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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花开 ...

  •   弃子而已,何必在意。

      咕噜咕噜——

      水里许多泡泡往上走,冲出湖面炸开。

      湖边有人浣衣,是个女子,容貌姣好。忽见水面有异样,似带了给人。于是手中拿着棒槌,沿着湖边往上游走。

      定睛一看果真是个人,于是挽起衣袖,到湖里将人捞上来。

      “夫人?”
      此人正巧就是玉莲,满脸问号盯着湿漉漉的林安。她怎么在这,老爷分明很重视夫人的。

      玉莲把衣服收到盆里,一边拖着林安一边抱着盆,走了许久回到村子里。

      “玉莲姑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正好,你快过来帮忙。”玉莲见是隔壁王二,连喊她过来。
      “这,你怎么还捞了个姑娘回来。”王二从玉莲怀里接过装满衣物的洗衣盆,目光一直落在成了落水狗的林安身上。

      玉莲把林安扛起来,对王二道:“先别问那么多,快叫村头的梁大夫来瞧瞧。”
      王二应声好,即刻脚步生风,不敢耽误时间。

      “梁大夫,梁大夫!十万火急啊梁大夫!”王二抱着盆冲进济世堂,左顾右盼捉见梁轩背着药箱准备出门。

      王二几个箭步冲上去,大手一拉把人拽走,“梁大夫,我跟你说玉莲从河里捞了一个姑娘回来,看着快没气的样子您可得费些心。”王二说个不停,也不理梁轩反应过来没。

      一路左拐右拐,飞奔到玉莲家中。梁轩不过一个体弱的郎中,哪里经受得住突如其来的狂奔,此刻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肩上的药箱滑落到地上,梁轩扶着门没有精力去捡。

      “梁大夫,你快看看她有没有救。”玉莲拉着梁轩进去。

      “慢,慢点。”梁轩蹙眉开口,整个人疲惫不堪,“先让我缓缓。”

      玉莲巴拉巴拉的嘴停下来,转身给梁大夫倒水去。梁轩总算能有空隙歇息,一边用袖子擦擦额头的细汗一边打量床榻上面色惨败的林安。

      虽说面无血色,其容貌却让人眼前一亮。梁轩一时分不清心跳的厉害是因为方才疾走还是见到姑娘面容被惊艳所致。

      捋顺气息,梁轩坐到床沿给林安把脉望诊。

      梁轩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看脸已经没有活人气息,号脉也是气若游丝近乎脉不到,这竟然还活着。深深吸一口气,梁轩打开药箱取出银针,让玉莲点火,行火针。

      玉莲在一旁一言不发,梁大夫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二可还在。”梁轩问道。
      “在的在的,梁大夫有什么吩咐。”

      “去烧两锅水,这姑娘等等会出几身汗,需要迅速清理。”梁轩扎下最后一针,林安的呼吸突然重起来,全身开始出汗,“玉莲姑娘,今夜恐怕要累着你了。”

      “无碍,她对我有恩,我累点不算什么。”

      梁轩有些好奇这人是谁,竟对天不怕地不怕的玉莲有恩情。盯着她看了片刻,梁轩忽然反应过来此举太过失礼,匆匆移开目光抬脚出去。走到院门口时才想起来药方未交于玉莲手中,正好王二还在,梁轩便将方子给了王二。

      “梁大夫,你不会还要去城里义诊吧。”王二拿着方子,看梁轩急匆匆要走的模样,问他。

      梁轩笑笑,“积点德,日后好过活。”走时已是正午,阳光毒辣,晒得梁轩大汗淋漓。

      夜里归家小病,烧的糊涂,随便喝了点米汤就睡下了。

      发烧的不止他一人,还有玉莲家中的林安。

      玉莲进进出出好几回,端水给林安擦洗身子,总是听见林安喃喃说别杀我之类的话。玉莲不知林安在老爷身边原来过得这么难。

      到了后半夜林安醒了,双目含着眼泪呆呆望着窗户。玉莲怕林安莫不是烧傻了,火急火燎提着灯笼去找梁大夫。

      “梁大夫!”玉莲见院子门没关,又事情紧迫便进去了,不停敲门,“梁大夫!”

      梁轩迷迷糊糊起身开门,“怎么了?”

      “实在是对不住,这个点来叨唠您,只是我家夫……我家林娘子快烧糊涂了,还请梁大夫去看看。”玉莲满脸抱歉,眼里全是担忧。

      梁轩拍拍玉莲的肩膀,“不怕,我这就去看看。”说罢回屋套了件外衣就走了。

      林安哭个不停,梁轩还未进门就听见她凄哀哀的哭声。

      一进门,入眼帘的是林安梨花带雨的面容,梁轩的心猛地一颤,微微怔愣。

      “梁大夫,你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玉莲急得不行,催促道。

      “我看看。”梁轩上前把脉,手却被林安抓住,听见她低声说道:“别丢下我。”

      梁轩的心又是一颤,他好像想明白为何有这种感觉了,原来是遇到同病相怜的人。

      “放心,不会丢下你。”梁轩说出这句话时嘴唇都在抖,对上林安可怜巴巴眼眸的刹那间梁轩移开了。

      他不过是凭着一点猜测,怎么能给人承诺下无期的诺言。

      “……别丢下我。”林安这一次明显没有那么不安,她其实不在意谁回答她,只要有个回应就好了。
      林安此刻在梦里是十三岁那年背着书包刚回家的初中生,家里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

      她对着空荡的家对着空气恳求,“别丢下我。”

      梁轩:“放心,不丢。”再次作答,他没有底气,眼前不自觉的起了一层水雾。

      “梁大夫,你还好吗。”玉莲看在眼里,也怕梁大夫出点什么事情。

      “无碍。”梁轩想起身,手却被林安拽着,“林娘子只是做了噩梦,我给她开些安神的药便可。”

      “辛苦梁大夫,这些您拿好。”玉莲把备好的两贯铜钱塞给梁轩,知梁轩不收,玉莲直接塞他的药箱里,“这钱你必须收,我可是听王二说了,你连吃饭都快没钱了。”

      梁轩一时羞愧,“……多谢。”

      “是我得谢谢你,救了我家娘子。”

      “对了,这位到底是谁?”梁轩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来。

      “是……就是我的一个远方表亲,姓林名安,家里出了些事便来我这避避风头,却不想路上遇险。好在缘分尚可,又给我捡回来。”玉莲左编又扯给梁轩说了个大概,说完还心虚的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梁轩看向林安拉着自己的手,不好意思道:“玉莲姑娘,可否帮个忙。”

      玉莲一看就反应过来,尴尬笑笑,“林娘子烧糊涂了,让梁大夫见笑了。”

      “无事。”梁轩头还晕乎着,只想快点回去躺下。可在路上又想起林安,她是不是真的和自己同病相怜,好好奇…

      折腾一晚,玉莲好不容易在天亮时睡下。她睡下不久,林安醒了,一脸懵逼地查看周围事物。

      这间屋虽小却五脏六腑具全,东西也都是实用的。

      林安想下床发现全身骨头酸软,脑袋疼得要炸开一般。身上的衣服是麻衣,里衣是棉的还挺舒服。

      林安想找面镜子,搞清楚是死了又活到别人身上,还是没死活下来。

      出去时阳光正好,撒在林安脸色,她未施粉黛正憔悴,墨发披撒在肩未梳妆,阳光里多了几分独立时间的出尘之感。

      王二来送药材,入门就看见林安这副仙女模样,不禁愣住。

      林安退后几步,思考他是好人是坏人。

      “你就是玉莲的表亲林娘子吧,我是隔壁的王二,来送药的。你不用怕。”王二回过神,见林安这幅样子忙解释。

      听见玉莲的名字林安心安许多,此玉莲可是她认识的玉莲。

      “林娘子,梁大夫交代了你现在还不能受风,快屋里去歇着。我去叫玉莲出来。”王二轻车熟路进主屋,林安好奇,问他,“你是玉莲什么人。”

      王二不好意思笑道:“我啊,和玉莲定亲了,等着日子到了就成亲。”

      林安半信半疑,“恭喜你们了。”转身回屋子后,坐立难安,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记得给人抓了抢钱脱衣之后丢到湖里,没死已是命大,现在该怎么办。
      那季无殃可来找她?

      猛然间,林安发现不对劲,现在天气燥热不像是初春,那是什么时候。

      在屋里什么也干不了,林安有些烦躁不安起来,开门出去又楞在门口不知何去何从。

      真有点给季无殃养废了。

      “夫,林娘子,你怎么出来了。”玉莲一醒就急着来找林安,一出门就碰上面。

      “真是你啊。”林安看见确是玉莲,顿时喜上眉梢。
      “玉莲,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几月了。”她问。

      “现在五月初,天有些热,给你穿棉衣是不是热着你了。”玉莲左看右看,看看林安是不是热的出汗,她解释道:“昨日把你从河里捞上来,以为没了。就让村头的梁大夫来看,他医术高超将你从鬼门拉回来,夜里特地交待说你不能受寒,我找了许久把厚实衣服拿了几件出来。要是太热,我给你……”玉莲才发现林安魂不守舍的,眼神呆傻。

      五月初了,我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没事太牛了。林安先是感叹自己厉害,再是想到季无殃,这么久了,他也该把自己忘了。
      不知怎的,有些难受。

      “林娘子,你没事吧。”玉莲小声问道。

      林安回过神,冲玉莲淡淡一笑,“我没事。我得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要说救命之恩还得是我谢你,当初若不是你给我银两离了府,现在怕是给那冷香算计死了。还憋屈。”玉莲走后不久多有打听季府的事情,知道季老爷升官,举家迁移到都城住下,还知道那冷香私底下发卖不听话的奴婢有甚者直接打死。再后来的事情玉莲不知晓,她回了老家做起老本行——做个桑农。

      “玉莲,我现在身无分文没法给你点什么,待我安定之后寻了活路,定给你你该得的报酬。”林安经此一事,变得安静。
      悬挂许久的心突然平静下来,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可为何扑面而来的……是一阵空虚。

      “你没听明白吗,是我要报答你。”玉莲把林安推回去屋里,让她好好坐着休息。

      林安十分感激看着玉莲,“……谢谢你。”

      “谢什么,你先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玉莲的话戳到林安的某一处柔软,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

      “诶,你怎么哭了。”玉莲拿出帕子给林安擦,林安拿过帕子,破涕而笑,“我只是感到开心,真有真心相待之人。”

      “我是开心。”

      玉莲不太懂,“你和那个梁大夫挺像的,之前送他两筐土豆好让他不被饿死,他就开始猛哭,哭得和你有的一拼。”

      “说起梁大夫,我还得送点东西去谢谢他。”林安想到自己身无分文,一时惭愧。

      “玉莲,你将我捞起时我身上可有什么东西。”林安也不清楚被人抢劫了多少。

      玉莲回忆一番,回她:“你身上就穿着里衣……哦!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找到了个钱袋,还有一把匕首。”玉莲说着就出门,去将口中之物拿来。
      林安心中侥幸,好在还有点银钱傍身,不至于全全靠着玉莲。

      玉莲让林安安心住下,钱不钱的无所谓,多一个人正好热闹。
      林安说什么也要给她付房租吃食的钱,玉莲无奈应下来,收了钱都放到柜子里去。

      安顿之后,已是六月,林安大病初愈,又谋了挣钱的手段,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去。

      “我一直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你种花还挺厉害的。这么多卖花郎,就你的花最艳。”玉莲无事时就来给林安的花松土浇水,时不时夸赞几句。
      林安轻轻笑道:“你织的布也不错,大家各有本事。”

      “也是。像那梁大夫柔柔弱弱不如一个姑娘,医术却了得,简直是华佗在世。”玉莲翻弄泥土,突然起身,“林安,你不是要去找他吗,梁大夫今日午时之后义诊回来,你晚点去定能遇上他。”

      “好。”林安去了几次没见到梁轩人,手中的银钱迟迟送不出去。

      正好开了许多月季,给他送些过去。林安去了几次见梁大夫家中冷清,院子凄清,添些花草或能有些生气。

      日下西山,天边火红一片。

      梁轩背着药箱,走了十几里路早已是精疲力尽,走走停停,到此时才回到家中。
      还未近门,远远一望望见一女子伫立门前,瞧着好生面熟。

      “你可是……林娘子。”梁轩细细端详,想起那个夜晚被林安拽着也就记起她的名字。

      “是我。”林安笑笑道,“梁大夫,前阵子多亏了你我才捡回一条命,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且收好。”
      林安把背上的箩筐取下,里头是土豆番薯鸡蛋,还有两盆月季,“梁大夫,你收下吧。”

      梁轩的目光一直停在林安脸上,唇红齿白很好看,但是嘴唇太红了,估计是上火。眉目如画也好看,不过这眼睛有些浑,看来肝不是很好。

      “这几日睡得可好?”
      “?”林安有点懵逼,“额……还好,但是常常做梦,并不踏实。”

      “果然如此,还请林娘子到院子里来,我给你看看。”梁轩推门而入,林安提着箩筐跟上,小声询问,“梁大夫,这东西我放哪?”

      “东西……玉莲姑娘已经给我报酬,林娘子不必再多给。”梁轩将药箱放在院子树下的石头桌上,才抽些神来回林安的问题。

      “不行,这东西你得收着,要不是梁大夫我早死了。”林安左看看右看看,将箩筐搬到他门口,转身提裙就跑。

      梁轩怎么叫她都不停,“这……病还没看呢。”

      梁轩转头看看箩筐里的东西,都是实用的。除了两盆月季,也不能说不实用,就是太艳了和院子不搭。等找个时候晒干作药,也不浪费林娘子的一片心意。
      但是病还是得给她看了才行。

      “咳咳……咳咳咳!”
      吴国,齐王府内自公子无殃回来后常常有咳嗽声。

      “公子又不喝药?”前来探望的郑叔伯看门口阉人端着药立在那进退两难的样子,于是问他。

      阉人先是行了礼,后回答:“王爷不让小的们进去。”

      “药拿来,你们都下去吧。”郑叔伯端着药进去,才踏进门就被季无殃怒吼一声出去!

      “公子,是老臣。”郑叔伯一开口,沧桑之感顿时扩散,季无殃坐在书台前,听闻此声缓缓转头看去。

      “公子,不久您将继位,不理朝政不说,这身子得管管吧。”郑叔伯一步步上前,将药端到了书台上。

      “你也出去。”季无殃忍着怒火,眼神不善瞪了一眼郑叔伯。

      “公子,您可不能忘记了要建设千秋大业啊。”郑叔伯定定站在季无殃面前,微微低垂的眼睛里有不可反驳的威严。

      季无殃猛地咳嗽几句,“郑叔,你自小看我到大,理应知晓我是什么习性。还往枪口上撞真不怕我杀了你吗。”

      “公子,就是知道你的习性,老臣才敢上门劝说。”郑叔伯弯腰行礼不起,接着说道:“成大事者,断不可被一点儿女情长左右。”

      “我不是因为她。”季无殃即刻反驳。

      殿内的空气一点点凝固起来,季无殃沉吟片刻,突然问了一句:“她真的死了?”
      郑叔伯还没有反应,就听季无殃又抢着说:“你当真没将她藏起来或是扔到别处去?你放心说出来,我不杀你。”

      “公子,尸首您已看过,是生是死,您不是清楚吗。”

      季无殃才亮起来的希冀的火苗别郑叔伯这句冰冷的话浇灭,是啊,看过了……
      可面目全非,衣不遮体,也可能不是她。

      季无殃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看仔细。

      “我知道,药我晚些再喝。”季无殃盯着桌上黑漆漆的汤药就想起林安来,她像个药罐子日日喝药。
      一想到她,季无殃鬼使神差的端起药一饮而尽。

      “确实苦。”他嘴里喃喃,之前还不明白林安喝点药总是愁眉苦脸要吃糖。

      “不得传召你别来见我。”只要想起林安,季无殃对郑叔伯就会起杀心。
      郑叔伯杀不得,他是母妃留下为数不多有用的人。

      “是。”郑叔伯退出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

      一直到彻底消失,偌大的殿堂只剩下季无殃一个人。
      他其实也不太明白一个低贱的妓子怎么让他变成这副样子…

      “梁大夫,你怎么来了。”玉莲从王二家吃饱饭回家,路上遇到梁轩,看他有些匆忙的样子。

      梁轩:“我来给你家林娘子看病。”

      “林安病了?我怎么不知道。”玉莲顿时着急起来,“梁大夫快请进来。”

      林安听见外边的动静,打开门就看见玉莲和梁轩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上台阶要进她的屋子。

      “林安,梁大夫给你看病来了。”玉莲说道。
      “??”我有病?林安蒙圈。

      回过神时,已经坐下,梁轩搭脉思索了片刻。

      “林娘子近来是不是常魂不守舍,时不时想哭。”梁轩问道。

      林安还没回答,玉莲抢道:“没错!她确实这样。”转头对林安道:“你果然有病。”

      “……”林安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梁轩写下方子,交代林安不要多想,不然再多的药石也是浪费。
      林安点头应下,“多谢梁大夫。”说着给梁大夫塞钱。

      “不必了,一点小问题梁某不至于收钱。”梁轩笑笑道,“况且你给的已经够多了。”

      玉莲送走梁轩,马不停蹄回屋找林安问话,“之前一直不敢问你,今日我实在忍不住了。”

      “你和季老爷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他弃了你?”玉莲问。

      “是我弃了他。”林安激动起来,从椅子上站起,却又瞬间灭了火坐回去,“我与他缘分到头了。”

      “那太好了!”
      林安不明其意的看向玉莲。

      她拍拍嘴,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季老爷虽对你也是喜欢,但他一点都不懂疼人,不然也不能放纵那冷香在后院放火。我看你现在一个人累,那梁大夫一个人也累。不如你们试试。”

      “玉莲,你少看些戏文吧。”林安自己也爱看,赚的钱不少花在这方面,一听玉莲说这种话就知道她看太多把脑子快看坏了。
      嫁人可不能太随便,之前是因为季无殃以性命危险。现在林安是自由的,她要好好看看。

      “这跟戏文有什么关系。那梁大夫长得跟小白脸一样,挺好看的啊。”玉莲天真无邪的眼睛告诉林安她不是说假话。
      林安忍不住笑出声,“你夸人的方式挺特别的。”

      “不是吗?你不喜欢好看的?”玉莲不明所以,问。

      “反正我的婚事你不必操心,先把现在过好。”林安起身拍了拍玉莲的肩膀。
      玉莲不解,林安年纪不小了该成家才是。

      “那你要是看上谁了就告诉我,我和王二一定给你撮合在一起。”玉莲拍拍胸膛,十分义气。

      “好好好。”林安笑弯了眼睛,今夜喝了梁大夫开的药睡得很安稳。

      同一片黑夜下,季无殃彻夜难眠。身边空空的他好不适应,抱着被子感觉不对。
      一个低贱的妓子,犯不着他季无殃记挂在心。
      但是心不听话,总要想她。

      天亮之后,林安起身梳洗,吃了早饭背上满是鲜花的箩筐,手上提着几个花篮就出门去。

      美人簪花,身处花间,如画般让人移不开眼。

      “娘亲,那个姐姐好看,我们买她的花好不好。”林安出乎意外很招小孩子喜欢,花篮卖的很快,成束的也快,单只的少有人买。

      不到半日,林安已卖完花束,剩几只粉红色月季在篮子里。

      林安数着手里的钱,头一次感到满足。如此下来,不出半年就可以买点田宅,到时候做点小本买卖,那也是不错的。

      奈何世事无常,不久四处战乱,又遇荒年,寻常人家吃饭都成问题,谁还有闲钱买花。于是林安的财路断了,一时找不到活,便跟着玉莲学织布。

      “你说说那吴国新君发什么神经,天天打到处打,搞得我们赚钱难不说吃饭也难,真是老天瞎眼让这样的人做国君。”玉莲这段时间也挣不到多少,没事就骂那始作俑者。

      林安一开始会有一种尴尬心慌,现在已然没了,没事还跟着说几句。

      “这地方不能待了,下个月一块走。”玉莲突然说道。

      林安:“为什么不能待了?”
      “听闻吴国要打楚国,咋们刚好介在中间,会被殃及。”

      “那梁大夫呢。”林安想到他一个人总在村子和县城之间忙着给人看病,估摸着不知道这个消息。

      “我让王二去说了,不出意外我们一块走。”

      “如此就好。”林安看着玉莲就感到安心,头一次经历战乱,希望能平安无事。

      避难路上,王二一家五口,他爹娘和一个十岁的妹妹一个两岁的弟弟加上玉莲,林安,梁轩,总共八人互相照应。

      这一路一走就是两年多快三年,在桐国打转许久后一行人去往吴国。

      这个地方,说实话林安不想去,因此一路上都神情凝重。
      梁轩心里也不想去往吴国,去到那里会想起伤心往事。

      “唉——”(异口同声)
      林安和梁轩两人坐车累了想下来走走,并肩而行,互相听见声音彼此对视一眼。
      身后马车里是王二的爹娘和弟弟妹妹,正伴着月色入眠,玉莲和王二在后边架着毛驴小车以防不测。

      “林娘子,你何故叹气。”梁轩与林安认识这么久,只知道她曾嫁人后来和离,其他一概不知。

      “我……只是这段时间累了,想早些安定。”林安怕此去吴国遇上之前被玉娘所骗之人,那时要如何给玉莲他们解释……梁大夫这样正直的人可还愿意与自己交友。
      这未知的后果让林安久违的绷紧了神经。

      “梁大夫你呢,又是为什么叹气。”林安反问道。
      “怕遇到故人,引得你们笑话。”梁轩自嘲笑笑,转头再与林安对视,欲语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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