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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CT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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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那天是怎么走回自己房间的,我只记得自己一直维持着亢奋的心跳,回到房间里,我连鞋子也没脱,就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原来我是他唯一,并且最重要的亲人。我愉快地想,脑子里仿佛还回响着父亲竖琴一般优雅的声音。我轻声地哼起了歌儿,是昨天跟索特太太学的《绿湖》,它使我联想起父亲澄碧的眼睛。
【亲爱的妈妈:今天,父亲对我说了一些极富感情的话,那些话让我深受感动……】我抽出床头柜上的日记本,趴在床上写日记,我能认的单字不多,但我还是坚持每天写日记,父亲说“这是一种见证成长痕迹的最好方式”。而我习惯性地在开头写上“亲爱的妈妈”,以此代替没有真正的母亲倾诉的孤独。
【他还向我笑了,那是一种甜蜜的笑容,使我想起美好的事物。他一定也常常向着你那样笑的,妈妈,你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PS.我终于可以不再见到沃伦了,真是值得庆祝的大好事呢!你说是吗?——你亲爱的夏洛特】
我合上日记本,把它放回床头柜的抽屉里。这时索特太太进来了,她一看见我,就大呼小叫起来:“天哪!夏洛特小姐,您怎么不把鞋子脱了再上床去呀!”她的嗓门音量很大,我捂着耳朵从床上坐起来,晃荡着小腿无辜地看她。“对不起,索特太太,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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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时候父亲没有下楼来,他让索特太太代他向我说抱歉,并且希望我吃得愉快。
我撅撅嘴,但今天下午的愉悦冲淡了失望的心情。也许他只是觉得尴尬,我想。毕竟他记错了我的年龄,他总是搞不清这个简单的问题。
索特太太把晚餐送上楼时,我抬起头往书房看了一眼,房门被轻轻打开,我能隐约听到他有礼的道谢声,柔和的橘色灯光从房门里泄出来,然后再被轻轻地关上。
我的父亲隶属于一家私人律师事务所。他在大学毕业后就拿到了高级律师执照。他的性格有些冷淡,不怎么善于与人交往。我几乎很难想象他在法庭上侃侃而谈与对手针锋相对的样子,只隐约在来我家里作过客的极少数几个人(大多数是父亲的助手跟同事)口中听到他们提起父亲在法庭上的独特魅力。
“夏洛特小姐,不要一直吃牛肉,你得多吃些青菜。”索特太太的大嗓门把我从思绪中拉回。她嚷嚷着,边给我盛了好几样蔬菜:“你的脸色可太苍白啦。”
我没有作声,默默地把盘子里的菜都塞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