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初梦》唐可亲

30、7.最初的理由

　　怡宁原本确实是气冲冲的要向太后告状，可是走到太后寝宫时，气已经消了三分，又觉得报仇就该自己来才解气，因此最后只是向太后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又在太后怀里享受了一下被人哄的滋味后，就乖乖回自己的院子让太医诊治。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怡宁的伤势虽然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可是直到过年前，她的扭伤都还没完全复原，虽然脖子能动了也不痛了，但她可怜的右手腕却不能太过用力，也就是说她最喜欢的打雪仗游戏，基本上是不能玩了，就算后来右手复元了，太医也还是很诚恳的“建议”她短期内不要给右手太多负担。
　　怡宁没把太医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往日里总顺着她的太子和四阿哥，这回却没再由着她胡来，他们俩伙同其他几个年长的阿哥，同时拒绝和她打雪仗，并且还告诫服伺她的人要好好看住她，而九阿哥、十阿哥怕怡宁趁机报复，也不敢和她一起打雪仗，剩下的不是年纪太小就是身体不好，至于公主们就更别提了，大的要讲究娴雅，小的同样是年纪太小，唯一合适的九格格婉仪(注1)却被五阿哥给拦住了。
　　于是乎，一整个冬天，怡宁最爱的娱乐就被众人联手给剥夺了，好在没禁止她自个儿玩玩雪，要不然就更郁闷了。
　　扣掉不能打雪仗的遗憾，康熙二十八年的冬天对怡宁来说还算平静，唯一特别的是年底的时候，传来大清和俄罗斯签下了尼布楚条约的消息，熟悉的条约名称唤醒了她忽略许久的记忆，提醒了她，她本是来自三百年后的游魂，然而这样的想法只是短暂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已经习惯了现在有亲人疼爱呵护的感觉，八年的光阴，从出生到长成，她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林语涵还是怡宁……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注意力转向了搬家事宜。
　　新的一年到来时，皇太后从宁寿宫搬迁到重新整修过的慈宁宫，怡宁和九格格也跟着太后一起搬进了慈宁宫，而五阿哥则因为年纪渐长，不适合继续住在后宫，所以搬到了撷芳殿和几个兄长同住。
　　等到所有的事情底定时，冬天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她再不必看着满地的白雪叹息自己可怜的手，事实上，她的手伤也终于被太医宣布完完全全的康复了－－虽然这话说的实在晚了些。

　　※ ※ ※
　　阳春三月，天气不寒不燥，繁花盛放，蝶舞莺鸣，风光正好。
　　御花园里，四只纸鸢高高飞在天际，除了争奇斗艳，更要比比看谁飞淂高、飞得远。
　　“看哪，我的飞得最高。”四公主婉棠格格轻笑，纤纤玉手极有技巧地扯动着手中的绳子，在让自己那精巧的蝴蝶纸鸢高飞的同时，还能分神对左右的两名女伴投以得意的目光。
　　“那是因为你的纸鸢比我和婉仪的好，可不是你厉害。”怡宁不服气的说着，手上仍不放弃，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彩鸟纸鸢再飞高些。
　　纸鸢飞淂最低的九格格婉仪点头附和怡宁的话，但眼睛却牢牢的盯住了自己的纸鸢；她的纸鸢也是做成蝶型，但色彩却不像婉棠的那般鲜艳，显得较为素雅。
　　“不服的话，你和婉仪大可以让人做个好的。”四公主对自己的纸鸢比她扪好这点颇为得意，一点也不觉得胜之不武，倒认为挑个好的纸鸢也得靠真本事。
　　“之前让你叫你宫里那个小太监帮我们做一个，你不肯，这时候居然还好意思对我们说这些；我们俩那里要是有手艺那么好的小太监，早就做个比手上更好的纸鸢了。”
　　“那是我宫里的人，给不给你们做纸鸢，随我高兴。”
　　“你肯定是怕我们俩赢了你。”
　　“就算给你好的纸鸢，你也赢不了我。要不这样吧，你认输，我让人给你重做一个。”
　　“才不呢！”
　　四公主和怡宁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而早习惯她们俩在一起就是要斗嘴的九格格摇了摇头，开始收线，放了一下午的纸鸢，她可有些累了。
　　“怎么回事？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在斗嘴。”
　　三个女孩闻声回头，大大小小七个阿哥正往她们这儿走，刚刚说话的正是走在最前头的三阿哥。
　　他们昨日已经和她们约好要在御花园里欣赏春光，因此下课后便结伴而来。
　　“没事儿，我们只是在放纸鸢而已。”怡宁抢先回话，眼光扫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四阿哥后，便对四公主说道：“我让别人来替我，你要是还赢，我就认输。”
　　“随你，反正换谁都一样。”四公主信心满满地回答。
　　九格格连忙要求比照办理，四公主也同意了，于是她赶紧将收了一半的线交给五阿哥，让五阿哥代替她。
　　照理来说，九格格是四阿哥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应该找上四阿哥帮忙才是，不过她自小和五阿哥一起养在太后宫里，和五阿哥素来亲近，因此众人也不以为意，何况就算她想叫四阿哥帮忙，只怕也抢不过怡宁。
　　就在九格格和五阿哥说话的同时，怡宁也已经把目标放到了四阿哥身上。
　　“四哥哥，你帮我放纸鸢吧，一定要赢棠姊姊喔！”她线也不收，就这么直接将线头塞进四阿哥手里，然后还用期待的眼光直盯着他。
　　胤禛微微一笑，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两个阿哥加入战局后，事态明显有了变化，怡宁和婉仪的纸鸢越飞越高，渐渐逼近了婉棠。
　　婉棠的脸色有些变了，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但纸鸢升高的速度反倒是变慢了；越是如此，她越是心急，越是心急，就操控得越忙乱。
　　怡宁和婉仪好整以暇的看着，除了帮四阿哥和五阿哥呐喊，还有心思和其他阿哥闲聊。
　　“太子哥哥怎么还没来呢？”怡宁盯着空中的纸鸢，疑惑地问三阿哥。
　　“皇阿玛单独留下了二哥，我琢磨着大概是要考考他吧。”
　　怡宁还要再问，却想起今天九阿哥和十阿哥特别安静，平日里他们俩可聒噪的很，而且又爱热闹，没道理看见四阿哥他们在比纸鸢却一声也不吭。
　　视线从天空转向九阿哥和十阿哥，却见到他们俩圆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似乎遇上了什么难题。
　　“三哥哥，他们俩怎么回事？今天到现在都没说话呢！”她朝九阿哥和十阿哥努努嘴，示意三阿哥看过去。
　　本来她只需要问九阿哥和十阿哥就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俩瞧模样大概是不会说的，所以她只好问三阿哥，但三阿哥却摇头表示不清楚，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提起，他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俩今天特别安静。
　　这时候八阿哥插话了，他低头瞄了他们俩一眼，微微一笑，压低了音量，小声地说道：“他们俩昨天傍晚在一起玩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一起，结果把四颗门牙都给撞掉了，所以才不想说话。”
　　“喔──”她恍然大悟，脸色随即转为窃笑。
　　太好了，机会来了！
　　那天的事情，她可还是记得一清二楚，他扪俩取笑她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忘记，特别是那个“丑丑丑”的评语，她更是印象深刻，简直刻上了心头！
　　不论如何，说一个女孩子丑绝对是罪大恶极，哪怕他们哥俩只是小孩也一样。
　　她正准备行动，婉棠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三哥，你来代替我吧，我放了一下午的纸鸢，手好酸呢！”
　　怡宁抬头往天空看，不知何时，四阿哥和五阿哥的纸鸢已经远远超过了婉棠，难怪她要找藉口让人代替她；不过这其实也是实话，她们三人都玩了一下午，手确实挺酸的。
　　“我不会，你请别人帮忙吧。”三阿哥退后了一步，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
　　让他背书写字、骑马射猎放鹰是毫无问题，但如果要他放纸鸢，那就不行了，他连让纸鸢飞起来都没把握，就算接手了，只怕纸鸢也会很快就掉下来。
　　“怎么这样，都没人能帮我吗？”四公主跺了跺脚，不满地抱怨。
　　“我来帮你吧。”八阿哥自各奋勇。
　　“你行吗？”她正在懊恼，因此说话的口气也就不客气了。
　　也许是习惯了四公主这样的态度，胤祀的脸色只是微微一变，随即如常，他点点头，从她手中接过线头，熟练的操控起纸鸢，纸鸢在他的控制下渐渐升高。
　　望着天空上飞得高高的另外两只纸鸢，婉棠刚才那句既不客气又含有质疑意味的“你行吗”的话又在他脑中响起，一时间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赢过他们！一定要赢过他们！
　　当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空中时，怡宁见自己的纸鸢飞得最高，一时间应该不会被追上，于是就把注意力转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九阿哥和十阿哥。
　　她带着笑容挨近他们身边，像个好姊姊似的，关心地问：“小九儿，小十儿，你们俩今天是怎么啦？为什么都不说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问话的同时，她还装模作样的用手碰碰他们的额头。
　　两个生性粗疏的孩子早忘了自己做过的好事，而他们的宁姊姊向来也和他们处得极好，因此都没多防备，一五一十的说出他们俩不小心撞掉了门牙的事，说到委屈之时，还拉着她的手撒娇诉苦，相互指责对方不注意看路，“害”他被撞到。
　　听完他们的叙述后，怡宁先摸摸小九儿光溜溜的额头，又揉揉小十儿圆嘟嘟的脸颊，用同情的语气说道：“好可怜……你们那时候一定觉得很疼吧，有没有流血？你们俩有没有哭？”
　　“我有流血，可是我很勇敢，不怕疼，所以我都没有哭喔！”九阿哥得意洋洋的说着，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我也是。宁姊姊，我跟你说喔，我比还九哥勇敢呢！”十阿哥不甘示弱，抬头挺胸，摆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牙齿掉了以后，我一口就把牙齿给吞了，因为我已经是男子汉了，所以牙齿掉了也要含血吞才行！”
　　“是我先把牙齿给吞了的，你只是学我而已，我才是男子汉！”九阿哥瞪了十阿哥一眼，昂起小下巴。
　　“你们俩把牙吞了？”眼看战火即将爆发，怡宁赶紧插话。
　　“是啊。”
　　两个小阿哥异口同声地回答，都是一脸的得意，全没发现在听到他们的回答以后，她乌亮的眼儿滴溜溜的一转，脸上闪过几分狡黠之色。
　　“你们居然把牙齿给吞了！”她皱着眉，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忧愁的语气自言自语：“唉，这下该怎么办呢？”
　　“不能把牙齿吞掉吗？”
　　九阿哥诧异的问，十阿哥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当然不行呀！”
　　“为什么？”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取出自己的小荷包，从里头拣出几颗小小的牙，很认真地说：“这是我从前掉的牙，每一颗我都让人洗干净，然后收好放在荷包里。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他们俩连忙摇头，她那郑重的模样让他们俩觉得那理由似乎挺重要的，因此不敢开口打岔。
　　收好牙齿，她又问：“这世上有神佛也有鬼怪，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
　　他们俩同时点头，虽然年纪尚小，可是鬼神之说还是知道的。
　　“我跟你们说，万事万物皆有灵，牙齿也不例外。”说到这里，她突然压低了音量，神秘兮兮地说道：“山有山神，水有水神，这牙齿嘛，自然也有牙神。牙齿掉了之后，如果好好的把牙收起来，牙神就会让牙齿再长好。”
　　“真的吗？”
　　九阿哥半信半疑，而十阿哥却只是愣愣的听着。
　　“自然是真的。”她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张开了嘴，“你们看，我跟八阿哥差不多时候掉的牙，可我的牙长得比八阿哥快，这就是因为我常常拿着那颗牙跟牙神祈求的缘故。”
　　九阿哥回想了一下，确实八阿哥的牙长得没她快，因此也就信了。
　　怡宁始终注意着他们的表情，发现他们都认可了她的说法，便又继续往下说。
　　“想要让牙长得快，就要把牙齿收好，可是你们……”她瞄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脸色充满忧虑，“唉，你们俩居然把牙齿给吞了，牙神一定会以为你们不尊重他，然后就不让你们长牙了！”
　　“那该怎么办？”
　　“宁姊姊，我们不是故意的呀！”
　　一听缺了的门牙恐怕不会再长出来，他们登时慌了，两张圆圆的小脸同时垮了下来。
　　“唉，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呢！”
　　听到还有更糟糕的，两个小阿哥更慌了，着急地催促她往下说。
　　“本来呢，小孩子换牙齿的时候都是按着顺序掉牙，再按着顺序长牙，可是──”她轻轻咳了两声，神色十分凝重，“你们俩最先掉下的四颗牙齿长不出来，可长牙是要照顺序长的，这就表示你们后面的牙齿也没办法长出来了，而你们现在的牙齿还是会一颗颗的继续掉，等到全掉光了，你们俩没有牙齿了！唉……这可怎么办呢？”
　　当她的最后一句话说完时，他们俩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牙齿……呜………”
　　“呜……我不要没牙齿！”
　　响亮的哭声让怡宁之外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在放纸鸢的四阿哥和五阿哥也转过身子，疑惑地打探他们大哭的理由，八阿哥则趁四阿哥和五阿哥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将纸鸢放高，在超越了他们之后，才跟着探问现在的情况。
　　然而九阿哥和十阿哥只是不停的哭着，同时口齿不清地嚷着什么“我要牙齿”、“怎么办”之类的话，弄得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只有怡宁暗暗窃笑。
　　什么牙神之类的话全都是她编的，她之所以把自己掉的牙收在荷包里，不过是留作纪念罢了，至于牙齿长得比八阿哥快，也只是普通生理现象──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过重要的是刚好能圆谎就行了──对医学毫无研究的她，自然不知道就长牙来说，女孩发育的比男孩稍快些，长牙长得比八阿哥快也很平常。
　　笑够了，她在一片混乱中挺身而出，带着兀自哭闹不休的呆呆小九和笨蛋小十先回去兆祥所，临行前还不忘嘱咐四阿哥要好好放纸鸢，她回来要看结果。
　　他们离去以后，四阿哥和五阿哥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天空上时，却发现八阿哥手上的纸鸢已经遥遥领先，而他脸上正挂着微笑，有些得意的对着他们眨眼，连带纸鸢的主人。四公主婉棠也兴高采烈的直拍手。
　　然而，胤祀并没能高兴太久。
　　他把纸鸢放得太高，越是高处，风就越大，他的线又扯得急了，一个不小心竟被风给吹断，于是断了线的彩蝶就在众人的叹息声中随风飘坠……

　　※ ※ ※

　　自从那天以后，九阿哥和十阿哥成天苦着脸，似乎心中藏着无限的忧虑，就连大公主出嫁的热闹也没心思多瞧。
　　这也难怪，作为和蒙古会盟的前期准备，大公主受封为和硕纯禧公主，嫁给科尔沁台吉班第对朝廷来说固然是一件大事，可是对两个小男孩来说，其重要性绝对比不上他们俩的牙齿──尤其他们面临的可是永远长不出牙齿的危机！
　　哥儿俩愁眉苦脸的模样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康熙为了会盟之事忙碌，没什么时间见儿子，而大阿哥和太子虽然在课余时见到了他们忧虑的模样，但是都没放在心上，随口问句怎么了，得到没事的答案后，就没再追问，一转身就把事情抛在脑后。
　　作为九阿哥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五阿哥倒是问了个彻底；在知晓九阿哥和十阿哥因何发愁后，他原本想开解他们俩，但是看到同样在场的三阿哥和四阿哥只是偷笑，却不揭穿怡宁的谎话，最后还是决定从众，在他想来，这不过是件小事，过几天他们的牙齿长出来的时候，自然就没事了，至于那几天的烦忧，权充是给他们俩一个教训，谁让他们胡乱嘲笑怡宁呢！
　　之后五阿哥还把事情跟七阿哥、八阿哥也说了，八阿哥当下没有表示什么，七阿哥想了想，也赞成先不告诉两个弟弟真相；那天怡宁发怒时，他不但无辜受牵连，还被枕头狠狠的砸了一下，虽然没想过报复，不过给他们俩一点教训他自然是赞成的。
　　七阿哥毕竟年幼，一时间起了玩心，隔日下课后，他索性拉了八阿哥一起到十阿哥房里，言之凿凿的向九阿哥和十阿哥说起牙神的事，而八阿哥也顺水推舟的再次“证实”了牙神的存在，直吓得他们俩连点心也吃不下。
　　出了十阿哥的房间后，七阿哥和八阿哥就示意旁人不要出声，然后躲在门边听两个弟弟的谈话。
　　才刚躲好，就听见十阿哥用泫然欲泣的语气问：“九哥，咱们可怎么办呢？我不想这辈子都没牙齿，不但丑，而且好多东西都不能吃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九阿哥的声音充满了沮丧，紧跟着又添入了懊恼和埋怨，“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当什么男子汉了！都是你啦，说什么要比谁比较勇敢，让我把牙齿给吞了，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我哪知道事情会这样！”十阿哥大声喊冤，又委屈地说道：“那时候你也赞成的，怎么能都怪我……”
　　屋里沉默了一下，然后响起了叹息。
　　“难道我们从今以后真的长不出牙齿了吗？我的牙齿呀……”九阿哥的声音仿佛就要哭了。
　　躲在门外的七阿哥和八阿哥听到这里，差点就要笑出声音来，幸好及时忍住，而在一阵抱怨哀叹后，里面的声音突然响亮了起来。
　　“如果有人可以让我的牙齿长出来，我一定把他当神一样供起来！”
　　“我也是！”
　　坚决的语气显示九阿哥和十阿哥并非说笑，听得八阿哥心中一动，但他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屋里的坚决话语很快就又转为颓然。
　　“可是，有谁可以帮我们？”
　　十阿哥问完之后，屋里又是一阵沉默，但紧接着却传出击掌声，然后是九阿哥欢欣的声音。
　　“我们去找皇阿玛吧！皇阿玛那么厉害，一定可以帮我们的。”
　　听到九阿哥自信满满的话，七阿哥和八阿哥登时变了脸色，暗呼不妙，事情要是抖出来，他们俩肯定要受罚。
　　八阿哥心中本来已经有些想法，此时见事态不妙，更是决定横下心来。
　　他压低了声音，附在七阿哥耳边悄声说道：“七哥，你先到宫门那儿等着，我试试能不能拦下他们，这事情绝不能在皇阿玛面前抖出来。”
　　七阿哥点点头，小心的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慢慢的走了出去，而八阿哥则弄乱了衣服，装出气喘吁吁的模样，“艰难”的走进了十阿哥的房里，告诉他们，他在半路上想到了解决牙神一事的办法，特别赶回来要帮他们。
　　房内的哥儿俩还不确定是否真要去找他们的皇阿玛，毕竟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此时听八阿哥说有办法可以解决，不由得喜出望外，着急地追问他该怎么做才是。
　　眼看他气喘吁吁，说话断断续续，他们俩心急加上感激，竟连唤人伺候也给忘了，一个是拿杯子，一个倒水的，亲自充当了一回伺候人的角色。
　　缓过气后，八阿哥说出他的办法，那就是写一篇文章烧给牙神，辩明事情的经过，还安慰他们，既然是神，想来定能明辨是非，而因为他们哥儿俩对写文章并不在行，他又自告奋勇要帮他们写，弄得两个孩子差点没抱住他的大腿叫恩人。
　　一应事项都做完以后，没过几天，九阿哥和十阿哥的门牙果然长了出来，他们欢喜得好几天都乐呵呵的，对于解决了他们难题的大恩人更是既感激又崇拜，整天八哥长、八哥短的跟在他身边，简直恨不得让八阿哥把他们拴在裤腰带上。
　　事前没人会想到，一个恶作剧的玩笑，竟改变了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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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又恢复活力啰^__^
　　小小感冒是打不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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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发烧，所以没更新，今天还是有点不舒服，所以就只更这些，
　　下一段，我家怡宁就要去欺负老九和老十了，嘿嘿嘿~~~

　　注1：九格格即是后来的五公主，因为目前还没入公主排行，所以我按照身为皇九女的身分称呼她九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