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桃花树下桃花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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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桃花山上桃花树，桃花树下桃花观。
桃花观香火鼎盛，求仙赐福地来了一茬又一茬。我蹲上桃花树上看人来人往忍不住啧啧：“求神不如求己”
观内走出一位俊俏非常的道士“施主慢走”。
若不是那碍眼的青布衣，怎么看都是一位翩翩好郎君。果然向他道谢的女施主，逶逶迤迤娇羞异常最后竟忍不住半遮羞红面嘤嘤一声飞快离去
我扔出手中的桃核：“啧啧，又是一个怀春的少女，可惜啊，无妄真人心如铁石。啧啧，无妄啊无妄你可真是造孽呀！”
无妄刚好回头看向我的方向，我忽地一顿，怎的，他能看得见我？不会吧，不可能呀？我咻的一下飞到无妄面前。
“你看得见我？”无妄目不斜视地从我面前而过。
我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偶然事件。作为一只桃树妖，我在这存在都几千年了，这山这观都是因我而存在，多少自称能人都没能认出我是一棵桃树妖，何况这才出生十几年的小儿呢。
我放心在观里闲逛起来。
桃花观第一任观主，是个游方道士，颇有点眼力，到了桃花山找到我这棵桃花树，知道这里灵气充裕是个福地，便在此处建了桃花观。观里一代代传下来代代观主都有点真本事最差也能看个吉凶，探个良缘。无妄的师傅仙去后，他便成了桃花观最年轻的观主，平心而论，他的确是数十代观主里最能耐的，长得还如此招人故而桃花观便远近闻名了。
凡人的生命有限，至多也就百年，我看着一代代观主到来，长大，仙去，说实话这种感觉还挺麻木。
不过也就自我麻木而已，他们又看不到我。
活了千年，这世间也甚是无趣，大多数时候我都在睡觉，偶尔醒来化身姑娘，小子，他们也看不出我，许是因为这地是我的吧。
对于那天的错觉我很是好奇，他真能看见我的真身？我不断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走路时突然从后面出现，喝水时突然从上面吊下来，睡觉时躺在他身边，可他就像之前无数次见到的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我歇气回到桃树上跷着腿琢磨，上次他到底是见到了还是碰巧了？
算了，能见到我真身的世间估计也没几个，不操这个心了，世间无趣还是睡觉吧！
我再次醒来时，我所处的周围竟出奇的安静，稍一感知，原来桃花观已成国观，当年香火鼎盛的桃花观更气派了，当年的桃花观主现在已是国师，而我的桃花树正在国师起卧的院子里。
四周整洁安静树下多了石凳石桌，桌上竟还有热茶，茶香清新怡人，勾得我伸手端起一饮而尽。
“嗯不错，好茶，果然当了国师档次高了不少”。
好久没食人间烟火了，我得去找点好吃的打打牙祭。闭上眼换了一身当年小道观的小童衣服。大摇大摆地显身从这里出去。
起初没遇到人，一直走出了两个院子才见着观里的小童，还好，衣服没变。观的最外层来来往往的人多不胜数，却难得的并不很嘈杂。
想来这几年桃花观混得不错。从人们的交谈中得知我这一睡七年过去了。
在外面逛了一天，便隐身回到桃树，刚到院子，便看到石桌上多了一些吃食，都是我曾经喜欢的，玫瑰糕，香酥饼，还有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塞了几口，嗯味道不错。吃饱喝足，打个嗝便回桃树里了。
第二天，桌上是不同的茶点，下午回来更是吃得不重样。我把他吃了个精光。
第三天、第四天依然
第五天时，我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桌上的东西都没了，难道没人怀疑吗？为什么我的周围没有小童的出入，为什么天天东西不重样，若是多吃几口的第二次还会多一些。
我等着拿东西来的人。
天刚蒙蒙亮，便有人端来了小食，他还在树下煮茶。
来人身材修长，四肢劲瘦而有力，面似山玉，俊美不凡一身黑白道袍也不损他半分风采，反更为他带来仙风道骨之感。
“无妄？”我轻叫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正在泡茶的水顿了一下。
我缓缓坐到他对面，仔细观察对面的人，他手指纤长，泡茶的动作优雅从容，面色淡然似山中幽兰泛着莹莹光辉。他坐在那里便像仙人一般似是要随时仙去。
他成熟了，比之当年更胜一层。
“啧啧，无妄啊无妄，你这样让这人间的姑娘们可怎么选夫婿呀？”我一手撑下巴，一手拿杯子感叹：“幸好幸好，你是个道士，不然这天下的儿郎都得哭去”。
“小无妄手艺不错”我看向对面的人表扬道。
“嘿，小无妄别装了，我知道你看得见我”我手一捻便显了身。果然对面的人依然面不改色手上动作不停，甚至还给我斟上一杯茶。
“哟，不装了？小无妄你一直看得到我吧？”
对面的人嘴角轻笑，我感叹世人错了妖不是最好看的，看这人长得比妖还勾人。
“小施主，贫道无妄，得圣上看重，赐号无妄真人”无妄的声音像山中清泉叮咚点在人的心上，痒痒的。
“好，无妄真人，你可知我是人还是鬼？”任谁看着小屁孩长大也认真不起来，我甩着手里的发辫吓唬他道。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人与鬼又何干系？都是这世间能量而已”无妄轻轻将面前的糕点推在我面前。
竹糕，不错，就是费人费时，做糕的水得用最嫩的竹子浸泡一夜后再用竹水和与竹子放一起七日之久的大米磨成粉，接着放在竹片上晒干成粉，最后用竹篾子蒸成糕。全部的工序都是为了以竹之清香佐以大米的天然香甜。
“无妄真人还真是发达了，这么费时费人的糕点都能拿得出来。”我虽感这糕点不易但这并不影响我进食，东西做出来不就是给人吃的。
“刚好有人有时，姑娘若有喜欢的不妨说出来，让我也跟着尝尝鲜。”
听听这话说得多么云淡风轻，刚好有人有时，世间多少人为了这人与时苦苦挣扎。
“小无妄果然财大气粗”
“不知在下应如何称呼姑娘？”
“没有名字，我一棵桃树妖会起什么名儿啊！”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们妖都是凭气味灵魂认人的。
“姑娘生于桃树长于桃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知在下唤姑娘桃夭可好？”
“桃妖？也行啊，本来我也是妖”
“夭，茂盛美丽也”
“桃夭”不知为何这名字我觉得很亲切“美丽的桃树吗？我喜欢。”
无妄笑意深了几分：“夭夭之前为何不再出现？”
“无聊呗，这世间看来看去都是那老三样，不如睡觉来得好。”再熟悉熟悉这新的桃花观
等没了新鲜感我还是回去睡觉吧，这次不如睡久一点，过个百十年再醒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哦，夭夭都去过哪里？”无妄淡淡地说道。
“都去过吧，什么燕京的都城，北边放羊的，南边看海的，东面的小岛，西面的高山，哎，都一个样，没什么好看的”
无妄轻笑：“夭夭对这世间了解多少？”
“了解呀，当然了解人类不是打打杀杀便是你争我夺，要不就是姑娘小子成一堆儿，我可了解了”我都活了几千年人类这点事当然了解，我得意地看着面前的小子，他才活了几年，在我面前就是个小子。
“是吗？”
“是无妄浅薄了，夭夭睡了这么些年，这世间也换了好些样，不如夭夭多留几日我带夭夭看个新鲜可好”。
我觉得无妄这小子语气有点像哄小孩儿，但我都一把年纪的老妖精了，岂能与他一个活了没多少年的凡人计较。
“既然真人这么有心，我便同意了”
“夭夭唤我无妄便可”
“嗯”我敷衍地点点头，本来也没真心叫。
“夭夭既要看新鲜，便得像凡人一样体验一番，不然便不能看到新鲜，我帮夭夭安排一个身份可好，想来夭夭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也是有趣的，可好？”
“行啊，我醒来都是以凡人的身份在外”当凡人嘛这事我熟。
无妄笑笑不说话，我俩便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有一点夭夭可能不太了解，凡人对不了解的事物会有一定的恐慌心理，夭夭身份特殊，我有一小小请求不知夭夭可否同意？”
“说来听听”我可不是刚出生的小妖，论年龄妖必然是占优势的，但论心眼人类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我一个活了千年的妖当然不会随便答应别人什么。
“夭夭别担心，只是想让夭夭不随意消失而已。”
“可以”不随意消失嘛那我跟你说一声再消失也行。
“若夭夭要走请一定要先告知我可否？”无妄说这句时面色慎重了不少，我也跟着严肃地点头。
“好，若我要离开，定先告知你。必不会为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夭夭不是麻烦”
“嗯嗯”麻不麻烦的直接走人就好。
“日后夭夭便以我的贴身侍女所居可好？”
“贴身侍女要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只是找个由头方便夭夭跟着我而已”
“好吧，做小侍女也行，我也没做过，这个有趣”我看那些小姐什么去哪里身边都跟着侍女，想来这些便是贴身侍女吧，就跟着人到处走也不是不行，还挺好玩的。
“夭夭今日准备去哪里？”
“这周围都转完了，没什么好转的”心塞，这周边除了多了少了房子，便是变了的面孔，跟我睡之前没什么两样。
“下午我便要起程去燕都，燕都便是你以前去过的燕京”我觉得无妄很有眼力见，看这解释得多好。
“夭夭应是多年未去了不如夭夭跟我去燕都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桃花树下桃花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