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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嫁(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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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挤出一个笑脸,勉强点了点头。
“我们家那小子啊,是个痴情种。老太太我也知道他可能做了些混帐事,但是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就不提了。”她轻叹口气,接着与你说道。
你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话中的意思,感觉自己好像是触发了什么主线剧情。
“哼,那小子,都和他说了咱家娶亲要按规矩来,就是不听,非要直接娶你,结果这下,出事了吧?”说着,一旁的“老爷”冷哼一声,开口道。
“哎呀,老头子你少说两句,我们儿子不也是太喜欢人家丫头了。”闻言,“夫人”赶紧转过头,制止他道。
“好了丫头,今天虽说是要学规矩,但老婆子也不想为难你,你呢,就去祠堂里面待着,拜拜咱家的先祖就可以了。”“夫人”拍了拍你的肩,对你笑道,
她说着便唤来了管家,带着你往祠堂去。
路上你路过了前日的喜堂,虽然已经收拾干净成了普通的厅堂,一走进去便是凉风阵阵。你佯装无事地走过,但一出门却感觉背后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喜堂之后便是祠堂。
祠堂门大开着,但光却只照进了门槛后的一小片地方。
你闻到了香灰的味道,而一抬眼便是密密麻麻的牌位。
“少夫人,按照规矩,今天您得在这待到太阳下山。”管家毕恭毕敬地对你行了一礼,开口道,
“到了时间我会来给您开门,吃食也会按时给您送来,您有事叫我便是。”
你点头应下,走进祠堂,便听见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轻轻关上,隔绝了所有的阳光。
屋内阴冷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更盛。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只能给自己打气,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地走到了供桌前。
副本不会无缘无故把你关在这一天,所以这祠堂中,大概率是有什么重要线索。
你用分析来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待眼睛适应室内的黑暗,心中的恐惧也平复了大半后,视线这才向祠堂扫去。
祠堂的装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祠堂中的光源此时只有供桌上的两支香烛,烛火摇曳间,整个祠堂中的气氛被衬托得更加诡异。
线索……在哪里?
可能是因为烛火的范围太局限,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一排排被照亮的牌位看去。
牌位上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你头疼,但你还是耐着性子一排排看去,权当打发时间。
然后就真给你找出了点问题来。
你站起身,皱着眉头,看着牌位中最中央的那个。
不是,这祠堂中……怎么还有外姓人啊?
你又对比旁边的牌位看了看,确定不是你眼花。
奇了怪了……你稍微弯下腰,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替身娃娃抓在手中,这才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牌位。
入手是一片冰凉。那股凉意顺着你的指尖在极短的时间内蔓延开来,你甚至感觉你的整条手臂都有些发麻。
就算这祠堂内常年不见阳光,但这也绝对不是木制牌位该有的温度。
你心中一下子警惕起来,正欲收回手,但是却突然发现你的身体也僵在了原地。
你控制不了你的身体。
就像是鬼压床一般,但毫无疑问,你从进入祠堂到现在,精神都无比清醒。
你感觉你的肩膀越来越沉重,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压了上来。
与此同时你的后脖颈突然泛起一阵麻痒,就像是被几缕长发轻轻扫过。
你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地颤抖了一下,却发现刚刚指尖蔓延开来的阴冷已经消散不见,就连整个祠堂内的诡异气息都消失了不少。
但你肩膀依旧是沉重的。
那个“东西”并没有离开。
你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能够勉强操控自己的身体。
恍惚间似乎有吐息打在你的耳畔,你一点一点收回手,轻轻摸向自己的肩膀。
然后指尖突然撞上一阵冰凉。
那是一只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你的心脏急得快要跳出胸膛,也不知费了多大力气终于让自己稳住心绪没叫出声,然后缓缓收回了手。
你没敢转头,只是就着这个姿势一点一点将视线转向祠堂中的牌位。
那个和周遭格格不入的外姓牌位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上面氤氲着一层水雾。
你刚刚触碰过牌位的手掌拢了拢,只感觉掌心一片黏腻。
是血。
你看着手掌中刺眼的猩红,仿佛已经闻到了一阵铁锈的味道。
你感觉到发梢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而你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反手抓住了那一阵冰凉。
“是你吗?”你开口,眼神却死死地盯着那个牌位。
你总觉得低星副本中不会给你那么多的干扰线索,所以顺着一条线走过去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说不定就是背后的谜底。
这个副本中的boss极大概率就是你那个死于非命的竹马,而一个家族的祠堂中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个外姓人的牌位,更何况刚刚的异变是在你触碰到牌位后才发生的。
于是全部线索串联起来,你突然就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面前这个渗血的牌位,会是你那位竹马的牌位吗?
你握着那只冰冷的手,但温热传递过去瞬间,那只手却一下子开始往后退,甚至有了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于是你下意识地反握住了那只手。
“不怕我吗?”虚无缥缈的声音从你耳边传来。
那声音的音色仿佛被什么东西隔绝,让你听得并不真切,但你总感觉如果剥开那层迷雾,那声音应该相当清润好听。
“你会害我吗?”但你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定了定神,反问“他”道。
你在赌。
但你觉得你可以赌赢。
因为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恶意,就像是……
上个副本中,后来的前夫哥一样。
“他”似乎被你问住了,你能感觉到你肩膀上的那个东西僵直了一瞬,随后整个祠堂陷入了一片沉寂。
你没说话,也没有动。
你知道“他”还在。
你在等“他”的答复。
你感觉到自己肩膀处的那阵呼吸急促了些,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却也像是欲言又止。
他就像是一条离水干涸的鱼,哪怕拼命挣扎却依旧难逃渴死的命运,于是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不知是悲哀还是自嘲的笑: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