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他就会哭》采撷相思

62、意外

　　那天的意外来得非常的突然。
　　方知艾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形单影只的在一家人笑谈中寂寞的吃完早餐，然后上楼拿着背包去画廊。
　　到了上课时间，秦飞翼难得的迟到了。
　　方知艾没看到老师来，便一个人开始练习上次秦飞翼指导的画画技巧。他心不在焉，画的东西漫无目的也朦朦胧胧，但只看某一部分，也能看得出画中方知艾的忧郁和哀愁思恋。
　　方知艾继续慢慢的画着，渐渐的，具体的内容呈现，是一个男人的轮廓。接着方知艾闻到浓郁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充满了渴望和攻击性，方知艾一瞬间就被引诱发情了，接下来的一切方知艾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方知艾醒来时，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脑袋还有些昏沉。他强撑着坐起来，四肢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腺体还在隐约的抽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医院。
　　褚渊推开门走进来，看到方知艾坐在病床上呆楞着，见到自己还怔了一下。他走过来，“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方知艾看着褚渊青黑的下巴和略微凌乱的头发，整个人有点潦草的样子。他盯着褚渊许久，确认人是真实的，讶然问：“你怎么回来了？”
　　褚渊坐在床沿，眉眼阴郁沉闷，“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方知艾左右看了看，看到另外一张床上还躺着一个打吊针的小孩。
　　方知艾膝行到褚渊身边，欣然的抱住他的胳膊，不明白褚渊为什么这么奇怪。他皱着眉，“我记得一点，我在画画，然后闻到了alpha的信息素。”之后他觉得身体很热，腺体很烫，然后就记不清了。他脸色开始紧张，摸摸腺体，惶恐不安。
　　褚渊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揉了揉太阳穴。
　　方知艾紧张不安，“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褚渊诧异他下意识的自我责备，看着人惶恐且怯弱的模样，安慰道：“跟你无关，你是受害......被牵连者。”
　　方知艾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些。他的手顺着褚渊的胳膊滑下去，双手握住褚渊的手，“我怎么在医院？”他想问褚渊为什么在医院，但一想估计自己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所以褚渊才回国来探望自己。
　　褚渊不是很想谈这个，他烦躁的掏出一支烟正准备放在嘴里。方知艾还来不及提醒他，褚渊就想起来这是医院，然后他将烟用手指狠狠碾成一团扔到垃圾桶。他看着茫然的方知艾，叙述道：“秦飞翼易感期失控.......”
　　方知艾还是一脸懵懂，不明白褚渊为什么讲无关人的事。他凑近褚渊的肩膀，不想听别人的事，准备说然他不要提不相干的人，就听到褚渊道：“信息素暴走引诱了你发情了。”
　　方知艾还在用手指玩他皱巴巴衬衫上的纽扣，觉得褚渊穿着米色休闲衬衫的褚渊十分的落拓不羁，像风流的浪子。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褚渊的话的意思。
　　方知艾猛然抬起头，看着褚渊的眼睛，坚定道：“我不是被你完全标记了吗？怎么会被别的alpha信息素引发发情，医生搞错了吧。”
　　褚渊也觉得不可置信，但几十万分之一的概率就是被他们遇到了。“你们的信息素暴走，引发了其他学员信息素的不稳定，你的反应最激烈，整个人都在抽搐，晕了过去，幸好其他beta学员及时报警，拦住了秦飞翼，打了120。”
　　褚渊说了事件的整个过程，方知艾还是不相信，他甚至觉得褚渊是想和他离婚，才找了这么个滑稽的理由，低着头，瞥了瞥褚渊，喃喃道：“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被完全标记的Omega......”
　　褚渊摸了摸方知艾的头。
　　方知艾看着他深沉的愤怒的眼睛，慢慢的陷入了怀疑和恐惧中。“我的腺体生病了吗？”腺体是人体非常复杂的一个器官，目前还有许多疑难杂症未攻克。
　　褚渊摸了摸他的腺体，方知艾抖了抖身体。褚渊道：“它很健康。”
　　“那......”
　　褚渊打断他的未尽之言，舍不得他认为自己生病而吓得面色苍白的样子。“你们被送往医院后，你和秦飞翼被安置在相邻病房，医生发现你们两个的信息素深受彼此影响，给你们做了检查，你们两个信息素匹配率高达98%。”
　　褚渊细密的观察着方知艾的神色，却见他好似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松了一口气，毫不关心，也不在意。他只是庆幸道：“我没有生病对吗？”
　　褚渊松懈了一丝戒备，但气场依旧低沉。他安抚方知艾：“没有，你很健康。”
　　方知艾开心的笑起来，长舒一口气，然后展开双臂抱住褚渊。他摸摸褚渊冒出来的胡茬以及沧桑的浪子模样，咕哝道：“你这样出现在医院，还这么严肃，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当年那个医院腺体病变的Omega跳楼的惨相他至今仍未忘记，每每回想起，都惊悸不已。嘀咕道：“吓死我了。”
　　有很多alpha和Omega夫妻，婚后会遇到信息素匹配率更高的另外一个人，有的坚持着责任，选择了家庭，但极少数。更多的是人堂而皇之的出轨，名为找到真爱。但方知艾知道自己坚决不会。虽然这匹配率高得令人吃惊，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但是他只爱褚渊，想一辈子呆在褚渊身边，做他一个人的Omega。
　　褚渊并不奇怪方知艾这样的反应，他知道方知艾全心全意的仰慕自己，如果方知艾有尾巴，那么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一定摇的像电风扇的扇叶，让人眼花缭乱。褚渊的眼神很悠远不悦，甚至有些不愿意相信，最后却又恍然顿悟的样子。
　　他深切的看着方知艾，有些不忍心告诉他接下来更天意弄人的事情，无关人的意愿，只与生理相关。而这些生理不受情感控制，只被自然生存和繁衍控制。
　　方知艾惴惴不安的看着褚渊凝视不语，厌世冷漠的模样，“你怎么了？”他不安的讨好的亲亲褚渊的嘴角，“老公，我只想在你身边。我只爱你，我永远爱你。”他的眼球钝重的转圈，提出不愿意的猜想，“你想和我离婚吗？我不会出轨的。”
　　褚渊斜了他一眼，“别瞎说。”
　　方知艾松了一口气，就在刚刚那么一会儿，他身上就出了一身冷汗。
　　“爸妈看到你们的匹配率，然后在你昏迷期间，也给我们两个做了信息素匹配度测试。”
　　方知艾好奇的问道：“多少呀？”随意找一对alpha和Omega结成一对，他们的匹配度都在50%以上。
　　方知艾还不懂人心的阴暗与残忍，好奇的期待着答案。
　　褚渊看着他天真的眼眸，不忍心直视。他将额头抵在方知艾的额头上。方知艾看着他爬满血丝的眼白，有些心疼，不知道对方多久没有休息了。
　　“27%。”
　　方知艾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慢慢的瞪大。可是他知道褚渊从来不开玩笑，但他还是不相信，喃喃道：“怎么会？”
　　褚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医生说这是几十万分的概率。”褚渊都觉得过于荒唐了，让他们因错误标记，现在又说天意弄人。
　　方知艾感觉自己身处冰窖，但是身体却很热，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他晃了晃脑袋。许久，他并不平静道：“也没什么的。”
　　褚渊除了在他脸上看到失落，没有其他悲伤过度的样子松了口气，不再把医生说的关于匹配度过低会造成的影响告诉他。自己不在乎，方知艾也不在乎，说出来只会徒生烦扰。
　　褚渊笑了笑，将方知艾抱住。“我已经习惯了你，还真不想离开你。”
　　褚渊从来不说情话，方知艾听着这句不算情话的情话，跌落到谷底的心情也跟着欢欣起来。也许是不安，也许是怕被抛弃，他比alpha更加的直白，表明真心，“我只想你，不能是任何其他人。”
　　褚渊从他的话语分量中，感觉到了两个人爱的不对等，告诉自己，对方知艾好一点，不论是习惯了方知艾的存在也好，还是爱他也好，都应该对他好一点。
　　褚渊想起几年前导师在课堂中掷地有声的讲：Omega就不应该出现在社会中担任任何职位，他们的发情期和信息素会影响社会治安，干扰alpha的理智，增加alpha的犯罪率，他们应该呆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安抚alpha的易感期，使他们精神百倍的投入社会。褚渊不认同，从那之后慢慢的远离导师，拒绝了对方想让自己在他门下读博的邀请，亲朋好友都不能够理解，但褚渊认为，三观不同，无法并行，又何必维持假惺惺的关系。
　　信息素的互相影响和吸引，是人类繁衍自然进化的选择，但人是有情感和思想的，选择受情感和思想支配。匹配度过低其实没什么，不顺应进化又怎么样，进化也并不都是优良的，易感期、发情期也只是为繁衍而尚未淘汰的低劣基因的选择。
　　褚渊不像其他alpha那般，提起Omega的发情期而暧昧幻想，新生向往，也不认为Omega就应该被alpha支配，甚至他也不像其他alpha那般头疼易感期或者期盼易感期，他不喜欢自己的行为被生理支配。但他也像多数alpha那般恶劣，他喜欢和方知艾交融时的感触，愿意沉沦在过程中，愿意被方知艾包容，也愿意去拥抱方知艾，他把这个变化成为情感选择，无关欲、望，无关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