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掀桌了》霓语凝烟

34、酝酿

　　来琴岛前时宁就有感觉，复赛主题一定与琴岛这座与世隔绝却风光秀丽的景区有关。不过参赛者都是些设计师，组委会考虑到他们的特点，细节上也该有其他要求。

　　经过一整夜的休息，时宁恢复了精神。他找出身半旧的衣服换上，身背画板，赶在约定的集合时间前五分钟到了来到正厅，在Lucy处签到后就在台阶上坐下，趴在画板上闭目养神。

　　莫老爷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幕，对端着香槟的文森特道，“真是年轻人，成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不像我，无论前一天睡的多晚，早上五六点准醒。”
　　“都差不多。”文森特走到监控前，指了指台阶上的时宁，“不过这孩子也不像身体好的样子，昨天上楼时候就一晃三摇，应该是晕了船。”

　　莫老爷表示Lucy的包里随时携带着晕船药，昨日并没有选手来拿。

　　“可能他自己带了。”文森特想到之前客居姐夫家，有什么不舒服也能忍则忍，避免麻烦到对方。

　　莫老爷的手机震了震，Lucy打来电话，说少了两个选手。又报出这两人的名字，莫老爷赶紧从抽屉里翻出记录，他俩昨日放下行李就背着话具出去采风，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去休息，之后就再没走出过房间。

　　“我不知道怎么办。”电话那头的Lucy快急的哭出来，“难道要直接敲门，吴浩浩看着还正常，那个欧阳思坚，看着就不好惹，我怕被他一脚踹出来。”

　　手机开着公放，文森特笑了两声，欧阳思坚就是昨天Lucy提到过的行为艺术爱好者，他当时就对这个人印象深刻。跟Lucy说稍安勿躁，莫老爷马上让私人助理去找她。小姑娘立刻转悲为喜，用法文连声道谢。

　　“你怎么不去。”莫老爷觉得被文森特摆了一道，放不下面子。

　　“雇佣合同的任务栏没有需要做生活老师的约定。”他喝完杯中酒，戳了戳身边人的手臂，“我昨天就从监控里看到，他俩回来的时候带的东西比刚开始轻许多。你看，吴浩浩十分瘦小，出去的时候双肩包都几乎勒进肉里。按理说奔波一天人应该疲乏不堪，回来的时候，吴浩浩的脚步轻快了许多。”说着，文森特找到昨日的监控，将这两幕分别调出放大，一切都能看的很清楚。

　　两人又调出欧阳思坚进出房间的监控录像，果然，情况与吴浩浩如出一辙。而且吴浩浩和欧阳思坚进门出门几乎前后脚，这点太值得怀疑。莫老爷点开绿泡泡，打算问Lucy这两人是否之前认识，文森特表示坚决反对。

　　“组委会没有规定选手之间不能认识，你这样贸然去问，他们就会有防备。”文森特解释完，莫老爷立刻通知助理，特别交代只陪Lucy上楼，什么话都别说，在一旁安静录像就行。

　　“我怀疑他们带的是酒。”
　　莫老爷惊讶挑眉，“这么确定？”

　　文森特毫不掩饰，“知道我为什么建议所有选手都统一乘坐飞机来吗？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如果各自报道，有选手带着危险品进岛，咱们就会摊上麻烦。众所周知，华国对违禁品查处严格，机场高铁站都会安检。”

　　巴黎作为奔放自由的时尚之都，也是诸多艺术家的灵感天堂。无拘无束浪漫风情的背面是混乱的社会秩序。谋杀、抢劫、盗窃、药品泛滥在近十年有愈演愈烈的风气，不少演习高雅艺术的名家考虑到安全，纷纷移民海外，文森特也是其中一位。

　　“毒品会让人飘飘欲仙，酒也是。”文森特指了指空掉的酒杯，“香烟和酒在华国是合法的，可以托运上飞机，选手当然可以带进岛来。两个选手毫不顾忌第二日的比赛，一起去海边饮酒，不得不让人多想些。”

　　Lucy敲响吴浩浩的房门，不出十秒，瘦如竹竿的小男孩就打开门钻了出来。连声表示不好意思，进房抱出画具，快步溜下了楼。

　　拿着摄像头的男助理吐吐舌头，“解决一个，剩下个硬骨头。”

　　Lucy回应个崩溃的表情，上楼去找欧阳思坚。木门紧闭，她和男助理对视一眼，想到欧阳思坚的举止，谁都没有勇气敲响。僵持半分钟，小姑娘终于熬不住，伸头将耳朵贴在门上，过来好一会儿，才拍着胸口蹲下来，“在打呼噜，还有气儿。”

　　男助理抬手敲门，Lucy闪到一旁，无异看了眼手机屏幕，一连串未接来电赫然在目。正好欧阳思坚开了门，指着男助理的鼻子抱怨个不停。直到男助理忍无可忍，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摄像头，男人才悻悻闭嘴。回头找Lucy商量如何处理，却发现小姑娘脸色煞白扶着栏杆，嘴唇颤动却吐不出字来。

　　“不舒服？”

　　“被拍了。”Lucy面色凝重，“咱们进岛的照片在热搜转疯了，“星曜杯”比赛最高被挂在前几条，获得转载跟帖无数。

　　男助理拉着她下楼，出了大门才轻声道，“应该是赞助商的杰作。毕竟花了那么多，肯定想扩大声势，捞一笔回本。”

　　“你的设想被组委会否认了，现在他们正在联系压热搜。”Lucy摇摇头，“算了，我们都是小人物，不操神仙们的心。”

　　男助理去找莫老爷汇报，留Lucy回去处理工作。她推门走进大厅，欧阳思坚已经盘腿坐在地板上，满嘴酒气地和吴浩浩聊天。

　　Lucy从包中取出一叠文件，分发给各位选手。此次复赛规定参赛者可以用三天时间完成设计稿，要求在琴岛上选择任意建筑物或者景色进行设计，主题任选。

　　时宁撑着脑袋听完，转身就抱着画具上了楼。这里他一个人都不认识，自然不需要在乎他人的感受。再说时宁有个习惯，做设计稿时需要安静的环境，在绝对自我的状态下放飞思考。

　　拉开窗帘，外面阳光灿烂，碧蓝的海水从目光尽头翻滚呼啸着涌向海滩，时宁有点想念丽姐手作的奶油点心。
　　事已至此，先打草稿。

　　时宁拿出铅笔，展开宣纸，顺应思路飞快地打起草稿。万里无云，那就加几只海鸥；碧波荡漾，那就加点雪白航标。来的时候看见海滩边际有稀稀落落的红树林，想必在夜色阑干下，又是另一番风味。

　　神迹、海妖、鬼蜮，乌云压底，风卷波涛，鲛人摇晃着粼光闪闪的大尾巴，捧着珍珠悄然上岸，幻化成浅笑轻颦的少年男女。小网红沐浴在阳光下，有灵感在胸腔中澎湃汹涌，恨不得立马泼墨挥笔，洋洋洒洒作一副连环画。

　　“下辈子一定要做八爪鱼。”时宁脱口而出，又猛的捂住嘴巴，想必周总裁绝对不愿意成为那种柔软而黏人的海洋生物。

　　与此同时，正在会议室和贺总会谈的周天域响亮地打了一连串喷嚏。

　　“空调太冷的话，我马上去调高一点。”秘书见状，起身就要去调整温度。

　　“哈哈哈，有人想周总了，那里是冷。”对面的贺总开怀大笑，“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在此提前说声恭喜。”

　　秘书知道，贺总海归高知出身，又是做高科技电子产品起家，为人处事谨慎严谨。能在谈判桌上拿洁身自好的周天域开玩笑，肯定是听到了些花边新闻。

　　“谢谢。”周天域坦然接受祝福，“我也想像贺总一样，事业爱情双丰收。”贺总妻子是当年留学时认识的师姐，从科研到创业，夫妻俩风雨同舟，一路走来，堪称商界少有的爱情佳话。

　　贺总心中微微咯噔。对面的周天域挂着商业化的笑容，西装革履，言谈举止都恰到好处。不过总觉得眸子冷冰冰的，话语中似乎含着更深层意思。

　　谈判结束，周天域回到办公室，迫不及待点开热搜榜。果然被压，看样子热度已经高到组委会忍无可忍，不得不出手了？

　　这次天寰只花了很少的钱，在唐立的帮助下找了网红MCM公司协助，就达到很好的效果。最先发照片的博主两天涨粉四万，想必私信已经炸锅，这两天都不再有发言和回应。

　　当初唐立也劝过周天域在天寰搞一个专门做直播的平台，砸些广告费，多找些博主进行养蛊，争取培养出几个大网红。对外可以分享打赏收入，等公司需要宣传，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只可惜周天域觉得风险太高，又听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家提起过，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小孩过家家的玩意儿，就否定了开直播间的设想。
　　
　　周景昨日说要带娄茵来处理点集团事物，算算时间就在这几天。周天域本想和以前一样找机会出个差，最好目的地还在琴岛附近，比赛结束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恋人。唐立却劝他不要贸然和时宁一起出现，当下正是炒作的酝酿期，提早揭开谜底意味着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