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一见钟情后》文三问

27、青梅竹马

　　江上清风与明月，月色皎洁如雪，江面水波粼粼。反射出来光照在季无殃的脸上，将他本就立体的五官照出几分高冷。林安于是扭头看着江面，瞧着自己也不差的脸，默默松了一口气。

　　“相公，你喜欢我的脸还是我这个人。”林安把相同的问题抛回给他，抬眸眼中早已清明不糊涂。

　　季无殃莫名想到与林安初次见面的场景，也是这样美的月色里，实话说，那个时候是给林安这张脸给迷住了。之后…也确实在混乱中确定自己就是喜欢上她。

　　只见季无殃浅笑着，“自然是喜欢你这个人。”

　　林安缄默不言，那段奇怪的记忆里自己并没有这倾世的美貌，与这张脸七八分相像，在人群中也算标志的美人。只是那样的脸，会与季无殃有所交集吗。

　　林安开始感到无名的害怕，是怕失去季无殃，还是说害怕失去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林安头疼起来，她不想细想太多，于是将头疼的原因全都归结给了那几杯桃花酿。

　　“相公，我有些困了。”林安主动钻到季无殃的怀里，被他抱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很让人安心。

　　真想一直一直这样，那段奇怪的记忆就将它扔在脑后，反正可能是假的。

　　季无殃轻轻拍着林安的背，似安抚，慢慢的林安也就熟睡过去。

　　不久天边翻起鱼肚白，林安在睡梦中给季无殃抱上马车，迷迷糊糊间还拉了他的手叫他别走。

　　“我去去就回，你好生休息。”

　　这是林安和季无殃分开时唯一记住的话，林安一睁眼又回到偌大的寝殿中。

　　“娘娘醒了，可要传膳。”守房的宫女端着洗脸盆上前，也就两个人，一个端水一个拿布，不似之前十几个人围在床边。林安自在不少，一边漱口擦脸，一边问，“国君可回来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国君去向。”

　　“那今日有什么好吃的。”林安肚子咕咕叫着，确实有点饿了。

　　用过饭之后，就是一碗难喝的汤药，林安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巴巴看着端药来的宫女，“我一定得喝这个东西吗？”

　　“国君交代了，奴婢们必须伺候娘娘喝药。”宫女说罢，一个年纪小些的宫女端着托盘，盘上是精致小巧的蜜饯。

　　林安抿着嘴，深吸一口气，一把拿起药咕噜一下闷了。喝完迅速塞了一块蜜饯到嘴里缓解。

　　甜蜜的味道慢慢将口中的苦涩压下去，林安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场景，也是喝药，不过是季无殃把蜜饯塞到她嘴里。那个时候心里好像想的是……死神经又要发神经了。
　　不，不对吧。我为什么要骂季无殃死神经。

　　林安陷入混乱之中，而且死神经这个称呼好像不属于这个时代……这，这里边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娘娘，可是哪里不适。”有宫女问道。

　　林安这才从回忆里出来，干笑道：“我没事，只是药太苦了，喝不太习惯。”

　　林安心事重重回去房里，倚靠在窗边发呆，脑子里冒出一个早该出现的问题——和季无殃的关系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吗，还有她真的喜欢他吗，难道不是见色起意一时被他吸引罢。

　　啊啊啊——脑子好乱啊。

　　“哈啊～”
　　充满困意的哈欠一打，林安睡眼朦胧起来，许是因为脑子乱许是因为那碗汤药。

　　此刻林安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被子一盖眼睛一闭，好哈好睡一觉。

　　一直睡到午时三刻，林安醒来时浑身酸痛，果然觉也不能睡太多。

　　还以为会梦见什么，结果啥也没有。林安呆呆坐在床上，思索一会儿要做些什么。

　　额……好像没什么可做的，有点想季无殃了。

　　也不知是有什么感应没有，这个念头才冒出来，眼前赫然出现季无殃的身影。

　　他今日穿得隆重，一身玄色朝服，朝服上还绣着栩栩如生金色的龙。林安头一次见这样的季无殃，实在是太新鲜了，而且比起平日温润如玉翩翩君子的感觉，今日威武霸气天生贵气好像更不错。

　　“你喜欢我这样穿？”季无殃叫了林安好几声，她又走神了，想起昨夜的话，也就知道原因。

　　“啊？不是，我……”林安百口莫辩，脸上有些粉红，脑子里冒出了一个词‘制服’。这个词一出来，林安更不敢直视季无殃了。
　　天啊！我难道是一个变态！！

　　“娘子，你今日怎么了，看见我就走神，现在连说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季无殃很自然的就坐到林安身边，挨她挨得近，还故意夹着声音让林安听了更是心乱如麻。

　　“没，没怎么。”林安把脸别到一边去，不敢看季无殃。

　　“那为何躲我。”季无殃有些委屈，想去拉林安的手，可是这样她也躲。

　　“没有躲你，就是……我发现面对你我会有点把控不住。”林安越说声音越小，季无殃看着她耳根越来越红，忍不住勾唇。

　　林安的头低下去，实在是不敢看季无殃，“我以前也这样吗。”

　　“以前……你不这样，但是我会。”季无殃大大方方说着，倒是让林安看着小题大做了。

　　“相公啊。”林安总算是抬头，跑到季无殃的怀里，“那我以前也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吗。”

　　季无殃：“你喜欢出去外头玩，在家里就喜欢拿几本书坐我身边看。”

　　“那不就是无所事事，跟个无业游民一样。”林安下意识说出认知里不该出现的词汇，不由愣住。

　　“无业游民？”季无殃听着稀奇，见林安愣住的样子也就没有多问。只当是她作玉娘的时候学的，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季无殃的眼眸瞬的暗下去。

　　“娘子是觉得无聊？”季无殃问道。

　　“是有点，这一日下来我除了吃饭喝药就是睡觉，又见不到你人，快闷死了。”林安靠着季无殃的肩膀，其实就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和季无殃这样倚靠坐着也不错。

　　但季无殃是个忙人，不似她这个闲人。

　　“你可有喜欢的事情。”季无殃最近确实是抽不出时间，之前一心扩充领土不停打仗，现在如何处理这些地方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早知道就不打这么多年了，可是不打又怎么重新遇上林安。季无殃一时间不知该喜该忧。

　　“我想种花。”林安脑子里似乎闪过一片花田，身边有个笑得很开心的女子，在叫她林姐姐。

　　林安眉头微蹙，看向季无殃问道：“相公，我以前可做过花农。”

　　“你一直在我身边，怎么可能做过花农呢。”季无殃还没发现林安不对劲。

　　“那，我的家人呢。”林安总算想起来这几日忘记了什么，在这里她似乎除了季无殃没有任何亲朋好友。
　　这点实在是奇怪。

　　“你且冷静些，我会告诉你。”季无殃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你是孤女，自小在宫里长大，我初次遇见你是在宫中的花殿。那时我十岁，你不过六岁，很怕人，我也是费了点心思才和你走近。”

　　“真的吗。”林安的头疼起来，她的眉头紧皱着，“那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我自然不骗你。你没有印象只是因为脑子烧糊涂，一时间忘记了罢，别急，我陪你慢慢去想。”季无殃顺势揽着她，轻声安抚着。

　　“我让人给你收拾一片地方，你在那种花可好。”

　　林安失神的点头，淡淡嗯了一声，渐渐也不去想那个女子是谁。
　　应该只是记忆错乱了而已，季无殃他不会骗我的……

　　没多久季无殃有事出宫，林安又回到了孤单之中，心里空空的好像什么东西都填不满。

　　吃过饭又是一碗汤药，比早上的还要浓郁，更苦了，吃了好几颗蜜饯才把苦味给压下去。

　　不出意外的，喝过药后马上就开始犯困，林安躺在床上合上眼。有时候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但是季无殃不会骗人的，对吧，他说的就是真的……

　　林安一夜无梦，醒来时全身软趴趴的没有力气，行尸走肉般漱口擦脸吃饭喝药，又开始犯困……这什么该死的生活啊，林安想要做出反抗，至少要有活着的感觉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拿着一把钥匙找上了林安，“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凤体安康。”

　　林安让他起来，问他来做什么。

　　小太监呈上钥匙，说明来意，乃是国君命他们给娘娘备好花田。

　　林安刚想要反抗的心安静下来，“那现在可以去吗。”

　　小太监抬头笑道：“娘娘想去只管使唤奴婢带路就是。”

　　林安的目光在小太监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攥着钥匙问他，“你可认识我。”

　　“宫里谁人不认识娘娘呢。”小太监笑道。

　　“不对，我以前在这的时候是不是见过你。”林安怎么看怎么眼熟，于是又问道。

　　“娘娘好眼力，奴婢之前伺候国君时常见到娘娘，想必那时候娘娘也瞧见奴婢还把奴婢给记下来了。”太监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允子。”

　　“日后你跟在我身边，国君那边我去同他说。”

　　“是。”小允子应下来，弯着腰给林安开道，带她去到后宫花田了里，一直仔细着林安不让她磕着碰着。

　　种花这件事林安上手很快，旁边本想着帮忙的宫女都没了用武之地，只能动动嘴皮子夸赞几句。

　　“娘娘种花还真有一手呢。”

　　“是啊，瞧着比我们种的还好。”

　　林安听了自然高兴，只是莫名耳熟，可季无殃又说她没做过花农。兴许会种花这件事情之前没让季无殃知道，还是别多想了。

　　在花田里，林安不觉得时间走得慢，倒是觉得走得太快了些，才活动没多久就要吃饭去。

　　林安有些不舍，无奈时间到了，这宫里似乎对时间掐的很严，还是明日再来。

　　回去路上，巧遇太医院那些人，其中就有给林安医治的章医师。

　　众人给林安行了礼，低头等着林安过去。不想林安停下来，直盯着几人中的一个年轻医师看，“各位不必多礼，无需垂首相送。”

　　医师这才抬头，那年轻医师自然跟着一起，视线与林安撞上，二人眼里皆是震惊。

　　“你……”二人异口同声，惹得周围人齐刷刷都看过来。

　　医师忙收声，低头作揖，“下官唐突，还请娘娘恕罪。”

　　“你叫什么。”林安眉头微皱，刚刚看着只是眼熟，现在听声音直接可以确定，肯定认识这人。

　　“下官……梁轩。”梁轩那日回去，听林安出走，心中猜了大概，毕竟他们二人都和宫里的人有些纠葛。想着林安都走了，自己也该寻个去路，便也离了王二他们，几番辗转，不想又回到吴宫之中。

　　“梁轩，梁轩……”林安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好熟悉，但是想不太起来。

　　见其他人都看着，林安不好再留，笑了笑说了几句客套话也就走了。只是实在好奇梁轩这个人，总觉得是个认识很久的人。

　　一直到夜里三更林安也记挂着梁轩这个人，忽的她坐起来，好像和梁轩说过亲。

　　他那时候的表情肯定是还记得，那以前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些，得找个机会去见见他。林安难得找到一个和她过去有关联的人，一时竟想得睡不着觉。

　　太医院里，梁轩按照往常将药材分类装柜，然后登记在册子上。正忙活着，章医师上前与他搭话，“你来太医院多久了。”

　　梁轩见是章医师，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恭敬回道：“晚辈上个月来的，乃是文医师领进门。”

　　“上个月啊，我记着医治娘娘那些人里边好像没有你才对。”章医师故作思索，随机旁敲侧击，等着梁轩自己把事情缘为说出来。

　　梁轩不是蠢人，听得懂这直白的话术，沉吟片刻后，微微启齿，“晚辈曾有幸遇见娘娘，为娘娘医治过。”

　　梁轩不知道他这句话让他天没亮就丢了饭碗，回道家中空对月，一坐到天明。

　　“林安，你也没说你惹的是季无殃啊。”
　　天微微亮，梁轩坐在窗边发出一声长叹，然后嘴里嘀咕着这么一句话。

　　梁轩漫无目的等天明，林安则是一心要去找梁轩问话等到了天明。却不想去找人就发现人不在了，说是老家有急事连夜回去。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要说里边没什么林安可不相信。

　　“娘娘，今日不去花田吗。”小允子看林安因着找不到一个医师而忧心忡忡的，眼珠子转了转，压下心里的猜测，忙转话题。

　　“去，但是你别跟着，还有你们，我要自己去。”林安说前半句时，吓得小允子不敢喘气，一句话说完才知道不是针对他，便长舒一口气。

　　“娘娘，国君让奴婢跟着娘娘您，寸步不离才行。”小允子跟上去，面露难色。

　　“那你跟着吧。”林安很平静，也不多说什么，去了花田也静静地翻土浇水。

　　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平静的表面下林安想了很多很多，为什么遇到梁轩第二天人就家里有急事没法在太医院工作了？为什么他们是年少夫妻可宫里的老人都好像没见过她林安一般？还有为什么不让她见外人......说是要慢慢来，但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林安想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季无殃这小子可能骗婚。

　　得找到梁轩问明白，她到底是谁，真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