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智/八女义男x成濑领] 存在于镜头另一端的我和你》银河银河

2、第二章

　　脑子里乱纷纷地闪过很多画面。穿着白裙走过校园的由加里，在台上唱歌的由加里，说着“我们不合适”的由加里，最后是闭着眼睛嘴唇惨白的由加里。
　　然后所有画面消失，什么也没有剩下。
　　他一直盯着那扇挑高的小窗户看，隔着铁栏杆看到外面的日光暗了又亮。审讯室青白的灯光偶尔闪烁一下，他知道自己现在八成看起来像个鬼。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娃娃脸警察探头进来。“你的律师来保释你，你可以走了。”
　　他懵懵懂懂跟着往外走，看到高个儿在门口和一个人在说话，高矮反差大得让人觉得有些滑稽。高个儿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满面笑容：“本来想把你当嫌犯扣起来再说，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伸出手，“保持联络。”
　　义男呆呆看着那只手没有反应，对方也不以为意，在他肩上拍了拍，笑着走了。
　　“八女义男先生？”他听见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之前和高个儿说话那人，西装革履，衣领上别着一颗律师金扣。
　　“我是你的律师，我叫成濑领。”那人递过来一张名片。
　　他有些无措地接过，“可是我并没有……”
　　“是你的导师拜托我的，”成濑领伸出手来。十分漂亮的一双手，手指修长，指甲圆润整齐。“请多多指教。”
　　也许是在冰冷的审讯室里呆得太久，接触到温暖的人类皮肤让八女义男一瞬间几乎又要掉下泪来。
　　“请多指教，成濑先生。”他说。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成濑律师一直低着头看卷宗。义男坐在他的右手边看车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
　　车里安静了十来分钟。
　　“为什么是由加里？”
　　成濑领抬起头，发现对方已经把脸转了回来看着自己，轻声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是由加里？”
　　八女义男的眼珠格外的黑，此刻染上了浓重的悲哀的神色。被那样的眼睛看着，成濑居然有点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
　　对方又沉默了，似乎得到答案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迫切的事情。“和由加里的重逢，是我来东京以后最开心的时刻，”他几乎是突兀地开始喃喃自语。“她笑起来很漂亮，唱歌也特别好听……”
　　他的背慢慢佝偻下去，肩膀抖动着，却还是没有停止那无意义的带着哭腔的叙述。
　　出租车司机疑惑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成濑觉得不能任他这样下去了。
　　“我们来说说你的情况吧。”他从卷宗里抽出一张纸。
　　“这是案发那天晚上酒馆后巷的平面图。你当时躺在这里。”他指指图上的一个叉，“而由加……死者在这个更靠里的位置。”
　　八女义男看着那张图，由加里在图上只是一笔线条勾勒出来的人形。死亡被直观地表现出来后竟是如此简单。他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揪紧了。
　　“如果……如果我当时没有醉……”心脏被捏得要从喉咙里挤出来，苦涩的味道溢满口腔。
　　成濑领打断了他。“不要说如果。”
　　那张平面图被小心地收回文件夹里。“如果这个词，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现在的现实是你目前是这个案件的唯一嫌疑人，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退学、杀人犯、坐牢、名声扫地等等等等撞进八女义男的脑海，把那个简单的线条人形撞个粉碎。
　　“成，成濑律师！”他颤抖着伸出手去，“请一定要帮助我……”
　　“不要担心，”成濑领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我能帮你。你只要都交给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