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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许安一说，我也要万花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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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玩城买一百块钱的币，许安一就拉着林唐去玩赛车游戏去了。
不过不管是赛摩托还是赛跑车，都玩不过林唐。
一直赢不了，许安一就跑去玩格斗，在家里和自家哥哥玩掌机游戏他可总是胜利的那一方。
可惜，还是林唐赢，并且他就没有赢过一个回合。
不得不闷好多气在心里，也无所顾忌的显在脸上。
“你怎么这么厉害？是天赋还是打多了？”
林唐操作摇杆，盯着电子屏：“即是天赋，又有勤奋。小时候，游戏厅就是我的避难所。”
“避难所？”
“成绩不好了，犯个小错了，就会被打一顿，我就跑游戏厅，等他们急了来找我。”
“然后呢？就不被打了？”
“打啊。”
许安一又输了一局，气性大，好奇心也大，瞅着林唐不说话。
“本来就要被打一顿，”林唐解释，“打之前乐一乐，被打的时候就觉得很划算。”
“哈？你的意思是，犯一个错被打不划算，就去犯两个错，垒起来打？”
“你难道没听说过，打人也会打累的吗？”
“没听说过。”
“我爸爸妈妈打我就曾经打累过。”
“怎么说？”
“我一天之内，犯了5个错误，我爸我妈就商量这一次一定要打狠一点，让我从此长记性，把我吊房梁上，用藤条抽我，本来想5个错误嘛，抽的时间久一点，狠一点，结果把他们自己给抽累了，觉得不划算。”
许安一在他的弯弯绕绕里找直线，在此举属于聪明还是笨蛋的定义上，来回摇摆。
“意思你爸爸妈妈最后决定不管你犯几个错误，定量定时打你？”
林唐耸了耸肩：“是的～”
“所以你每次犯一个错要被打，你就去再犯几个错？”
“是这个意思，而且啊，像是打电玩，和朋友去踢球不回家这些小事在他们眼里是错误，可对于我来说，是个好玩儿的事情，被打之前，肆意耍耍，算下来，很划算。”
许安一听完，懂了：“原来你从小就爱计较这些得失呢。”
林唐把他篮子里的游戏币拿手里，冲他一眨眼：“此乃我的生活哲学。”
许安一说出他的理解：“人家说这是小市民。”
“不一样的～”林唐起身打算去推两把币，许安一跟在他旁边，他就讲，“小市民有个特征，我没有。”
“是什么？”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意思是说你计较出来的得失，都是以小换大？是聪明，是机智？”
林唐已经走到推币机旁：“诶～谢谢夸奖。”
之后观察了几个推币机里头的戏币，走到一个推币机旁边，丢了十个币，哐哐铛铛掉出60几个币。
“呀，”许安一瞧那一堆币，“你真的是个天才，这样不是能在电玩城玩上一整天？”
“是呢，我玩游戏，从来不花钱，从朋友那里借币，赢了再还给他，”林唐边说边数了十几个币还给他，多丢了两枚，“两枚是利息，剩下的币带回家，下回接着循环往复。”
许安一由衷地佩服：“好厉害。”
“厉害吧？”
林唐带他先玩儿了套牛，掉两个中等的娃娃，再去玩儿抓娃娃机，又抓了好几个娃娃，全都塞给他。
“呐，一个人的时候，抱一个娃娃玩，消除那么点寂寞，一个不够久抱俩，再不够，就躺里面儿，够不够？”
许安一抱着那些娃娃，盯着林唐瞧了半天。
林唐见他眼睛里全是崇拜，在他脑门儿上一弹：“怎么的？是不是觉得一顿麻辣烫换来的，很划算？”
许安一由衷地点点头，心想：原来是骗子是小人，不妨碍他是个好人。
出游戏厅了，许安一激动说：“去观光塔吧。”
林唐看了眼时间，抱歉状：“可惜啊，到时间了。”
“你要回家睡觉了？”
“不不，你买我的三个小时，到时间了。”
许安一拎着一口袋娃娃，怔着神色瞧他。
“怎么的？是不是觉得好人又不好了？还是个小人？”
“从一顿烧烤到现在，那么多情谊，你都还跟我计较，是不是太不够朋友了。”
“朋友最重要的是什么？”
“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那是小说，是电影，是瞻妄。”
“那你说朋友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言而有信～”林唐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走之前给他提意见，“还有机会嘛，下次记得合理规划时间。”
“那我请你吃宵夜，再买你两个小时的时间。”
“抱歉，”林唐给他一个自己的时间可不是说买就能买的笑容，“只卖3小时，剩下的时间，我要去享受我一个人的时光。”
说完骑车远去，不忘留下一句：“愿你有个好梦～”
路上，林唐接到周天澈电话，戴上耳机接起电话，继续往前骑。
周天澈在电话那头问他：“三小时时间花玩了吗？”
“完了，正回家呢，怎么了？”
“你其实是变相陪安一玩呢吧？他哥哥留他一人在家里，是不是很不开心，你看他可怜，绕那么大弯。”
“你有千里眼吗？不仅能从那边瞧见这边发生了什么，还能看出我心里怎么想？”
“就问你是不是。”
林唐车骑慢了些，几分钟才回他：“不是。”
“撒谎。”
“我不可怜他。”
“什么意思。”
“我不爱可怜别人。”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林唐骑车快到家楼底下，没挂电话，进了屋，倒了水来喝，随后站阳台上，遥望天上有无半点儿星星。
半晌后，电话那头才出声音：“到家了？”
“到了。”
“在做什么？”
“看星星。”
“戌城，没有星星。”
“是，”林唐仰头喝水，开着玩笑，“星星都落你眼里去了，你不在戌城，可不就没了星星吗？”
“哄女孩儿的方式，不适合我。”
“是吗，那…直接抬腿的方式适合你？”
电话那头又沉默半晌，才说：“安一，有人陪他。”
“路棘吗？”
“嗯。”
“路棘不是你哥哥。”
“是我哥哥。”
“可你爱他。”
“……”
……
许安一抱娃娃回家，一个一个拿出来瞅半天，扔床上，随即一个一个抱了抱，感受林唐所谓的，抱一个，就少一点寂寞，从一个抱成两个，直到全抱在怀里。
最后发现，此方法，就是自欺欺人嘛，怎么抱，都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还说听自己心跳是种美好的事，一点都不美好。
扔了娃娃要去洗澡，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大鲨鱼。
大鲨鱼问：“你哥哥在家吗？”
“不在。”
“去哪儿了？”
“邗市。”
“那你在家吗？”
“在啊。”
“开门。”
“啥？”
“开门。”
许安一拿着手机去开门，就见大鲨鱼站他门口，顿时紧张结巴：“找…找上门了还…跟踪狂直接擅闯民宅？”
条件反射要去关门，路棘用手去挡，挂了电话：“不是你给我开的门吗？”
许安一力气没他大，门关不上。
“那是我没注意。”
“怎么，还怕我？”
“不…不怕呀…”
许安一这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对于他找上门这么害怕，奇怪想了想。
本能？
不对嘛，那么舒服的事都做了。
但还是不敢让他进屋，好像这屋子是他坚守的阵地，最后的防御。
“哥哥说不让陌生人进家来哦，更何况你还是他讨厌的人，要是我让你进来，哥哥知道肯定生气，还是哄不好那种。”
“他不是不在吗？”
“那更不行了！我已经不听话两次了，再不听话，那不是个坏弟弟了？”
“意思要撵我走？”
“……”
许安一想起林唐说的，一个错要被打，两个错也是打…
嗯…反正都要生气，就无所谓犯几次错了？
诶？
怎么他俩的逻辑是一样的？
果然，骗子的共通性…
路棘不管他站门口怎么想，直接把人抱怀里吻了。
许安一那所谓的防御就像沙滩堡垒，堆得再高，城墙再厚，浪一来，全散了。
几分钟后…
“大鲨鱼想小丑鱼了吗？”
“想。”
换许安一去吻他。
几分钟后……
“你是来搞事情的啊。”
“……”
路棘被牵进了屋，脚往前迈着步子，目光晃在了客厅。
想象他当时为了躲自己搬到这房子后，是不是坐那沙发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没想出个具体印象，就被许安一拉进了卧室。
一进屋，看见满床的娃娃。
“怎么那么多娃娃？”
“林唐送我的，”许安一开始脱衣服，“他玩游戏很厉害，我都没赢过，而且还能用十几个币，推几十个币出来，原来他玩儿游戏都不花钱的。”
脱完衣服往床上一趴，眼珠子一转，特潇洒：“来吧。”
路棘愣着眼看他，本来是来找许清江说事的，结果需要面对的是这——主动奉献的身姿和诱人的欢脱容颜。
许安一开始把娃娃往旁边移，好像这些娃娃会妨碍他的发挥，路棘刚要开口说话，又见他似是想起什么事，跑了出去。
“干嘛去？”
“洗个澡，嘿嘿。”
“……”
路棘见他往浴室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在他屋子里又环视了一圈，瞧见挂窗框上的玻璃鱼。
本来什么都不像的鱼，被画上了大嘴和牙齿，拿手里细细去看，微笑上脸。
这是…
小丑鱼变大鲨鱼。
好多回忆涌来，一时不知道是谁的面貌和话语占据了他此时的大脑。
是周天成，还是许安一。
该是许安一，虽说不管在他俩眼里自己都是条鲨鱼，可对待鲨鱼的方式可天差地别了。
许安一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见他手里握着自己画的鲨鱼，喊了他一声。
“鲨鱼～”
“嗯？”
路棘转头，获得一湿漉漉光溜溜的小丑鱼。
“嘿嘿，”小丑鱼凑过来说，“这可以是小丑鱼，也可以是鲨鱼。”
路棘想起海岛上拆礼物时候的许安一，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浪漫的话来加深彼此的回忆，增强此时的氛围。
不过此时的氛围他可能理解错了，和浪漫靠不上边，因为许安一又趴床上去了。
还故意摆了个姿势，嘴巴喔了喔，刚准备要说：来啊。嘴形还在，察觉姿势别扭，换了好几个，还是不满意，还问一直想吃他的鲨鱼。
“你喜欢哪一个姿势？”
“……”路棘扶了额角，忍着消下去又起来的冲动，“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又都是林唐教你的？”
“是的呀，”许安一侧躺姿势摆好，左手撑着头，身姿有了流畅的弧线，然老老实实地，“他问我是不是跟你搞事了，我就说是了。今天吃麻辣烫的时候，我们聊到到搞事情的经验，他就说哦，天澈和他可是有着万花筒的人。”
说着话右手在了个圈圈，放自己眼睛上，透过圈圈去望他，嘿嘿嘿地笑个不停，就像他此时通过自己的手圈，看见的是他所期望的万花筒。
“万花筒实在是夸张吧，我说我不信，林唐就跟我讲说他们一周以来尝试过的各种搞事情的姿势和花样。当然了，姿势其实是没有万花筒的，林唐说，几千年来，该搞的姿势都被人类的智慧发明创造完了，人类智慧受限，可想象力不受限，他说他俩的万花筒是，换地方加起来的结果，就等于是…”
手圈从眼睛上拿下来，用手数着数字。
“一个场景十几种花样，加另一个场景十几种花样，最后这样往上加，这样加成了万花筒。我知道，那万花筒也只是个比喻，再怎么样，他们一周也不可能搞上千次嘛。”
许安一话说不停，花样姿势也变换不停，话的语气也变个不停，根本不顾及此时路棘的复杂状况，复杂的问题有那么一项，他想打死林唐。
“我就想哦，上次我们花样可单一了，而且只有一个场景，不得行，我想好了，我们也要玩儿万花筒。”
路棘不想说话，他现在脑子里可盘旋着要吃人的巨鹰，这是他复杂心境的第二大状况，吃还是不吃，要怎么吃才能让此时不知天高地厚的许安一知道厉害。
他很想身体力行的告诉他，照这样说，他不止能搞个万花筒，还能在万花筒上加个时间。
他们一周，我只需要一晚上！
可现下，这不该是他有的心境。
谁要和林唐比，还有你，干嘛和周天澈去比！
这是能拿到饭桌上侃侃而谈的内容吗？
不过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瞪愣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给我注意点，别再我面前太张狂！再这样，当心我真的吃了你，连骨头都不给你留。
许安一像是瞧出他眼睛里的内容，嘻嘻一笑，无所畏惧。
“呀，大鲨鱼老说要吃小丑鱼，可小丑鱼一直都好好的，是不是舍不得吃呀～”
路棘眯了眼睛。
许安一又懂了，似笑非笑。
“谁怕了？”假装自己是小鱼，在海里游来游去，挑衅他，“你才怕吧，怕小丑鱼跑了没得吃。”
路棘眯眼变瞪眼。
许安一要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