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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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没回家吃，就在校外随便找了个店，吃了份炒面。天虽然黑了，但路上还是挺多人的，待会儿还要晚自习，学生都在往回走。
余安买了根烤肠在路上走，刚咬了口，听到身旁传来动静，低头一看，居然看到有条狗在尾随他。
应该是流浪狗，白毛，耳朵是黄的，有点脏，个头不大，一双圆溜溜的眼小心谨慎又期待地望着他手上的肠。
余安往下看到它的肚子，是刚生完娃的母狗，挺瘦的。
“你可真是狗鼻子啊。”余安弯下腰，挥挥香气扑鼻的烤肠，“想吃啊？”
母狗舌头舔了舔，谨慎地后退几步，又小心翼翼上前，嘴里呜呜两声，尾巴也摇了起来。
余安不再逗它了，把签子抽出来，烤肠扔给它：“吃吧。”
狗子嗷呜一口立马叼住，狼吞虎咽地几口吃下去，末了朝他摇摇尾巴，绕了一圈，跑走了。
余安啧一声，好歹让他摸一下啊喂。
晚自习时老师轮流坐在上边，前两节都是物理，余安便拿了张卷子做，选择题都没做完，脸直接变成地铁老人表情包。
“什么什么均匀介质、振源偏离……”余安抓着头发，眼神开始涣散。
他捅捅同桌：“这题怎么选的？”
郑终看了眼，选择题第四题，新卷子刚发的，他已经做到一半了，这题很简单。
“这里考的是简谐波的产生，你看题目，振源的频率是2HZ……”
一道题讲了三遍余安才明白过来，原因是他会在途中突然问一些很基础的问题，郑终表情有点怪，一时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故意逗自己的。
“你是不是基础打得不太牢固？但我记得你物理好像还行啊……”
余安“嘶”一声捂着头：“前几天撞到了头，可能影响到了智商。”
郑终：“……”你怎么不说自己失忆了？
余安嘿嘿一笑。
后面的江词听了个全程，抬了抬眼，没说什么。
等晚自习结束都已经快十点了，大部分人都是住校的，结束了也没立马回去，几乎一大半都还留在教室继续看书。
余安后面拿了物理课本生啃，试图唤醒曾经的记忆，人已经麻了。他想起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悲催日子，忽然对自己还要再经历一次高考起了种无处可诉的哀怨。
高三的班级是按成绩排的，不过一班和二班实力差不多，要进这两个班级，排名都得在一百以内，两个班的学习氛围不用说，竞争氛围更是浓厚，脆弱点的心态还很容易崩。
之前第一学期为刺激学生还以成绩为准换过一两次班，回回都有发挥失常的学生爆哭，好在进入下学期，已经不分班了，现在主要是全力冲刺，稳住心态。
不过大家并没有放松，一个个的都很卷，有的人甚至能留到11点断电才回宿舍。
余安麻木地收拾书包，有种下班时间到了但大家都不走，就他一个新人头铁要打卡下班的错觉。
郑终坐直身体给他让道，忍不住说：“你要回家了啊？”
最近怎么都很早走，之前不是要到十点多？
余安脸上没什么表情：“嗯，想家了。”
郑终：“？”
余安从后门出去，心想没关系，他已经体验过高考了，不遗憾，现在又是富二代，有退路，其实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老了，已经学不动了。
数理化什么的，真的很烦人啊！
这个点回家的人还是很多的，毕竟高一高二也有晚自习，学校还有初中部，放学的时候都很热闹。
余安走出校门，刚踏上回家的路，就眼尖地看见前方不远路灯下站着的马明轩和杨方。
“哇。”余安语调上扬，不明意义地发了个声。
回家的路才十来分钟，要绕路的话得再花个好几倍的时间。但他已经完全和两人撕破脸了，自己这个身板以一敌二不太可能，应该会被揍得挺惨。
余安后退几步，猛地转身，结果砰地撞到了人。
“唔！”
余安捂着鼻子抬起头，泪眼含光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生。
我去，哥们吃什么长大的啊，这身高，这肩膀，这刀斧神工的脸——咦？怎么还有点眼熟？
“你，你不就是……”余安手捂着脸，声音有些发闷。
闻净川挑眉：“什么？”
没等回答又说：“路上人这么多，不会看着点？”
余安揉揉鼻子，放下手，眼里像落进了星子那般亮：“我们之前见过，你忘了？”
这人看上去又高又壮实，很能打的样子——余安动了动心思，他要是和别人一起走过去，那对羊马同学会不会顾忌着点？
闻净川歪了歪头，似在回忆。
余安：“就昨天晚上，你跟个鬼似的蹲在巷子里……”
“是你啊。”闻净川勾了勾唇，灯光只照出了他一半的脸，仍英俊得要命，“胆小鬼。”
余安只是稍微蹙了下眉：“我那是正常人类被吓到的正常反应。”
闻净川哦了声，低头看他：“你现在又是正常人类遇到什么的正常反应？”
余安：“……”
余安：“看到没有，还是他们……”
他本想扭头指给他看，结果这一看过去，马明轩和杨方也正好看过来，大晚上的，那两人似乎有些不确定，但已经往这边走来了。
“妈呀。”余安说，“我先走了。”
闻净川抬手拎住他的背包带子，带着笑意道：“胆小鬼这回变成逃命鬼了？”
余安声音带气：“不要再说鬼了！”
嚯，发火了？
才认识就敢凶他？
闻净川舌尖顶了顶腮帮，哪儿出来的小野猫，横冲直撞，一双眼闪着光，燃着火，让人无端生出燃烧的错觉。
“诶，要不商量一下，你帮我挡住他们，我就给你……”余安斟酌说辞，在想要用多少钱来当报酬比较合适。
“嘿，川儿，这谁啊？”旁边从小卖部买肠归来的钟文好奇问道。
还不待当事人回答，钟文又退后两步，以神似老花眼看人的架势，说：“你不就是那天在二楼打架哭了的那个？”
余安瞪眼：“！！”
闻净川挑眉，什么二楼打架？
钟文跟闻净川解释：“就上周，我跟你说一瘦竹竿打架还挺狠那次。”
闻净川没什么印象，他那天刚睡醒，没看清现场，不过他有些惊讶，就眼前这只小瘦猫，打架狠？
余安翻了个白眼，小屁孩有没有礼貌！什么瘦竹竿，他在增重了！等高考结束，他就去运动，增肌！
气死了，要不是这个小身板，他还能躲那羊马组？早就一拳一个了。
余安心里如此自信着。
呃对，那两个人呢？
余安往后一瞥，妈呀，人就站在十步开外瞪着他呢。
耽误悄咪咪溜走的时间了，余安往闻净川身边凑了凑。
“闻哥钟哥，你们出来吃宵夜呢。”
出乎余安意料，马明轩和杨方居然没走过来，保持了一个恰当的距离，脸上的笑甚至有点讨好的样子。
闻净川鸟都不鸟他们，钟文咬了一口烤肠，另一只手腕上挂着塑料袋插着兜，颇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们干嘛？”
马明轩：“没干什么，就是找他有点事，你们……”
杨方在背后拉了下他的衣服，胖胖的脸上笑得堆起肉痕：“原来闻哥你们认识他啊，大家之前都没见过你们还和一班的人有来往呢。”
“他一班的？”钟文嘴里嚼嚼嚼，“谁说我们认识他了。”
高三共十一个班级，排前面的自然都是优秀学生，越往后的班级成绩越差，差生和优生之间天然隔着鸿沟，倒也不是说就一定对立，但毕竟人以群分，两个群体极少有凑在一起的。
杨方看到余安和他们站在一起就觉得奇怪，尤其是看见闻净川这位大佬时眼皮大跳，现在听他们说不认识，狠狠松了口气。
闻净川是整个金南都认的老大，那拳头硬的，那腿长的，据说刚上高一不久就和高三的学长们单挑，但凡是打架就没有输的，还曾经把人踹进了医院，是实实在在惹不起的人。
虽然他现在处于“隐退”的状态，从上了高三就没人见过他动手了，但实力和威名摆在那儿，没人敢胡乱去挑战。
杨方笑着打哈哈：“那太好了，我们和这位同学有点事，就不打扰闻哥你们了哈。”
说着上前就要带走余安。
余安避开，无语道：“谁和你们有事，别来沾边。”
回家的学生陆续走光，人越来越少，余安寻思着先把包里的笔拿出来，待会儿还能扎人。这时肩膀突地一沉，一条胳膊搭在了他肩上。
余安身体一顿，抬头看到一张刀劈斧凿般的侧脸，一股阳光好闻的味道钻入鼻间。
“我找他也有事，你们走吧。”
闻净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余安甚至听到了其中的轻蔑，然而杨方和马明轩却出奇的听话，也没说什么就往学校里走，只是暗中怀着不歇的恶毒觑了余安一眼。
简直跟圣旨一样，余安对闻净川涌上几分好奇：“你揍过他们？”
闻净川挑眉：“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
余安想了想，不是，第一印象是跟鬼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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