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开心果泡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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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大概王乐萍还在棋牌室里搓麻将，所以骆眀昭开门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嘭”地关住门，心似乎一瞬间就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一块。
人心就是难测，明明半分钟前她还饶有兴致地跟牧时桉插科打诨，可想到林雨彤她胸口就闷起来。
放下东西，骆眀昭带着换洗睡衣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王乐萍正好开门进屋：“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们在外面吃，晚上吃什么？”
“妈你先吃你的，晚上我饿再煮泡面。”骆眀昭说。
王乐萍也没多问，换鞋进来先看到饭桌上闺女拿回来的一堆东西，她好奇地在袋里翻翻找找，掏出那盒骆眀昭买给林雨彤的泡芙。
“你买甜品啦？我尝尝？”
骆眀昭正推开卧室门，扭过头看了一眼，眼神落寞下去，不过面上仍是故作随意：“挺好吃的，妈你都吃了吧，那袋里的你都能吃。”
可能是体力没恢复过来吧，关上卧室门，骆眀昭就直接钻进被窝里，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疲惫，整个人几乎是陷在床垫里，脑子浑浑噩噩的。
骆眀昭侧躺着，手机忽然一震。
卅：【洗完澡了？】
昭昭是我：【洗完了正躺床上，你怎么知道我洗澡啊。】
卅：【不是你的习惯吗，出门回家先洗澡，我也刚洗完。】
卅：【打个电话？】
昭昭是我：【嗯。】
很快一个微信电话就call过来，居然还是视频电话，骆眀昭看着镜头里自己蔫蔫的样子，就伸手把摄像头关了。
“喂？”她接起来，牧时桉镜头冲着天花板，“怎么想起打视频了？”
牧时桉带着磁性的低沉男声从听筒里传来：“点错了，要不挂了改语音。”
骆眀昭蜷在被子里，捧着手机偷笑：“别，你开着吧，说不定我能看到点我想看的呢。”
对面安静一瞬，很快有些沙拉拉地响动声，手机被人拿起来，很无情地被切断了视频，只剩语音。
“切，小气。”她笑着。
牧时桉也笑了一下：“想看超前点播要付费的。”
刚刚在楼道里，他实在是拗不过好奇心旺盛的骆眀昭，于是给她报了个下周，具体哪天没说，反正是下周，经过这个，牧时桉也认识了新的不一样的骆眀昭——比想象中色多了。
玻璃外雨水还在不嫌烦地噼里啪啦下，有点吵，客厅里王乐萍打开电视，手机那头也有刺啦刺啦的动静，但就是这样细小的响动一点点填满骆眀昭空旷的心脏。
“我那会儿去找林雨彤了。”骆眀昭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面，声音很闷，眼睛半闭不闭着。
牧时桉低声问：“所以你们吵架了？”
“也不算吧，感觉我惹她生气的成分更多一点，”她顿了顿，“我们小时候老是这么做，就是忽然出现在对方家门给彼此惊喜，即便人没在也无所谓，留下一张字条，有种到此一游的感觉，我们写给彼此的那些小纸条，我现在还都保存着呢。林雨彤最近你也能感觉到吧，她有点怪怪的，感觉像是在躲着咱们，我就有点担心她，那会儿跟小璇在商场外面分开，我就直接找到她家里去了，然后就惹她生气啦。”
“你没跟林雨彤吵过架吧？”他忽然问。
或者说她极少跟别人闹矛盾，这是牧时桉观察到的，骆眀昭很少生气，也少生别人的气，似乎一直都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开朗，这是她想让别人看到的一面。
骆眀昭惊奇：“你怎么知道？就是没吵过啊，我们从前也别扭过一两次，但都是很小的时候，我们当时就很直白地跟彼此说开了，好像大一点逐渐同频，就没再有误解对方的时候，今天不知道怎么，我语气一下就有点冲了，然后她也就跟着爆炸。”
牧时桉勾起笑，打趣她：“你还有会发火的时候呢？感觉你好像从没生过气。”
骆眀昭抱着手机歪头想了想，可能因为是牧时桉，多么压在心底的话也能不经意地说出来。
“其实也不算不会生气，我也生气，但一般不会对别人展露这部分，一是让无辜的人接受我情绪不太应该，二就是……“骆眀昭翻了个身，抬眼看向天花板，停顿一下，”我很怕那种真挚的道歉，我不太会处理这个事，无论是接受或是跟别人表达，我觉得对不起三个字是所有诉说感情的话里，最难开口讲的。道歉是矛盾的副产物，避免生气就是避免矛盾，避免矛盾就避免道歉，我是从根上解决这个问题的，你能理解我吗？”
大概是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没能亲口对姥姥说出对不起，这件事成为她心底深埋的一根刺，这跟刺扎痛她到了今天。
牧时桉手机平放在桌上，骆眀昭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时，他忽然愣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击中，又仿佛一块拼图契合。
开始被她吸引是因为不同，而逐渐放不下，又是因为彼此太过相似，他们都是心口少了那么一块的人，却唯独被对方填满。
“嗯，我明白，”他笑了一下，“因为我也不太会表达感情，起码是认识你之前。”
骆眀昭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却听他慢吞吞在说：“小时候我是跟梁若璇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不只是一起上学，几乎小学三年级之前我只有周末才能见到父母，其余时间都住在爷奶家，其实在爷爷奶奶那儿，他们对我很好，很明显对我比梁若璇要好，甚至带着点重视我，轻视她的意味，比如我想看什么动画片他们就会先放我喜欢的，或者是买玩具，我的就是比梁若璇的多，诸如此类，我小时候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就是觉得很别扭，尤其是梁若璇其实很懂事，她不哭不闹就是偷偷伤心。”
“所以她小时候比我更亲近我爸妈，现在也是，因为我爸妈更一视同仁，周五晚上去接我回家，会带着两份一模一样的礼物给我俩，那时候我就觉得，既然我占了她爸妈的爱，理应把我父母分给她。但时间一长你知道，人的感情又没称，很容易偏一点，尤其他们估计也发现我爷爷奶奶他俩有点重男轻女，对梁若璇就更心疼更好，我其实一开始也没觉得不舒服，因为我觉得是我欠她的，可日子久了，确实，会难受。”他最后这几个字说的很慢。
“再后来，我爸妈工作稳定就把我接回家，但毕竟相处时间少，我们彼此其实都不知道该怎么交流，虽然被辈分在那，但我一直当梁若璇是妹妹，很难对她生气，所以只能把怨气撒在父母身上，倒不是在家当霸王，就是对他们没话，他们跟我说话也不理，就这么生疏久了，我也很少跟他们沟通，他们对待我也小心翼翼，慢慢地表达感情或是情绪，就对我来说变得困难。”
骆眀昭一下就理解了很多事，她从前一直都没想通的，都因为牧时桉这份自白而迎刃而解。
他说：“但我似乎变了一些，至少跟曾经我不太一样，改变是需要引子的，因为我喜欢你这件事，所以我开始去试着了解一个真实的人，开始直面我的感情，你也不过是需要一个机会，说不定这次就能成为你向前走的契机，在这件路上我还有得走，也许我们能一起。”
骆眀昭听着他的话，手不知不觉攥紧了被子一角，在他们聊天时，本就透着灰度的天彻底沉了下去。
“牧时桉，我好喜欢你啊，”半晌，骆眀昭忽然这么说，“好高兴我认识你了。”
她声音有些小，因为她这房间门不算隔音，怕被王女士发现，但她还是说了。
手机就靠在她耳畔，带着点低哑的声音含笑：“嘴这么甜，还想看腹肌啊？”
“也行，要不你拍个照片给我，我远程欣赏欣赏。”骆眀昭贼心不死。
牧时桉笑了：“那你还是惦记着吧。”
“牧时桉你原来这么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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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出来，真的要比堵在心里要好受，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骆眀昭翻个身下床，把卧室灯打开，推门出去。
王乐萍边吃着骆眀昭买回来的甜食边看电视，被电视里的人逗得哈哈笑。
骆眀昭一屁股坐到她旁边，也从茶几上够着吃：“妈，哪个最好吃？”
“那个泡芙，我就尝了口那个。”王乐萍随手一指。
骆眀昭抱着泡芙盒，这是几个口味拼装，还剩一个巧克力一个开心果，她拿了个开心果味的，咬了一口奶味瞬间在口腔爆炸，而且不甜，不愧她排了那么长时间队。
她手里拿着那半个泡芙靠着沙发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昭昭是我：【下午那会儿，我很抱歉，抽个时间咱们好好聊聊行吗？你没要的甜品我吃了，超级好吃，我明天再去给你买当是赔罪，你骂我打我都行，但别和我绝交，我真的错了，对不起，也包括从前的很多很多事，我一直自诩说你们见到积极乐观的我才不会被影响，所以很多事不想和你们说，到头发现，最重要的朋友装作什么都无所谓，才真的会有那种插不上手的无力感，这比真的看到你消极更难熬，有些事原来只有身份调转，才能感同身受啊。】
骆眀昭按下发送键，捏着那半个泡芙再不知道怎么下口，心被提到嗓子眼，就等着回信。
不过好在很快。
rainy：【我没生你气，就是我现在也有点乱，你让我再想想几天。】
rainy：【你现在知道了吧，知不知道你跟个闷葫芦一样我有多着急！现在挺好，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rainy：【以及，别给我买甜食，我真减肥呢！别诱惑我！】
骆眀昭心里一下子松快了点，捧着手机扬起嘴角笑，王乐萍分神看她一眼：“怎么，跟你小男朋友聊天呢？”
“没有！跟林雨彤说话！”她赶紧解释。
王乐萍白她一眼：“那你笑的跟捡钱了一样，她给你发红包了？”
骆眀昭没回话，捧着泡芙又咬一大口，吃得很香，她正吃着手机又响，她还以为是林雨彤，亮起屏幕却是牧时桉，他发了张照片给她。
“扑哧——”
王乐萍被打断兴致，面无表情扭过头看她：“怎么，这次是个大红包？”
不是大红包，倒是个大福利。
照片上光影模糊，但骆眀昭能看见男生精瘦的腰线，没有一丝赘肉，以及腹肌突起明显，他居然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没多余话，就甩过来张照片。
骆眀昭一方面耳朵发烫，另一方面嘴角咧在脸上放不下来，苹果肌鼓鼓囊囊的。
这家伙，是不是太骚包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