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縻花事了》韩写意

11、皇帝的筵席不是好吃的

　　上书房内——
　　“儿臣参见父皇。”沧岚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有些空旷的上书房，坐在书桌后的皇帝却看也不看他，继续批阅手中的奏折。
　　皇帝不说话，沧岚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个时辰后，皇帝抬头唤道：“福贵，什么时辰了？”
　　一直站在皇帝身后的总管公公福贵立马恭谨地回到：“回皇上的话，这会儿刚过酉时，皇上该用膳了。”
　　皇帝呵呵笑了起来：“是吗？怪不得朕觉着有些饿了呢。”然后有些讶异地看着沧岚说道，“咦，这不是小六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快起来。”
　　沧岚谢了恩站起来，只是微倾着头也不说话。
　　皇帝从书桌后走了出来，吩咐富贵：“福贵啊，快传膳，朕今晚就和小六一块儿用膳了。”然后亲热地拉住沧岚的手，“你都有三年没回帝都了吧？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朕可想你的紧呢……”皇帝的眉眼慈祥，对着沧岚说出的这一段话就如同平常父子一般，是对久未归家的孩子的热切和思念。
　　沧岚却依旧低着头不发一语，只是看着皇帝握住自己的手，面无表情。
　　“朕听说你都回来好几日了，也不知道进宫来看看朕这老人家，是不是朕不传召你，你便当做自己没回过帝都呢？”皇帝亦真亦假地怪罪着沧岚，手中的玉箸缓慢地夹起碗中的佳肴。
　　沧岚坐着不动，清冷的声音低低地说道：“儿臣不敢。”
　　皇帝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菜：“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呵呵，小六，朕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呢。”说着，然后放下手中的玉箸笑着对沧岚说，“小六，你说说，当年你离京的时候朕与你说了些什么？”
　　沧岚放在膝上的手猛然攥紧：“不要回来。”
　　皇帝依旧笑眯眯的，仿佛和沧岚闲话家常一般：“嗯。小六还记得呢。朕说了不要回来，你却私下回了帝都，你说，朕要怎么惩罚你呢？”
　　沧岚离席跪到地上：“单凭父皇处置。只请父皇将银芯火羽借儿臣一用。”
　　皇帝接过富贵端来的茶水呷了一口，目光沉沉地看着沧岚：“你来帝都就是为了这个？”
　　“是。儿臣只是为了这个才回帝都。”沧岚的声音依旧清清淡淡，却透彻地抬头看着皇帝。
　　仿佛被那目光所刺伤一样，皇帝脸色大变的转开头，手中握着的茶盏用力掷向沧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将朕说的话当成耳旁风！银芯火羽是什么东西？岂能交给你这个孽障！”
　　沧岚面无表情地任由茶盏砸在身上，滚烫的茶水溅了自己一身：“清父皇恩准。”磕下头去。
　　“好好好！朕三年前没有杀你，现在你倒长本事了！朕就成全你！三年前赐死全妃的时候就该一并将你赐死！”皇帝指着沧岚破口大骂，“你若想死，朕便成全你！福贵！”
　　早就吓得脸色发白的福贵急忙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去将两心锁取来！”皇帝的表情暴戾，先前所表现出的慈祥和蔼好像是错觉一样烟消云散，“你要银芯火羽。好，服下两心锁，朕便将银芯火羽交给你！”满是厌恶的语气，仿佛沧岚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敌人。
　　沧岚低着头，半点表情也没有，只垂着的琥珀色眸子里有着受伤的神情。
　　福贵战战兢兢地端着一只托盘进来，托盘上一只白玉瓷瓶，半透明的瓶身透出蓝幽幽的光芒。
　　皇帝一把抢过瓷瓶摔进沧岚怀里，面貌狰狞地说道：“你要银芯火羽就服下这两心锁。这不是毒药，只是你若情绪激动或动了妄念，这药便会让你生不如死。”
　　沧岚接住那只药瓶，看着手中泛着冷色的瓷瓶，眼神深幽地看着皇帝说道：“我服下这药父皇便将银芯火羽交给我么？”
　　皇帝厌恶地摆摆手，背过身去。
　　“谢父皇恩准。”说完沧岚抬手将药倒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