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霍格沃茨某剑修》李天涯

84、“你还想得到魔法石吗？”

　　“正常的标准是什么呢？我觉得我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安流云摆摆手，目光轻飘飘地落满盘子乱爬的蟑螂堆上，布莱克校长不说话了。
　　邓布利多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像往常一样和缓，“安，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
　　这出乎安流云的意料，她还以为邓布利多会直接了当地问她是怎么知道伏地魔分裂灵魂的。
　　显然，画像中的历任校长也对此感到困惑，那位脾气最暴躁的布莱克校长看上去恨不得冲出画框揪邓布利多的白胡子，让他抓紧时间拷问这个不安分的学生。
　　安流云确信，如果她说“没有”，邓布利多也会点点头，然后允许她离开——对伏地魔是这样，对她也是。
　　“好吧。我确实有些事情想告诉您。”安流云曲起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邓布利多并没有完全按照她设想的那样询问，她因此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可能会有点逻辑不通。”因为她不能全盘托出。
　　听她这么说，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闪烁起一点水光，他雪白的眉毛舒展开，“我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因为你本来可以不这么做，但你其实从未想过隐瞒。信任像娇嫩的花朵，需要付出者和被寄托者的呵护。”
　　“跟我打感情牌可没用。”安流云摆出冷酷无情的姿态，她怀疑邓布利多对她使用了摄神取念，但她没有证据，她将主动权重新握在手里，“您本来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至今为止，你的表现已经解答了我原本的疑惑——或者说担心更贴切。”邓布利多没有否认，镜片下那双蓝色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黑魔法只是帮助你深入了解世界的一种手段，我相信你的灵魂比你的言语诚实。”
　　“您果然对我使用了摄神取念。”安流云半真半假的抱怨了一句。
　　邓布利多被这句话逗笑了，紫色的睡袍一晃一晃的，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忘记身为教师的职责，尽职尽责地为她答疑解惑，“我得提醒你的是，记忆来自于灵魂，使用摄神取念必然会触及到对方的灵魂，甚至可能给对方造成无法挽回的创伤。”
　　安流云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我刚好在中国的典籍里了解过和灵魂相关的术法，伏地魔的情况比较复杂。”
　　说到这里，她朝墙上瞥了一眼，画像里的历任校长们正襟危坐，像是对这个名字过敏。
　　“我主张用事物原有的名字来称呼他们，这能有效减轻人们的恐惧。”邓布利多说着，随手把一只蟑螂堆丢进嘴里。
　　“即使这样，我还是建议您给钟爱的蟑螂堆取个更委婉的名字。”安流云移开目光，不想直视这颇具冲击力的一幕。
　　“中国修士的派系比世界上现存的魔法学校还要多，修炼方法也五花八门，其中，靠吸取别人的灵魂来增长力量的被公认为邪修——可以类比那些用黑魔法折磨麻瓜为乐的黑巫师，伏地魔就是这一类。不过，如果只是分裂自己的灵魂，那就没什么关系了，就算对自己的灵魂进行蒸炸煎煮，也不会有人干涉。”
　　这与邓布利多所熟知的魔法概念完全不同，和他主张的魔法伦理产生了冲突。他微微皱起眉头，低头沉思着。
　　墙上的校长画像们反而炸开了锅，脾气暴躁的布莱克校长甚至冲进了另一幅画像，跟那个和他提出不同意见的校长打了起来。
　　安流云安静地喝着南瓜汁，过了好一会儿，校长们的讨论声才渐渐低下去。
　　“和正常人相比，奇洛身上的灵魂气息非常诡异……”安流云面不改色地继续讲述伏地魔灵魂的异样和她的猜测，“伏地魔的肉身已经损毁，但他的灵魂始终没有消失，还能附着在活人身上行动，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
　　校长办公室内鸦雀无声，正在互殴的两位校长仿佛被施展了魔法，拳头和腿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停滞在画框里。
　　邓布利多抬起头，睿智而谨慎地做出评价：“真是新奇的观点。”
　　安流云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神色坦然地对上邓布利多的目光，“或许您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是的……我确实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猜测，其中一部分似乎得到了证实。”邓布利多承认了这一点，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到她脸上，像是在考量着什么。
　　“我已经解答了您的疑惑。”安流云弯起唇角，双手交叉搭在桌上，“那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您需要支付的酬劳吧。”
　　看她这副恨不得借着一点由头扒下对方一层皮的架势，邓布利多脑海里浮现出斯内普气急败坏的样子——难怪斯内普提起她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当然，交易的前提就是双方能够支付相应的筹码。”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他表现得像一位慈祥和蔼的邻居老人，说出来的话却能在巫师界掀起轩然大波：“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前几天刚和尼可通过信，他不介意把魔法石暂时寄存在我这儿。”
　　邓布利多随意地从袍子的某个口袋里摸出一块鲜红的宝石，探究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从安流云的脸上扫过，“魔法石的确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不仅能炼制长生不死药，在传说中甚至拥有重塑身体、起死回生的力量。”
　　“那真的是传说吗？”安流云将目光从那块鲜红的石头上挪开，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察觉到她情绪的剧烈起伏，诅咒又在蠢蠢欲动，连同戒指与手指接触的地方也开始发烫。
　　邓布利多深邃的目光似乎有一瞬的游弋，但他很快回神，“除了伏地魔，没有人可以证实传闻的真伪，在灵魂的道路上，他走得比谁都要远。”
　　安流云默默点头，灵魂的多次分裂并没有削弱伏地魔的力量和头脑——从他依旧能凭借高超的口才蛊惑那么多追随者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但他性格中的缺陷却被无限放大，并将永久将他摧毁——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我们总能在优秀的学生身上发现一些相似的特质，这可能在提醒我们别忘记前车之鉴。”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缓，表情却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安流云不禁坐直身体——真正的考验来了。
　　他探究地看了安流云一眼——同样的天赋异禀，同样谦逊的伪装和野心勃勃的内在，最大的区别在于她亲身经历并体会到了“爱”的强大力量，但这份长久的教训或许会引领她走上另一条不归路——在献祭式的培养中，她的人生充斥着无边的悔恨和愧疚，对“起死回生”的执念可能会致使她疯狂。
　　“那么，安，”邓布利多语调平稳而清晰地说，“你还想得到魔法石吗？”
　　你真的要为了虚无缥缈的希望赌上自己的前程吗？
　　普通巫师的寿命都有近两百年，她现在还这么年轻，或许再过几十年，她在灵魂领域的造诣就会超越伏地魔。
　　校长办公室里安静得连福克斯眨眼的声音都听得见，一幅幅历任校长的画像似乎在同一时间进入了梦乡——如果他们睁着眼睛睡觉的话。
　　像是读懂了邓布利多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想法，安流云轻声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
　　哈利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把他高高抛到空中，可哈利一点儿都不害怕，因为他很快就被接住了。旁边那位长发女人温柔地将他搂进怀里，轻声责怪那个过分活泼的男人。
　　哈利咯咯地笑着，兴奋地摆弄女人垂下来的红发，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女人温热的脸颊贴在他脸上——奇怪的是，那温暖的触感让他产生了流泪的冲动。
　　下一秒，一双冰冷的爪子攥住哈利的脖子，那张可怖的蛇脸取代了他记忆中的父母，两道暗红色的狭长双眼死死地盯住了他，嘴里不断冒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哈利眼前渐渐模糊了，双手无力地垂下，毫无反抗的余地。就在这时，他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突然消失了，一道绿光映照在伏地魔那张狰狞的蛇脸上，伏地魔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哈利捂住额头的伤疤，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着。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又一道绿光无情地刺向他——他最后看见的只有安面无表情的脸。
　　难道他就要死了？不！他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弄明白，怎么能就这么死去？
　　奇洛、伏地魔、斯内普、安、魔法石……对，魔法石！这些名字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
　　哈利猛地坐起来，使劲眨了眨眼睛，渐渐地，他面前浮现出阿不思·邓布利多那张笑眯眯的脸——没错，是邓布利多，不是奇洛后脑勺上的伏地魔，更不是安。
　　哈利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可这份安心只持续到他看见邓布利多身后的人的前一秒。
　　安流云挑挑眉，语气随意又轻松，“下午好，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