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他就会哭》采撷相思

52、不会妨碍你

　　褚渊站在床侧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团。

　　“方知艾，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方知艾的声音从被子里冷冰冰的传出来，恼怒道：“我知道，我不会妨碍你的人生的。”

　　褚渊见两个人无法维持交谈，动身走出去来到阳台上。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黑夜几乎只能看到一点点轮廓。一点猩红在黑暗中额外地明显。褚渊将烟盒里剩余的烟都抽完了。他察觉到身后的注视，转身看过去。

　　“哗——”褚渊只看到窗帘被拉上的残影，方知艾的脸消失在窗帘后面。

　　方知艾赤脚站在窗边。许久，他拖着僵硬的双腿在黑暗中回到床上。他在床上来回走动着，小声的抽泣哼唱着不知名的调调。

　　褚渊在阳台上呆了一晚。

　　八号的晚上，所有人都非常的开心满意，只有方知艾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王妈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心疼道：“我听说国外的食物不好吃，整天沙拉汉堡，褚渊，你多吃点，今天都是你爱吃的。”

　　褚锋和刘星烟看起来都十分的开心。老太太虽然舍不得孙子，但是也十分支持他。
　　方知艾默默的坐在角落中，像个隐形人一般。

　　老太太被王妈科普国外的饮食和混乱的环境，想到他要在外面最少呆一年，心疼担忧的流眼泪，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

　　褚渊给方知艾加了一块香菇，方知艾就着饭扒进嘴里。

　　“奶奶别担心。国外也有美食，没王妈说的那么吓人。”褚渊转过头去安慰老太太。

　　褚锋和刘星烟也给老太太科普外面没有那么恐怖。老太太才受到一些安慰。

　　褚渊继续给方知艾夹菜，“多吃点。”

　　大家都感知到了方知艾情绪上的低迷，但是谁也不在乎，只觉得他眼光短浅。

　　褚教授心里开心，难得的对他语气温和，“小艾，开心点，这是一件好事。你和褚渊都还年轻，不要怕离别。”他很少教导方知艾，有些看不上他狭小的思想和眼界。

　　方知艾牵强的笑起来，乖巧道：“知道了，爸爸。”

　　刘星烟是个女人，感性一点。“褚渊要离开这么久，小艾难过也正常，吃饭吧，王妈有一点没说错，出去就吃不到自己家的菜肴了。”

　　晚上，方知艾看着褚渊空荡荡的行李箱。冷着脸收拾东西时，却发现自己对褚渊要去的地方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该为他准备什么物品。

　　褚渊和父母交谈完，上楼看到方知艾失落悲伤得蹲在地方，看着装着几件衣物的行李箱落泪。
　　褚渊没见过这么爱哭且能哭的。

　　方知艾抬头看向褚渊。他先开口破冰，声音又轻又哑，“我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东西。”

　　褚渊走过去，“装几件秋装和证件就好了，没有什么东西，我自己来收拾吧。晚上吃饱了吗？”

　　方知艾摇摇欲坠的眼泪落下来。他难堪的低下头。

　　褚渊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梳理着他过长的头发。方知艾忍不住的看着褚渊。

　　褚渊笑着安慰：“一年时间过得很快。”

　　方知艾：可是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度日如年。他终究没说，只是装出懂事的样子。“嗯，我知道的。”
　　褚渊说：“以后别哭了，我不在，眼睛要哭瞎了。”
　　方知艾止住的眼泪又像放闸的水。褚渊只恨自己多嘴，抱着耐下心哄了几句。

　　褚渊起身去收拾行李。

　　方知艾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人，床上连余温都没有。他立马从床上冲起来，鞋子也没穿的冲下楼。在楼梯上被褚渊拦住，两个人差点抱在一起滚下楼梯冲下去。

　　幸好褚渊的核心力量非常的稳，往后退了一步接住了方知艾。他右手托着餐盘，“去房间吃还是下楼吃？”

　　方知艾看到他没走，心放了下来。“楼下吃吧。”

　　方知艾吃着包子，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褚渊。

　　褚渊：“要跟我一起去机场吗？”

　　方知艾没回应，过了一会儿摇摇头。吃完饭，方知艾站在阳台上看着褚渊提着行李箱上车。

　　他给秦飞翼发了信息请假，然后喊了一辆去往机场的车。

　　方知艾站在机场外，没有进去。倒是偶遇了盛忘。盛忘不太看得上方知艾，却也礼貌的打了一身招呼。“来送褚渊？”

　　方知艾看着他，上下打量，点点头。

　　盛忘觉得跟方知艾聊天，就好像在微信上焦急的等待人回复，对面却一直都是：“对方正在回复中......”的感觉，急得让人跳脚。也不知道是性格如此还是迟钝。盛忘觉得后者较大。

　　“走了。”他不耐烦的叹口气，转身离开。

　　方知艾没在机场看到褚渊，自己在机场兜转了三个小时，才茫然的转身回家。夜里开始发烧，方知艾也懒得吃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第二天，王妈一天都没看到方知艾下楼，上楼去看了看。看到方知艾满脸通红，双眼迷离的看着天花板。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烧了？”

　　方知艾摸了摸额头，“大概吧。”

　　王妈嫌恶的转过头下楼。过了一会儿拿着药和水上来。方知艾不吃，王妈：“你这是病傻了？你不吃别怪我没照顾到。”她放下药离开。

　　方知艾拿过手机，看到褚渊两个小时前发来安全抵达的信息。方知艾回复了一个好字。

　　褚渊还在倒时差，睡得不安稳，听到手机震动声，拿起来看到方知艾的消息。太累了没有精力回复。他重新躺下来趴在床上，可以想象方知艾生闷气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晚上，褚渊终于恢复好精神。盛忘约他一起出来吃饭。褚渊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盛忘坐在餐厅中吃着牛排，戾气很重的看着牛排流着血丝，嫌弃的放下刀叉。“给老子十年，都适应不了这里的饮食！”

　　褚渊吃着沙拉，闻言莞尔的笑起来。

　　盛忘：“你找好住的地方没？要合租吗？”

　　褚渊：“你学姐不是都帮你安排好了吗？”

　　盛忘手指穿过额发，“舍友全是搞音乐的外国佬，我睡眠浅，扛不住。我们都在一个学校，要不你考虑考虑？”

　　褚渊：“行。”

　　两天后，褚渊接到盛忘的电话，“有个房子离学校一公里，就是离市区有些远，两居室，租不租？”

　　褚渊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房源，“行，房子大吗，过一段时间，我准备把方知艾接过来呆一段时间。”

　　盛忘的声音失真了一般，有些清冷。“房子不够大，你这情况还得找一找。”

　　“好的，辛苦你了。”

　　褚渊这几天给方知艾发消息，方知艾一直都没有回复。褚渊也坚持不懈的问候。进了项目之后，褚渊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两个人也算得上失联状态。

　　方知艾看着褚渊五天前发来的信息，冷着脸把手机拍在桌面上。

　　秦飞翼讶异的抬起眼，但是没说话。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这个Omega脾气算得上古怪，有时候很温柔呆滞，有时候暴怒无常，但一般不会迁怒他人。

　　秦飞翼拿起方知艾的画作，看了一会儿，“有一点进步。”

　　方知艾丝毫不在乎。

　　秦飞翼：“你上次请假的课什么时候补上？”

　　方知艾终于给了秦飞翼一点关注，“要补课？”

　　秦飞翼哭笑不得，坦然道：“那不然，得销课时，上一节课拿一节课的钱。”

　　“你很穷？”方知艾直接问道。

　　秦飞翼摊开双臂，“我看起来很富有的样子吗？”

　　方知艾自言自语，“我也很穷。”

　　秦飞翼这下子真的无语了，怎么看方知艾也不像很穷的样子。方知艾已经适应了画室的环境，没有人打扰，他也没有继续戴着鸭舌帽，但是还是带着口罩。秦飞翼虽然没看过他的五官，但仅凭上半张脸也知道他长得不错。心里感慨褚渊有福气。

　　方知艾满是不情愿道：“今天下午补吧。”

　　秦飞翼纳闷的问道：“你看起来不喜欢学画画，为什么还来学？”

　　方知艾有些生气，想起褚渊还是很难过。“我喜欢画画。我老公让我学，让我出来交朋友。”

　　秦飞翼也没在乎他的话和行动的矛盾。调侃他：“你每天来了就呆在画室里，下课了就回家，也没见你交朋友。”

　　“我没回家。”

　　“那你去哪里了。”

　　“流浪。”

　　秦飞翼：“......”

　　出于他作为方知艾的老师的责任，他还是提醒道：“你尽量在人多的地方走走，人少的地方不要去，Omega一个人不是很安全。”

　　方知艾：“他又不在乎。”

　　秦飞翼不用想都知道他说的谁。摸不清楚他们的感情，秦飞翼也不好说什么。“中午去哪里吃？还是跟我一起下楼吃？”

　　方知艾：“跟你一起下楼吃吧。”他拿起鸭舌帽戴上，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

　　秦飞翼的人缘很好，方知艾看到许多人都和他热切的打招呼。
　　方知艾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奶奶人缘也很好，小区里每个人看到奶奶都会跟她打招呼，但是方知艾却是个沉默内向的小孩儿，不喜欢说话。奶奶总是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方知艾，怕他自卑，尽量的给他最好的生活。

　　两个人在楼下吃着小饭馆。菜上齐后，秦飞翼准备动筷又放下来，他看着方知艾道：“你快点拍照，我饿死了。”

　　方知艾疑惑的睁着圆眼睛，“拍什么照？”

　　秦飞翼：“你们Omega吃饭前不都喜欢拍美食照吗？”

　　方知艾想说我不拍照，但是鬼使神差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秦飞翼的手入境了。秦飞翼的手很好看，像艺术品，但是方知艾还是想把它截掉。他放下手机，想着晚上回家把它截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