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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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回转，时聿从另一道门进入车库。
停稳后，付清冉才从胆战心惊中恢复过来，她撩了撩杂乱的头发，一口浊气从心底吐出。
“谢谢你啊，时老师。”
时聿点点头，将车子熄灭，同她下了车。
付清冉不好意思：“时老师，你帮了我两次了，上次没来得及感谢你，这次请你吃饭吧。”
“不用。”时聿回绝，瞥了眼她手里的包，眼眸再次抬起，“祝老师没陪你？”
付清冉思索两秒，想着不是什么秘密，实话实说。
“她家人生病了，这几天都在家里，前天晚上回来了，不过失眠没睡好。”
时聿颔首，眼波浮动，又再次道：“你还是尽快报警解决吧。”
“知道，还是谢谢你。”付清冉跟着他去电梯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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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举办文化节活动，给老师职工也送了票。
祝枝棠对这种活动并不感兴趣，并且一连好几天没睡好觉，她精神并不是很好。
副馆长看到了，将手里的票递给付清冉，催她们出了门。
“正好看看，有没有关于文学的作品，做个推文，图书馆公众号很久没更新了。”
不用守在图书馆，面对那密密麻麻数据，付清冉胜得开心。
手舞足蹈拉着祝枝棠出了门。
副馆长笑骂她，像个小孩。
又在转身间感叹，年轻真好。
今天天气并不好，灰蒙蒙一片，云层身后，阳光无力穿过。
更显冬日的寂寥与枯白。
显得祝枝棠的粉色长羽绒冷然些许。
两人到达文艺展堂，已经演了好几个节目。
京大的文艺楼是个小型剧院，在昏黑光线下，深红座椅排排列列，整齐又庄重。
台前正唱着某美语音乐剧，一时似误入艺术的殿堂。
祝枝棠眉头骨有些发痛，随便找了个后排中间座位。
就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眸，在晦暗掩盖下，放空了身心。
座位上有今天表演的剧目名单。
付清冉大概扫了一眼，看那晦涩陌生的节目名。
才知道误入了什么殿堂。
外语联合音乐学院举办的文艺表演。
怪不得这后排如此空。
在这看完三个小时，没有艺术细胞的付清冉，会如坐针毡。
但见祝枝棠侧头阖眸昏昏欲睡，又不好打扰。
索性打开手机，摸起了鱼。
她刷了一会，一个学生模样的工作人员绕到她身边，对她温和笑着，声音压低但很客气：“不好意思，在拍摄，请不要使用发光设备。”
“不好意思。”付清冉气音回复。
这下，她只能和祝枝棠一副模样躺在椅子上了。
……
台上突如其来的报幕声，将混沌之中的祝枝棠拉了出来。
她揉了揉眼角，才后知后觉，自己是来看节目。
而不是父亲充满消毒水的病房。
那里，窗间白纱轻动，机器滴答，纵使没有额外的声音，祝枝棠还是毫无困意。
她身旁的座位空了。
付清冉不会将她自己一个人丢下，她打开手机看到“接电话”的字样，果然如此。
没折出一点光的剧场，在聚光灯灭掉的那一刻瞬间漆黑一片。
突然一束光陡然亮起，洒在一个黑红色衬衣的男人身上。
衬衣流转着光泽，长腿修挺，肆意搭在台阶上。
背对着观众，却在祝枝棠这一视角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祝枝棠瞳孔猛得一缩，望着台上的人，彻底清醒了。
在黑色的空间里，只有一束光罩在他身上，犹如放荡不羁的浪荡公子，在灯红酒绿游走，不沾染一丝芳香，只留个遐想的念头。
那张脸白得透光，似乎也恰当地施了妆。
以往的清冷感在此刻荡然无存。
音乐骤然响起，他回身那一刻。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祝枝棠不知道，这个大会堂有如此多的人。
那声音似乎满堂而坐。
下一秒，聚光灯猛然亮起来。
台上的摆设也显现出来。
他身后跟了一从学生。
口里唱着听不懂的语言。
在那一瞬间，祝枝棠感觉杂音隐匿，万籁俱寂。
随着节奏的高昂，耳膜才重新鼓动，与现实对接。
台上的人似乎有魔力般，她的目光很难挪开，甚至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在心底回荡。
节目不长，落幕的时候，台上人聚成一团，鞠躬。
在帷幕落下时，祝枝棠看到时聿起身后，安抚地拍了拍身旁的学生。
那种柔和的温雅笑眸。
她心神微漾，手指来回摩擦了几下。
因此不知道，付清冉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卷着寒气，祝枝棠不由地瑟缩一下。
从那清亮的眼眸中回神过来，起了身：“走吧。”
“不看了？”付清冉站起来跟着祝枝棠往外走，“不过也没什么可看的了，还好赶上了时聿那一组。”
祝枝棠压了下眼角。
“别说，时老师还挺厉害，这身打扮，像那要回归的爱豆似的，蛊惑人心。”
祝枝棠自然转了话题：“什么电话打这么久？”
“没什么，就是——”
半天没听到话的后半句，祝枝棠偏头去看她，就见付清冉表情十分痛苦捂着肚子。
她连忙挽着她，急切询问：“怎么了，扯到伤口了？”
“不是——”付清冉嘴唇抖了抖，“洗手间在哪里，我肚子不舒服。”
听此，祝枝棠撇嘴松气，指了指一旁的小道。
付清冉临走前，还不忘拍拍祝枝棠的手背：“马上回来。”
说着就急走出了会堂。
会堂小门站着志愿者学生，那学生很有眼色地道了句“慢走”，祝枝棠俯身出了门。
一阵寒风四面八方挤进她的衣服里。
裹挟的雪花铺在她衣袖上，祝枝棠才抬头看到面前的景象。
雪花簌簌，是大雪前夕的蒲蒲碎雪。
她走的并不是正门，而是最近的小门，离厕所很近。
门外的走廊空空，再加上寒风肆虐，此刻格外凄凉。
祝枝棠往紧闭的门口站了站。
她裹紧衣服，仰头望着天上飘扬的白色。
今年的冬天似乎更冷了些。
因为今年的雪比上一年早了许多。
会堂不知道换了什么节目，一阵舒缓音乐之后很是抒情，莫名给这雪景添了几分优美意境。
紧接着不远处，“嘎吱”一声门开了。
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没任何遮掩地落在祝枝棠耳里。
她抬眸与人群中的熟悉面容对上。
郑美岚很是惊喜，她抱着一束娇艳玫瑰向她走过来，她的笑颜比玫瑰要明艳许多。
郑美岚将花递到祝枝棠手里：“棠棠姐，送你了。”
“不用。”祝枝棠往回推了推，唇畔勾起一抹笑，“演得很好。”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郑美岚见状直接塞了快步后退，“等人吗？”
祝枝棠无奈歪头笑了笑，点着头。
“另一位姐姐？”郑美岚继续搭话。
这时人群中已经有人喊她去拍合照。
“对。”祝枝棠也催促她，“你去忙吧。”
郑美岚没再说什么，张嘴对她灿笑，往后退了几步，才恋恋不舍回头。
与时聿擦肩而过，反应极快地低下了头：“时老师好。”
“快去吧。”依旧是轻轻淡淡的语气。
没了郑美岚遮挡，祝枝棠才看到那白色大柱下站了个人。
白色羽绒服透着亮，折得光将他面容衬得很冷，特别是黑色眼睫长拉。
有种斯文败类的颓丧感，特别是此刻他垂拉眼角睨着她。
带着侵略性。
四目在空中灼了几秒。
时聿眼神下落，扫了眼祝枝棠怀里的玫瑰。
双手插兜，长腿慢跨，一步一步走近。
祝枝棠顺着他的眼神看着玫瑰。
冷风萧萧，雪霜凌人，而花却依旧灿烂，不畏严寒。
再次回神是余光被更暗色的红所占据，与她怀里的热烈形成强烈的对比。
眼前人羽绒服开敞，那垂落的领口丝带看着质感很好。
祝枝棠只眨了一瞬，带着青筋脉络的手出现在眼前。
一个青色的布袋，颇有古代大家闺秀那种扑面而来的庄雅感。
“学生给的，中药安神香包，我看你更需要。”
时聿声音低低的，似乎在祝枝棠耳边耳语。
她抬眸在那干净又淬着笑意的瞳眸停了几秒。
一时没有动作。
只见时聿将香袋放在包裹花束的纸张里。
祝枝棠随着他的动作视线挪动。
最终时聿并排与她站在一起，似乎很冷，将手插进兜里，望着雪落。
祝枝棠盯着他微扬的嘴唇，那一抹好看的轮廓，化在无声的雪之中。
她也转过身：“你等人？”
“嗯。”时聿呼出的气带着不明显的白雾，“还有位老师，他的节目在我后面。”
“不去拍照片吗？”
“后台拍过了。”
大概停了半分钟。
身侧的女人那极具辨识度清雅嗓音，一字一顿。
“谢谢。”
时聿偏过头，不知何时雪花顺着风吹了进来，落在她乌黑的长发。
某一瞬，他想起她蹲坐在窗下，那洁白月色洒在她身上那副画面。
也像现在，浑身透着冷感，但那双水眸灵灵，想让人拥入怀中。
刹那想法击中时聿某处神经末梢，他口袋的指尖一搭没一搭摩挲着掌心。
“当万物都是虚无，在夜的阒寂，我想你。
寂静中，喧哗也是寂静。
而我，一个孤单的旅人，在朝着上帝的旅行中，
停住脚步，徒然地想你……”
会堂突然传来阵独白，那奏乐舒缓隔着墙壁隐隐环绕。
灰白的天空依旧不停飘落雪花，逐渐从零星变成鹅毛，簌簌落个不停。
走廊依旧空空，仿佛一切静寂。
饱含情愫的独白打破这平静，却按捺心潮涌动。
“今天，世界是黑夜的墓园，
冷漠的月光下，黑的或白的墓碑在生长，
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
此时我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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