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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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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闻煜为首走来。
看到是闻煜,柳枝吟心中巨石落下。
闻煜开口向众人道:“在下乃是衡王府中人,今夜乃是衡王殿下救了各位。”
昏昏沉沉的众人纷纷都抬起头来,眼中都燃起些许希望。
闻煜径直走到柳枝吟面前,秋慈有些害怕,往柳枝吟怀里钻。“你们可有去处?”
柳枝吟愣了愣。
“若无去处,来衡王府做事。”
思虑片刻,柳枝吟点头应了下来。
闻煜跟手下安排好一切,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想到去王府做下人,低声下气这种事,柳枝吟自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尝试给自己洗脑,就当是玩过家家抽到一个不好的角色。
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晓色也将。
闻煜迟疑地问:“你们会骑马吗?”
柳枝吟扬起礼貌的微笑:“不会。”
闻煜招招手,一个手下走过来,“弄辆马车来。”
坐在马车上,依旧恍如隔世,两天的时间,死亡,穿越,现在又不知道去什么衡王府,无法预知的未来让柳枝吟心烦意乱。
秋慈抬起小脸儿,呆呆地看着柳枝吟毫无血色的脸,担心地摸了摸。
“柳姐姐。”
柳枝吟回过神来,“我没事。”
秋慈天真的问:“柳姐姐,你不回家吗?”
柳枝吟淡定回答:“我没有家。”
秋慈整个人都黯淡下来,她的嘴真笨。
路程不算远,晌午的时候马车停在了衡王府的后门。
与柳枝吟二人一起的还有一女一男。
闻煜把人交给管事的就急匆匆的走了,应是去见什么人。
管事的已然有些年迈,长着一张哭脸,一上来就开始讲长篇大论枯燥的规矩。
“府上的人都叫我李伯就好,想在衡王府待着也不难,老实恪守本分,不要打不该打的注意,更千万不要把心思放在衡王殿下身上,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十条命都不够你折腾的。”
说这话的时候,狠狠瞪了柳枝吟和身旁低声下气的女子一眼。
身旁的女子唯唯诺诺的,只顾着埋头。
也只是封建时代的牺牲品罢了。
七七八八的规矩讲完,柳枝吟秋慈和那女子被派到后厨,另一名男子去柴房。
李伯让两名丫鬟带着前去住处收拾。
路上,牵着秋慈,身旁的女子还是低着头不语,直到到达住处,丫鬟安排:“衣服给你们放在里面了,你们两个睡一间房,自己打水给自己收拾干净,半个时辰之后我带你们去膳房。”
看着丫鬟走后,柳枝吟不紧不慢开始收拾,忽的,方才还一副胆小的模样的女子,一把拉住正要走的柳枝吟,欢喜的语气与刚才判若两人。
“我叫凝止,多多指教。”
柳枝吟倒也不多说什么,扬起客套的笑容:“柳枝吟。”
凝止被掉包似的,极其自来熟,立刻蹦蹦跳跳的拉着柳枝吟去打了水。替秋慈擦拭脸的功夫,凝止早就麻利的洗完换上衣服。
抬眼看去,凝止生了一副好面容,瞳凝秋水,面若桃腮,灵动的眸子让柳枝吟想多看几眼。
凝止倒是已经完全不把柳枝吟当成外人了,主动接过帕子替秋慈擦拭,给足了柳枝吟时间。
待到柳枝吟也换洗完毕,出来。
凝止呆呆看着柳枝吟痴笑:“你长得真好看。”
的确,柳枝吟天性孤傲,与凝止恰恰相反,不喜动。病恹恹的气质让人惹不住想怜爱这朵娇花,给人凄清惆怅的美感,眼眸中不透露出任何过激的情绪,懒散随意地站着也有几分温婉。
“多谢。”
起了一阵风,院中的桃树洋洋洒洒被吹落花瓣,与佳人相衬。
清卉苑内,闻煜半跪着,座上男子手捧一本兵法,面容矜贵冷峻,眼睛深如寒潭,托着头,漫不经心地翻阅。
闻煜一五一十汇报。
“留的活口在地牢拷打,左丞相的人其余都没留下。”
祝司停骨节分明的手一下又一下敲打案面,像是死神还未落下的镰刀,高悬头顶。
“不必留了。”
轻飘飘的一声,镰刀落下,纵使闻煜跟随多年,依旧觉得心里一惊。
正准备退下之时,祝司停平静的开口:“你做了多余的事。”闻煜僵住,跪在地上不敢动。
“别让我再发现第二次。”
这无疑就是一道警告,闻煜不敢多留。
出了清卉苑,才松了一口气,任何人不得违背命令,闻煜自知理亏,快步离开此处。
祝司停将兵法丢于案上,望向窗外一株柳树,在悄然中,抽出新芽。光影此刻交叠,半明半暗,祝司停究竟是玉面郎君还是阎王,只有他杀过的人知晓。
春光虽好不是无限,白马过隙,已临夏。
膳房内,三人面面相觑。
“你们会做些什么?”
此话一出,凝止和柳枝吟愣住。
秋慈默默小声开口,显得两个大人格外不成熟。
管事的被气笑了,不知道的以为是两位千金大小姐出来体验生活。“我总不能让你们去干男人们的活吧。
“打水搬柴?”
柳枝吟抿了抿嘴唇,拎不动。
“我可以我可以。”
凝止应下。
倒是想不到,凝止身形纤瘦,衡王府的水桶三桶便可储蓄一小缸水,寻常女子还真是寸步难行。
“那大小姐你呢?”管事的张妈实在是没遇到过这样大小姐风范还跑
来当下人。
柳枝吟无奈浅笑,现在只剩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张妈看那风一吹就要倒的单薄身板也不想再多说。
“你跟着去前面吧,就是殿下面前小心点。”
柳枝吟听话的答应,这么霸道的寄人篱下,不赶走,已经大恩大德了,柳枝吟想,衡王府其实没那么糟糕,至少现在很好。
没到晚膳时间,张妈让三人打打下手熟悉熟悉环境。
忙了一个下午,柳枝吟觉得魂已经飞走了,她就不适合做人。
夜幕初降,张妈走进来对柳枝吟吆喝,“好了,晚膳你跟着那几个一起去前面送,小心点。”
柳枝吟应下,刚一起身,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倒进菜堆里,应该是蹲久了。
凝止听到衡王两个字,着急拉住刚要走的柳枝吟,“枝吟,万万小心,听说那个什么衡王,脾气古怪的很,保不准就·……”凝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放心,不会有事的。”柳枝吟笑着拍拍凝止的手,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跟着几个婢女一同穿过错综的长廊,绕的头晕目眩。
柳枝吟边走边记路,万一在这里面迷了路,冲撞什么权贵。
倒是不怕死,就是有个死得不那么惨的方式就行。
“就前面,菜放桌上就跟着站在一旁。”
“好。”
推开门,柳枝吟只顾低着头,等前面的婢女都放下了才轮到自己,不
是为何柳枝吟总觉得衡王好像看了她一眼。
众人站成一排,不敢吱声。
柳枝吟轻瞥衡王,“嘶——”,可惜一张好脸蛋了,气势不是能惹得起的。
祝司停手中精巧木筷停下,柳枝吟心里一紧,忙收回视线。
站着也是站着,柳枝吟心里吐槽了几句,筷子倒是使劲扒拉,也没见吃几口,又不能扒拉出毒药,跟有人急着害你一样。
祝司停放下筷子,不紧不慢的取出,银针。
没错,银针。
直直放进一道盘子里。
银针迅速染上黑色。
柳枝吟偷偷看着,倒是真没想到有人下毒。
有点担心:应该不至于一气之下杀了所有人吧。
“谁端上来的。”
为首的婢女颤颤巍巍站出来,只听见拔剑声,耳膜穿透风的撕裂声,婢女尸体就被拖了出去。
柳枝吟瞳孔微缩,第二次有人随意死在面前,命就像是个笑话。其他婢女倒是没有那么大反应,似乎只是一件寻常事。
柳枝吟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未缓神,祝司停话已落。
“其他人出去,最后一个留下。”
此话一出,柳枝吟意识到自己大抵是出不去了,只愿凝止能照顾好秋慈。
柳枝吟站在原地,祝司停倒是不紧不慢的,继续扒拉菜。
然后缓缓夹起一片白菜,“这菜是你洗的?”
柳枝吟看清了,那上面的新鲜泥土。
内心叹气,要因为一点土死这了。
“是。”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股凉意贴在脖子上。
祝司停启唇:“你既然到衡王府就应当知晓,王府不养废人。”许是死到临头,亦或是初生牛犊,柳枝吟不怕了,一刀抹下去,也不会疼太久。
“如今我的确与废人无疑,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顶嘴。”
“不是顶嘴,只是叙述事实。”
柳枝吟淡定的模样,若不是刚刚拖出去的人,旁人真以为是玩笑场面。第一次有人在他手上死到临头仍如此坦然。
祝司停眼中带上了玩味。
“你不怕死?”
柳枝吟想了一下:“死倒是不怕,就是怕太疼,死得太丑。’
祝司停手上力道加重,白皙的脖子上就染上赤红,祝司停就是故意的。柳枝吟感受得到,血缓慢顺流而下,索性闭上双眼。
祝司停觉得这幕有意思极了。
剑在脖子上,迟迟没有砍下。
柳枝吟忽然感觉到了凉意的离开。
再睁眼,方才剑指之人,在用帕子轻轻擦拭剑上的鲜血。
多留几日,就这么杀了太无趣了。
“多谢殿……”声音渐小。
下一秒,“砰——”,柳枝吟倒了下来。
血珠流到了地面上,醒目刺红。
祝司停停下手中动作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