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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新的惩罚 ...

  •   一个星期以后,许安一那让大鲨鱼感受到孤独从而检讨自己最后妥协的计谋,以失败告终。

      原因之一,就是周天澈的出院,林唐回了戌城。

      路棘每天回家以后,根本没法儿体会一个人孤零零的滋味。

      因为周天澈整天在家,没有林唐陪他,他都不知道多主动去陪着路棘说话吃饭,当作恢复期还不能出门不能自由活动的消遣。

      许安一偷偷从小径过去看过了,一幅哥哥弟弟的美好画面,哪里来的孤独背影,哪里来的寂寞空虚。

      发了个消息给周天澈。

      「你就是个叛徒!」

      周天澈一看那消息,瞧见他在窗户外边儿偷看,故意把手机翻过来放桌上,故意给路棘夹菜,还故意笑得无比开心。

      许安一从小径回去,气不过,又发了消息给周天澈。

      「我要跟你绝交!」

      周天澈晚上睡觉前才慢悠悠用语音消息回他:这么一点小事就要跟人绝交,可见你我友谊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深厚。

      许安一气愤一个表情给他:小事?这可是以后跟他相处模式的反转关键!

      周天澈发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可我就喜欢我棘哥哥这种脾气,要是被你整没了,那还是我棘哥哥吗。

      许安一刚要反驳他,又看他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而且你还真是幼稚,一个人的脾气能因为你那么点儿小计谋就反转,那就不会有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还有一条。

      「请你学会成熟,许安一。」

      许安一听完最后一条,开始郁闷。

      说我幼稚,说我不懂?

      哼…

      把手机往旁边一丢,趴床上开始不高兴。

      还有失败的原因之二,就是那一周里,许安一给路棘展现他所创造出来的热闹,完全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反馈。

      唯一的反馈就是那些看不懂的表情。

      他发了多少份热闹给他,他就回了多少张表情过来。

      可那些表情明明看上去都是有泪的,却明显感觉到一种不屑一顾之感,让他很是恼火。

      而且见面说的话都奇怪得很,就像上次问:游戏好玩儿吗?是同一种感受。

      多是:

      “玩游戏最主要还是体验感是不是?”

      “你喜欢一个游戏玩儿多久?”

      “要是最后没能通关你是继续玩呢还是换一个游戏玩?”

      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说自己玩的掌机游戏,还是大富翁,还是桌游!

      后来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这么做是在跟他玩游戏呢!

      还跟周天澈一样,觉得此举,非常幼稚可笑。

      简直太不尊重人了!

      而且每次问完,你不回答还不行,回答了,他不是理理你的头发,就是捏捏你的下巴,或者手指尖在你脸上那么轻轻一点,还会近距离在你脖子上吹气。

      然后说:好香啊;再见;明天见;祝你有个好梦。

      最最奇怪的事情就是,说完那些话以后,自己每天梦里都会梦见他。

      许安一把偏在枕头上的头抬起,去看自己屋的半圆形玻璃彩画窗户。

      是几朵漂亮的玫瑰花,带着刺,背景是蓝色的,玫瑰却红得很纯正,茎上的刺很显眼。

      这可是玫瑰进化出来的保护自己被吃掉的机制。

      自己要是也有刺就好了…

      胡思乱想一通,觉得无聊。

      给他哥哥发消息。

      「哥,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呀。」

      他哥半天不回他消息,他就翻转身去看天花板,阁楼很小,床很小,瞬间觉得自己也好渺小。

      怎么感觉这一番折腾,把自己给整孤独了呢。

      又给林唐发消息。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来邗市,我还等你一起去水族馆找工作呢。」

      林唐回他:你可以自己先去啊,我还是得把自己房子卖了,计划在邗市买一套小房子。

      许安一也不理解他的用意:路棘给你房子为什么你不要?

      林唐:不吃嗟来之食。

      许安一:嗯?哦,你喜欢骗吃的,不喜欢别人莫名其妙给你。

      林唐:是的~骗也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也是付出与收获的说法哟。

      许安一懂他的道理:没错没错,可是我的计划泡汤了,我的付出没有收获。

      林唐在这头发着笑回他:这不就是人生给你上的一课吗?付出不总是有回报。

      许安一:我懂我懂,有回报要珍惜,没回报也不要气馁是不是?

      林唐发个微笑给他。

      许安一也发个微笑:就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天澈那个家伙实在太不可靠,居然投敌不说,还说我幼稚。

      林唐:嗯?那他说得不对了,怎么能说一个努力反抗强权的人幼稚呢。应该给你发一个安慰奖,陈赞你难得的勇气。

      许安一发一个拥抱的表情:是吧是吧,还是你最好了,赶紧来啊,我等你。

      林唐:好嘞好嘞,我尽快。

      许安一这才满意着笑,有了睡意。

      手机信息快速响了两声,拿起来一看,一条是许清江的回话。

      「还在忙呢,哥哥我已经加快速度了,耐心点,有没有好好照顾爸爸?」

      许安一乖巧回:当然有了,今天爸爸还教我识了曲谱呢,还说我比你和周天成都有天赋。

      许清江回他一个摸头的笑脸就再没说话。

      许安一想肯定还在忙,就去看另一条信息。

      是路棘的,两个字。

      「下来。」

      许安一看那俩字就来气,心里开骂:下来干嘛就下来,就好像你说下来我就非得听话一样!

      五分钟后又一消息,三个字。

      「看月亮。」

      许安一回他:不看!

      路棘:那我上来。

      许安一:我都说不看了,你上来干嘛。

      路棘:扛你下来看月亮。

      许安一:不看不看,你也不准上来!

      门被轻轻叩响的同时消息也在响,低眼一看:开门。

      “?!”许安一坐起身,晃了眼门晃了眼手机。

      门又被叩响几声,消息又发来一条:要我自己开门吗?

      许安一想起他的开锁技能,下床开门,瞪着他:“你不能总是这么想干嘛就干嘛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意愿!”

      “你不是别人,用不着顾及。”

      “你!你什么逻辑!不该是越爱的人才越要顾及吗?”

      “那是别人的道理。”

      “那是我的道理!”

      路棘瞧着他,几秒后:“今天月亮戴了帽子,很难得。”

      “戴帽子?好看吗?”

      “好看。”

      “那我要看。”

      许安一跟着路棘出门,不过没有下楼,而是往上走,去到了顶楼花园。

      花园除了中间的凉亭,凉亭到入门处修了一小小木头拱桥,拱桥下挖了池子,有假山,有怪石。

      池底装饰的石头缝里种了睡莲,冬天只有根须,夏天才会开出池面,还有有几只锦鲤,白色、黄色、花色,并不活泼。

      四周全是吴妈种的有机蔬菜,冬天,只有菠菜生菜香菜和葱花。

      路棘把彩灯的开关关了,降低光污染,更好地去看那让那月亮如何戴帽子。

      许安一站在那小小的木拱桥上,仰着头去看,发现自己居然就那么妥协跟他上来了,别扭着语气。

      “月晕就说月晕,戴什么帽子。”

      “以前有人跟我这么说的。”

      “谁说的?”

      “我妈妈。”

      许安一听他语气虽冷却有些忧悒,收了不明不白的气怨,默默拿眼去看他的侧脸。

      月亮的亮光是冰凉的,同此时的他似是有了共同的一份面貌,他们有了感同身受的能力,却因为隔得遥远,好不容易在他眸子里点了两点光亮。

      那光亮带着好多回忆,让他此时看上去居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感。

      许安一静静去看他的锋利下巴去看他的鼻梁,往后退了半步,身子往后仰,去看他的背影。

      诶?

      孤零零啊这是?

      可我不是在旁边吗?

      什么回忆会让他落寞孤寂呢?

      路棘看他不安分看月亮,不停在观察自己,侧目把他瞧了一眼,继续看月亮,轻声说了句。

      “月晕午时风。”

      “是说快要刮风了?”

      许安一收了关注他的目光,也去看月亮。

      “嗯,还有一段时间。”

      许安一转了转眼珠,细看这月亮的帽子,内圈是红色,外圈是紫色,再细看,还有橙色和黄色。

      “大白盘。”路棘像是回忆完,转头跟他说,“没有云,就像个大白盘,有了云,你觉得像什么?”

      “啥也不像。”

      “是吗…”路棘笑了笑,继续去看那月晕,“那天被我妈妈拉起来,让我陪她看了这月晕,看完跟我说她可能要走了,结果第二天就真的不见了。”

      “走了?”

      “那天有云,她说,这是预兆。”

      “什么预兆?”

      “可以逃离的预兆。”

      许安一凝视他的脸半天,没忍住,牵了他的手,瞧着他不说话。

      路棘把手抬起,去看他牵着自己的手,问他:“心疼我还是安慰我?”

      “没有心疼没有安慰,我才不上你当。”

      “什么当?”

      “你的逻辑和道理都跟别人不一样,心疼可能又得折腾我,安慰很有可能又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不是喜欢吗?”

      “谁…谁喜欢了!”

      路棘忍着笑,牵紧他想逃离的手:“既然牵了,哪有放开的道理。”

      “你要是不那么讨厌,我可以两只手都牵紧你!”

      “我怎么讨厌了?”

      “你下次让我陪你,难道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比如?”

      “比如:我今天心情不好,能不能陪我喝喝酒聊聊天啊?今天月亮很好看,可以陪我散个步吗?别老是一股我说了算的语气,什么:下来。不下来我就上来什么的就不要再说了。你得学会询问人家的意愿。”

      “哦,”路棘瞧了眼他认真说教的表情,“那我现在这么问你,亲爱的安一同学,今天有难得的月晕,你想看不想看?你会怎么回答?”

      “我肯定说,好的啊。”

      “因为好看的东西你也想看是吗?”

      “是啊。”

      “所以不管我怎么问,你都会来看。”

      “你等等,”许安一打住他的推理,“你不能因为知道我最后的答案,就那么强势地去问,这个是不对的。”

      “哦。”

      “诶?你笑什么?我说得难道不对吗?”

      “对。”

      “那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

      “啥?”

      “好话,好听吗?”

      “……”

      路棘侧身面对他,等他微微仰着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拿眼去看他的唇,三秒,再去读他的眼睛,一秒。

      两个来回,偏头凑过去,呼吸在他脸颊,在耳旁,在唇边。

      许安一又有了这一周以来的奇怪感受,他理不清楚原因,只觉心中躁动,周身毛毛的,又痒又难受。

      忍不住要去靠近使他毛毛的东西。

      是那张嘴,带着微凉的笑,若即若离;是那种近在咫尺的呼吸,一重一轻,影影绰绰;是那双眼,含着情愫,又忽远忽近。

      好诱人啊…

      路棘见他要吻过来,故意往后拉开了点距离,只拿眼睛容纳他。

      许安一奇怪他为什么要躲,顿了顿,见他又往自己这边似要吻过来,就把脖子伸更长,头仰得更高,倾身倾心过去,想要接住这个吻。

      哪知道他那个吻就是不给他,还停在他够不到的地方,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

      许安一急了:“你到底…亲不亲的?”

      “你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

      “你不愿意?”

      “愿意。”

      “那为什么还要问?”

      路棘忍着的笑还在,不过好多跑到了眼睛里,把笑转化成了许多内容。

      比如:看来你也认同了我的道理是不是?游戏就是这么玩儿的,怎么样,好玩儿吗?所以以后还和我闹吗?

      许安一读懂了那些内容,气哄哄地:“太过分了!我才…我才不认同你的道理。”

      “好,那我按照你的道理来问你。”

      “问我什么?”

      路棘拿手理着他的刚染的黄毛,忍不住轻笑了两声,认真着口吻。

      “亲爱的安一同学,现在良辰美景,新的环境,新的心情,想体验不一样的万花筒吗?”

      许安一有那么点警觉性,快速扫他的脸,不想跟着他的节奏走,又非常之好奇他的万花筒里又有什么新的花样。

      好一会儿,好奇赢得了他对危险的判断,兴奋着问:“什么样的?好玩儿吗?舒服吗?”

      此时…

      风来了。

      路棘的嘴张张合合,说着那些在楼顶,在凉亭,甚至在带刺的玫瑰花丛,该有的,能有的万花筒花样。

      他头顶那一轮月亮戴着的帽子,在许安一的视野里,就那么恰巧,像是戴在了他的头上。

      他一边听,一边看那月晕染在他脸上的色彩。

      看看看的,忽视了他嘴里的声音,只瞧着那双眼睛,第一次觉得,里面装满了他先前不曾看见过的爱意,不禁有了痴痴的面容。

      “想试哪一种?”路棘问他。

      “嗯?”许安一回神,迫不及待地,“都…都想。”

      只要你那双眼睛能时时刻刻注视我就好。

      “那为了尊重你,每做一步我都征求你的同意好不好?”

      “什么?”

      “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可以呀。”

      路棘吻了他。

      “那我可以脱你衣服吗?”

      这个…好像说出口有点奇怪呐。

      “手可以放进你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许安一打断他,“你不就是想证明你的道理是对的,我的道理是错的吗!”

      “那你说说,”路棘一捧他的脸,“错了没有?”

      许安一抿着嘴,倔强着眼,不想承认。

      路棘就用嘴去掰开他的嘴,在里头捉着迷藏。

      直到他眼里的倔强消失不见,在他陶醉其间的时候,又立马收回,暂停瞧着他,等着他。

      许安一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维跟心跳,看他暂停了,迫不及待把嘴凑过去。

      心想:今天都吃了什么呀,为什么比以前尝起来还要好吃,还要舒服呢。

      路棘手指尖在他嘴上一按:“错了没有?”

      “错了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那之前说好的,错了该怎么样?”

      “惩…惩罚?吻我吗?”见他微微摇头,吓一激灵,“我不要那个可怕的吊人惩罚,我要试新的万花筒,你刚刚说的!”

      路棘从兜里拿出黑色绸缎带,坏笑出声:“是新的,新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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