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他就会哭》采撷相思

58、焦虑

　　褚渊牵着方知艾走在前面，方知艾左顾右盼。他看着街头上的外国人，觉得他们真的人高马大的，然而褚渊走在人群中一点也不威吓。但要说褚渊身上的违和感，还是有一点的。
　　褚渊感受到方知艾一直盯着自己看，他回头，“怎么了？”
　　方知艾：“你是搞科研的，为什么还有肌肉？”搞科研的不都是看着很病弱或者瘦削亦或者大腹便便吗？
　　褚渊带着人进了西餐厅，找个位置坐下点餐。一边解释道：“alpha体脂率天生比较低，运动加上饮食干净，很容易练出肌肉。”他看着方知艾露出的胳膊，上面的肉绵软光滑，挑眉道：“你要练肌肉？你就这样挺好。”
　　方知艾是有一点感兴趣，但没动力。他的心情很放松，不像在家里那边那样阴郁沉闷。
　　他甩动着双脚，心情愉悦而放松，不用思考接下来的安排，他相信褚渊规划好了一切，而且哪怕只是这样和褚渊静静的坐着，他也觉得很舒服。
　　方知艾听不懂褚渊和服务员的交流，乖巧看着褚渊，眼神发出光芒。
　　服务员离开，褚渊道：“想要学习英文吗？”
　　方知艾并不感兴趣，而且生活中也用不到。但是拒绝又担心被褚渊认为不上进，偏开头含糊的嗯了一声。
　　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天空、建筑、房屋都是雾蒙蒙的灰褐色，玻璃窗外的行人不急不慢的在雨中行走。
　　褚渊道：“这里经常下雨打雷。”
　　方知艾忧虑道：“我们没有带伞怎么办？”
　　褚渊还没回答，方知艾就笑着道：“牵着手在雨中行走也不错。”
　　褚渊：“下不长久，过会儿就停了。”
　　方知艾为褚渊的不浪漫以及天公不作美而感到失落遗憾。
　　吃完饭，雨果然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臭味。
　　方知艾伸出手渴望的看着天空，掌心湿漉漉的接不到一滴雨滴。
　　褚渊坐在车里等待的看着方知艾。方知艾叹口气的放下手钻进车里。褚渊纳闷道：“我记得你不喜欢下雨天。”
　　方知艾看着他的侧脸，“我不喜欢一个人的下雨天。”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天气我都觉得十分美好。后半句话方知艾觉得羞耻没说出口。
　　下午，褚渊带着方知艾去看赛马，并且在褚渊的怂恿下赌马。结果是他乱选的一匹马居然赢得了第五名，而褚渊看好的一匹马因为失误落选了。方知艾赢得了奖金，在褚渊面前得瑟了一下午。傍晚时，两个人在河边散步，方知艾用奖金买了一副耳机送给褚渊。
　　两个人回到家，正好遇到褚渊的两个室友。他们很热情的打招呼，方知艾听不懂，就睁着大眼睛求助的看着褚渊，褚渊给双方翻译，看出方知艾的不自在和拘束，拍拍人脑袋让他上楼，“我待会就来。”
　　方知艾对着沙发上的两个人摆摆手，然后上楼。
　　“渊，你老婆真可爱。”白种人室友发出羡慕的感叹。
　　“他注视你时，你好像他的神明。”另一个室友道。
　　褚渊笑笑，“他很乖巧。”
　　白种人知道褚渊的国家文化，对人家的妻子过多的关注是一种冒犯，就没讨论方知艾，而是朝他请教了几个学术上的问题。
　　三个人探讨了一会儿，褚渊又和他们分享了今天在外面购买的美食后上楼。
　　褚渊打开门，看到方知艾已经洗漱完，盘腿坐在床上，拿着褚渊的毛巾在擦头发。
　　方知艾放下毛巾，小声道：“我没找到其他毛巾。”
　　褚渊昨天和他说过毛巾的位置，但他没戳穿Omega的小心思。
　　方知艾赢得赛马的兴奋劲儿显然已经下降，且生物钟的影响，他有些犯困的打呵欠。
　　褚渊拿过他手里的毛巾，“睡吧。”
　　方知艾躺进被窝里，疲惫的闭上眼睛。
　　褚渊拿着毛巾站起来去洗漱，从浴室出来后下楼去泡了一杯咖啡上来，坐在书桌边看了一下同事发来的信息，解决了几个问题，看了一会儿书，在眼睛酸疼时熄灯躺在床上。
　　方知艾睡得很熟，发出清浅的呼噜声。
　　褚渊侧头看他，觉得打呼噜的方知艾很新奇，但黑夜里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伸手捏住方知艾微微张开的嘴，方知艾不舒服，又要哭。褚渊怕了，心有余悸，赶紧收回手。
　　因为方知艾过来，褚渊请了一周的假期。带着方知艾玩了一周，褚渊开始要去工作了。有些项目是他负责，也不能让其他人全权代理，褚渊有时候也会抽出半天时间会去实验室处理工作，剩余的时间尽量的陪伴方知艾。

　　褚渊处理完工作，就会带着他出去玩，或者回到家，两个人坐在阳台上，褚渊看书或者玩手机，方知艾跟着褚渊发来的语言软件艰难的学习着口语。在他发呆或则陷入茫然时，褚渊就敲敲桌面让他回神。每当这个时候，方知艾觉得褚渊一点也不帅气了。
　　学习是一件让方知艾觉得很痛苦的事情，内心里的排斥让他根本就学不进去一点东西。褚渊和他练习常用口语时，方知艾说得坑坑洼洼，听不懂也不知道回哪句。褚渊目光沉静的看着满脸通红局促不安方知艾，许久，褚渊放下翘起的的腿，站起来，“算了，不学了。”
　　方知艾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更加的羞愧。他觉得褚渊对自己应该是非常的失望。他陪着自己学习这么简单的东西，褚渊已经是在浪费他个人的黄金时间，自己却什么也不会。
　　方知艾这样想着，心率开始加速，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褚渊进屋拿了一本书出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的眼睛虽然盯着书，眼里却是一片空白。
　　褚渊眨眨眼睛，方知艾的状态他看在眼里，心里也很清楚，方知艾不是一个求上进的性格。他和社会中大多数的Omega一样，全心全意的依赖着自己的alpha。自己要求他独立，在对方眼里算得上一种alpha对完全标记的Omega的抛弃和嫌恶行为。但褚渊更希望他能够提升和充实自己，让灵魂和思想更加的自由和丰富。褚渊不希望方知艾和社会中被故意贬低价值的Omega一样，被赋予只有生育功能的菟丝花。然而，无论自己怎么引导，方知艾都抗拒和抵触，有些时候，褚渊也觉得万分的疲惫无力。
　　方知艾缠绕着手指，偷偷的看着褚渊低头看书的侧脸，怕他就这样无视自己，又怕和他对视。他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心跳加速。他站起来，大声道：“我去喝口水。”
　　褚渊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方知艾也不敢看他的反应就跑进屋里，他假模假样的倒了一杯水，眼角瞟向阳台，确认褚渊不会回头之后，快速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子，迅速的倒出药片，数也不数的注视着褚渊的背影吞咽下去。
　　心虚作祟，方知艾手脚发软，眼睛发红地看着褚渊始终动也不动的背影，抱头蹲下来，藏在床的一侧的阴暗中，茫然无力的眼神空白的盯着年代久远的地板。
　　方知艾不敢这样维持太久，他走向褚渊，低着头，“对不起，我现在开始认真学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褚渊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有生气。”他想说学习是一件对你绝对有利的事情，但是方知艾知道却无所谓，双方的思想高度不在同一层面上，显得任何时候的沟通都很无力且无效。
　　方知艾唯唯诺诺地拿起平板学习，显然觉得褚渊就是在生闷气。方知艾学习得很痛苦，英文字母的排列组合他记忆得很困难，好像一堆扭曲的线条在他眼前跳舞，他只能死记硬背，效率极低，还担心褚渊不满。
　　方知艾想，他和褚渊站在一起时，外人咋一看，觉得万分匹配，赏心悦目，但若是方知艾一开口，或者一动作，就和文雅又犀利的褚渊显得格格不入。
　　学习到傍晚，褚渊终于开口，让方知艾休息一会儿。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方知艾还没尽兴，思念也没述尽，时间就过完了。
　　两个人吃饭后，在马路上悠闲的散步。橙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天空，飞鸟掠过头顶，孤独的歪脖子树屹立在路边，树干上挂着一个写满字母的木牌。
　　褚渊双手插兜走在马路里侧，方知艾鼓起勇气，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褚渊俯首侧目，方知艾腼腆的笑着，又低下头，不自在的看着脚尖。
　　褚渊有一种很新奇又微妙的感觉，他们已经结婚快三年，但每当和方知艾相处时，总感觉方知艾像是刚开始相恋的情人，方知艾总是万分羞怯的躲闪着他的目光，又恋恋不舍的追逐他的视线。

　　两个人沿着马路走了很远，褚渊心情很不错，方知艾还有三天就得回国，褚渊心里难得有些不舍。“明天有什么想玩或者想去的地方吗？”
　　方知艾想了想，“我想去看格利萨特大教堂。”其实他并没有特别想去，只是看到过A国旅游的帖子，这个教堂恰好离这里不远。他不想每次都椅沉默或者摇头回应褚渊，显得两个人的交流没有什么内容。
　　“听说过，哥特式建筑。一直工作没有时间去参观。”他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图。“不远，参观完我们可以去附近的郁金香花田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