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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花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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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之星看清来人时,聂宇已经骑着三轮车到了跟前。
“你怎么了?”他诧异地问。
“脚崴了。”她回道。
“啊?”聂宇不敢相信,“我下午看到你妈妈,她说你去黄山玩了,爬山的时候崴的?”
妙之星嗯了一声,没细说。
“我送你回去吧。”他从车上下来准备倒车,边对景彦说,“哥,你把她放后面。”
妙之星不想下来,却听景彦道:“要不你坐车?我回去拿行李。”
因为要背她,手上不方便,他们的行李还放在车上。
没办法,妙之星只得坐聂宇的小三轮回去。
不到三分钟,聂宇就把她送到了大门口。
“之后要是出去买东西什么的,就给我打电话,我送你。”他边扶着妙之星下车边说。
“好,谢谢了。”妙之星朝后面看了眼,未见景彦的身影。
“我背你进去。”
“不用。”妙之星一只脚跳到墙边,“我东西还在阿彦哥哥那。”
“他一会给你送进去就好了。”
“没事,等等。”
聂宇扭头朝巷道尽头瞧了眼,转眸回来看向她的脚腕。
“我看看,伤哪了?”说着,他俯下身来。
妙之星右脚肿了,脚后跟塞不进去,只能拖着。又因喷了药,只穿了半截袜子。
她拉起裤腿,给他看了眼。
“呀,都肿了。”聂宇蹲着,上手就要去查看情况。
妙之星缩回来:“别碰。”
聂宇叹了声,起身看着她,满眼怜惜:“怎么这么不小心?很疼吧!”
“还好,已经过了疼的时候了。”
他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从裤兜里掏了了个东西出来。
“啰,吃糖糖,你最爱的橙子味。”
妙之星看过去,他手里拿了个彩色袋子,看那包装并不是他们平时吃的品牌。
“白天一个老外给我的,我都没舍得吃。”
闻言,妙之星噗嗤笑出了声。
“聂宇,你至于吗,一颗糖果而已,还舍不得吃?”
“想留给你呀。”
“哟,这么好的。”妙之星从他手里拿过来,“盛情难却。”
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动静。
妙之星侧眸,就见景彦背着包,拖着行李回来了。
“你怎么进去?”聂宇问。
妙之星想了想说:“跳进去。”
“还是我背你吧!”
妙之星转身推门,竟然一下子就开了,院门没锁。
“爸......爸爸......”她朝里面喊了两声。
“欸!”里面传来回应。
妙之星回过头:“行了,你先回去吧,空了再聊。”
“我明早来看你。”聂宇走之前又问,“要不要给你带桥头的烧饼?”
“不用,我在家吃。”
次日一早,聂宇兴冲冲地跑上门来,将一瓶药酒递给妙诚。
“叔叔,这药酒是我外公自己泡的,专治跌打损伤。您给妙之星抹上,再拔个火罐,立马见效。”
“太好了。”妙诚激动道,“我还正准备去找你外公讨要一点呢,没想到你送来了。我知道的,他泡的这药的确厉害,比医院开得药还好,谢了。”
“不客气。”聂宇热切地问,“家里有没有拔罐的工具?没有的话我回去拿。”
“有,之前她妈妈腰痛,我给她买了一套。”
妙之星被妙诚按着体验了一次老辈子传下来的火罐祛瘀模式。
先在酒里生火,然后捞上火往她脚上抹。反复几次后,再上罐。
妙之星不敢看,别过脸哼哼唧唧地直喊痛。
聂宇在旁边笑她:“我妹妹才六岁呢,上次脚扭了拔罐一声不吭,你可别给我们高中生丢脸。”
“我丢我自己的脸行了吧!”妙之星天生敏感,无论是情感上,还是身体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掀起一阵怒涛。
头天晚上崴脚那会要不是景彦在,她早就哇哇大哭了。
结果身体上的疼痛忍住了,心灵上的疼痛却没忍住,最后还是除了洋相。
拔完罐,妙之星打算出去一趟,她让聂宇顺道带她去村东街道。
到了地方,妙之星下车,朝对面做陶艺的商店蹦跳而去。
“你来这干嘛?”聂宇过来扶她。
“做个东西。”
“做什么?”
“杯子。”妙之星没让他搭手,几大步就跳到了门口。
“你之前不是说你爸去景德镇拉货时带回来很多陶瓷吗?这里面没有杯子?”
“我想自己做。”
“闲的没事干了吧!”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争分夺秒做你的发财梦去。”妙之星说着,扶住旁边的门框,一下子跃过门槛。
“喂。”聂宇叫她。
“怎么了。”妙之星回过头来。
他顿了顿,道:“要不你给我也做一个呗。”
“毕业的时候给你做个招财猫。”妙之星笑道,“就当升学礼物了。”
聂宇嘴角一勾:“好,我等着。”
妙之星转身跳了进去。
“一会做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聂宇看着她蹦跳的身影,在后面叮嘱。
妙之星做了两只杯子,一只淡蓝色,一只浅粉色。
其中淡蓝色上面画了个帅气英俊的男生,浅粉色上面画了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要是把两只杯子放在一起,便可以看到男女面对面相视而笑的甜蜜画面。
几天之后,杯子完美出炉。晚上趁长辈们出去走路的时机,她一瘸一拐地来到陶艺店取走了那只淡蓝色的杯子。
浅粉色那只她没有立即拿走,而是存到了店家,打算之后再去拿,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害怕被别人瞧出什么。
景彦晚上没出去,一个人在家看财经节目。
妙之星心情激动,想要快点到家,但是右脚不利索,只能靠左脚挑大梁加快了步子前行。踉踉跄跄的,着实有些狼狈,但她毫不在乎。
抵达宅子时,她已经热得满头大汗,匆匆摸了一把,抬脚进屋。
景彦听到动静,朝她看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问道:“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在家。”
“在家做什么?脸怎么这么红?”
妙之星深深地吐了口气:“外面热,走过来不太容易。”
“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景彦朝茶几上指了指,“刚切的西瓜。”
“没什么事,感应到你在吃西瓜,所以我来了。”妙之星俏皮地道。
景彦闻言,哼笑出声。
“你是狗鼻子吗?”
“当然不是。”
我是小气鬼,哼,切了西瓜都没想过给我这伤员送点吗?
景彦不知道她的内心戏码,转头看电视去了。
妙之星在沙发上坐了会,见景彦完全沉浸在电视里,没有半分跟她说话的意思,突然就有些难过。
离别的愁在她这一天天加重,整个人都沉甸甸的。
“阿彦哥哥,你后天几点钟走?”她忍不住问。
“早上。”他头也不回地说。
“什么时候再回来?”
“不知道,说不准。”
“春节呢,春节韩奶奶他们要是不去北城的话,你会不会过来?”
“应该不会,这个春节我可能在美国。”
他懒懒地靠在沙发里,没有拿眼看她,电视里的内容比她更重要。
少女热烈的心扯了扯。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帆布包,从里面拿出包装好的杯子,从椅子里起身。
“阿彦哥哥,祝你平安顺遂。”她将纸盒放在茶几上,转身就走。
景彦随口嗯了声,两秒后才察觉出什么,侧眸追随而来。
“妙妙,你说什么?”
妙之星有些生气,想要一走了之,但又怕他觉得她在生气,短暂犹豫了一下,
回头指了指茶几:“送你的礼物,祝你平安顺遂。”
景彦收回视线,落到茶几上。
“怎么想起给我买礼物了?”他伸手从茶几上拿上纸盒,修长的手指敏捷操作,三下五除二就给打开了。
“哇。”他朝里面看了眼,将杯子拿出来,随口道,“挺好看的,在哪买的?”
“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妙之星说。
“自己做的?”景彦惊了一下,回头再细看,才发现上面还画了个人儿,他愣了愣,问道,“这是我吗?”
“嗯。”妙之星几分骄傲地道,“像吧!”
她对自己的画画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更何况自己提前在家练习了无数次,能不像吗?
“太像了。”景彦夸赞,“跟真的一样。”
“什么时候去捏的?”他问。
“前几天。”
“前几天?”景彦看向她:“那天上午没过来写作业就是做这事去了?”
妙之星脸上忽地起了层热浪,压根不敢与他对视,像是怕被他看穿心思似的。
她不自觉地楸起衣摆,缓了缓心跳,问他:“你喜欢吗?”
“喜欢。”景彦端详着杯子肯定道,“无论是配色,还是造型都很有档次。不愧是未来的设计师,品味高级。”
妙之星被夸得心里乐开了花,刚刚还堵在心口的那团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景彦说着,放下杯子,从沙发里起身。
妙之星闻言,又惊又喜,神情却是平静如常:“什么礼物?”
景彦走向平时他们画画学习的区域,之后径直来到其中一个柜子前。
妙之星看他前进的方向,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吧!
期盼过,幻想过,但从未表露过。
但是当景彦端起那个盒子时,她脸上的喜悦完全压不下。
“这个送你了,希望你心想事成。”
“真的?”妙之星激动难抑。
“这可是我耗脑力,花时间,费手指一个个拼起来的心血,你可得好好保管。”
妙之星没讲客气,一个劲地点头,拼死都要好好珍惜呀!
这栋乐高别墅是前天完工的,景彦还专门买了个亚克力盒子来装它。
妙之星超级喜欢,但想着他辛辛苦苦拼来的,肯定不舍得送给她。
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不就是梦想要有,万一实现了的现实版本吗?
或许是这个礼物的含金量太高,意义非凡。致使妙之星对景彦的离开少了几分难过,虽然他走的时候,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但是摆在书桌上的手工别墅又像是他们之间的某种连接,每每看到它,妙之星便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动力。
那种感觉仿佛是景彦在前方招手,而她只要努力,就能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