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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粘人 ...

  •   帖子的影响力也已经超出了褚渊的预料。他一知晓这件事,就已经找人删除了那些帖子,传遍整个大学城是他没有预估到的,也没有想到父母也会受到牵连。

      褚渊可以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忍耐他人的窥探和八卦,等过一段时间大家就忘了。但是传到其他学校,甚至影响到父母,让父母颜面俱失,褚渊心生愧疚。

      褚渊头疼万分的安慰:“爸,有了新鲜事,大家过几天就忘了这件事的。方知艾他只是随口一说,他太小了,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你让我和你妈以后怎么带研究生博士生?别人怎么想我们,我们的脸还要不要了!”

      方知艾脸色惨白,心脏鼓动要从胸腔跳出来一样,人傻了不知作何反应。

      老太太瞪着方知艾,指着他骂道:“我说家风很重要,褚渊,你护着你媳妇儿,现在你看看他,把天都戳了个洞!”

      褚渊回头看方知艾,看他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只是强撑着让大家泻火。他揽过方知艾的肩膀,让他往后站一点,疲惫道:“奶奶,你太夸大了。”

      刘星烟蔑视了方知艾一眼,冷冰冰道:“你奶奶说家风重要有错了?”

      褚渊淡然道:“那现在把方知艾拆了能解决问题?”

      褚锋愠怒的看着褚渊,“那你说怎么解决问题!”他看着方知艾惊慌失措的摸样,深深的吐气,先前是疏离客气,现在则是瞧不上。他比之前要平复了很多。刘星烟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胸口起伏。

      褚锋和儿子从未这般情绪激烈的交流过。他自认是个通情达理的父亲,和孩子没什么隔阂。褚渊从小就聪明稳重,也没有让他操心,家庭十分和睦。唯有褚渊的婚姻,他是万万不满意的。阶层可以打破,圈子可以融入,但是三观是难以改变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刘星烟的一字一句砸在方知艾的身上,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方知艾一遍遍的道歉。“我,我......”
      刘星烟和褚锋冷漠的看着他。
      方知艾如同暴雨中的野草,被风摧雨刮。他给不了任何解决方案,只能苍白的道歉。“对不起。”
      刘星烟冷笑一声。
      褚锋更是瞧不上。
      大厅静得落针可闻。褚渊头痛的说:“可以了!”

      褚渊上楼,方知艾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褚渊朝他伸手,“还想在那里想当雕塑?”

      方知艾眼眶通红的看着他,慢慢的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褚渊猛地用力,将方知艾拖上楼梯。

      回到房间,褚渊拿出一支烟坐在窗台上点燃,看着站在门口的方知艾,“别哭!”

      方知艾瞄了他一眼,用袖子擦掉眼泪。

      褚渊看他鼻尖通红,身体一抽一抽的强忍着,觉得自己也挺残忍,“算了,你哭吧。”

      方知艾被他一弄,哭不出来了,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办?”

      褚渊夹着烟摊开双臂,“凉拌,事情已经发生了,别想了。”但是谁心里又能克制住不去想呢。

      方知艾朝他走过去,爬上窗台趴在他的背上。自责道:“妈妈说的没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果我不说谎好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也不会牵累你们。”

      褚渊叹气,不耐烦。他反手在他方知艾的脸上摸了摸,“眼泪流到我的衣服里了,没有鼻涕吧。”

      方知艾一时间顾不上懊恼忏悔,窘迫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没有。”

      褚渊跳下窗台,“过段时间大家就忘了。别把自己陷在原地出不来。”

      褚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没有接。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个,褚渊都没有接电话。

      方知艾看着他手机屏幕黑了亮,亮了黑。事情对褚渊的影响没有他说的那般风轻云淡。褚渊也不是面上看着那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只是没表现出来。
      方知艾好怕褚渊面上那点温柔会因为自己闯的祸而殆尽。他像只小狗狗一样粘着人,希望他不要丢弃自己。

      接下来的一个月,方知艾都一个人呆在家里。
      褚渊还是如往常一般去学校,只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夜里不回了。他每天到了六点就准时,跟上下班似的。
      褚教授夫妇两个人在家里休息了一周,闭门不见客。
      老太太更是不待见他。
      方知艾做任何事,王妈都要在旁边指手画脚,他倒杯水,王妈都要他注意仪态,水别洒出来。方知艾因为愧疚也都一一隐忍下来。

      方知艾出于愧疚,每次面对他们时,不敢和他们对视。在家也是小心翼翼的,尽量让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去搜索关于自己的帖子,几乎搜不到。热度也在慢慢的下降,然而方知艾的负罪感并没有下降。

      褚渊有一次问他是否决定好继续读书,方知艾却摇头拒绝了。“我出现只会让大家想起这件事。我也觉得很丢人。”他不想被人耻笑,他已经没有勇气去和人对视了。他害怕大家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每当有人看着他,方知艾就轻微的发抖冒冷汗。

      褚渊看着方知艾抗拒的模样,转换了话题。“明天是奶奶的忌日,一起去祭拜一下。”方知艾在家里整整呆了一个月,几乎都是闷闷不乐的,几乎不怎么说话,连面对褚渊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话痨般,只是粘他比以前更紧了。

      方知艾寂静的眼神闪烁,点点头,露出几个月来第一个笑容。许是想到了老人生前的怜爱,眼眶又红了。

      第二天,褚渊开车带着方知艾去陵园。

      方知艾把一束白菊花放在奶奶的墓前,蹲在旁边盯着她的照片,一字不语。渐渐的,眼眶控制不住的湿红,方知艾把脸埋在胳膊中,身体颤抖。

      褚渊听到他抽泣的声音,遏制不住的委屈和苦涩。

      方知艾擦掉眼泪,对褚渊道:“我想和奶奶单独说一会儿话。”
      褚渊站起来,“我去下面抽根烟,有事喊我。”

      方知艾等到褚渊走远,“奶奶,我闯了一个很大的祸,我只是想和褚渊更般配一点。但是没想到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公公和婆婆的生活受我影响。褚渊喜欢安静,却每天都被骚扰不断。我也不能继续再去上学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我和褚渊的差距越来愈大。我是真的愚昧又肤浅,如果我没有那么虚荣就好了。”

      褚渊在山脚下等了大概两个小时,方知艾才下来。

      褚渊摸摸他的头发,揽过他的肩膀。

      “我想回家看看。”他说的哪个家,褚渊很清楚。出于抵触,褚渊自那以后再也未踏足这里。但是方知艾的状态很不好,褚渊决定带他去看看。

      褚渊打开导航,“嗯,睡一会儿吧,一个小时到。”方知艾的睡眠很不好,经常从梦里惊醒。褚渊有时候半夜醒来经常听见他偷偷的哭。

      到了家门口,许是邻居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打开门来看。邻居奶奶是老板娘的婆婆,她看着方知艾许久,“怎么瘦成这样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方知艾本来就很瘦,在这一个月内,又暴瘦七八斤,都快脱相了。

      方知艾强撑起一个笑容,“我没......”

      “我儿媳都跟我说了,小艾啊,这都是小事.......”老人沧桑的声音在走廊上清晰入耳。

      方知艾的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石化了一般。老人后面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只想找个石缝钻进去。

      褚渊率先发现了方知艾的异样。他打断老人:“奶奶,我有点不舒服,先进屋了。”他从方知艾的口袋里掏出钥匙,试到第三把的时候才把门打开。方知艾无知无觉的被他半抱半推进屋。

      褚渊拍拍方知艾的脸。

      方知艾双手捂住脸,站立着。“你别看我。”声音微弱,虚无缥缈一般,渐渐染上泣音,“你别看我,你别看!”

      褚渊感觉他像是生满裂缝的镜子,脆弱得快要碎掉了。被他哭得烦,又觉得他可怜,“不看。”

      方知艾回到破旧的小楼什么也没有做,就站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拉着褚渊的手离开。

      方知艾回到家之后,就神色疲惫的上楼去睡觉了。半夜里发起了高烧,反反复复的高烧维持了整整一个星期。方知艾拒绝王妈的照顾,褚渊不得不亲自照顾他,学业和家里两头跑,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吃饭时,老太太又骂方知艾不懂事,整天惹事。褚渊烦不胜烦,面上也维持不住温和,整整冷了一天脸。
      方知艾不知道是被褚渊吓到了还是药起了作用,第二天体温恢复正常,就是身体十分的虚弱。

      褚渊刚开始并没有发现方知艾行为的异常,方知艾从祭拜完回来整整三个月没有出门,还是王妈在他面前絮叨他才知晓。

      褚渊提前回来的时候特意在楼下的门外观察了一下阳台,往常他回家时,方知艾就站在阳台上朝他招手。

      方知艾坐在画板前,时不时疲懒的动一下画笔,然后就开始发呆。不是在思考,他的眼神空洞,没有着落点。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他才提笔画画。铅笔已经很短了,只有手指长。握在手里,又些可怜。

      褚渊看看手机,五点半左右。然后他看到方知艾动了一下。他闪身隐藏到建筑物后,看到方知艾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站在栏杆前看着院子前方。

      褚渊估摸了一下时间,十来分钟后走出来。方知艾木讷的神色开始带笑。

      褚渊神色不明的朝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方知艾像一只等待主人回来的小狗,疯狂的摇尾巴。褚渊看到他跑进屋,然后从一楼冲出来,揽着自己的腰抱上来,粘的紧紧的。“褚渊。”

      褚渊笑容微沉重,“今天天气不错。”

      方知艾抬头看看天,“是挺不错的。”

      褚渊:“有出去走走吗?”

      “我画画忘记了。”

      晚上,两个人洗完澡出来。褚渊嗅到了方知艾身上沐浴露的味道,算算日期,差不多是他发情期快到了。

      “你发情期还差几天?”

      方知艾还是有些害羞谈论这件事。“两天,我需要贴隔离贴吗?”他已经习惯在褚渊面前贴着隔离贴了,不需要褚渊强调,也不再去想丈夫为什么这么要求。

      “听你的。”

      方知艾想了想,还是贴了隔离贴。他不想让褚渊生气。

      “你想去学画画吗?我认识一个老师,名气也不错。”褚渊随意的说道。

      方知艾立马摇头拒绝,“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画画。”

      褚渊看他抵触,便不再提。他打横抱起方知艾放在床上,俯身压在他身上,撕掉他后脖上的小猫隔离贴。

      方知艾捂着后脖子,在褚渊的眼神中看懂他的行为目的。但是这十分的异常,婚后一年半中除了发情期,褚渊基本不会和他做。甚至在这些时间中,他都不知道褚渊的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方知艾不欲多思考其原因。他攀着浮木,沉迷的享受。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和褚渊亲密无间,是两心相悦的爱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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