气，在墨鸦年轻气盛的心里，天下人都不在他眼里。
　　丁零这一刻却心乱如麻，聂小无的秘密她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也是她对聂小无的承诺，可是，居然连墨鸦都知道了八九不离十。
　　门又被叩响了，门外是盈盈急切地声音，“小姐，奴婢有要事禀告。”
　　丁零心电急转，她知道盈盈定是有聂小无的消息，墨鸦却抢在她前面道，“说吧。”
　　门外有片刻的迟疑，“哦，小姐，莲子羹炖好了，是不是现在就送上来？”
　　墨鸦一楞，丁零忙接口道，“一会再送来，现在我有客人。”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丁零思索了片刻，终于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是不是现在，你赶紧走吧。”
　　墨鸦一跺脚，终于转身走了。
　　丁零一见他走远，马上大喊道，“盈盈。”
　　盈盈马上赶到，一见她走近，丁零却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扇得很重，盈盈白嫩的脸上立时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盈盈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扑通一声跪下，泣声道，“奴婢不知做错什么事情？累得小姐生这么大的气？”
　　丁零冷笑一声，“别当我是傻瓜，你和墨鸦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此话一出，盈盈身子一歪，整个人倾倒在地，刹那间却又回过神来，磕头如捣葱，“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此事不关墨鸦的事，是奴婢自己犯傻。”
　　丁零掸了掸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回身到椅子上坐下，道，“他知道的所有事都是你告诉他的吧？若不是刚才你在门外的反应，我还不知你们的事。亏你反应还真是快速，听到我屋里有别人的声音，居然就没禀告原想说之事，可是，你也不想想，我屋里有陌生人，而且这陌生人还抢在我前面说话，你居然就不想想我是否出了什么事，除非你早已知道这个陌生人是谁。我向来不允许他们与你们相交，这是大忌，你怎么敢违抗我的命令？”
　　盈盈眼泪盈眶，泣声道，“奴婢错了。”
　　“快说，你究竟把什么事情告诉他了？”
　　“墨鸦很奇怪最近没事情做，就向我打探，我是看了他的铭牌才知道他的身份。我就告诉他现在的生意几乎都被小太刀做去了，他又问我小太刀是谁，奴婢确实不知道，只告诉他好象联络人是一个叫聂小无的，这人常来这里，一副落魄的样子。”
　　丁零听了暗自心惊，聂小无的身份怕是隐瞒不了多久了，可是眼前这个丫头怎么处理？“你刚才想向我禀告什么事情？”
　　“关二派人来说，他们在城外林子里发现了一辆很奇怪的马车，他们怀疑聂小无就上了这辆马车，现在马车已往太湖方向去了。现在还没有新的消息回来。”
　　“好的。”丁零轻轻点头，又道，“你去拿莲子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